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06 親我下,我就不死〔紅包加更5000字〕
一看溫恆要走,錦言急了,忙追了上去,溫恆看到她來,似乎已經知道她要說什麼,用力按了一下她的肩膀道:“錦言,好好呆在營帳裡不要出來,你放心,爹爹會將秦王安然無恙的帶回來給你的!”
另一頭,溫歌吟也走了過來,溫恆對她點了點頭,給了她一個安定的眼神之後,縱身一躍,已經安安穩穩的上了馬背。他揚鞭空中,說了一個“走”氣勢恢宏,大軍當即向前,衝往林中。
皇上出事,營帳之內,自然一片愁雲密佈。原來來時高漲的興致,這會兒俱都消沉了下去。錦言縮在營帳內,烤着火,連晚飯也沒心思吃,冷月進來勸了幾次,皆無果,唯有黯然守在外面。錦言想了許久,她想起侍衛所說,秦王中了刀傷,不知道他現在到底傷得怎麼樣了?他腿上毒血未除,不知道會不會誘發毒性,而身上的傷嚴不嚴重,止血了嗎?若是沒止血,會不會流血過多身亡?
她還在心緒不寧的擔憂着時,冷月忽然進來喊她,低低道:“小姐,秦軒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去救王爺了。”
錦言神色一滯,猛然站起身來: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若是秦王有個萬一……她忽然覺得心裡有些發緊,當即便找出自己帶來的藥箱,將緊急醫用的東西打包,冷月一看她動作,頓時急了:“小姐,你這是要做什麼?”
錦言看着她,眸色發亮,急急道:“冷月,你聽我說,這件事,你任何人都不要說起,我先走去追秦軒,他剛剛還在一定剛走不久,有他保護,我不會出什麼事情,而且,我身上還有不少藥。”
冷月還在搖頭,錦言又看了帳外一眼,急道:“冷月,你總說,我對你好,所以,你對我好是你的知恩圖報,王爺也對我很好的對不對?所以我也要知恩圖報,你知道嗎?而且……退一步來說,他還是我夫君。”
夫君兩個字說出來,錦言也不知爲何,眼眶突然發熱,她急忙抹了一把眼睛,卻發覺竟抹了一手的眼淚。冷月原本還不同意,一看她這樣頓時慌了:“小姐,你別嚇我……”
錦言又捏了一下她的手,輕道:“冷月,你記得,你在這裡守着,別讓人知道我走了!”
冷月最終只能哭着點了點頭,她拉着錦言的手,滿是擔憂道:“那小姐,你要小心。”
錦言點了點頭,將包裹往身上一背,偷偷騎了馬,趁着夜色往林中而去。營帳內的人早憂慮重重,根本顧不上旁人,所以她很輕易的就溜了出去。
錦言不會騎馬,因此馬兒稍微快了些,便嚇得不行。好在她在現代的時候,曾經在馬場玩過,教練教過她騎馬的法子,只是那會兒玩心比較重,沒有認真學,所以這會兒慢慢的摸索嘗試,雖然心裡緊張,但到底不至於慌亂。
林子太大,她第一次深入這樣的地方,走了才半個時辰不到便迷離了。她只能順着有樹枝折斷過的地方去,因爲,只要有人經過過,她一定能找到大隊伍。
好在,幾千人入林子,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錦言很快找準了方向,只是夜色很黑,這樣一路找路,費了不少力氣,直到來到一處十分茂密的林子中,錦言分明聞到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而隱隱中,似乎還有一絲動靜從角落裡傳來,她一時驚嚇得汗毛都立了起來,手指緊緊握着繮繩,另一隻手探入懷中,摸了一包迷/藥出來,死死的盯着四周。她也不知道周圍有沒有人,若是有刺客來,她就完蛋了,爲今之計,她唯有先找到秦軒,這樣,她才能順利找到秦非離。
她不敢下馬,只能緩慢的驅着馬兒穿過這片密林。終於,那血腥味更濃了些,即便夜色昏暗,她還是看清了遍地之中,數不盡的屍體。
錦言撫了撫胸口,輕吁了口氣。她是醫生,死人早已司空見慣,所以,只要遇上的不是刺客,面對死人,她還是能坦然處之的,即便現在是深夜,周圍只有她一個人。
她一夾馬腹,“駕”了一聲,空氣中忽然一股詭異的風流朝她襲來,錦言下意識偏了身體,同時將手中一把迷香灑了出去,卻未想到,她聽到一聲驚異的“王妃”,旋即那人收回劍,吹然了火折,錦言便看到秦軒一身黑衣立於死人堆裡,手裡握着一把長劍,顯然,剛剛朝她刺來的人正是他。
“秦軒?”錦言見他居然再次,頓時一喜道,“我果然沒有找錯方向,你居然真的在這兒。”
秦軒熄滅了火光,將火摺子重新放入懷中,看着錦言,冷淡道:“王妃,你不該來這裡,這密林之內,到處都是刺客,且各個武功非凡,我適才便遇過兩撥,若是王爺知道你深入危險之中,一定會怪罪屬下的。”
錦言早猜到他會說這樣的話,也不急,只是耐心道:“秦軒,你也知道我是學醫的,王爺現在受了傷,需要大夫,若是救治不及時,失血過多,他一定挺不下去。雖然這密林之中到處都是危險,但是有你保護我,我定然出不了事,你說是不是?”
