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誰買了安胎藥?
這樣的寧靜並沒有持續太久,就聽到院外零零散散的腳步聲傳來,憐兒看百里川微微蹙眉繼續假寐,心知這個人就是他想躲的人,這個人是誰?這天下只有別人躲他的份,竟然還有他躲別人的時候?
憐兒裹着裘衣出去,只見管家帶着一個女子進來,憐兒見過這個人,夕月郡主,賢王之女,一直生活在北方,很少入宮,性情瀟灑,憐兒在宮中曾見過她一次,她就風風火火離開了京城。用賢王的話來說,夕月郡主就是那無法降落的鳳凰,任誰都管不住她,她不會在同一個地方住超過兩天,喜歡雲遊四海,小小年紀就已經走遍了大江南北。
這樣一個人怎麼會和哥哥扯到一起?還是說,哥哥惹到的人就是她?憐兒更是疑惑,哥哥從不畏懼任何人,心黑得和碳似的,誰惹到他都不會有好果子吃,他何時需要躲避別人?不過轉念一想,賢王是姑父的叔叔,不看僧面看佛面,這個郡主,我們還是不要惹爲妙。
管家恭敬拱手笑道:“小姐,這是夕月郡主,說有事求見公子。我對她說公子尚未回府,她不信,非要來找找,我攔不住。老爺帶着夫人去了白馬寺燒香,我實在沒有辦法,只好來自找小姐您。”
憐兒見管家一副爲難的笑意,心知這郡主不是那麼好打發的,她溫柔一笑說道:“郡主既然遠道而來,那請前廳入座,我稍後就來。”
夕月郡主竟然只是掃視了一眼四周,突然討好微笑湊了過來:“憐兒姐姐,小川當真沒有回來?”
看着眼前這個女子臉頰上有兩個深深的酒窩,顯得十分甜美,她水靈靈的雙眼靈氣十足,看模樣大哥的桃花運氾濫,都濫到家裡了。她竟然稱呼百里川小川?憐兒這下明白了百里川爲何躲着她,所謂拳頭不打笑臉,更何況是這樣的笑臉,單純而美好,看着她甜甜的笑容,任誰都無法拒絕。
憐兒只是微微一笑,搖了搖頭:“大哥沒回來,只怕是讓郡主撲了個空了!”
夕月郡主一聽,神情十分失落,卻顯得很可愛:“哦……”
憐兒以爲她會離開,因爲天下人都知道夕月郡主不喜歡在同一個地方待太久,卻沒想到她的小臉突然揚起期盼的笑臉請求道:“那我能在這裡等他嗎?”
憐兒聽到屋後傳來百里川細細的磨牙聲,她只覺得好笑,似乎可以想到他的神情,“可是大哥不會那麼快回來,你確定你要住下來?”
夕月郡主開心地笑了:“再過幾日就是大年三十,他一定會回來的。”
憐兒有些爲難,她不想得罪了大哥,可是眼前這個少女的確十分討喜,“這……”
夕月郡主抓起憐兒的手就準備往屋裡進,她大大咧咧說道:“憐兒姐姐你就別猶豫了,我這次若不能帶走那枚藍梅髮簪我是不能回去的。”
憐兒一怔,什麼?藍梅髮簪?不是桃花運?難道她想錯了?“你……你說藍梅髮簪?和我大哥有什麼關係?”
夕月郡主的腳步頓時停在門口,沒有推門而入:“憐兒姐姐,是這樣的,在江南一個客棧裡,有一個老頭子拿出這枚藍梅髮簪,說要一千兩黃金才能賣,我看那枚髮簪和我母妃之前丟失的那枚十分相似,我母妃十分喜歡那枚髮簪,我父王爲此找了很多良工巧匠再打一把,可是他們說沒有藍色的寶石。我正巧看到那枚藍梅髮簪上面的正是藍色寶石打造,本想要買來。”
她說到這裡時,臉色露出一個尷尬的笑意,繼續道:“可是……我沒有那麼多錢……被小川搶先了一步,之後我一直想要跟小川好好說說……”
憐兒無奈一笑,原來這就是她想要套近乎的意思,這個小姑娘十分滑頭卻又很可愛,爲了一枚髮簪,竟然一路追?還非要將大哥叫成小川,軟硬兼施的想要拿走髮簪。不過,百里川天生喜愛梅花,遇到那樣奇特的梅花髮簪,他未必會鬆手,若那藍色寶石雕琢的是其他,他興許會鬆手,可是偏偏是梅花,他就未必會忍痛割愛。
“原來如此,夕月郡主一片孝心,想必賢王一定深感欣慰,不過這藍色寶石應該還會有,還請郡主另尋它處。”憐兒笑着勸她。
夕月郡主眨了眨眼睛,神情十分可憐:“你也覺得他不會給我?”
“難道有人也這麼勸你?”
