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娶她

186 娶她

楚禦寒眸光變得深邃,於北堂鳴的話未既可作答。

擡眸朝暈厥倒在地上的玲瓏看了眼,半晌後,才道:“鳴皇爲何有此一說?”在他心裡,認爲北堂鳴並未見過心蕊公主,自然不知其樣貌,然而,當年的春賽,北堂鳴兄妹有變裝參加,這個,楚禦寒自然不曉得。

晚宴上,北堂鳴雖沒有刻意留意過心蕊公主,但,一國公主進入晚宴,且是君主盛chong至極的胞妹,他掃上一兩眼還是有的。

記憶中,心蕊公主長得倒也算個美人,可眼下那倒在地上,鳳冠滾落一旁的女子,從妝容上看,雖與心蕊公主有幾分相像,但細看之下,卻顯得平庸了些。

一直以來,北堂鳴對自己的眼力頗爲自信。

他斷定楚禦寒是捨不得胞妹遠嫁,才弄出這一招李代桃僵之計,來應對雲、霧兩國之間的聯姻,更以此羞辱於他!

而他,則“以誠相待”,終失去胞妹,還落下今日只之辱,越想,北堂鳴

心中越來氣。

“毯上暈厥過去的女子,根本就不是心蕊公主。”北堂鳴臉色冷然,語聲低沉直言道。

楚禦寒眸色微微一變,心生疑惑,但他的聲音卻淺淡平和:“鳴皇說這話,可有真憑實據?”北堂鳴冷哼一聲,揮手間,就見霧國送親隊伍中疾步走出兩名大臣,他們朝玲瓏面上瞄了一眼,其中一人面向北堂鳴恭謹道:“皇上,那女子確實不是心蕊公主。”另一人跟着附和了句。

“楚皇,你還有什麼話可說?”聽完兩位大臣的話,北堂鳴挑眉,嘴角勾起抹諷刺的笑容,道:“楚皇該不會忘記春賽吧?”就是這簡單的一句提醒,楚禦寒目中神光驟然一變,他怎就忘記春賽了?

心蕊喜歡熱鬧,且晚宴她也有參加,各國率隊參賽的大臣,不說全有留意她的樣貌,但極個別怕還是有的。

至於北堂鳴是通過怎樣的方式,知曉心蕊公主的樣貌,楚禦寒沒往深處想。

但,這一刻,他不得不承認,兩國之間的聯姻,徹底沒了可能。

默然半晌,楚禦寒的目光落至北堂鳴臉上,道:“她確實不是心蕊,但她也是我國的公主,且是我親封的思蕊公主,”北堂鳴冰冷着臉,盯視着楚禦寒,暗道:實在是欺人太甚。卻在楚禦寒說出後話時,整個人的神思變得恍惚了起來。

“在我還在貴國驛館時,心蕊就已經去了……”目中漸顯傷痛,楚禦寒的視線從北堂鳴臉上挪開,落至剛剛醒轉,被宮女扶起的玲瓏身上,“她沒留下一句話給我,就離開了人世,看到她冷冰冰的身體,我心痛至極!可雲、霧兩國間的聯姻已定,我不能因爲她的離去,就言而無信,不是麼?因此,這纔有思蕊替嫁一事。”

言語到這,他的語氣逐漸流露出不輸於北堂鳴的冷然來,“可鳴皇你呢?明知紫鳶公主有心上人,明知她不願聯姻我國,卻將她送來與我聯姻,這又算作什麼?”今日發生的事,放在一般男子身上,也是種恥辱,更何況他還是一國之君,這新人尚未進宮,就給他戴了頂綠帽子,着實令人氣憤。

不過,氣憤歸氣憤,打心底來說,楚禦寒對於“紫鳶”那般慘烈的死法,還是感到唏噓不已。

四周靜寂一片,北堂鳴沒想到楚禦寒的胞妹也已離世。

錯了麼?