秦軒聽她提起秦王,果然有所動搖,卻還是擰了眉堅持道:“王爺自然有人救治,倒是王妃,憑屬下一己之力,屬下不敢保證王妃會安然無恙。”
“不怕的,不怕的。”錦言從馬背上跳了下來,走到他面前,看着他:“你看,你身爲王爺的親衛,王爺受了傷,你也不聽王爺事先的囑咐,守護我,就衝入了密林,王爺知道了,定然會責怪你的。而且,你身爲侍衛都能不顧性命的這樣隻身來就他,我身爲妻子,又怎麼能落後?秦軒,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心情的,對不對?而且,你武功那麼高,我一定會安然跟在你身後,不亂動,而且,我還帶了很多藥……可以自保的!”
她說完便要接下包裹,展示給他看,秦軒經過一番掙扎,又看到她眸中的急切,一想到,若是讓她就這麼回去,他定然不會放心,還得送她一程,與其如此,倒不如讓她一路跟着自己,而且,這些刺客,雖然武功厲害,但對於他來說,要成功脫圍卻並不是什麼難事。這般一考量之後,他最終唯有答應下來。
錦言看他答應,急忙喜滋滋的翻身上了馬,秦軒這時也招來自己的馬上去,他在前面護航,錦言跟在後頭。有了他在前面尋路,兩人的行程果然快了很多,很快便找到了更多刺客的蛛絲馬跡。他們順着死屍,一路尋去,月末一個時辰後,終於到了密林深處。
越往深處,越發危險,因爲一路順利無阻,到達深處之後便倍加小心。終於,還是有了不對勁。
因爲夜很靜,兩人一路聽的皆是馬蹄“噠噠”聲和風聲,這會兒驀然有了窸窸窣窣的聲音,頓時覺出不對勁,而同時,漆黑的夜,空氣中明顯瀰漫着一股肅殺之氣,那窸窸窣窣之聲很輕,若不仔細聽絕對聽不出來,但兩人一路都倍加小心,尤其是秦軒,他馬兒驟然停下,錦言便反應過來,應該是周圍有危險了。
她屏息坐在馬背上,同時手指探入懷中,她的藥粉雖然帶得多,但未必能對付得了這一羣武功奇高的刺客,她也只能試上一試。最主要的是,她不希望自己拖秦軒的後退,關鍵時刻,她得學會自救,不能讓他分身。
密切注意着四周動作之時,她又從頭上拔下了束髮的銀簪攥緊在手心裡,這才略略安心,準備迎戰。
事情的發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四面八方飛出的黑影將兩人牢牢圍住,秦軒當即從馬背上飛身而出坐到錦言身後,只聽耳邊幾道“哧哧”聲過,皆是刀劍撞擊之聲,且火花四射,一瞬間便映得眼前發亮。然後巨大的兵器相撞聲之下,錦言緊緊累着繮繩,不知道是不是身後的秦軒夾了馬腹,馬兒忽然奔跑起來,而秦軒則坐在他身後,身體時而飛起,時而落下,錦言根本就不敢去看身後,忙一心一意架起馬來。
那羣黑衣人突然發話了,其中一個笑道:“小子,功夫倒是不錯,不過,遇到我們殺手們,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
“殺手們?”秦軒神色一凝,看向他們,那羣人卻趁他分神的空檔廝殺過來,秦軒當即雙腿在馬背上踩了兩下飛身而起,立在樹梢與他們鬥得不可開交。
月光雖然暗淡,但到底是能看清空中的影子。錦言忙的勒住繮繩,讓馬兒停下,擡頭看去,這也是她第一次見識到秦軒的武功,相比於電視上說過的飛檐走壁,此刻的他們絲毫不遜色,樹梢上,秦軒以一敵四,沉穩冷靜,應對自如,他只守不攻,反觀其餘四人,則分明毒辣得很,招招直指要害,顯然是要取人性命的。
錦言頭腦發熱,只覺這麼打下去不是辦法,她雖然沒有看出秦軒立於下風,但是這四個人的武功卻定然不俗,如果要打長久戰,他一個人顯然不信。爲了能幫秦軒一把,錦言從包裡取出一大包辣椒粉,猛然便向秦軒投去:“秦軒,接住!”
