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軒再見到林雲夕,是在第二日早上。(m首發)
今日她穿着淡黃色繡百柳圖案細絲薄衫,青絲梳成俏麗的單螺髻,因爲敷了粉,臉上的胎記也稍稍變得淡了一些,那黑亮靈活的眼眸閃着淡淡的笑意。
小五在後面拿着針袋,那紫色分外醒目。
柳青涵差點驚訝地叫出來,他壓低聲音對拓跋軒道:“四哥,這四嫂是不是來……”
拓跋軒的俊臉黑了不少,他立刻悄無聲息地在自己腿上點了幾處穴,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地看着林雲夕一步一步走進來。
柳青涵眼底盡是同情的神色,他不用看就可以預見拓跋軒的腿上很快就會被扎滿銀針,那景象……
“王爺柳公子也在……”林雲夕含笑打了招呼,然後看着拓跋軒道,“從今日起,妾身就可以給王爺治療了,希望你可以配合,這樣我也可以向父皇按時報告你的情況了……”
看這個女人又擡出皇上來壓自己,拓跋軒的修眉緊蹙,涼涼道:“要治多久次才能知道管用不管用?”
林雲夕已經示意小五打開了小包,裡面亮晶晶地擺了上百根長短不一的銀針,她微微蹲下身子,一面捲起拓跋軒的褲腿,一面回道:“一個月就可以了,若是有效果,一個月差不多就應該顯示出來了……”
“你的意思是,你要天天來給我扎這個?”拓跋軒絕美清雅的俊臉閃出一個不可思議的表情,一字一句問道。
柳青涵還有屋裡的千影和屋外的暖春和涼夏等都是一副震驚的模樣若是這樣的話,王爺他……
林雲夕理所當然地嗯了一聲,然後指揮千影將拓跋軒的腿慢慢擡高放平後,開始拿起銀針觀察了一下,將針緩緩扎進了對方腿部的某個地方。
接着,第二針,第三針,第四針……
柳青涵看着拓跋軒那張明明怒火中燒卻偏偏不得不隱忍的黑似鍋底的臉,擔心自己忍不住笑出聲來,所以藉口說自己有事撤退了。
不一會兒千影也不見了蹤影,跟着就是暖春、涼夏都躲到了某個角落去了,屋裡只剩下難得認真的林雲夕和不知原因的小五。
“還要扎多少針?……”拓跋軒幾乎是咬着牙掃了林雲夕一眼,問出這句話,他看着自己腿上一片寒光四射,已經紮了不下四十針這是什麼狗屁療法?腿上有這麼多重要的穴位麼,扎這麼多針?!
林雲夕額頭也有細細的汗出來,說實話,雖然繼承了前身的各種技術,但這是第一次實戰,不緊張是不可能的,聽到拓跋軒幽幽的問話,她擦了一下額頭,憨憨一笑,回道,“快了,再有五針就好了……”
好容易,銀針插完。
林雲夕暗暗長抒一口氣,起身坐在一邊吩咐小五道:“你去叫嫣兒把我配置的藥湯現在端過來……”
小五立刻轉身快步出去。
拓跋軒心煩至極,靠在輪椅上閉着眼眸不說話。
“那個,每天扎針後要用藥湯再泡半個時辰……”
拓跋軒忽然睜開眼睛,看向林雲夕:“你確定你每一針都扎對地方了麼?你應該知道要是找不對穴位後果很嚴重。”
“應該不會錯吧?……”
她這個微微上挑的問句氣得拓跋軒心肝都顫了起來,這醜女人如此不靠譜,父皇怎麼能這樣的信任她?!
林雲夕用力想了想,自己扎的每一針都是記憶中的準確的穴位圖,不會有錯。
“王爺放心吧,這一點妾身還是有自信的,何況,你已經自己的腿不抱希望了,再壞的事實也就是不能動了,最多維持原狀,王爺說呢?……”
她最後以商量的口吻問了一句,這個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即使扎的有失誤,也不會造成多嚴總的後果,本來就是死馬當活馬醫,本來他的腿已經不能動,大不了還是不能動,他沒有什麼損失。
拓跋軒的俊臉更黑了,有這麼厚臉皮的醫正麼?
這時,嫣兒適時端進來藥湯。
林雲夕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將銀針慢慢撤去,又親自給拓跋軒用藥湯熱敷了腿腳,然後才收拾起東西,囑咐拓跋軒不要着冷,不要着風,最後猶豫了一下,又道:“那個,男女之間的事情也不能涉及,雖然近來王爺身體不適,臣妾還是擔心萬一誰來半夜找你,點燃了你的激情,釋放了你的活力,那後果很嚴重……”
“你放心,爺現在廢成這樣,已經沒有了激情,你的那些針也更是泄了本王所有活力……”拓跋軒恨不得立刻將這個礙眼的醜女人一腳踢得遠遠的!自己本來已經拒絕過她,沒有想到這個狡詐的女人竟然用父皇來壓制自己!“王妃這麼關心本王的腿腳,不會是發了春閨的幽情吧?……”
林雲夕臉一紅,隨即乾笑一聲道:“王爺,我們是夫妻,妾身當然關心夫君的腿腳了,這是天經地義的之情,誰叫你是我的夫君……”
說完,朝小五和嫣兒示意,立刻出了院子,逃離了拓跋軒的視線。
她的羞澀逃跑被拓跋軒理解爲做了壞事趕快撤退,所以他狠狠將一個茶盞打翻在地來發泄自己的怒火。
一連十日,林雲夕雷打不動地每天準時來給拓跋軒進行治療。
所以一提起這件事,拓跋軒就和吃了蒼蠅一樣地坐臥不安。
這一日午後,他午睡醒來就開始愁眉苦臉。很多的明爭暗鬥他都可以輕易掌控,但林雲夕這一招他還真是頭疼不已。
南辰在一旁伺候着,看拓跋軒一臉不痛快,就知道他這幾日最頭疼的就是林雲夕天天來扎針。
“爺,卑職擔心王妃天天來扎,搞不好會出事,本來已經痊癒的腿,天天這樣扎……”他一臉擔憂,低聲提醒道。
拓跋軒豈能不知道,他緊緊一握拳,將身子往後依靠,露出一個沉思的表情,緩緩道:“你以爲本王就不擔心麼?……就那不靠譜的針法,怕她會讓本王真的站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