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管家急的直冒冷汗,他快步地走出了吃飯的前廳,往府門口走。
罷了,去找木工趕緊做一個吧!
“快快,去京城附近的木工鋪子,去做白夫人的牌位!”
“白夫人的牌位?”幾個小廝一臉的迷惑,他們只知道林夫人。
“哎,去做個白梓玉的牌位。”吳管家看着幾人,纔想起來,這些人都是近些年纔來的,而林氏又不讓人提起白氏,所以除了一些府上的老人兒,下人們很少有知道白梓玉的。
“趕緊去!”小廝們原本愣愣的,這會兒也察覺出事情的緊迫性,趕緊奔向附近的各大木工鋪子。
“誰先做好牌位就先拿到祠堂擺上!”他扯着嗓子衝跑出了尋府的幾個小廝喊着
在前廳的尋韶容剛提到她來尋府的原因,看到尋文彥的表情便覺得不對勁。
後來又看着尋文彥一直在向老管家使眼色,更加確認了自己的想法。
她悄悄看了翠環一眼,主僕二人很有默契。
翠環當即明白了尋韶容的意思,藉口出恭便離開了,一路上偷偷跟着吳管家。
兩盞茶後,翠環回來在尋韶容的耳邊言語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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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韶容臉色微變,捏着帕子的手也緊了緊,指關節發白。
“父親,想來這家常也話夠了,女兒該去看看母親了。”
“誒,廚房做了你最愛吃的東坡肉,吃了再走吧!”尋文彥刷地一下子站了起來,似乎是要攔着尋韶容。
他在盡一切努力去拖延時間,也不知道這會兒吳管家有沒有把牌位擺放好。
“父親,女兒從來就不愛吃東坡肉,女兒愛吃的是小酥肉。”
因爲尋文彥喜歡吃東坡肉,所以府上經常做,她小時候第一次吃肉吃的便是東坡肉,當時嚷着肉真好吃。
後來,她吃過了很多其他的肉,才發覺原來這世上並不只有東坡肉這一種肉,東坡肉並不是她愛吃的。
這就好比父親送你上學,你都上高中了,你父親卻把你送到了小學的學校。
尋韶容冷冷地看了尋文彥一眼,走了出去。
她推着輪椅往祠堂走去。
……
看着尋韶容離開的背影,尋文彥再也沉不住氣了。
“你快想辦法拖住她!還不是因爲你?!”尋文彥低聲吼道,焦急地看着林氏。
“老爺,當初她做出那種事情來,從祠堂撤去白氏的牌位,老爺你也是同意了的呀,怎麼今日反倒怪上我了呢?!”林氏也有些不知所措。
這尋韶容的性子確實是和以往大有不同,竟是不能任她拿捏了。
“今日殷王也來了,怎麼辦啊?!”
“韶容一看在越南昭面前就十分得臉!若是殷王怪罪下來,我們全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李媽媽,你快去想辦法攔着尋韶容啊!”林氏心煩意亂地絞着手帕子,吩咐她的陪嫁婆子李媽媽。
李媽媽趕緊出了前廳,爬到尋韶容面前。
“啊,哎呦,王妃稍等,我去找兩個厚墊子來。”
“你在祠堂前跪着,祭拜先夫人也舒服些。”李媽媽陪着笑臉說道。
“勞煩李媽媽送到祠堂便是了。”
尋韶容淡淡地說道,頭也不回地,推着越南昭的輪椅繼續往前走。
林氏在前廳跟尋文彥拌了兩句嘴,二人也往祠堂這邊走。
快到祠堂的時候,尋燕燕也正往這邊走。
李媽媽抱着兩個厚重的墊子來到了祠堂,林氏看到尋燕燕也在。
“燕燕,這幾個墊子你幫着王妃拿進去。”林氏吩咐着,李媽媽將兩個厚墊子放在了尋燕燕的懷裡。
尋燕燕一時沒站穩,兩個厚厚的墊子便掉在了地上。
“哎呀,小心着些啊?!”李媽媽沒好氣地嗔怒道。
尋韶容頓住了腳步,向身後看去,“家裡那麼多丫鬟女使,拿墊子何必讓家中的姑娘來做?”
翠環和彩鳶走上前去各拿一隻墊子。
“李媽媽,什麼時候奴才也能對主子吆五喝六了?”尋韶讓怒斥道,瞪着李媽媽。
李媽媽見討不到好果子吃,便悻悻地往裡面瞧了瞧,拉着林氏離開了。
尋韶容幾人往祠堂走,她看了一眼尋燕燕。
“妹妹,我瞧着你這身型壯實,怎麼會這般沒力氣?”尋韶容有些疑惑,她這妹妹難不成是虛胖?