雲、霧兩國間相互聯姻,真得錯了麼?

還是說他想要稱霸天下的宏偉壯志有錯?

否則,兩國公主,怎會都已死來報復她們的兄長?

慢慢地,北堂鳴放空的目光有了神采,他道:“雲、霧兩國間聯姻一事,就此作罷吧!”就目前的狀況,聯姻是不可能得了,但真要他就此收手,不再想着稱霸天下,他做不到!他得好好想想,靜下心來,好好的想想。

紫鳶,你就這麼去了,讓皇兄如何對母后交代?轉身行至駿馬前,北堂鳴坐上馬背,調轉馬頭,打馬緩緩朝邊城而去。

望着他漸行漸遠,落寞而極致壓抑傷痛的背影,楚禦寒亦調轉馬頭,行往穗城。

雲集兩邊的民衆,在兩國帝王和送親隊伍離開後,也逐漸四散而開。

原來他們心生的不好預感,就是,就是……

慘烈,實在是太慘烈了!

化骨散,血水,無盡的傷痛,還有另一位公主的身死,全烙印在了觀看今日一幕的諸人心中。

“看來,咱們怕是要遭受戰亂之苦了。”

走在回城的道上,人們邊嘆氣,邊三三兩兩低聲議論着。

“我看也是。”

一人符附和着同伴的話。

“戰爭一起,最先遭殃的就是咱們這,爲了家人的xing命,咱們還是想法子搬離吧!”

“搬離?向哪裡搬離?起了戰爭,這天下哪還有安寧之地?”

“朝國,咱們去朝國。”有一人突然道:“這次兩國間聯姻,可沒有朝國什麼事,再有,朝國有璟王和那了不得的夜公子在,想來定不會讓他們的子民飽受戰亂之苦。”

“你倒是挺能想,”在那說話之人剛一音落,另一道聲音哼唧道:“那紫鳶公主說的話,你們該不會忘記了吧?雲、霧兩國聯姻,可是有目的的呢,你們說,紫鳶公主說的目的是什麼?”

走在一起的幾人齊搖搖頭,那哼哼唧唧之人接道:“我覺得咱們的皇帝和那霧國的皇帝,怕是想要聯手攻打朝國,纔會相互聯姻,取得彼此的信任……”

懷着各種不安的心緒,人們說到最後,只能唉聲嘆氣,沒得其他的法子。

國與國之間真要交戰,他們這些老百姓能耐何?

他們能做的,唯有祈禱,祈禱戰爭不要爆發。

“唉,難道咱們真得只能坐以待斃,等着戰爭爆發嗎?要我說啊,朝國還是安全些!”

“好是好,可那終究不是咱們的家國。”

……

穗城這邊的民衆在回城的道上,低聲議論着他們未來的命運;霧國這邊返回邊城的百姓亦如是。

楚禦寒,北堂鳴二人,不知他們的百姓因今天發生的事,已人心惶惶。

退一步說,他們即便知道,又能消去民衆們心中的恐慌嗎?

答案麼,由他們各自的野心,就能看出。

夕陽西下,風兒大起,漫天黃沙飛舞。

聶瑾鴻手裡攥着一把花束,滿眼悲痛,走至梅姑慘死的位置,在他身後不遠處站着樊勇和他的數名部下。

被樊勇等人從人羣中攙扶走,聶瑾鴻眼裡的淚就沒止過。

直至雲、霧兩國交界處無人,樊勇才解開聶瑾鴻身上的xue道。

他們藏身在穗城郊外的一處樹林裡,林中溪水潺潺,生長着不少花草,xue道一被解,聶瑾鴻怔怔地蹲在溪邊,邊落淚,邊採摘野花。女子都喜歡花束的,他覺得紫鳶肯定喜歡他採摘的花兒。

