“你剛剛說皇祖母得的是,黑死病?”
既然她已經說有把握治好皇祖母的病,他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下一步,就是要找到幕後之人,他定要讓那幕後之人不得好死!
尋韶容點頭,“對,一種傳染性極強的病。”
“得了這種病的人,會在短時間內出現高燒、腹股溝淋巴結腫大、咳嗽、咳血、呼吸困難等症狀。”
“感染的人會因爲皮下出血而使整個身體呈現恐怖的紫黑色,所以才被叫做黑死病。”
“你說的這黑死病,最嚴重會有什麼後果?”
“感染者從發病到死去,不會超過一週,最短的幾個小時就死了。”
“這種病死率極高,傳染性極強,目前,皇太后只是暫時脫離了危險,所以,皇太后的身邊要一直有人守着,隨時準備用藥。”
越南昭點點頭。
“爲何會染上這種病?”越南昭推着輪椅出了寢殿,在前廳和尋韶容說話。
“一般這黑死病是由老鼠傳染的。”尋韶容解釋着。
“只是,京城內老鼠本就不多,而且宮裡都有太監宮女們輪番打掃,是萬萬不可能出現老鼠的。”
越南昭沉吟了片刻,“究竟是誰下如此毒手?”
隨即他目光微變,盯着尋韶容,“這病在越國從未出現過,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我去,這殷王是個精分吧?
不是才說了相信她嗎,怎麼這會兒又開始懷疑她了?
算了算了,不跟他計較了。
從小在勾心鬥角背叛成性的後宮里長大,養成了這種性格也不奇怪。
“我曾翻看醫書,這種病只在北楚出現過,我也是按照書上的方法進行救治。”
“原來如此。”
“北楚……”
“你想說什麼?”越南昭看着欲言又止的尋韶容。
“我是在想,若是那人想害皇太后,明明可以用更簡單的方法,比如銀杏芽汁、七步散等等,都是吃了就會斃命的毒藥。”
“爲何要破費力氣的製造這黑死病?”
“或許是不想讓人覺得皇太后是病死的,而不是被毒死的。”
“但是用銀杏芽汁也不會被發現啊,這銀杏芽汁每日服用一點,人會越來越虛弱,太醫也查不出來的。”
“難道是對方太心急了?”
尋韶容自言自語,皺着眉頭,怎麼都覺得不合理。
“你剛剛說,這病的傳染性極強?”
尋韶容點點頭,“黑死病可以通過接觸或空氣傳染,因此傳染性極強。”
“所以,若是這病沒有得到控制,整個宮裡的人都會感染,包括皇上和皇后?”
尋韶容再次點頭。
“直到蔓延到整個皇宮……”越南昭敲擊着桌子,沉思着,“到時候宮裡病的病死的死,幕後之人就可以一舉控制皇宮,進而篡位。”
“真是好手段啊。”越南昭的目光變得陰狠。
尋韶容恍然大悟,原來皇太后只是個開始,對方的目標是整個皇城。
“是啊,到時候宮裡,甚至京城一片狼藉,幕後之人只要一把火全燒了,就能平息這場鼠疫。”
尋韶容想起她在醫學院讀《流行性傳染病史》的時候,看到歷史上首次鼠疫大流行發生於公元六世紀,鼠疫造成歐洲2400萬人死亡。
原來這就是反派大佬,靠着毀滅全世界進而重構社會和世界的秩序。
太可怕了!
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所以,不在皇城的人,都是值得懷疑的人。”越南昭淡淡地說道。
“你去偏殿歇一會兒吧。”越南昭轉動着輪椅看向了窗外。
“是,多謝王爺。”尋韶容沒有拒絕,她要利用一切時間休息,這幾天怕是要守在皇太后的牀前了。
她轉身剛要離開,忽然想起來,容嬤嬤一直在近身服侍皇太后,想必她也被感染了。
得到越南昭的許可之後,她摸索着走到容嬤嬤的牀前,給她打了一針藥劑,喂她服下藥後才放心地離開了。
……
陽光透過雲彩照在大地上,京郊的軍營裡,越少淵伸了個懶腰睜開了眼睛。
“啊呀!嚇死我了!”
越少淵剛睜開眼睛就對上了一雙和自己一樣大的眼睛。
“噓,小聲點兒,我是偷偷溜進來的。”尋小穆聽到越少淵的喊聲,連忙伸出小手捂住了他的嘴。
越少淵點點頭,示意他明白了,尋小穆的手才慢慢放下來。
“你,你怎麼進來的?!”
“小淵,守在帳篷門口的哥哥們,根本保護不了你,我這麼一揚手,他們就全都倒下了。”尋小穆做了一個揚手的動作。
“你會……用毒?”越少淵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會啊。”尋小穆點點頭,彷彿這是一件極簡單的事情。
“哦,對了,這個給你。”
尋小穆從懷中拿出一個淺藍色的瓷瓶和一個深藍色的瓷瓶,放在越少淵的牀頭。
“這個淺藍色的瓷瓶裡面是毒藥,名叫‘萬紫千紅’,怎麼樣好聽吧?!”尋小穆得意洋洋地介紹着兩瓶藥物。
“這藥是我自己配的,誰要是欺負你,你就用這個,保管好使!嘿嘿。”
“是孃親教你的嗎?真好。”越少淵羨慕地看着他。
“是呀。”
“這個深藍色瓶子的,你收好,是解藥。”
尋小穆看着有些低落的越少淵,“爹爹教你武功了呀!”
“正好,我會用毒,你會武功,我教你醫術,你教我武功怎麼樣?”
尋小穆歪着頭看越少淵,提出了建議。
“好啊!”
“不過,現在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對對對,差點兒忘了今日來是要和你商量大事的。”
“我們要想辦法撮合爹爹和孃親!”
“我們要快一點才行!”
這樣他們就可以天天見面,不用這樣偷偷摸摸跑來跑去的了!
還可以每天都見到孃親和爹爹!
尋小穆離開木煙閣的時候,留了字條給紫茹,這次,他要好好和越少淵想想主意。
“世子,世子你醒了嗎,我進去了!”帳篷外響起深沉粗獷的聲音。
尋小穆一驚,一下子鑽進了越少淵的被窩裡。
滿臉絡腮鬍的雀江掀開帳篷的簾子,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
他腰上繫着金黃色的腰帶,越少淵看着那腰帶出神。
當初他爲了給孃親報那二十大板的仇,就是偷的這條腰帶。
“雀團練,有何事?”
“那啥,宮裡出事了,王爺和郜寧進了宮,今個兒由我來負責世子的安全。”
“世子,想吃啥,就跟老雀說,老雀讓伙房準備着!”
“多謝雀團練。”越少淵坐在牀上沒敢動,生怕他看出來牀上還有一個娃娃躲在裡面。
“聽說昨晚,父親和郜寧哥哥進宮了?那孃親呢?”
“呃……我是說軍醫。”越少淵說完撓了撓腦袋。
“奧,尋軍醫也跟着王爺一起進宮了。”
越少淵點點頭,看來小穆這次又見不到孃親了。
“父親和軍醫什麼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