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聖旨賜婚親王妃
“皇兄,既然她想去,就由她吧。”
雖然夙鬱惜香並沒有開口回答景王的問題,但是景王卻看懂了她想要表達的意思。既然她有這份兒心,何不成全她?
“也罷,就由她吧。若是朕的公主,都如香兒這般懂事,朕也不用爲給她們選婆家而發愁了。”沒錯,是真的發愁。皇家公主不好伺候,這是公認的。很少有世家貴族願意尚公主。因爲,尚了公主,就等於在家裡擺了個活菩薩,得供起來。公主願意住在公主府,那是再好不過。但是,婆媳之間總是要見面的。
試想,多少媳婦兒一輩子的願望都是熬成婆,可臨了,兒子尚了公主,自己這個婆婆還得對兒媳婦低聲下氣,相當於一輩子都跟媳婦兒似的。那多殘忍吶?
所以,不管娶皇家公主有多大的榮耀,光是見到公主全家人都要行禮這一點就足夠讓很多大家族們望而卻步。何況,皇家養出來的公主,多半都是像八公主夙鬱惜芸那樣飛揚跋扈,驕縱自私。
“父皇,母后那裡。”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六公主心情大好,還感激地看了自家小皇叔一眼。再一次感嘆,父皇果然最疼愛的就是小皇叔。只要小皇叔開口,什麼事情都能答應。
景王自然不知道,自己只不過爲侄女兒說了一句話,就被對方奉若神明瞭。
“你這丫頭,既然都敢來找朕,還不能說服你母后嗎?”觴帝快被女兒氣笑了。她大着膽子來找自己,卻不敢去當面兒對皇后說,難道他的威信還不如皇后?
“父皇,母后心疼兒臣,若是兒臣去說——”她肯定不會同意的。
不僅不會同意,還會馬上爲六公主物色駙馬,上趕着把她嫁過去。
“香兒的意思是,你母后心疼你,父皇就不心疼了?”
禽獸!連女兒都戲弄!
“父皇自然也是疼兒臣的。不過,父皇要顧全大局,而在母后心裡,卻只有一雙兒女。”這是她常常聽母后說的,母后對後宮一向寬和,卻沒有人挑釁她作爲國母的威儀,那是因爲,她要保護她的一雙兒女。所以,很多時候必須剛柔並濟。
“哈哈,香兒,你太小看你的母后了。你別忘了,她是皇后,一國之母,天下百姓,都是她的子民。”如果皇后眼裡只有她的一雙兒女,那她還有什麼資格母儀天下?
“父皇的意思是?”一聽觴帝這麼說,六公主的第一反應不是難過,反而眼睛亮了亮。
“把你的想法說給你母后聽,她會同意的。”
他的皇后,怎麼會是那種無知蠢婦?
於是,夙鬱惜香心滿意足地去了皇后的棲梧宮,羲和殿裡就只剩下觴帝和景王倆兄弟了。
“皇兄讓臣弟進宮,不會就是來顯擺六公主的懂事的吧?”說實話,在沒親眼所見之前,他也不相信自家皇兄能養出個這麼懂事的女兒。六公主是個真正聰明的,她看到了赫連祁的潛力,看到了太子與安王的明爭暗鬥,也知道只有自己和親北域,太子的地位才更加不可動搖。
“你看看這個。”觴帝拿起一卷聖旨,仍到景王懷裡。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茲聞定國侯臨鼎天之女臨晚鏡嫺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衆,朕與皇后躬聞之甚悅。今朕之幼帝景親王,適婚娶之時,當擇賢女與配。值臨晚鏡待宇閨中,與景親王堪稱天設地造,爲成佳人之美,特將汝許配景親王爲親王妃。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
佈告中外,鹹使聞之。
欽此!
賜婚的聖旨?看着手中的聖旨,景王忽然有些反應不過來。
在觴帝滿漢期待,等着自家皇弟道謝的目光下,景王平靜地開口:“怎麼是親王?”
