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件事?軒兒,張琦這樣做只怕也有苦衷吧?天下誰都知道你和麗華彼此心儀,若是沒有林雲夕,麗華只怕已經回到你的身邊了。張琦雖然娶了麗華,但是他對你忠心耿耿,一心爲了你和麗華好,哀家看念在他一片忠心的份上還是從輕發落吧……”
韓太后看似很自然地將處理意見提了出來,似乎在她看來,刺殺林雲夕不過是張琦忠心表現,根本上什不到重罪的程度。
柳青涵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但還是在拓拔瑞的提示下閉嘴現在不是自己說話的時候,能和太后對話的只有皇上。
“母親,您指的忠心是什麼?是不顧朕的屢次告誡大開殺戮是忠心,還是不管朕的心意對無辜的雲夕連續下手是忠心?”拓跋軒沒有想到自己的母親竟然如此爲張琦開脫,俊臉不由變得冷起來,語氣也變得深沉,“朕還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違背朕的心意,謀害朕的皇后,最後還可以說是爲了朕,這樣的藉口真是堂而皇之。”
韓太后聽着拓跋軒的語氣,似乎不會按照自己的意思來,保養得很好的脂粉塗抹得很均勻的臉不由一頓。
“軒兒,不管怎麼說,他對你、對魏國是絕對忠心不二的,不止一次出生入死,護衛你的周全,現在他出於好心,可能訪法不對,但是哀家覺得罪不至死……”她的語氣和剛纔相比,有一絲不同,可能是有些心虛刺殺皇后,怎麼會是罪不至死?
“母親,如果刺殺皇后罪不至死,您覺得做什麼纔可以是死罪?您要朕將國法制度至於何地?……”拓跋軒淡淡笑了笑,眼底確是一片薄涼,今日看來,母親就是來阻止自己對張琦定罪的。
“軒兒,饒他一命,哀家只對你提這個請求,他與你還有親戚關係。哀家知道,他這次太糊塗,做了錯事,哀家保證他以後絕對不會這樣做了,你就放他一馬吧,這件事到此爲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畢竟這件事知道人不多……”韓太后感覺到自己有些低三下四,不由朝張琦狠狠瞪了一眼,頗有一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張琦被她等得心一空,垂了頭下去,在不敢看一眼。現在的自己,命運完全掌握在皇上手裡,而且自己完全感覺出,對方不會放過他,原因很簡單,自己對他摯愛的女人圖謀不軌,意圖殺害。
拓跋軒微微抱拳,溫和的看着母親,淡淡道:“母親,什麼事孩兒都可以依你,唯獨這件事不行,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他意圖行刺皇后,罪無可恕。若是我放過他,國法何在?又怎麼向雲夕交代?”
他的主意已經定了,張琦是不能原諒的,於情於理,都是如此。自己不會因爲他是母親的親戚就心軟當初他狠心刺殺雲夕的時候,可曾有過一絲惻隱之心?
韓太后眼底漸漸起了水霧,兩眼定定望着拓跋軒,一字一句問道:“軒兒,你果然不能放過張琦麼?……哀家請求你也不可以?……”
拓跋軒沒有想到韓太后會如此,只站在那裡繃着俊顏不說話。
屋裡的氣氛立刻降到了冰點,雙方都沉默着,卻在無形中變成了對峙。
忽然,韓太后從衣袖裡拔出一柄匕首抵在自己的咽喉處!
“太后!”
“母親,你這是做什麼?!”
幾個人的聲音陡然變了,立刻想要上前,卻被韓太后拒絕。
“軒兒,哀家現在只希望你不要定了張琦的罪,林雲夕不是沒事麼?你要是想要他的命,就先將哀家的命拿去吧!”
林雲夕正蹲在牆角聽着,忽然感覺裡面不太對勁,似乎韓太后威脅了拓跋軒,因爲他的語氣直接變了,驚慌,着急,再不是剛纔的平靜。
甚至柳青涵和拓拔瑞的聲音都透漏出慌張。
爲什麼韓太后要這樣拼命維護張琦,明知道他是刺殺自己的兇手,不管從拓跋軒的四人角度還是從魏國的國法來看,他都不可能被釋放。
難道她也和這件事有關?難道她也參與了這幾次的刺殺?
林雲夕站起來,苦笑一下,爲了讓自己離開這個位置,他們每個人可謂是煞費苦心。
她整了整衣衫,看看身邊的南辰,道:“我要進去。”
南辰搖搖頭,表示不同意。
林雲夕看了一眼,忽然一個躍身,從窗戶飛進了凌煙閣。
這個出場有些不雅觀,但現在也顧不上什麼了,從正門的話少不了還要和侍衛交代,稟告什麼的,最後沒準還會被拓跋軒拒之門外。他不想讓自己參與進來。
對於林雲夕的突然出現,屋裡所有人都是一愣,要知道,對方是受害人,現在出來意味着事情會變得複雜。
尤其是韓太后,她原以爲只要林雲夕不知道,這件事會更好解決,可是對方的出現將這一切都打破了。
“參見皇上,太后,”林雲夕俏臉一副淡淡的神色,先給韓太后和拓跋軒請安,然後眸光落在張琦身上,笑了笑,“張將軍心有恨意,直到你被抓住,還是沒能殺掉本宮。”
張琦此時眼底沒有什麼情緒,只看了林雲夕一眼,便低頭下去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緩緩道:“微臣該死,屢次對娘娘出手,現在就是您拿刀殺了微臣,微臣不敢有半句怨言……”
韓太后看林雲夕對張琦並沒有多少仇恨湖綜合不共戴天的意思,心裡忽然一亮,忙對林雲夕道:“皇后,張琦對皇上忠心你也知道,現在他一時心急鑽了牛角尖,哀家還希望你可以網開一面,給他一條活路……”
林雲夕現在對張琦的感覺也很奇怪,他是劉麗華的夫君,卻一心要將劉麗華送到拓跋軒的身邊,這執念是有多深了?自己的家庭完全不要,自己哪怕揹負死罪也要幫劉麗華視線這個願望,他對劉麗華的愛早就超過任何人了吧?
“太后的意思是,要我忘記他曾經幾次三番想要將我置於死地的事情麼?”林雲夕淡淡笑着,迎上韓太后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