滴滴淚水,落在花瓣上,顫巍巍地,宛若晶瑩的露珠。

“紫鳶,對不起,對不起……”聶瑾鴻跪在地上,語聲嘶啞,哽咽道:“是我害了你,紫鳶,是我害了你啊!你爲什麼不恨我?我就是個混蛋,你爲什麼不恨我啊?”花束被他放在眼前坑窪的地面上,那掉落在花瓣的淚珠,隨之滾落泥土。

“傷害你,想要看到北堂鳴痛苦,結果我什麼都沒看到,你今日如此慘烈的死去,是想要替他償還欠我的血債嗎?”悲痛至極的話語,自聶瑾鴻嘴裡一字字溢出,他道:“不,你償還不了,你的離去,只會讓我更恨他!若不是他殘害我的家人,我就不會,我就不會……”抹去臉上的淚水,他一拳砸在地上,接道:“一切都是北堂鳴的錯,一切都是他的錯!”鮮血宛若一朵血蓮,自聶瑾鴻拳頭上綻放而開。

由此可見,聶瑾鴻剛纔砸向地面的那一拳,用的力道有多大,更不難看出,他恨北堂鳴已深之入骨。

殷紅的血花,濺落在朵朵花蕊上,悽豔至極,哀婉至極!

輕撫着那一個個坑窪,聶瑾鴻本就傷痛的心,愈加傷痛起來——紫鳶,紫鳶!

恍惚中,他好像看到了紫鳶,而紫鳶亦在看着他,美麗的眸中,似乎有着千言萬語。

但,她的生命卻在剎那間燃燒殆盡,化成縷縷血水,浸透在泥土裡,消失在蒼茫的空氣中。

聶瑾鴻止住的淚水,禁不住再次涌出,他仰起頭,發出一聲厲嘯,卻又哽在喉頭。

時間仿若在這一刻崩毀,化爲點點屑沫,從他哀傷至極的厲嘯中隕落。

好傻,他好傻啊!

曾認爲自己不在乎她,不喜歡她,無情地傷害她,卻到她倒下那刻,到她真正離開人世那刻,心竟痛得那麼厲害!

她是她,北堂鳴是北堂鳴,他怎會在傷害她之時,清楚不了這個道理?

這一刻,他清醒了,卻晚了!

是的,晚了,他已永遠地失去了她,失去了愛他的女子!

劇烈的痛楚,宛若氾濫的潮水,涌入聶瑾鴻心頭,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夜幕落下,聶瑾鴻跪在地上,深深地懺悔着,懺悔他對紫鳶犯下的錯:“紫鳶,你恨我吧,你恨我吧……”樊勇走至他身後,扶他起身,勸道:“鴻公子,時辰不早了,咱們該離開了。”

“離開?”聶瑾鴻雙目紅腫,喃喃道:“我離開了,紫鳶怎麼辦?她會害怕的,留她一個人在這荒郊野外,她會害怕的,是我不好,我不該傷害她,可是,可是我也不能娶她啊!”豁然甩開樊勇的手,聶瑾鴻抱頭蹲在地上,“誰能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我不能留她一人在這裡啊,可我又不能娶她……”因心底的傷痛,他臉上的表情極度扭曲。

樊勇嘆了口氣,在他身旁蹲身,道:“鴻公子,紫鳶公主對你的情,咱們都有目共睹,就是九泉之下的老將軍知道,他怕是也會被紫鳶公主的癡情感動!”聶瑾鴻擡起頭,看向樊勇,聲音嘶啞道:“你是說,你是說我父親會同意我娶紫鳶爲妻?他真得會同意麼?還有我的母親,我的兄長,我的嫡姐,他們都會同意我娶紫鳶麼?”

“嗯,”樊勇點頭,道:“紫鳶公主是個好的,她與鳴帝不一樣,他們都會同意你娶她的。”

“好,我娶她,我這就娶她,你,還有他們幾個,都給我做個見證,”說着,聶瑾鴻朝樊勇的幾個部下看了眼,“從今個起,她就是我聶瑾鴻的妻子,是我一生一世,唯一的妻子!”一聽他這話,樊勇急道:“鴻公子,這怕不妥吧!”

