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惜陌點了下頭,輕聲道,“秋雅,你能說說以前嗎?你放心,我們只在這裡住一晚,明日我就帶你回古武門。”
容秋雅有些爲難,“這是我的秘密,我能不說嗎?”
“不能!”軒轅炙打量着她,似乎在她臉上看到了師父的影子。他震驚不已,若此女真是師父的女兒,爲何他從未聽過師父提起?
看她的年齡,應該比他要小上幾歲,難道是他下山之後,師父才成的親?
“既然姑娘不說,那就留下別走了。”軒轅炙沉着臉,身上的冷氣能凍死人。
花惜陌嘆了口氣,“秋雅,你忘了這一路的追殺了嗎?如果你不說,我們就解決不了問題,找不到背後之人,難道你想後半輩子,都這樣過嗎?”
容秋雅垂下頭,再擡頭時,眼睛裡已經有了溼意,“惜陌,你們真的都是好人嗎?我能相信你們嗎?”
花惜陌心裡一疼,“我想照顧你一輩子,你說我可不可信?”容秋雅臉紅如血,似下了決心,“那我就信你一回,反正這一路上,我的命都是你救的。”然後她看向軒轅炙,“六歲那年,我娘死了,然後我與我爹相依爲命。等我八歲時,一羣人闖進了我家,殺了我爹。
當他們要帶我走時,我大伯出現了,他把我救了回來。然後把我寄養在附近的尼姑庵。
三年之後,也就是我十一歲。大伯突然把我接走,然後把我送到一個小山村,他說如果他不來接我了,也要我好好活着。”
說到傷心處,容秋雅哭了起來。她擦了擦眼淚,“我在山村呆了整整五年,直到遇見了惜陌。”
“你大伯是誰?”軒轅炙問。
“九天老人。”容秋雅難過的道。
“那我剛纔問姑娘,姑娘爲何不說?”軒轅炙臉色不太好。涉及到了九天老人,這事就馬虎不得。
容秋雅自嘲的道,“我敢說嗎?大伯當初說他不死就來接我,可五年都過去了,他也沒來。他怕是已經凶多吉少!”
軒轅炙衝過來,一把攥住容秋雅手腕,“九天老人真是你大伯,你沒說謊?”
花惜陌趕緊站起來,“炙王,你別嚇到秋雅,她身體不好。”
“炙,你先把手放下,有話我們好好說。”楚傾瑤也道。
軒轅炙也知道是自己太激動了,鬆手後問道,“既然九天老人是姑娘的大伯,那你可知道九天宗的人都去哪了?還有當初九天老人有沒有和你交待些什麼?”
容秋雅抱歉的搖頭,“沒有,當時大伯什麼都沒和我說。不過最開始的時候,他好像並不想把我送到山村去,好像說要把我送到他徒弟那去,後來也不知道爲什麼,又沒去。”
楚傾瑤眼神一亮,“那九天宗裡可有姑娘認識的人?或者說,九天老人的徒弟,有知道你的嗎?”
容秋雅繼續搖頭,“我被大伯寄養在尼姑庵之後,一年也就能見他一次,而且他從來不和我談宗門之事。”
“那他有沒有說,最開始的時候,想把你送到哪去?”楚傾瑤覺得這纔是關鍵。
容秋雅無助的低下頭,“我真的不知道,而且時間這麼久了,就算他說了我也早忘了。”是的,哪怕大伯說了,她也未必會記得。
在她的記憶裡,全是這五年的艱苦度日。每一天,她都要上山找野菜採蘑菇,拼命爲了自己的一日三餐努力。
“那姑娘身上可有什麼信物?”軒轅炙覺得師父不應該如此大意,若容秋雅真是他侄女,他必定會留下什麼線索。
被他一提醒,容秋雅從領口扯出來一條紅繩,紅繩上繫着一塊羊脂暖玉。說道,“這是大伯交給我的,不知道有沒有用?”
軒轅炙只看了一眼,眸色就是一變,“能麻煩秋雅姑娘摘下來嗎?”
“好。”容秋雅淡笑如花,小心的將暖玉從脖子上摘下來,然後向軒轅炙遞過來。
軒轅炙一把攥住,立刻向玉的後面看去,當他看到細小的九天兩個字時,頓時心潮澎湃起伏,眼眶發酸。
師父,你到底在哪裡?