尋燕燕嘆了口氣,語氣中滿是無奈,“妹妹看着胖,不是因爲吃的好吃的多,而是有一次,我言語間衝撞了大夫人,林氏便罰我在雪地裡跪着。”
“身子進了陰寒之氣,長年用中藥續着,是藥三分毒,便成了現在這幅模樣。”尋燕燕一臉的苦楚。
這林氏,真不是個好東西!
李媽媽拉着林氏低聲說道,“夫人放心,那姓白的牌位在裡面放着呢!”
“是嗎?!”林氏面露喜色。
“那就好,那就好。”林氏拍了拍胸脯。
真是天助我也!
“還是吳管家動作快,又做了一個新的!”
這尋韶容和以前不一樣了,她敢把雪兒打成那個樣子,要是知道她把她孃的牌位撤走了,還不得扒了她的皮?!
祠堂內,翠環和彩鳶將厚厚的墊子放在地上,將香燭、麻紙錢、貢品等一應物品擺放好。
關好門便出去了,守在祠堂的門口。
“娘,女兒來看您了。”尋韶容跪在地上上香磕頭。
越南昭也慢慢地跪在了地上。
尋韶容略顯驚訝地看了她一眼,如此尊貴的王爺,本來是可以不用跪的。
“娘,這是女兒的夫君。”
“岳母大人在上,請受小婿一拜。”越南昭學着方纔尋韶容的動作上香磕頭。
……
“翠環,你去告訴尋文彥,我要在這住一晚。”
“是,王妃。”翠環行了一禮去找尋文彥。
“王爺,若是你……”尋韶容想說若是他覺得不習慣就回王府。
“本王在這兒陪你住一晚。”越南昭說道。
這裡雖然是她長大的地方,但是物是人非,今日又是她母親的忌日,想必她心裡一定十分難過。
“多謝王爺。”尋韶容感激地看着她,今天的她,的確需要人陪。
自打來了越國,她一直在努力地適應着周圍的一切。
替原主祭拜了亡母后,她有些懷念曾經和她在一起無話不談的朋友。
在這裡,她太孤獨了,在這陌生的世界,始終找不到自己。
不過還好,她現在有兩個十分可愛的兒子……
殷王府內,尋小穆正盤着腿坐在地上,鼓搗着書房裡面的綠植。
越少淵正端坐上書桌旁,一臉的嚴肅,眉頭緊鎖,正聚精會神地看《孫子兵法》。
“小穆,你說,不戰而屈人之兵,是什麼意思啊?”越少淵喝了一口茶,看着在地上玩泥巴的尋小穆。
“嗯,應該就是,不想讓士兵受委屈,就不打仗了吧!”尋小穆思索了半晌,隨後響起糯糯的小奶音,說完,揚起了頭,一臉的求表揚。
越少淵嘴裡的一口茶差點兒沒噴出來。
原來,不戰而屈人之兵還有這層含義呢?問尋小穆這個問題,終究是他大意了。
“這句話的意思是,爲讓敵人的軍隊喪失戰鬥能力,從而使我方達到完勝的目的。”
“也就是不通過雙方軍隊的兵刃的交鋒,便能使敵軍屈服。”越少淵解釋道。
聽到這些,尋小穆的眼睛亮了,“啊,我知道了,就是用毒藥!用毒粉!把他們全都毒死!”
不戰而屈人之兵就是用生化武器嗎,簡單!
越少淵一臉的黑線,他就不該開這個頭,和尋小穆談論什麼兵法什麼國策!
“小淵,今日沒見到爹爹和孃親。”尋小穆扔下小鏟子,拍了拍滿是泥土的小胖手。
“聽翠環姑姑說,母妃去祭奠外祖母了,說是明日才能回來。”越少淵放下書。
“小穆,你把父王的書房弄的這樣亂,滿地的葉子和泥土,父王回來定要責罰你的。”越少淵擔心地看着尋小穆。
“明日爹爹回來之前,我會收拾好的。”尋小穆撇了撇嘴。
忽而,他的眼睛又亮了,眨巴着大眼睛,在越少淵的耳邊悄悄說道,“小淵,你想不想要一個妹妹?!”
“妹妹?!”越少淵楞了一下,有些疑惑尋小穆怎的說了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對呀!”尋小穆瘋狂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