噗——血濺三尺有木有?
你看了半天的賜婚聖旨,就琢磨出這麼一個問題?怎麼是親王?這不是重點好不好?
但是,觴帝從來拿自家皇弟都沒辦法,只得氣呼呼地丟給他另一份冊封親王的聖旨。這下,總明白爲什麼是親王了吧?親王,是所有王爺中最尊貴的,也表明了他的身份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自家皇弟,自然是除了自己最尊貴的人,封個親王有什麼好奇怪的?他七歲封王,現在都隔了十幾年了,娶個王妃,被封爲親王,沒什麼大不了的。
“皇兄,您這兩道聖旨,沒有與人商量過吧?”賜婚還好說,反正,這個婚,只有太后娘娘投堅決反對票,其他人都在觀望之中。但是冊封他爲親王,皇室裡那些老東西怎麼肯同意?景王七歲就與他們身份相當了,現在又升了親王,凌駕於皇室所有王爺之上,還不得成爲衆矢之的呀?
“哼,朕是皇帝,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需要與誰商量?”觴帝很不高興地冷哼。夙鬱宗室裡,與他們血緣最近的只有一個老皇叔。是父皇爲了挽回名聲而留下的蠢貨,夙鬱凌宇。這個皇叔在他面前從來都是巴結拍馬屁的居多,根本不需要理會。他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嘛,就讓他孫女夙鬱惜瑤去和親。可不是和親北域,而是直接和親西夷。西夷可是真正的蠻夷之地,夙鬱惜瑤嫁過去,能不能活過一年,都是個問題。
“咳,皇兄,不要任性。”封不封親王,他沒有任何意見,他只想早些娶鏡兒過門,不想再節外生枝了。
“若是誰反對,朕就讓誰家女兒去和親!那些老東西,再禽獸也斷不會送自家孫女或者女兒往火坑裡跳。”觴帝這個主意,打得非常好。也虧得現在有天時地利人和,否則,他即便是帝王,想要獨裁也很困難。
“既然如此,臣弟就恭候皇兄的好消息了。”賜婚的聖旨傳到侯府,他都可以想象他那未來岳父會有怎樣的反應。
不過,岳父的意見,並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只要鏡兒一心要嫁他,就行了。
當然,夙鬱流景不知道,他將爲今兒個的心思付出慘重的代價。他的岳父是誰?少年封侯的臨家家主啊!真的有這麼好對付嗎?即便女兒嫁了人,他也有的是辦法折騰女婿!現在不重視與岳父搞好關係,以後可有他抓狂的時候!
“母后那裡,雖然沒有明確表示反對,但是她提出了一個條件。”一提到太后娘娘的那個條件,殤帝就只能苦笑。
“不行。”沒等觴帝說出條件是什麼,景王直接就拒絕了。
他就知道,自家皇弟沒有那麼容易妥協:“你都不想聽聽條件是什麼嗎?”
要說起來,母后這也算是做出了讓步。但是她這個條件,流景是絕無可能答應的。
“不管是什麼條件,我都不會答應。”連“臣弟”都不自稱了,景王冷着臉表面自己的立場。
觴帝雖然看不見他面具下的臉色,卻能看到他眼底的寒芒。心想,如果自己真的同意母后的條件,把齊家那位九小姐封爲側妃一併賜婚,皇弟肯定敢掀桌子抗旨不尊。
齊家那位九小姐也是難得一見的妙人兒,奈何,她心高氣傲,到現在都十八也還沒嫁出去。又是齊國公最小的女兒,所以家裡寵得厲害,也任由她挑剔。現在太后娘娘提出讓她爲側妃嫁給景王,也算是個不錯的歸宿。可惜,景王哪裡會同意?
別說他根本不會娶側妃,就算娶,也不會娶齊家女兒。
太后娘娘就是齊家的,齊家女兒被教導得太厲害,實在不適合做小。否則,正妻還有活路嗎?
