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主救我。”
黑影驚恐的大叫,因爲他知道一旦被抓走,那將九死一生,方纔他完全體會到了楊笑天的必殺之心。
“哼!”
道主輕輕擡手,一團柔光飛出,將大手擊潰,並且這團光芒將黑影裹着飛了回去。
楊笑天怒挑劍眉,殺意不減,冷哼道:“你不過是一道靈身而已,能與我戰到幾時?”。
隨即,一條赤龍影在他手臂上盤旋,猛然變大飛出,衝破柔光“噗嗤”一聲咬在黑影肩頭,瞬間鮮血噴涌,黑影一條手臂被硬生生撕咬下來,場景很血腥。
“道主。”黑影撕心裂肺,聲音中帶着痛苦與驚恐,非常淒厲。
“你非要逼我出手嗎?”道主身形朦朧,此時斷然開口,帶着怒意袖袍一甩,一片光雨灑出,帶着時間的力量席捲而來,所過之處樹木枯萎,再無生機。
見道主手段非凡,楊笑天閃退,不願沾上時間的力量,不然很麻煩。
“你可想清楚與我動手的後果,真若的動手,這裡將會夷爲平地,你的族人也將成爲過去。”道主警告,帶着怒火,強大的威壓威壓瞬間充滿了這片天地,讓人折服。
顯然,他也不想動手,故此出言警告。
“你是怕我耗盡你的靈力,無法再在這片天地顯化吧!”楊殘父親冷冷開口,直接道出了道主心思。
不過,他短暫掙扎了,以對方的實力若是全力出手,那將是及其恐怖的災難,整個楊氏一族可能將遭受莫大危機。可是楊族有着不被世人認同的歷史,爲了躲避追殺才隱匿在此,若是放走了道主,一旦楊族所在地的透露出去,那將不可想象,可能會被世人極力追殺。
殺與不殺,戰與不戰,此時成了楊笑天最大的糾結,身爲族長,掌握着一族的命運,自然而然一切都要爲族人着想,可是現在兩面都是爲了族人,卻是讓他很矛盾。
“笑天!由他去吧,族人此時不宜在遭受危機了!”
這時,楊殘大爺爺暗中傳音勸誡,眼下楊族後背人丁稀少,不上百人,實在不能再有任何意外了,不然難以延續下去了。
“我的確不想消耗我的靈力,但是若是真要動手,我也不會介意殺生。”
見楊笑天猶豫,道主話語平淡,卻是語帶威脅。而後,他輕哼一聲,擡手間虛空出現一通道,隨即他一招手,帶着黑影駕馭着輪盤消失在通道中。
虛空閉合,通道不見,楊笑天看着道主消失的地方愣愣出神,拳頭捏緊。
楊族真的沒落到只能被人欺凌與威脅了嗎?
楊笑天臉色落寞,身爲人父,孩子差點被人擄走,最後被打成重傷,可是連一個說法都討不回來,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孩子。
身爲族長,被人威脅,卻只能忍氣吞聲,自己那麼無能嗎?
上空,楊殘雖然意識模糊,但還是勉強撐着保持清醒,看到了他父親的這一幕,這一刻,他深深體會自己父親的感受。
這時他心裡只有一個信念,變強!只有變強才能保護自己。纔有保護身邊的人。
林間,楊笑天眼中突然閃過絕世犀利的殺意,看着天空輕聲道:“總有一天,我會跨越界壁,親自斬你。”
說這話時,他身畔有縷縷紅絲在遊蕩,但他卻沒有察覺。
夜晚,明月高掛,星象朦朧。
經過一戰之後,族裡此時鬧成一團,所有弟子都在談論族長神威,都感覺到很自豪,同時很有安全感,連那麼強大的敵人都被族長嚇跑了,以後還有誰敢來進犯楊氏一族?
特別是一些外來弟子,更是充滿了求武的動力,希冀將來如族長般威懾一方。
然而,在這片喧囂的之外,一座木屋之中,楊殘很靜,他坐在牀上靠在窗前,任月輝從窗戶裡灑落照在他臉上,他心裡卻不怎麼開心。
“咳……”
他突然吐了口血,顯然縱使服用了他三爺爺的靈丹,也很難在短時間修復如此嚴重的傷勢。
畢竟是那種級別的人出手,隨意一擊都足以讓他身死道消,還好有靈甲護體,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或許小命就丟了吧。
楊殘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望着窗外的月亮,心裡充滿很多疑問。
神秘人爲何出現在楊族?還要將自己擄走,原因是什麼?又爲什麼稱楊氏一族爲“餘孽”?
這些問題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他想詢問,可是三位爺爺安頓好自己後便去了大殿,根本就沒有機會詢問。
這些問題殘繞着楊殘,讓他難以入眠。
深夜,皎月懸空,灑下一地的清寧和安靜,楊殘拖着疲憊的身子走出小屋,頓時心裡舒坦了不少,問着屋外沁人心脾的花香,他感覺到心靈是如此的輕鬆,無牽無掛。
“出來吧!”
