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待推讓,邱大叔卻不高興的道:“勇哥兒,你再推讓,可是看不起你大叔我,如果是這樣,大門就在那裡,大叔我不留你,你自去吧。”
一見邱大叔還真生氣了,我忙點頭認錯,同意邱大叔的饋贈。
邱大叔伸手把箱子打開,我眼前只感覺猛然一亮。
只見箱子裡有兩件物事:一個黑色卻透着金絲光芒形似坎肩的衣甲;另一個卻是一把形狀極爲奇特漆黑無光長兩尺的厚背寬刃短刀,短刀刀把上鍊接着一條長長的細鎖鏈,而鎖鏈的另一頭卻是一個形分五指,相握成拳的鐵錘物件。
兩件東西都是黑色,卻依然讓我眼中放光。我有一種感覺:這兩件絕非凡品!
邱大叔眼中放光,先是把衣甲取出來,送到我手。
入手處只感覺絲絲涼意,卻沒有想象中的堅硬,幾若稍厚一點的棉衣一樣柔軟。
邱大叔示意我穿上,我隨將外衣脫掉,赤背貼身穿上這條坎肩,不想只是略大一點,周身上下還挺合適。我試着活動了一下,沒感覺到有什麼不舒適的地方,而且柔軟程度超出想象,就像一件薄內衣一樣,我心裡都在疑惑,這種東西能防護的好嗎。
邱大叔點頭稱讚,接着轉手從身後取出一物,迅猛捅向我的腹部。
待我看清邱大叔手中物事時,一下子驚的魂飛魄散,情急之下不由驚叫出聲。
“啊”!
邱大叔手裡竟是一把尺許長雪亮的匕首!
一時之間我不知如何得罪了邱大叔,竟然想殺了我。想躲之時,已然不及,邱鐵匠手中匕首如同閃電般已然刺進我的腹部。
正處驚魂未定間,卻見邱大叔哈哈笑了起來。
我不由大怒:“姓邱的,我如何得罪於你,竟然下此毒手,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邱鐵匠那一刀來勢迅猛,所持刀刃鋒利無比,這種速度力量捅下,我必然被捅個透心涼!
想到自已竟然莫明慘死於邱鐵匠的手裡,不由感覺死的極爲冤枉。我還沒交女朋友的好嘛。
這時邱家二郎三郎也是驚的目瞪口呆,不懂爲何自已阿大(父親的意思)要行兇於我,一時間都手足無措。
唯有邱大叔笑意不減,呵呵笑着把匕首拔了出來,拍了拍我肩頭道:“先看個清楚,可有傷到?”
我忙低頭看了看自己腹部,細看之下,卻沒有任何血跡,可這不何邏輯呀,邱鐵匠剛纔那一刀,來勢兇猛,其快無比,按說不把我的腹部捅個透穿,也會深入腹中的呀。
難道是伸縮刀?邱大叔給我開玩笑的?
可剛纔那一刀也太兇狠了,嚇死我老人家了。這時還感覺腹部有些絞痛。
我忙打開衣甲,見自已肚子上果然沒有一絲血痕。這才深出了口氣,確定邱大叔並沒有害我的意思。
“邱大叔,快被你嚇死了。”
“哈哈勇哥兒,不這樣試一下,你如何知道我給你的是件寶貝呀。”邱大叔笑道。
哦,這下我明白了,原來邱大叔給的還真是個防刀槍的好寶衣。
由驚轉喜,我立時翻看起那件寶甲,見這件坎肩做工細緻,柔軟異常,更難得的是邱大叔那應該是傾盡力量的一刀,竟然使我毫髮無損。果然是好寶貝!
我一時激動的不知如何說話。
邱大叔撫摸着那件寶甲說道:“這件寶貝,是我祖上得來墨家所制的寶甲,雖然不及傳說中的百變神甲,但其堅韌度卻遠比一般的盔甲要強上十倍百倍,據傳它是用玄木,金甲絲線,龍蟒皮等珍稀物品編制而成,名曰金絲龍甲,就在當世,也是爲數不多的好寶貝。”
我一聽這話,不由的愧疚道:“邱大叔,您何必將這家傳寶貝送於我呢,我可領受不起呀。”
邱大叔知道我仍想拒絕,堅定的擺擺手道:“勇哥兒,我知道你的想法,其實說白了,我也是爲自已家人着想,不瞞你說,現今的亂世,不知道以後我們這等平民百姓能生活成什麼樣子。勇哥兒,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之前常常來我這裡,也時常觀察我,你或許覺得我不是一般人,而我也能看出你的不同。我有種感覺,我老邱現在雖是普普通通一鐵匠,但畢竟活了這麼大歲數了,眼力還是有的,我想日後,你定非池中之物,如果有那一日,勇哥兒,我求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我不知道邱大叔爲何能看出我不同一般,難道說穿越的事情他也能看的出來?應該不會吧?
