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解語的震驚,不是來自於那女子的容顏有多麼的絕色,而是她那與自己極爲相似的眉眼,雖沒有相似到攬鏡自照的地步,可若她們站在一起,必然會有人說她們是親生姐妹。
想到此,慕解語心裡萌生了一個極其不安的想法。
她迅速的看向靜親王,果然看到靜親王鳳眸驚詫不已。靜親王尚能自持,那是因爲銀禾親口告訴她慕解語纔是君安之女。
可單單是憑着相貌,以及靜親王的態度,還有追查的蛛絲馬跡推測出慕解語是君安之女的宏安帝便沒有那般淡定,當他見到那一張與自己心愛的女人完全相同的臉,他激動的不自已,險些忘記了呼吸。
帝王溢滿柔情的目光看着十幾步之遙的女子,白衣,茶花,淺笑,清月般的水眸,二十年前的她便是如此,她也曾爲他一舞傾城。
宏安帝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邁下階梯,一步一步走到舞臺上依然半跪的女子面前,伸手將她扶起來,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你是誰?”
面對帝王她似乎有一點點的慌亂,卻依然剋制住自己,恭恭敬敬的回答:“回稟聖上,民女卿桑,自幼爹孃不在,故隨養父姓寧。”
熟悉的聲音吐出一個寧字,讓宏安帝眸光更加的幽深:“你的養父是誰?”
“民女的養父乃是安臨桃花鎮的一個教書先生,養父單名一個展。”女子依然謙卑的回答。
“寧展。”
宏安帝不會忘記這個人,因爲那曾經是前朝赫赫有名的賢王,當年攻下雍京,宏安帝對寧氏皇族沒有心慈手軟,但寧展卻是一個例外,因爲寧展在民間卓然的地位,以及在大儒文豪心目之中的地位,加之寧展並沒有要復國的心思,宏安帝便放了他,成全了一仁義之名。
“父王,寧姑娘是兒臣在安臨府賑災是恰巧碰上的,當時寧姑娘正要拿着此物去典當救治病重的養父。”軒轅止珞趁此出聲,從袖口取出一塊四四方方的黃玉,黃玉下面打着淺藍色的穗子,穗子被磨損的有些泛白,顯然是有些年頭的物件。
而宏安帝見到那一塊玉佩,瞳孔一縮,迅速從軒轅止珞的手上搶過來,摸着這一塊熟悉的玉佩,他的心針扎一樣疼。
這一塊玉佩是他十六歲生辰時,君安偷偷出宮在外面贏回來的東西,也是那時君安結識了寧帝,才註定了後來三人的糾纏。上面的穗子也是君安親手打上去,在君安遠嫁時,他將之又交給了君安。
“安兒……”宏安帝用指姆輕柔的摩挲着因爲時常被人把握而極其圓潤的玉佩,懷着無盡的思念輕喚了一聲,猛然轉身,目光逼人的看着寧卿桑,“這是你隨身之物?”
寧卿桑被宏安帝的目光駭了一跳,卻極力的讓自己不要害怕:“回皇上,這塊玉佩自幼帶着民女的身上,父親說這是爹孃留給民女唯一的想念。若不是父親病危,民女絕不會……卻沒有想到,最後還是沒有救回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