這塊玉,他在師父那裡看過。師父曾經說過,這塊暖玉是九天宗的鎮宗之寶,能夠改善經脈,增強體質。然後,在他練劍的時候,師父就坐在玉蘭樹下,在玉上雕下了這兩個字。
許久,他才從悲傷中回神。
“秋雅姑娘,我想知道九天老人的下落。”他瞪着雙眼,握玉的手在不住的抖。
容秋雅愣住,她也不知道啊!如果她知道,和花惜陌走的這一路,早去找他了。
“我不知道。”她道。
“那姑娘還能找到當初的尼姑庵嗎?”軒轅炙問。
容秋雅咬了咬脣,她畢竟在那裡生活了三年,自然記得那裡。看到她點頭,軒轅炙道,“姑娘今日休息一晚,明日我們去庵堂。”
“炙王,我相信秋雅所說絕對是真。”花惜陌替容秋雅委屈,她只是個手無寸鐵的柔弱女子,哪有那麼多的壞心眼。
“花惜陌,本王有分寸。”軒轅炙不滿的道。
容秋雅見軒轅炙沒有把暖玉還回來的意思,大着膽子道,“王爺,你能把玉佩還給我嗎?那是我大伯留給我的東西。”
軒轅炙猶豫了一下,將玉還她。
楚傾瑤見氣氛有些尷尬,招呼大家開始吃飯。這頓飯,大家都吃得心不在焉,特別是軒轅炙,總是在想,師父當年到底遇到了什麼事,爲何寧願把侄女扔山村去,也不來找他。
楚傾瑤料定,容秋雅十有八九是真的,只差去尼姑庵確認。
容秋雅放下筷子,問道,“你們問了我半天,還沒告訴我,你們和我大伯是什麼關係?”
“本王是九天老人的弟子,姑娘放心,我不會害你的。”軒轅炙道。
容秋雅笑起來,“那我就放心了。九天老人真是我大伯,如假包換。大伯說,如果不是我經脈有問題,他就親自教導我習武了。”
軒轅炙還有很多事情要問,可他也知道容秋雅一問三不知。吃了飯後,大家各自回房。
此時的玖月國太子府,無雙剛劍了一趟劍法,滿身是汗的坐到石桌前,喊下人上茶。
茶纔剛端上來,逸王就來了。
“皇叔,你可是我太子府的稀客,快快請坐。”無雙笑着招呼。
“貧嘴!”逸王坐下後,深吸了口氣,羨慕的道,“這可是今年的春茶寒山若雨?”
“皇叔好眼光。”無雙給逸王斟滿茶,推到他眼前。
“這寒山若雨一年總共才產一斤,皇上和後宮那邊都不夠分,哪年也輪不到本王頭上,沒想到來了太子府,倒是有口福了。”
無雙笑道,“皇叔見笑了,這是我從父皇手裡搶來的。”
兩人正聊着,太子府的侍衛快步進來,“太子,炙王妃來了。”
無雙騰地站了起來,“炙王妃人在哪,還不快請進來?”嘴上如此說,心裡卻在思索,阿攸突然來訪,定是有什麼要緊事。
很快,侍衛就領着一名白衣女子進來,女子輕紗遮面,露出兩隻清澈的眸子。
“阿攸,你是一個人來的嗎?”無雙走過來,把她拉到座位上,“快坐下,我給你倒杯茶,潤潤嗓子。”
“謝謝。”女子的聲音有些沙啞。
“王妃的嗓子這是怎麼了?”逸王皺眉。
“前幾天在路上,被人下了毒,差點把嗓子毒啞了。”說到這裡,女子不由氣憤,“敢對我毒門中人下毒,真不知道背後的人是真蠢還是假蠢?”
“阿攸是一個人來的嗎?七絕呢,怎麼沒跟來?”無雙擔心的瞪着她,“這麼大的人了,都不知道照顧自己。”
女子忽然低下頭,半天不語,能夠感覺得到她的情緒很低落。無雙大急,“阿攸,你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軒轅炙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替你去找他算帳。”
“無雙,我的事你別管,總之我以後再也不回炙王府了。”
逸王一愣,“王妃到底是怎麼了?”
女子冷笑,“別問了,你們就讓我在這裡呆一段,等氣消了我就回毒門去。無雙,行不行?”
“只要阿攸喜歡,住一輩子都行。”無雙趕緊道。
逸王看了眼兩人,“如果王妃不嫌棄,不如到我的逸王府去住。”炙王妃不是告訴他,無雙有了喜歡之人嗎?他想借此次機會,好好問問炙王妃女子的情況。
女子爲難的道,“王爺的好意,我心領了。等過些日子,一定到府上拜訪。”
逸王總覺得炙王妃來得太突然,當着無雙的面,又不好說什麼,只好起身告辭。
等他一走,女子也站了起來,“無雙,給我安排間房,我想去睡一會。”
“阿攸,你是不是沒把我當成朋友,要不然怎麼不告訴我原因?”無雙想開導一下她,免得她想不開。女子吸了下鼻子,“我們怎麼不是朋友呢?要不然我也不會來投奔我。給我點時間,等我想好了,就告訴你。”女子往外走。無雙趕緊跟上,把她送到客房。進屋後,女子忽然一把抱住他,“無雙,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