錦言也不知他到底聽不聽得懂,不過情急之下,爲了不讓那幾個黑衣人識破計劃,只能閉嘴不言,因爲之前找到秦軒的時候,她向他撒過一把迷/藥,所以只希望,他此刻能聽出此中含義。
秦軒看到她拋來的東西,飛身就要去接,那四個黑衣人雖然不知道錦言扔的是啥,但也知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故而一起去搶。卻沒想到,秦軒這時卻忽然尖峰一轉,直逼當先之人要害,那人見他突然攻擊,一時不擦,忙側身躲避,可秦軒卻並沒有刺向他,反而一揮劍,對着那一包東西,一劍砍去。
冬夜的風本來就有些大,他們處於空中,紙包被砍破,那一包胡椒粉自然隨着風勢向下遊四人飛去,只聽幾聲慘叫,那四人忙的護住眼睛,而秦軒則伺機劍取要害,手起劍落,那四人筆直摔倒在地上,赫然已經死去。秦軒的劍法快得出奇,錦言甚至未看清他的手勢,那四人已經紛紛倒下,她不由暗中驚歎秦軒的武功之高。想來,剛開始與他們幾人相鬥時,他根本就沒使出全力,故而只守不攻,待那幾人放鬆警惕,又有了錦言的辣椒粉相助,簡直是如虎添翼,瞬間將他們各個擊斃。
錦言看得目瞪口呆,他已飛身落於自己馬背之上,淡淡瞥了一眼錦言,道:“王妃隨時還帶着辣椒粉?”
錦言接收到他的目光,微咳了下道:“這不是爲了保命麼?”
秦軒將劍歸殼鞘,聞言淡淡點了下頭,在前頭繼續開路。他話向來不多,一路之上,也極其寡言少語,錦言早已習慣,故而也不多話,默默的跟了上去。
又行了將近半個時辰,到了更深的密林深處,只是此刻樹木太密,且山路陡峭,根本就不能騎馬,兩人本來打算換一條路走,卻忽而見秦軒停了下來,他翻身下馬,走到一處下坡的位置蹲下,錦言不知道他發現了什麼,急忙也跟着下馬來到他身後,秦軒隨即站起身來,目光沉沉的看着她:“這裡有血跡,卻是一處下坡路,想來應該是有人滾落下去。”
錦言一聽他這麼說,且這裡又沒有刺客的屍體,很有可能是皇帝一行人,當即道:“那我先將馬栓在這裡,一起下去。”
秦軒點了點頭,錦言遂撕下礙事的衣襬扔到一旁,跟在他後頭下山。
這條坡路極滑,錦言幾次差點滑落下去,好不容易有抓住了斜坡上的小樹幹,才倖免於難,但如此反覆幾次,前頭又看不到盡頭,秦軒爲保證她的安全,便將外袍脫下,撕開接成長繩,一邊綁在她的腰上,一邊捆在自己這頭,這纔算是放了心。
可是天色終究是太黑了,且路面黑乎乎的,錦言終於再一次不幸的踩在了幾顆小石子上面,然後腳下一滑,人已經向前栽了去,因爲勢頭太猛,秦軒穩不住她的身體,兩人便一起隨着坡路滾落,那坡實在是太高,錦言已經暈頭轉向,根本分不清自己是在何處,後背,手臂,臉上都是火辣辣的痛,好不容易停了下來,她已經一動不能動了。
“王妃?”秦軒到底是有武功底子的,幾乎滾落的趨勢一停便爬了起來,趕到了她的身邊。
錦言只覺不止後背火辣辣的痛,肩頭更像是被什麼東西割破了,撕裂般的痛,秦軒一碰,她痛得只抽氣,有氣無力道:“你輕點!嘶……”
秦軒觸到滿手的血,頓時道:“你受傷了?”
