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長安街,晉王府門口,身穿錦衣,面容俊美的晉王皺着眉頭問:“那腌臢賤貨處理乾淨了?”
“放心吧,王爺,我親眼看見她掉下懸崖的,日後,不會再有人礙您的眼了。”
柔美的尋韶雪一臉滿足地挽着晉王的胳膊走向了晉王府大殿深處,漸漸地府內傳出銀鈴般的笑聲。
山崖之下是一片茂密鬆軟的綠色草坪,兩岸的桃樹上開着朵朵粉色的花朵,小河對面散落着幾間草屋,仿若是世外桃源一般,幽靜美麗。
“轟!”
尋韶容感到身上火辣辣的疼,眼冒金星,頭痛欲裂。
她是醫科院首席主刀神之右手,具有豐富的醫學知識和實際操刀經驗,在一次實驗手術的過程中,由於基因編輯錯誤導致病體迅速擴大變異,爲了不讓它禍害人間,尋韶容拿着毀滅試劑隨着爆炸聲和它同歸於盡。
她忍着疼痛掙扎着睜開了眼睛,竟然沒死?
她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地皺起了眉頭,藍藍的天空白白的雲,青草桃花夾小溪,河對岸身着古代粗布衣裳的農婦正在晾曬海棠果,這是穿越了?!
她剛想站起身,卻感到一股鑽心的疼痛,眼周刺痛無比,身子一點力氣也沒有,她拖着身子爬到了小河邊,看到了滿臉的血痕,觸目驚心。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被嚇地連連後退,開始感受到了周身的疼痛,這原主是遭遇了什麼,怎麼混成了這幅模樣?
像是從墳墓裡爬出來的惡鬼!
殘破的衣服上都是血跡,渾身血肉橫飛,青一塊紫一塊的一碰就疼,臉頰高高地腫起,上面滿是手掌印,雙目充滿紅血絲,滿嘴流血……
她渾身一個顫慄,眼前浮現出晉王和尋韶雪的模樣,嘴角輕抽一下,“他孃的,這對狗男女,等老孃再看見你們,定要讓你們嚐嚐什麼是開膛破肚,非得讓你們也嚐嚐這鑽心的疼痛!”
啊,這是真疼啊,連扯一下嘴角都不行。
沒等她多想,就聽到了娃娃的啼哭聲,“哇啊……哇啊……”
她猛地回頭,只見地上有一個白嫩嫩的男娃娃正在蹬腿。
好傢伙,這原主還真是不讓人省心,竟然還留了一個娃娃給她。
“啊,不哭,不哭。”她俯下身子將娃娃抱起,不禁扶額,作爲一個工科女,在現代自己就是個工作狂,連正經戀愛都沒談過,該怎麼帶娃啊?
原主還真是給她留了一個難題。
這孩子也是命大,還好這裡煙霧繚繞,上面的人看不清下面,只覺的懸崖深不見底,殊不知這懸崖下的草坪十分鬆軟,下面還有人家。
看着娃娃白嫩的臉龐,她耳邊響起了原主尋韶容的聲音,“等來生,我要讓你們這對狗男女不得好死!毀容、挖目、奪命之仇,我要加倍奉還……”
這是原主臨死前的不甘與怨懟。
“好,既然我用了你的身體,一定幫你完成遺願。”她重重地點點頭,抱緊了懷中的男娃,以後,她將以尋韶容的身份活下去。
五年後。
開滿藍紫色鳶尾花的山林中,一襲米白色長裙的女子懷中抱着一個身穿玄色錦袍的粉白的娃娃,她坐在花藤做成的鞦韆上面前後搖盪,回憶着往事。
五年前,她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臉發呆的時候,醫療系統就自動啓動了,並且提供了相匹配的藥品和器具。
她也不知道這套醫科院花費巨資購置的進口醫療系統,怎麼就跟着她一起來到了這另一個五洲大陸。
想必醫科院的人都急瘋了,她自嘲地笑了笑,這大半輩子淨給別人縫傷口了,如今倒是輪到自己對自己下手了。
她用酒精和碘伏給傷口消毒,用注射器給自己的臉部和腿部注射了麻醉藥,然後用消過毒的手術刀將腐肉剜出,再上好祛疤的藥,覆蓋上紗布避免感染。
至於那雙眼睛,她是頗費了一番力氣,好在穿越重生之後角膜還能用,能看清東西,只是模糊了些。經過數年的治療,如今已經恢復了正常。
想起當時麻藥勁兒過了之後,她的臉頰、眼周、全身開始鑽心的疼。
“這狗孃養的……”
“孃親,哪裡有狗啊?”軟糯糯的小奶音在耳邊響起。
五年了,如今娃娃也長大了,粉白的肉嘟嘟的臉頰,大大的眼睛,小短腿小短胳膊一晃一晃的,十分的可愛。
“小穆,今天有沒有看書啊?”尋韶容捏了捏小穆軟軟的臉頰。
“孃親,小穆可聽話了,不僅讀了書,還學會了用麻醉藥呢!”小穆一臉得意地看着尋韶容。
“麻醉藥?”
尋韶容楞了一下,難道是針管注射嗎啡的那種?
正想着,她忽然聽到身後有嗚咽聲。
“嗚……”一隻灰棕色的大貓正四腳朝天的躺在綠綠的草地上,動彈不得。
這貓是一隻麝香貓,生性機警,聽覺和嗅覺都很靈敏,竟然還能被小穆給放倒,真是個小惡魔。
尋韶容一臉嚴肅的看着尋小穆,“小穆,這是你乾的?你看看,大寶現在都動彈不得了?”
“孃親冤枉啊,小穆看大寶在孃親身邊上躥下跳的,怕她打擾孃親,就給它用了點麻醉藥。”尋小穆怯生生地說話,低着頭不敢看尋韶容,兩隻小手緊緊的攥着。
“麻醉藥從哪裡來的?”
“就是,上次孃親給那個大伯注射之後剩下的。”
尋韶容扶額,竟然是自己大意了,上次用完的針管沒有及時處理掉。
“好,這次孃親不怪你,下次不許這樣了,你要是傷到自己可怎麼辦呀?”
“不會的,小穆會用。”
“好好好,真是服了你了。”
尋韶容扶額,她也是沒想到這軟糯的胖小子竟然是個醫學奇才,平日裡自己上山採藥都會揹着他,沒想到慢慢地尋小穆竟然認識了各種草藥,一個五歲的娃娃不僅會下毒解毒,竟然還會使用醫療系統裡面的工具,尋韶容不禁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要是誰得罪了自己的兒子,真想不到這小子會怎麼收拾那些不要命的。
“閣主,林外有人求見。”守在林外的下人來報。
尋韶容的沉思被打斷,她問:“有拜帖嗎?”
“沒有拜帖,只是林外的女子自稱是晉王和晉王妃。”
“哦?”
晉王和晉王妃?來得正好,正要去尋你們,沒想到你們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當年就是這對狗男女污我名聲,毀我容貌,挖目奪命,這筆賬,我要一筆一筆地和你們算!
尋韶容冷笑一聲:“讓他們進來,有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
“是,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