良久,一臉享受的楊殘突然這樣平淡的開口,臉上無喜無憂。
隨着他聲音落下,片刻後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出現在他眼簾。
來人一聲橘黃色的衣裙,月下清冷而高挑,她步履緩慢,但最後還是來到楊殘身前。
看着熟悉的傾世容顏,楊殘並不意外,剛擦接着晚風他已經聞到一股獨特的香味,而這種香味只屬於一個熟悉而陌生的人……
毫無疑問,這人便是夢瑤。
夢瑤靈眸閃動,瓊鼻賽雪,瑩潤而動人的嘴脣此時浮起一抹掙扎的笑容。
“你……沒事吧!”她看着眼楊殘,輕聲問道。
楊殘莞爾一笑,眼中很平靜,沒有欣喜和任何感情波動、
“我沒事!”他像是打招呼般,微笑着迴應,似乎只是在面對一個熟悉的人而已。
夢瑤臉色突然浮現一絲異色,楊殘的平靜與隨和完全出乎她所意料,她攆去臉上的笑意,擡頭愣愣的看着楊殘的雙眼,像是要將楊殘看穿一般。
然而,面對她的直視,楊殘只是淺淺一笑。
不知怎麼的,當看見楊殘很平常的笑容時,她心中“咯噔”了一下,莫名的感覺一種不安。
這種不安很莫名,按理說楊殘能如此坦然的面對她她應該感到輕鬆開心纔對,可是現在一股疼痛卻涌上心頭,讓她一時間心緒很複雜。
原本她以爲,再見到楊殘時楊殘應該會很欣喜、很開心,甚至會對她說出那些累積在心底心思,以及表達那些她不想面對的感情,可是這種落差太大了,截然相反。
“對不起,那天我沒有應約。”她低下頭,輕聲說道,語氣中帶着一種莫名的歉意。。
“沒什麼,心有芥蒂,見面只會感覺到距離更加遙遠,不如……不見。“楊殘淡然一笑,而後長出了口氣,低聲道:“以前的,就過去吧!不要再提了。”
聽着如此沉重話語,夢瑤心裡酸酸的,不自覺間眼淚竟然在眼眶裡打轉。
她低下頭,不想讓楊殘看見。一種深深的歉意啃食着她的內心。
如果說見面真的提醒着彼此距離更遠,那麼這一刻,她感覺到楊殘已經遠在天邊,遠到難以在靠近。
“你……放下了嗎?”她怯怯的問道,心中卻也好似在迴避楊殘的回答,一滴帶着害怕的眼淚悄然落下。
“對,放下了。”這句話好重,重得難以開口,但是楊殘還是下意識的開口了,他緩緩轉身,不曾想當面說出這句話會這麼的疼,自己不是放下了嗎?
可能這只是一種不捨過去,所以才這樣痛吧!楊殘這樣以爲。
“對不起!”
夢瑤啜泣着說道,千言萬語,也只能付諸於這三個字了,其餘的,她再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似受到觸動,楊殘鼻子也有些發酸,好想給夢瑤安慰,但是……這已不是從前,沒有必要在牽連了。
過去的,或許只適合埋藏在心底,任何觸動,都只能刺痛兩個已經分開了的心靈。
“不用說對不起,這是我的選擇。”楊殘輕聲說道,神情有些迷濛。
“其實你還是如過去那般,每次我犯錯你都會將一切攬在自己身上來減輕我的自責。”說道這裡,夢瑤眼淚無注的滑落,聲音沙啞,失聲痛哭了起來。
聽着夢瑤有些啜泣的聲音,楊殘眼裡都有些滾燙,但是他還是沒有回頭。
“不怪你,”他輕聲說道,而後嘴角浮起一抹慘慘的笑容,道:“那天,我緊緊的握住一塊石頭,因爲用力太大,石頭……碎了。碎屑便深深的刺入我的手掌裡,很痛!我越是用力碎屑就扎的越深,手……就越痛。後來我鬆開了,疼痛……就消退了。”
夢瑤眼淚止不住的滑落,她看向楊殘一隻手掌,結果真的發現有許多傷痕,這一刻她心底刺痛了,捂住嘴巴痛苦了起來。
“也就從那時起,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那些看的太重的,只要鬆開手,就不會折磨自己讓自己疼痛了,也就是從那一刻,我學會了放下。”
楊殘神色黯然,簡簡單單幾句話,他卻感覺說了好久一般,悲與痛,愛與傷,短短几句,就這樣說完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夢瑤再難以控制情緒,她感覺到了楊殘那無盡的傷痛和失望,這一刻他好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背叛,痛恨自己深深的傷了對自己最好的人。
深夜無聲,被淡淡的啜泣聲打破,讓這片本原本祥和的夜充滿了無盡的傷感,許久之後才慢慢的安靜下來。
“回去吧!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待夢瑤平復之後,楊殘轉身淡淡的說道。。
夢瑤啜泣,半響才擦乾眼角淚水,她深深的看着楊殘,可是四目相對,卻也只能彼此無聲,只有隱在心底的痛更加蔓延。
“你應該開心,因爲我不會再鬱鬱寡歡過日子了,我學會了放開,而你也有了自己的追求,這樣對我們彼此的將來不是很好嗎?”楊殘勉強擠出笑容,這樣說道。
這樣或許纔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夢瑤雙眼水汪汪,但是她卻勉強點頭,臉上掛着淚水,露出開心的笑容,而後她步履緩慢,身影落寞,就這樣清冷的離去。
看着熟悉的身影遠去,楊殘回身閉上雙眼,一滴眼淚也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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