說罷,他便將圍在兩人腰間的衣服繩子解開,撕下一段,將她收拾的肩胛包裹住,隨即擡頭看了看四周。這一看之下,猛然便尋出了些端倪。她立即壓低聲音道:“好像有人。”
錦言本來還拼命的申銀,這會兒頓時噤聲。秦軒扶她起來,她便輕輕的跟在他身後,卻根本沒有想到,她不止傷了肩,更是崴傷了腳,頓時悶哼一聲,跌坐在地上。
“王妃,你怎麼了?”身後的聲音自然沒有瞞過秦軒,秦軒快速回頭,錦言已經痛得臉色發白,吸氣道:“我好像……腳崴了。”
黑暗中,她也看不清秦軒的神情,只見他當機立斷道:“那你上來,我揹你。”
不過,他纔剛轉了個身,空氣中忽然就多出了兩柄長劍,架在了兩人的頸脖上,來人厲聲道:“不許動!”
兩人動作一僵,其中一人更是厲聲要求秦軒道:“把劍放下!”
秦軒只好乖乖放下劍,站起身來。只是,預料之中的呵斥並沒有立刻傳來,倒是有人咦了一聲,看着錦言,吶吶道:“秦王妃?”
錦言當即擡起頭,那人喜道:“果然是秦王妃,原來是秦王妃!”
另一人也放下劍,秦軒也呆了一呆,隨即眉間一喜,他們應該是遇到皇上了!
果然,兩人收了劍之後,便立刻往前跑去,喜道:“皇上,是秦王妃!”
很快便有大片的腳步聲過來,有人點燃了火折,一點細亮的光,卻足以讓錦言看清,當先一人,那身繡滿了張牙舞爪龍騰,祥雲盤繞的長袍,不是龍袍又是什麼?而衆目睽睽之下,能以龍袍示人的人不是秦非墨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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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火折太暗的原因,錦言只覺他臉色很難看,那雙跟秦非離極其相似的鳳眸,在她和秦軒身上掃了一眼後,停在她的身上,低聲道:“你怎麼來了?”
錦言連忙站起身來,卻因爲腳傷一下子拉住離他最近的秦軒的手臂站穩。秦軒下意識來扶她,秦非墨卻先一步捏住她的手臂,擰眉道:“你受傷了?”
錦言看了看他身後,根本就沒有秦非離在,頓時臉色有些難看,吶吶道:“我來找非離的。”
秦非墨沒說話,臉色明顯更加的沉,一旁的人俱都不敢答話,秦軒也看周圍沒有秦王的影子,有些急了,道:“還請皇上告知,我家王爺去往了何處?”
錦言當即也擡起頭來,盯向秦非墨。黑暗之中,他背對着光源,神情不明,錦言滿眼殷切,他看了片刻之後道:“七弟在途中受了傷,爲了不拖累朕,他自己選擇同兩名護衛一起走了另一條路,並不在這裡。”
錦言聽他說完,只覺一顆心跌入谷底,渾身發冷,一時間聲音也透着寒氣:“皇上的意思是說,秦王爲你受了傷,你卻拋下了他?”