一生一世,唯一的妻子?這怎麼可以?

已逝的老將軍現如今僅有這一個血脈,若眼前的男兒因對紫鳶公主的感情再不娶妻,豈不是要斷後?想到這個,樊勇接道:“鴻公子,聶府一門現如今就你一條血脈,你若,你若因紫鳶公主再不娶妻,怎能對得起老將軍和夫人他們?”

聶瑾鴻仿若沒聽到樊勇說的話,他跪回那坑坑窪窪的地面前,將他先前放好的花束擺放好,然後對着天上明月,對着蒼茫大地,接連磕了三個頭,一字字道:“蒼天明月爲證,我聶瑾鴻今日和紫鳶結爲夫妻,想她、念她、愛她、疼……”疼她要說出口時,聶瑾鴻生生頓住,怎麼疼她?陰陽兩隔,他要怎麼疼她?短暫沉默後,他接道:“……疼她,一生一世,唯她一妻,若違此誓,必遭天譴!”

“鴻公子,你……”聶瑾鴻說的如此決然,樊勇和他的數名部下,臉上齊現出驚愕之色,“鴻公子,你許下這樣的誓言,老將軍他,他在天之靈怕是不能瞑目啊!”樊勇顫聲道。

掏出絹帕,聶瑾鴻從坑坑窪窪的地面上,用力抓起一把泥土包裹住,然後滿目柔情地收好,起身望向樊勇,眸色認真道:“未來的路不好走,能活多少時日,尚是個未知數,即便家仇得報,我能僥倖存活下來,我相信,父親和母親也不會因我只有紫鳶一個妻子,而責怪於我。”見樊勇張嘴還想往下說,聶瑾鴻擡手製止道:“如果我能在報了家仇後活下來,我會收養個孩子,讓聶府一門的香火延續下去。”說完,他提步朝穗城方向而去。

“將軍……”樊勇的幾名部下見聶瑾鴻走遠,不由出聲喚了句。樊勇自怔愣中回過神,道:“跟上。”

“是,將軍。”

那幾名部下拱手,然後提步隨樊勇追向聶瑾鴻。

凌曦帶紫鳶飄出霧國都城,騎上馬,就奔往桃城。

令她沒想到的是,聶瑾鴻養好傷後,未與龍玄打招呼,就不告而別。

聞知此事後,她心底的氣不打一處來。

混小子究竟要鬧哪樣?

爲什麼不聽她的話,好好地呆着,非得挖空心思,找北堂鳴報仇?想要得知他現在的音訊,並不是難事,但這也需要時間,而她,沒時間再在這裡等下去,她必須得儘快趕回朝國,因爲璟需要她。

暖陽照耀,凌曦站在窗前,聽着龍玄向她稟報霧國都城傳來的最新消息。

“樓主,屬下得到的消息就是這麼多。”龍玄站在凌曦房內,拱手道。

紫鳶公主明明被她帶離了皇宮,爲何還有送親隊伍?北堂鳴這是搞什麼鬼?凌曦聽完龍玄的稟報,心中頓起一連串的疑問,“有新消息,隨時向我稟報。”半晌後,她擡手,示意龍玄退下。

“是。”

龍玄應聲,拱手出了屋門。

難道他找人替代紫鳶聯姻雲國?可這樣的話,爲何宮中沒有一點消息漏出?

公主突然間失蹤,不是件小事,不該沒一點風吹草動的。

那麼,坐在鳳輦中的紫鳶公主,又是何人?

