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至半酣,節目也開始了,進行的順序基本就是長幼的順序。大皇子拓跋鋒帶了一片自己的新作,大聲誦讀。
林雲夕不能恭維,感覺水平很一般,對方拿出來顯然有些譁衆取寵。
“他胸中筆墨很少,這一篇已經比之前的有進步了……”拓拔軒見林雲夕不屑一顧,低聲給她解釋了一下。
二皇子和他的正妃帶來的是唱歌,他彈,張清婉唱,那歌喉倒也動人。
輪到了三皇子拓跋羽,皇上的目光明顯多了期許。
“父皇,孩兒這段時間去巡邊,又學了一套劍法,現在給父皇及母后展示一下。”拓跋羽一柄長劍舞的虎虎生風。
最後收勢的時候,贏得了全場的掌聲。皇上也是龍顏大悅。
跟着輪到拓拔軒和林雲夕出場了。
“父皇,兒臣有個不情之請,”拓拔軒並沒有隨着林雲夕走到場子中間,而是對拓跋飛鴻作揖道,“六弟一人剛剛回京,不如就由他代兒臣和清王妃合作一個節目,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林雲夕一看,知道拓拔軒是擔心拓跋瑞尷尬,所以立刻表示贊同地點點頭,朗聲道:“沒問題,父皇會同意的——是吧,父皇?”
拓跋飛鴻也倒不怎麼在意,所以微微頷首,表示同意。
拓跋瑞心裡一陣感慨,他知道拓跋飛鴻叫他回京來參加宴會已經是格外開恩,現在默許他獻上節目,更是表達了他對自己的恩赦,所以他恭恭敬敬磕了一個頭,然後坐在準備好的琴案邊。
林雲夕也已經換好了短打裝扮,緩緩走到中央,慢慢將劍橫在胸前。
行雲流水般的音樂響起來,林雲夕找了一個切入點,舉劍舞動了起來。
人與劍彷彿渾然天成,沒有一絲違和,那靈動的身姿幻出無數的影子,一柄長劍織起一片劍光,每一招每一式遊刃有餘,非常到位,與音樂相融合。
拓拔軒手端着一杯清茶,安靜地看着,眸光一點不拉地追隨着那抹靈活敏捷的身影,她每一個動作都舒展得優雅無懈可擊,讓人的視線不忍離開。
這個女人除了長得不怎麼,還有脾氣壞一點,似乎真的不錯,聰明,狡猾,是非分明,還有那麼一點點可愛……
忽然,他被自己這個判斷驚了一下,忙移開視線,低頭去品茶。
林雲夕一個收勢,結束了動作。
皇上第一個鼓起了掌。別人也跟着鼓了起來。
林雲夕笑着朝皇上行禮後,快步回了自己座位,乘機問道:“如何,王爺?”
“就那樣……”拓拔軒愛理不理地給了一句。
林雲夕惱了——說句好聽的話你能少塊肉麼?!
皇上剛吃了一個漿果,轉頭正要和林雲夕說什麼,忽然發現她的嘴上貼了一個“”!
“清王妃,這是……”皇上受驚不小,忙指着問道。
皇后和其他妃子以及嫡皇子見狀都哈哈大笑起來。
拓拔軒正在喝茶,聽皇上話語蹊蹺,忙回頭看林雲夕,這一看,他一口水沒撐住,差點噴出來,害得自己咳嗽不已。
林雲夕指指自己的嘴,又指指拓拔軒,不說話。
皇上更奇怪了,質問拓拔軒道:“這,着是怎麼回事?”
拓拔軒氣得忙伸手將林雲夕那個用果皮做的取下,道:“父皇,她是在開玩笑——不的無禮,雲夕……”
語氣裡飄出了明顯的威脅意味。這個醜女人衆目睽睽是要做什麼?就因爲自己剛纔沒有表揚她?!
“雲丫頭,怎麼了,小軒欺負你了?說,朕給你做主。”皇上神色微斂,大殿裡的笑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沒有了影蹤。
林雲夕嘆口氣道:“王爺沒有欺負兒臣,只是警告兒臣不能多說話,不然就不給兒臣零用錢……”
“胡鬧,零用錢怎麼能少呢?朕做主,再原來的基礎上再給一百兩。”拓跋飛鴻立刻朝拓拔軒下了命令。
拓拔軒立刻表示答應。
林雲夕朝拓拔軒飛飛眉毛,幸災樂禍地笑了笑。
“對了雲丫頭,你的鍼灸可見效了?”皇上忽然想到了這個,欣然問道。
林雲夕早有準備,福身回道:“回父皇,清王的腿部已經有了知覺,只有腳步現在還沒有完全感知,我想假以時日,恢復應該是有指望的……”
這句話彷彿一塊巨石投進了每一個人的心湖!尤其那幾個皇子的表情更是五花八門複雜之極。
皇后的眼眸立刻變得深邃起來,她有些氣急敗壞地看向拓拔軒的腿部,手心緊緊攥了攥。
一旁的德妃和淑妃偷眼看了看皇上,神色也是意味深長。
皇上聞言,眼眸一亮,隨即笑道:“是麼?看來大千的針法果真名不虛傳,小軒很快就可以站起來了!”
“如此,我們趙國的南大門又重現一員虎將,真是可喜可賀。”三皇子拓跋羽含着高傲的笑,掃了一眼拓拔軒。
林雲夕看過去,呵呵一笑:“智王真是好笑,清王健康了,對你們來說難道只是多了一個將領麼?爲什麼你們不說皇上的兒子中又多了一個健康的人,你們又多了一個健康的兄弟呢?……”
這句話堵得拓跋羽一時無言以對,只是怒目而視,看着林雲夕,片刻才道:“我當然要說這個,不過,四弟最大的理想應該就是疆場,不是麼?”
“爲什麼?人都是喜歡過安穩日子的,那刀光劍影,馬革裹屍的生活並不是我們的最佳選擇,畢竟我們不是看門……”
“雲夕……”拓拔軒打斷了她的話,不允許她再說下去,這次他的目光是真的警告。
大殿一時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皇上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林雲夕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他也知道對方要說什麼,頓了頓,他緩緩道:“雲丫頭,這句話可是說錯了,這皇子雖有嫡出與庶出,但都是天家貴種,在朕心裡,都是朕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