“大膽,怎麼跟皇上說話的?”一旁的人呵斥出聲,秦非墨沒有說話,卻等於是默認,錦言心裡涌起滿腔憤怒,可是身前的人是皇帝,她根本就不能耐他何,當即便轉了身看向秦軒道:“秦軒,我們走,既然王爺不在這裡,我們留在這裡也無用。”
秦軒身爲秦王的護衛,自然以秦王爲主,當即也點了點頭,打算陪她一同離去,一旁的護衛卻突然出聲道:“站住,而今叢林之內滿是刺客,皇上處境危險,爾等當以皇上安危爲重!”
那人一身黑衣,實在是與旁邊的護衛沒什麼不同,但錦言看他幾次三番開口,猜想着應該是秦非墨的貼身護衛,否則,不會這般大膽呵斥與她,畢竟,她還是秦王妃,是王爺的正妃,當朝皇后妹妹,大將軍的女兒,當即道:“我們會從另外的方向走,不會暴露皇上的行蹤。”
“不行,我等絕不會允許有陷皇上於危險之地的事情發生!”那人說着,竟上前一步,直接攔住兩人去路,而秦軒見此,上前一部,盯着他,長劍捏在手中,顯然是蓄勢待發。
“退下!”卻在這時,身後的秦非墨忽然開了口。
那護衛不料皇上會是這等反應,忙的退了下去,秦非墨幾步上前道:“而今已是深夜,刺客又藏匿於密林之中,你現在出去,等於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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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言卻擡起頭來笑了一下,笑容並未達眼底:“那皇上有沒有想過,你扔下秦王,他褪有殘疾,根本就不能動,同樣是送死!”
她這一聲幾乎是高呵出來,旁的人又要動,卻忌憚錦言身後的秦軒,再加上皇上沒有發話,故而便每人敢動。
秦非墨沒說話,黑暗之中也不知道是什麼表情。錦言呵完之後,抹了臉上一把,發覺爭執之間,自己竟然又一次不自覺的哭了。秦非墨依舊沒有開口,好半響才道:“你去吧,只是莫怪朕沒有提醒你,秦王此刻只怕已經凶多吉少,或許,即便你去了,也是於事無補。”
錦言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倔強的咬住下脣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秦非墨再沒說什麼,轉身便離開,他們還在等着救援。錦言本想告訴他,爹爹的人應該快要找來了,但想了想,卻什麼都沒說。她往前走時,腳上疼得厲害,秦軒要揹她,她搖了搖頭道:“沒事,我還堅持得住。”
她也不知道秦王現在在何處,只是怕秦軒背了她反倒給了敵人可乘之機,所以,她寧願忍一忍,快些找到秦非離。
夜晚的山路極其難走,又是重新上山。爲了防止再次滑下去。秦軒砍了兩根木棍,一人杵着一根。錦言腳上有傷,走的極慢。秦軒竟然也格外耐心。兩人好不容易上了山頂,滾下去的時候只有幾分鐘,上來卻費了接近半個時辰。好在,總算是上來了。而且,兩人之前拴在樹上的馬,竟然還在。這下可是讓錦言大喜過望。兩個人都坐上馬背,錦言的腳傷自然不成問題。
兩個人開始緩慢的在樹林裡轉圈兒,秦軒似乎是有所發現,帶着錦言往了一處看起來十分空曠的地方走。這邊草木稀疏,而且越走,樹木越少,卻又並不是出去的路,錦言正覺奇怪,這邊樹叢這麼少,根本就不適合藏人,秦軒一路帶着她往這邊做什麼?
可是隨即,她又想到,都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也許秦王就在這邊也說不定。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秦王已經遇害了的,在她看來,秦王雖然看上去只是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但是實際上,他的才智並不比任何人差,所以她堅決認爲,秦王一定是躲在了某一處,等人來救而已。
走了接近一個時辰,終於越來越空曠,藉着月光,錦言這纔看到前頭竟然是一片山谷,她詫異之餘,心裡的希望也越來越大。
說不定,秦王就在這片山谷之中。這個想法一處,把自己都嚇了一條,正當心裡欣喜不已之時,忽而空氣倏然便凝滯了般,之前遇到此刻的感覺再一次襲來,馬兒跟是不安的踢了踢地面,彷彿是一副煩躁不安的樣子,而錦言也是在這時才明白過來:這樣的感覺應該是殺氣吧?