梅姑,會是她麼?會是她代替紫鳶,嫁於楚帝麼?若真是她,她又爲何要這樣做?梅姑會功夫,凌曦在進入蘅蕪殿就已知道,否則,她不會在第一時間內,就隔空點了梅姑身上的xue道,而習武之人,對於易容術,多少都有些涉獵,畢竟江湖兇險,有這個防身,是完全有必要的,因此,梅姑扮作紫鳶,在凌曦看來,有極大的可能。但梅姑扮作紫鳶的目的是什麼,凌曦左思右想,卻不得其解。

“樓主,你帶回的那位姑娘醒了。”聽到門外女子的聲音,凌曦收斂思緒,道:“我知道了。”說着,她轉身走向門口,“以後,就由你親自照顧那位姑娘,記住,外界發生的事,無論大小,都不能讓她知道,至於法子,你自個想。”看着身穿一襲綠裙,樣貌清秀的女子,凌曦神色嚴謹,一字字地吩咐道。

“是。”

那女子拱手應聲。

“綠意,記住,一定不能有任何差池!”

凌曦邊朝隔壁屋走,邊出聲與跟在她身後的女子強調了句。

“樓主請放心,屬下絕對會照顧好那位姑娘。”

綠意眸色認真,拱手回道。

“嗯,你在門外候着,我進屋看看她。”凌曦滿意地點點頭,推門而入,見她進了內室,綠意帶上房門,朝院裡掃視一圈,然後按照凌曦的吩咐,侍立在門外。

紫鳶躺在chuang上,眼睛盯着帳頂,對於有人走近內室,無半點反應。

“梅姑讓我帶你離開的。”凌曦搬過把椅子,放到chuang邊,緩緩落座,道:“你就不想問我些什麼嗎?比如寂大人身上的傷好了沒有,再比如你腹中的孩兒一切可還好。”沒反應,她說的話,眼前這躺在chaung上的女子、竟未生出一點反應,凌曦皺了皺眉,接道:“你不想問,我與你說說也無妨,”見紫鳶仍舊沒作何反應,凌曦心下一嘆,道:“寂大人身上的傷已經養好了,至於你腹中的孩子,他很虛弱,你要是想保住他,就得打起精神,好好的善待自己,否則,孩子怕是不保。”

孩子?她的孩子,聽到凌曦說孩子很虛弱,紫鳶終於有了反應,她慢慢擡起手,輕放在平坦的腹部,眼角漸漸有淚水滑落,凌曦見狀,道:“你是在乎孩子的對不對?天下間,沒有哪個父母不在乎自己的孩子,爲了孩子,你必須得打起精神,知道麼?一切都會過去的,未來,你和寂大人,還有你們的孩子,定會幸福相守一生。”說出這番話,凌曦全是發自內心,下面的人找到聶瑾鴻,無論如何,她也不會讓他再去找北堂鳴報什麼仇。

有她足夠,所有的一切,有她解決足夠!這是她對九泉之下的親人許下的誓言,那麼,她就一定要做到!

“水……,我想喝水……”

紫鳶嘴角動了動,虛弱地說了句。

“好,我這就給你倒水喝。”見紫鳶終於有了反應,凌曦心下一喜,扶其靠在軟枕上,然後倒了杯水,端給紫鳶,“涼嗎?”見紫鳶喝下,她關心地問道。紫鳶搖了搖頭,將杯子遞換給她,道:“我,我要孩子,就算寂大哥不要,不要我們,我也要孩子!”

“他敢不要你們!”看着那望向自己的淚眼,凌曦臉色一凜,脫口就來了句,待發覺自個的語氣有些不對,忙掩脣乾咳一聲,轉移話題道:“有我在,你腹中的孩子不會有事。”說着,她就爲紫鳶把起脈來,片刻後,她收回手,與紫鳶視線相對:“即日起,你一定要心情舒暢,好好調理自個的身子,這樣一來,腹中的寶寶就會慢慢變得健康。”

“嗯,我聽你的。”紫鳶垂眸,望向自己的腹部,輕輕點了點頭,然而,轉瞬,她臉上又現出憂傷來,“我不想他們出事,無論是寂大哥,還是皇兄,我不要他們任何一個出事……”說着說着,她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再次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