“嗯……小川說的,絕無可能!”夕月郡主垂頭喪氣的模樣像被寒霜打過一樣,無精打采。
憐兒也愛莫能助,畢竟她太瞭解她的大哥,別人嗜酒如命,嗜錢如命,而他不是,他嗜梅如命,看着夕月郡主垂頭喪氣離開,百里川在無能舒舒服服躺下,神情十分愜意。
憐兒進屋之後白了他一眼:“別人要這梅花是爲了孝敬,你一個大男人,要藍梅髮簪做什麼?你又不用!”
百里川突然坐了起來,姿態瀟灑,嘴角抿着一抹奇怪的笑意,那般不痛不癢說道:“這世間可沒有說別人要孝敬的東西,我都會給!按你這麼說,那些掙錢養父母的人,我是不是都將錢財散盡給他們?這世間不是別人想要什麼,我就給什麼,夕月郡主和我非親非故,我實在找不到理由幫她!”
憐兒聽了似乎也感覺有些道理,這是他的東西,他的確沒有理由將它獻出,百里川可不是一個善心氾濫的人!
“那隨你,我也不管這些事情,人是走了,你答應我的事情可別忘了。”
百里川似乎有些健忘,輕挑眉梢:“哦?我答應了什麼?”
憐兒怒視他,他似乎恍然大悟,懶懶點了點頭:“嗯,記起來了,放心,我不會落井下石,不過,我可不希望他活得太瀟灑。”
他說着伸手拉着欲拂袖而去的憐兒,手狠狠一抖,美麗的眸子閃過一抹嚴厲和詫異的光芒,怒道:“憐兒!”
這一聲帶着低低的磨牙聲,憐兒的身子隨之一顫,立馬抽回手,百里川是天山的人,醫術超羣不在話下,這一抓,他應該摸出了她的喜脈。憐兒戰戰兢兢微微退後,她深怕百里川會滅了這個孩子。
“大哥……”
啪!一聲巨響,打斷了憐兒的話語,大門隨之敞開,寒風隨之捲進屋內,百里麟也進了房間,他看到憐兒還在,神情微微鬆了鬆。
百里川將剛纔的嚴厲悄悄掩藏在迷人笑容之中,懶洋洋一揮手,大門合上,他似乎有些不悅地站起來說道:“爹和娘這麼快就回來了?看來途中遇到了什麼事情?”
百里麟只是掃了他一眼,目光看向憐兒時,神情有些古怪,陰沉說道:“剛纔在府中聽聞我們腹內有人偷偷去抓安胎藥,這藥不是你娘要用,所以……”
憐兒的臉色隨着百里麟的話漸漸變得慘白,她知道爹爹一直希望和歐陽家徹徹底底沒有聯繫,若他知道她懷了歐陽傲的孩子,他會如何?
百里川卻突然大笑起來:“哈哈……那爹爹可抓到那個人?”
百里麟狐疑瞪了一眼百里川,悶悶吸了一口氣,看模樣是沒有!
百里川笑得越發大聲,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哈哈……真是好有心機的小丫頭,越來她還不是說說而已,安胎藥?哼,我到時要看看她懷了誰的孩子!”
剛纔還在笑,突然怒哼一聲,彷彿有誰惹到他了一般。
“川兒,這是怎麼回事?”百里麟聽着百里川的反映,心中暗暗送了一口氣,難道這件事情是和百里川有關,而不是憐兒?
百里川說得雲淡風輕,繼續道:“沒什麼,前段時日回來,皇上封侯,一時喝多了,身邊的丫鬟趁機爬上我的牀,她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念她在府中多年,本不想追究,看看她能鬧出個什麼名堂,沒想到她卻說自己有喜了?唉……這人我可沒有碰,誰知她竟然想着去買安胎藥,故意驚動爹爹,想要爹爹你爲她做主?果然有心機,連爹您,她都敢算計在內!”
百里麟聽後,臉色極爲不好,原來這路上聽到的傳言是一個不安分的小丫頭設計的?他豈會允許這等事情再發生,正當他要發作時,百里川又補充了一句:“這種事情是因我而起,還是由我來處理,爹您就儘管放心。”
百里麟自然信得過自己的兒子,府內人多,心眼也多,覬覦他的人也數不勝數,更何況是他的兒子,這些事情他不是沒有遇見過,他處理的手段十分殘忍,殺一儆百,之後也沒有人再敢對他動壞心思。如今這種事情又起,他的確沒有心思去處理這種污穢之事!
於是他扔下一句話便離開:“殺雞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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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川懶洋洋坐起來,似笑非笑道:“不會讓爹失望!”
憐兒隨着百里麟離開暗暗送了一口氣,她疑惑望着百里川,卻無法問一一個字。
百里川也沒有看她,似乎真有這麼一件事情發生在他身上一樣,他只是喃喃自語了一句奇怪的話:“他不着不急在青家莊,看模樣是不知情,看來我可以讓他好好難受難受!”
憐兒一聽,心肝脾肺都狠狠一抖,他的哥哥要讓傲難受難受?指的是什麼?按照哥哥的性子,他就算不反對,也會好好折磨一下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