秦軒也停了下來。他環顧了一眼四周,忽而嗤笑道:“何方神聖,何不現身一見?聽說殺手門的人各個武藝超羣,秦某本想領略一番,可現下看來,竟都是藏頭露尾的鼠輩麼?”
他話音方落,便覺一道厲風襲來,他當即拔劍一擋,很快空中“嗖嗖嗖”的出現無數條身影,錦言細細一數,竟然有十二個人,當即嚇得慘無人色:這裡居然藏了這麼多人,先前四個人,秦軒應付起來尚且駕輕就熟,可是現在倒好,現在可是之前的三倍,是十二個,秦軒應付得來嗎?
她隨即又想到,這裡有這麼多刺客埋伏,秦王可能會在山谷之中嗎?如果他在山谷之內,該早就沒命了吧?
果然,她預料得絲毫沒有錯,秦軒應付起來果然吃力。不過他還是飛身空中,盡力阻擋那些人對她的侵犯,隨即對着錦言大聲道:“王妃,快走,別管我!”
錦言見他嘴脣未動,卻分明聽到了他的聲音,一時心中詫異,卻又聽得秦軒的聲音傳來:“我這是用隔空傳話,旁的人聽不見,王妃,你快去谷中,如果我猜得沒錯,王爺應該就在谷內,你速速去與王爺會合!”
錦言一聽秦王在谷內,當即顧不得什麼,打馬就走,可是,她又想到秦軒此刻的危險,堪堪停住馬兒,卻又只聽得秦軒的聲音傳來:“你快走,我一個人尚且有信心應付,可是你在這裡只會讓我分心。”
錦言聽他這麼一說,當即便沒有再遲疑,一鞭子抽在馬背上,飛奔而去。
身後風聲呼嘯,她也不知道那羣人有沒有追來,只知道拼命的趕。可是突然的,馬兒一聲嘶鳴,錦言尖叫一聲,好不容易勒緊了繮繩沒有落下來,馬兒卻忽然如發瘋了般向前方衝去,而腳上分明有溫熱的液體滴在上面,她一低頭,赫然便看到馬兒屁股上扎着一把長劍。
糟糕!馬兒受驚,必然會瘋了般的奔跑,而她身處馬背之上,必然危險無比,可是錦言怎麼勒繮繩都沒用,這麼貿然跳下去,她又不會武功,必然摔粉碎,不死也得摔成重傷,到時候別說找秦非離了,就連她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馬兒的速度飛快,不過十來分鐘,便已經到了山谷之內,錦言原本還找不出什麼方法下去,只想着找一個合適的契機,可是,等到目光所及,發現前面似乎什麼都沒有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好像……前面沒路了。
她頓時便慌了,左右四顧,卻忽的聽到一道聲音在前頭傳來:“錦言,跳下來!”
錦言在聽到那道聲音之時,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過去,夜色中分明什麼也看不清,可她就是聽出了那是秦非離的聲音,當即淚流滿面,可是,眼下情況危急,她的狂喜很快便壓了下去。而離得近了,在淡淡的月光下,她分明看清,前方有一男子立在那裡,一身黑色勁裝,墨發亂飛,不是秦非離又是誰?可是,他居然是站着的!
時間緊迫,根本就來不及多想,秦非離再一次大喊出聲道:“錦言,快跳下來,我接住你!”
明明心裡緊張懼怕到了極點,可是那一瞬間,錦言腦海裡居然只剩下一個聲音:跳下去,他會接住你。
她咬了咬牙,在馬兒經過秦非離身側的時候,卯足了勁手臂一撐,便往他身上撲去。
雙手牢牢的抱住他的脖子,錦言落地的一瞬間,鼻息間全是他身上的藥草香,隨即,一聲悶哼,秦非離身體落地,他抱着她,在地上幾個翻滾,雖然巨大的衝擊再一次撞開了肩上的傷,卻並沒有太痛,秦非離率先着地,已經卸去了大半的衝擊力,兩人幾個翻滾之後停了下來,錦言還趴在他身上喘着粗氣,秦非離卻一動不動。
錦言躺了好一會兒纔想起之前侍衛所說秦非離受傷一事,剛剛又是他全力接住自己,纔沒讓自己受傷,這下感覺他沒有動靜了,頓時臉色一白,忙的從他身上爬起來,卻發覺秦非離滿面蒼白,竟是已經昏迷了過去。
錦言嚇得三魂六魄都沒了,但好在身爲醫生,她立刻抓起秦非離的手給他把脈,雖然氣息尚若,但好歹脈搏仍在跳動,頓時鬆了口氣。
她將秦非離扶起,手指觸到他的後背,卻摸到滿手濡溼,她嚇了一跳,放到鼻尖一聞,慢慢的血腥味,頓時慌了:“非離……非離?!”