雖然,他也相信鏡兒丫頭肯定壓制得住齊家九小姐,卻也不想讓自家幼弟的後院亂成一團。
“也幸好宮宴那天出了花才人的事情,母后到底覺得對你不好交代,所以也沒太過強硬。否則,太后的懿旨只怕已經下到國公府了。”
“皇兄,麻煩您告訴母后,臣弟命硬克妻,除了歷經生死劫難的鏡兒,只怕一個姑娘也無法在王府後院活下來。”
實際上,一次無意間他和鏡兒談起過這個話題。鏡兒說,除了她,其他任何妄圖染指他的女人,都得死!看她們的命有多硬,才能扛得住不間斷的暗殺!
“你這麼說倒是提醒了朕,不若咱們就把這個名頭落實了。讓釋苦大師替你倆算一卦,就算只有你們命格相配。若是這中間插嘴了其他人,這插足者,絕無活路。”越想,觴帝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景王瞥他一眼,如果釋苦大師這麼容易聽他們的,那普渡寺還不成了皇家的統治工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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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看透了他的心思,觴帝笑着安慰:“別擔心,你說服不了釋苦大師,還怕別人也不行?別忘了,鏡兒那丫頭與釋苦大師的關係,比咱們認識了幾十年的還要好。”
臨晚鏡還不知道,她已經被觴帝算計到頭上來了。她正在睡夢中,夢見了自己還在現代的時候的樣子。
第二天一大早起來,看見院子里正在澆花的張宜修,她不動聲色地觀察着這個清瘦男子的一舉一動。
十六歲的高手?風無定說看不出他易過容,但又覺得此人不正常。臨晚鏡自然是懷疑,張宜修絕不是那位張家三少爺。如果真的是,那他在武林盟主府就是在扮豬吃老虎。隱藏得這麼深,他背後又是什麼人?到侯府,又有什麼目的?沒關係,是狐狸就肯定會有露出尾巴的一天。
自從那天黑妞警惕地發現了張宜修便是那個出現在西郊別院的高手之後,她常常覺得張宜修看着自己的目光充滿了善意。不知道爲什麼,即便知道了他是那個高手,也不相信他對自己或者侯府,亦或者是曉曉有任何惡意。
幾次三番的試探,對方的裝聾作啞已經讓她放棄了。
反正又不妨礙自己,她就直接由着他。
“大小姐早。”看見臨晚鏡出現在自己身後,張宜修悠然一笑,目光溫柔。
“早。”她也跟着笑,然後順着他的目光,看向一旁打滾兒曬太陽,卻不敢靠近的黑妞。自從知道張宜修就是那個隔空點它穴的男人,黑妞對此人是又恨又怕又無可奈何。看見張宜修,它就巴不得離他越遠越好,至少,要拉出隔空點穴的安全距離。
黑妞是高智慧動物,臨晚鏡自然也明白它的小心思。所以聽到前廳有宮裡傳來的聖旨時,臨晚鏡出去接旨的時候,順手抱起了它。
前廳裡,臨老爹一臉黑如墨汁,臨大管家在旁邊站着一言不發,看見自家大小姐進來,才勉強鬆了口氣。
“福公公,鏡兒已經來了,你的聖旨也該拿出來了吧?”沒等管家開口,臨鼎天便冷冷地道。
頒給鏡兒的聖旨,他自然知道是什麼。
只是,剛剛纔得到一個天大的好消息,現在就要聽到女兒被賜婚這個晴天霹靂,饒是定國侯再豁達,也有點轉換不過來。
聖旨?臨晚鏡有些意外,又覺得在意料之中。
笑眯眯地看着同樣笑得像個彌勒佛的福公公,示意他可以宣讀聖旨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聞定國侯臨鼎天之女臨晚鏡嫺熟大方、溫良敦厚……”
“噗!”
後面的話,臨晚鏡沒聽清楚,她只聽到前面那兩個形容詞就徹底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