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幾位穿着橘色長裙的宮女們,低着頭端着香木盤子裝着的菊花糕放在了桌山。
“上重陽糕!”太監再次高聲喊着。
“上菊花酒!”另外一批宮女低着頭邁着小碎步,端上來用用瓷瓶裝着的菊花酒。
“這桌上不是有一瓶菊花酒了嗎?”尋韶容用眼神問越南昭。
“規矩。”越南昭回答道。
“上茱萸!”皇上身邊的太監總管高聲喊着。
“佩茱萸!”
衆人拿起桌角放着的綠色茱萸插在了腰間。
尋韶容看着這一切,感覺十分驚奇,這都是些什麼操作?她手忙腳亂地,學着大家的樣子。
“衆愛卿也用餐吧。”皇帝朗聲說道,指了指桌上的盤子。
用餐?就這?尋韶容在心中疑惑地想着,看着桌上的吃食,只有這兩盤糕點,兩壺酒?每個盤子中的糕點不超過五塊,這也吃不飽啊?!
似是看出了尋韶容心中的疑惑,越南昭衝她點點頭,意思是就這些,快吃吧。
尋韶容扶額,一臉的不開心,頓時泄了氣,心中想着還是上次吃的好,看來,晚上要回王府開小竈了。她拿起一塊糕點,十分注意吃相的慢慢咀嚼着,嗯,這味道還不錯,糕點有着淡淡的花香,宮裡的糕點口感真是細膩。
她瞥了一眼越辰墨,只見他也是滿臉的苦澀,他摸着自己渾圓的肚子,臉上露出了十分心疼的表情。
“今日,我們行酒令,如何啊?”皇帝看着衆人吃了幾塊糕點後,開口說道。
衆人點頭。
“詩句中要帶有“菊花”二字。”皇帝說道。
“皇后,就從你開始吧!”越帝笑意盈盈地看着昭元皇后。
皇后微微一笑,衝皇上點點頭,開口道,“平皋行雁下,曲渚雙鳧出。沙岸菊開花,霜枝果垂實。”
衆人點頭,皇后娘娘不愧是一國之母,真是好才情。
“好才情啊!”
“好詩,好詩!”
“端妃,到你了。”皇后看着端妃。
端妃娘娘微微點頭,然後開口說道,“未追赤松子,且泛黃菊英。賡歌聖人作,海內同休明。”
“嗯,很有意境!”越帝讚賞着。
端妃說完之後,衝一旁坐着的賢妃笑了笑。
賢妃娘娘緩緩開口,“一夜新霜著瓦輕,芭蕉新折敗荷傾。耐寒唯有東籬菊,金粟初開曉更清。”
隨後凌妃也吟誦了詩句,接下來便到了皇子們。
身穿墨藍色長袍,外套土黃色馬甲的大皇子晉王說道,“秋已盡,日猶長,仲宣懷遠更淒涼。不如隨分尊前醉,莫負東籬菊蕊黃。”,說完飲下一杯菊花酒。
晉王站起身,清了清嗓子,“蘭有秀兮菊有芳,懷佳人兮不能忘。”
衆人沒有說話,尋韶容心想,這太子,還真是滿腦子都是佳人美姬。
“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四皇子越見澤一邊吟詩一邊輕撫了一下桌上擺着的菊花。
“嗯,好詩,沒有華麗的辭藻,確是將感情表達的淋漓盡致。”,大臣們稱讚着。
宰相秦貴說着,“菊花知我心,九月九日開;客人知我意,重陽一同來。”
“宰相大人真是心繫百姓啊。”
“山陰柳家女,九日採茱萸。復得東鄰伴,雙爲陌上妹。插枝着高髻,結子置長裙。”東平郡主一邊吟詩,一邊偷瞄着越南昭。
“好,好。”皇帝十分高興,“這一輪諸位愛卿都不錯,下一輪要帶有“黃”字。”
“做不出來的可要罰酒啊!”
這越帝還真會玩兒,一會帶“菊花”,一會兒帶“黃”字的,尋韶容搜腸刮肚,只怪當初語文課沒多備幾首李白杜甫的詩,好傢伙,現在是一首都想不起來。
背詩都不會,更別提寫詩作詩了!
戶部尚書開口道,“濃雲漠漠雨飛飛,不放東風取次吹。先自一春晴意少,那堪梅子欲黃時。”
兵部尚書看着皇上,舉起酒杯,說道,“黃埃散漫風蕭索,雲棧縈紆登劍閣。”
商部尚書站起身,捋了捋鬍鬚,說道, “深悲黃鶴孤舟遠,獨嘆青山別路長。”
“誒,老裴,你又偷懶,這句詩,你去年才說過了!”皇帝不滿地搖搖頭,“再說一個,否則就喝酒!”
“是,皇上,那老臣就再吟一首,桂白髮幽巖,菊黃開灞涘。”
“哈哈,好。”
尋韶容有些愣住了,這些詩句詞句怎麼聽起來完全聽不懂?!
萬一一會兒輪到她了,可怎麼辦?難道要在越南昭前女友葉青竹面前,還有那個未成年的情敵鄭璃兒面前出醜嗎?
越南昭飲了一杯菊花酒,說道“白羽落酒樽,洞庭羅三軍。黃花不掇手,戰鼓遙相聞。”
“老二啊,不愧是領兵打仗的,好詩!”
“殷王妃,到你啦?”
“殷王妃?”見尋韶容遲遲沒有說話,皇上提醒着。
尋韶容有些難爲情,用“黃”字作詩?這不是難爲人嗎,“皇上,可否用前人的詩詞來行酒令?”
“皇上,皇后,行酒令,自然要自己作詩,做不出來就要罰酒!”東平郡主不屑的說道。
“殷王妃可是沒有更好的詩句?”越帝看着她。
“臣妾才疏學淺,要不?”尋韶容拿起酒杯,瞟了一眼越南昭,她喝酒行嗎?越南昭衝她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讓她趕緊說一句,別丟他的人。
尋韶容清了清嗓子,故作深沉的說道,“那,臣妾就說一個,‘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
“黃鶴樓?從未聽說過黃鶴樓啊?!”場上的一位大臣皺着眉頭思索着。
“殷王妃啊,這故人是誰啊?”越帝定定地看着她。
完了,這是給自己挖了一個坑。
故人?她好像還真是沒有什麼故人。
“啊,臣妾想到了一句更應景的。”尋韶容硬着頭皮生硬地岔開了話題。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這可是李白的經典之作,他們總不好再說些什麼了吧?
果然,此句一出,全場譁然,越南昭也是狐疑地看着尋韶容,她哪來的腦子做出這等霸氣磅礴的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