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沒有去宗人府備過案,也沒有冊封過的妾室屬於賤妾的一種,在皇家身份上無法跟貴妾相提並論。也就是說,賤妾的女子,就是被主子打殺了都沒有人出來作主。
讓顧婉以賤妾的身份進府,康王當然樂意了,他現在只想早點將顧太傅的東西弄到手,同時他又有些疑惑,顧婉是顧幽的親妹子,還是太傅府的嫡女,怎麼肯讓堂妹身份如此低微地進來?“她與我一樣,同是太傅府嫡女,倘若不在她進門時將身份往低了壓,如何肯將懷胎十月的孩子記在我名下?”顧幽涌上一陣憂傷,“聽說胎兒掉多了以後就再也難以懷上,沒準我這輩子只能養別人的孩子。
孩子生母的身份若是再高一些,又有了世子,我在這府裡哪還有地位?人不爲己,天誅地滅,爲了能長長久久與王爺在一起,我只能委屈了這位堂妹。”
顧幽剛給康王立了大功,康王正感激她的時候,見她如此委屈,少不得使出渾身解數安撫着。直到將顧幽哄得破涕爲笑,康王才試探着問什麼時候能將顧婉用小轎子擡進府來。
顧幽安排在三天之後,至於爲何要在三天後,只有顧幽心知肚明。
顧幽精心織了一張網,將所有負她害她的人一起網了進來,一起毀滅。
至於那些無辜入網的人,既然是自願的,自投羅網的,她可沒有那麼好心地去提醒,一切都是天意。
天意讓她顧幽走上這一條絕路,她要麼忍,要麼殘忍。
顧幽選擇的,就是殘忍。
顧幽跳出了迷障,冷眼看着康王的狂喜,以及他掩藏不住的野心,再次捫心自問,她怎麼就上了他的當呢?他的演技再好,但露出來的馬腳也不少,怎麼眼瞎了看不見?
是眼瞎,還是太過自負?
顧幽想,她落到今天這地步,除了康王的卑鄙無恥之外,自己佔了很大的因素。她對自己太過自信,太過目空一切,太高看了自己,小瞧了別人。
如果早在她小看了夏靜月,打壓不成反而處處被夏靜月壓一頭時,她能醒悟過來,正視自己,興許她會有另一樣與衆不同的人生。
結果她沒有,被嫉妒與野心衝昏了頭,一錯再錯,執迷不悟,最終變成現在的她。
所有的錯啊,說起來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顧幽看穿了,看破了,也看開了,但不代表她能饒恕康王對她犯下的罪行。
三天時間,三劑秘藥下到康王的補湯裡,在康王不知道時候,他的精元已被侵蝕損毀了,失去了生育能力。隨着時間一天天地過去,他在房事上會一天比一天虛弱,直到完全不能人道爲止。
顧幽相信這一天,不用多久。
康王沒有察覺到他身體某個機能的逐漸喪失,顧幽也沒有給他去察覺的時間,這三天顧幽安排了康王辦不完的事,她逐漸地將手中的權力還給康王,將掌握着的印鑑也送回到康王手上。
所以,她是個大慈大悲的人,還權於康王?
呵呵,她顧幽是不是個好人,難道康王心裡沒數嗎?
寧王隨時會醒來,一旦指責她設計害他,那麼,謀害皇子的罪名,不是她能擔當得起的。
就算她有那麼多證據自證清白,背後之人也不會放過這麼好打壓康王府的機會,遲早會發難,這一天還會來得很快。既然寧王醒不過來,對方也會朝康王府發難。
她顧幽活的時候聲名狼藉,但死的時候,她希望風風光光的,將她被康王弄臭的名聲再洗白回來,再次受人尊敬。她不想活着的時候被康王所累,死了還要被康王害得不得安寧。
康王害她名聲臭了,自然也要讓他來洗清她的所有骯髒。
這些天,顧幽除了對康王下秘藥外,還在悄無聲息地將所有寧王出事的線索引到康王身上,將自己摘出來。
曾經她做過的所有事,所有會被定罪的事,都一一甩鍋到康王頭上。
這一切,本來就是爲了康王做的,讓他擔上責任,也是應該的。
她不過是不想再做替死鬼罷了。
顧幽看着康王高興地處理着事務,高興地手握重權,她也高興地笑了。
康王被顧幽指使得團團轉,直到第三天才發現吟歌沒有回來,他虧心事做多了,不免又開始心虛起來,暗想與吟歌一道做下的事該不會被查出來了吧?
康王不敢去問顧幽,趁着吟霜給他送補藥的時候裝作無意地問了出來。
顧幽早料到康王此舉,提前告訴了吟霜關於吟歌的事。
吟霜就向康王說了出來:“顧婉小姐要進王府,王妃擔心顧婉小姐不知道王府的規矩,將來鬧了笑話,就將吟歌留在太傅府,讓她教顧婉小姐禮儀等事,待顧婉小姐進府,吟歌就回來了。”
得知這個“真相”,康王總算放下吊得七上八下的心。
吟霜撅起嘴兒,含着酸氣問:“王爺是想着吟歌呢,還是念着顧婉小姐?”
康王回頭瞧見吟霜撒起酸來嬌嬌俏俏的小模樣,一時邪火生起欲去抱吟霜,吟霜機靈地一轉身,將一碗溫溫的藥塞到康王手上,“爺,藥都涼了,趕緊喝了吧。”
吟霜早就恨不得爬了康王的牀,但前兒聽了顧幽的一席話,甚覺有理,這才故意吊着康王不讓他得逞,得不到的人才會珍惜着。顧幽要她要按捺些,顧婉要進府了,她的出身和相貌與顧婉是沒法子相比的,這會兒要是早早就讓康王得了手,如何爭得過顧婉?沒得纔沒熱上兩天就被冷落了,倒不如等康王膩了顧婉纔去爬牀,那時王
爺已是太子了,又對她新鮮着,沒準一舉得子。
顧幽還跟她說,何時給她開臉早有主意了,讓她只須安心等待就是。吟霜想着顧幽說會讓她成爲康王心中最深刻最難忘的女人,更發地火熱,也更稱職地依照顧幽的吩咐,給王爺調理身子。“王爺,這是最後一碗補藥了,你趕緊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