她喊了好幾聲,秦非離半點反應都沒有。她一下子有些慌亂,艱難的將秦非離扶到一處山坡下面隱秘的角落。她腿上本來就有傷,一小段距離,卻費了幾十分鐘,到最後終於將他拖到山坡後頭,已經出了一身的汗,但她顧不得這麼多,急忙從懷中掏出火摺子火摺子,吹然,細細擦看他後背的傷。
這一看之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秦非離後背的傷口足有一二十釐米,傷口極深,厲害的地方甚至隱約能見到裡面森森白骨。而汨汨而出的血液速度之快,讓她頃刻間便肯定下來。定然是自己剛剛飛落下馬之時,他爲了接住她,不讓她受傷,所以原本受傷的傷口再一次撕裂開,才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也就是在此刻,秦非離呼吸忽然重了些,似乎是醒了,錦言急忙看向他,果然見他微微睜開了眼,蒼白的面色之下,脣色白如雪,而他脣角動了動,再未發出聲音前,已經伸出手來,摸着錦言的臉,微微咧嘴一笑道:“別哭……”
錦言這才又覺出自己竟然哭了,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三次了!她暗罵自己沒用,卻在秦非離慘淡的笑容之下,眼淚流得越發的兇:“你不是說了,你會安然回來嗎?現在弄成這個樣子!我就不該相信你,你個騙子!”
秦非離說話很吃力,聞言再次慘淡的扯了扯嘴角,不過,他剛扯了一下,似乎竟是牽動了後背的傷口,當即吸了口氣道:“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你……一個人來的?”
錦言擦了擦眼淚道:“還有秦軒,不過,他在後頭被刺客纏住了,只怕一時半會兒來不了。”
錦言看他又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忙的放下背上的包裹,從裡面拿出一個藥瓶,拿了一顆藥送到秦非離脣邊道:“這是我帶的藥,你先吃下,你背上的傷口太嚴重,若是不及時診治,只怕會流血過多,有危險。所以,現在,我得抓緊時間給你縫針了,可能會很痛,你得忍一忍。”
她喂完秦非離吃下藥,這才放下身上的包裹,從裡頭取出了琳琅滿目的東西。這是她在得知秦非離受傷之後便準備好的東西,有針線,燒酒,創傷藥,但凡是治傷必用的,她幾乎都帶了來,還有一雙皮質手套。
想想手中的火摺子無處安放,她又尋了一堆柴火,將它們一一點燃,這纔在一片火光之中,從包裹內取出了一根長長的細針出來,然後開始很熟練的穿針引線。
火光下,秦非離的目光奇異的明亮了一些,他看着錦言熟練的戴上手套,然後從包裹中取出燒酒,澆在針上和自己手上,最後從身上撕下一大塊裙襬,疊成厚厚的一疊,對着他道:“要是痛的話,你就咬着,記住,千萬不能睡着了,要是睡着了,就真的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秦非離輕輕笑了笑,忽而便再次伸出手來,抹上錦言的臉道:“若是我死了,你就改嫁吧。”
“呸!呸!”錦言急道,“你怎麼會死呢?你沒聽說過,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嗎?你這麼壞,一定不會死的。”
“是麼?”秦非離又笑了笑,忽然道,“那你親我下,如果你肯親我,我就一定不會死。”
錦言氣得幾乎要吐血了,都這個時候了,他居然還有這份心思,可是火光之下,秦非離的眸光卻分明璀璨如星辰,十分明亮:“錦言,我說真的,若是你親了我,我一定不會死。”
錦言呆呆的看着他,她忽而便覺周遭的風聲都停止住了,耳邊只剩他溫柔的低喚:錦言,只要你親了我,我就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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