不過看着邱大叔一臉鄭重的樣子,我不及想其它的,真接答應道:“邱大叔,難得您看的起小侄,如果有用的着的地方,我必然傾盡全力。”
邱鐵匠見我如些說,極爲高興道:“好,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勇哥兒,我家大郎業已成人,以後是好是壞,就看他自已本事了。我別的不求,只求你在能力所及之時,我家這二郎三郎年齡還小,如果有一天,我和大郎無力顧及他們,還請你照顧一二,不求有大的發展,只求在這亂世之中,平平安安活着就好。”
一聽這話,我心裡不由的滿腔酸楚,我又何得何能,竟能讓邱大叔把他家的二郎三郎都託付給我,但邱大叔如此看重我,我就是拼了性命,也要保二郎三郎在這亂世之中有個好出路。
當下我一抱拳,語氣篤定的說道:“勇,必不負邱大叔重託。”
邱大叔見我如此重情,立時又招呼二郎三郎要給我磕頭,我欲阻攔,卻擋不住邱大叔誠意所致,必須要二郎三郎磕頭叩拜。
我出於無奈,只能受了二郎三郎鄭重的磕頭叩拜之禮。
心中想着:以後,又多兩個弟弟。
之後邱大叔又把那奇形鏈鎖短刀和手錘拿了出來,交給我道:“這個物件,估計勇哥不曾見過吧?”
我搖頭道:“這短刀我見過,鐵錘也算見過,但鏈在一起的,我卻是頭一次見。”
邱大叔笑道:“這個兵器,也是墨家的寶貝,據傳是由上古九天玄金淬鍊所制,名叫龍爪金鍊刀,可遠可近,遠攻至三五丈開外,近身可在二尺之內,是極爲少見的一種奇門兵器。”
說着話,邱大叔又在那拳頭一樣的鐵錘下方按了一下,“噌”一聲由拳鋒之中竟然伸出四五隻利爪,如同鷹爪手一般。我腦袋一蒙:金剛狼!
又一看,還不完全一樣,這比金剛狼的刀鋒短了些許,又多了兩根,更像龍爪一樣。邱大叔詳細給我介紹了這叫龍爪金鍊刀的用途,原來兩邊的短刀和龍爪都有機關,龍爪可以伸縮,短刀可以取下單用,合起來則可用手穿入龍爪手裡握住短刀,這樣也不懼刀削斧砍!真是難得一見的好寶貝。而那鎖鏈也不同一般,看似纖細,可以圍着臂膀纏繞形成一個貌似鐵臂的護臂,既起防護作用,又絲毫不影響手臂活動。而且鎖鏈之間都能相扣相吸,自然形成一個臂套,很是精妙。
邱大叔道:“這種兵刃,在江湖上也是極爲少見的,用途很廣,遠交近攻,登城上房皆可由心,只是一點不好,功夫難練,想要練成,不是一等一的聰慧手巧之人,難以大成。這也是我爲什麼沒有傳給我這幾個兒子的主要原因。想我大郎性格剛烈,大開大合的可以,這種纖巧之物,卻怎也使不來,所以他善使大刀。二郎雖相對靈活,但也不能掌控這種武器,三郎還年幼,雖然變數很大,但我想,也不是使這種好寶貝的料子。”
一聽練這龍爪金鍊刀這麼難練,邱大叔連自已三個兒子都不傳,我不由的也心裡發怵,面色略紅的道:“邱大叔,你那寶甲我借用一下也就是了,等過了這些天,危險過去,我自當奉還。但這龍爪金鍊刀,哈,哈,我也不是什麼心靈手巧之人,恐怕也練不得的,還請大叔等着以後傳給二郎和三郎吧。”
不是我不想要,而是這東西如果真如邱大叔所說這麼難練,我未必能練好的。
邱大叔笑着拍了拍我肩膀道:“勇哥兒,你觀察我的時間,其實未必有我觀察你的時間多,我早就發現,勇哥兒你不是一般人,且不說你帶領着那幫孩兒們過上富裕生活,就說你那教孩子們的那些術數,我相信,連一般的術數大家都不及的。還有,你有過目不忘之能,這我可是聽孫老二說過,更主要的我聽孫老二曾經給我誇讚過,你手法之靈巧,一般人難以相比,他那幾手絕活雖然不算是絕頂高手,但尋常人要不下個十年八載的功夫,莫想在賭術上贏他,而你勇哥,竟然可以在短短數月裡將他的絕活學盡,還能遠勝於他。他的本事我知道,都是些手中的技巧。如果說你不是心靈手巧,聰慧絕頂的人,那這世上,還有什麼聰明人?啊,哈哈,二郎三郎,你們說,我說的對也不對。”
二郎三郎都蹦着誇我聰明,不但手巧,能力強,會做飯,而且,還會講故事。
瞧這誇的,連講故事都算上了。
我心裡暗想:沒想到邱大叔對我瞭解這麼清,對我的事都知之甚詳。同時又想到,那孫老二和邱大叔必然關係不錯,否則我在他那裡學賭技的事情,邱大叔不可能知道。
但是邱大叔誇的再好,我也不敢盲目接受這龍爪金鍊刀。因爲如果是邱大叔會的話,手把手交我,以我現在莫明增長堪稱恐怖的記憶力,我有信心短時間學會,但如果邱大叔都沒得教,我自已摸索着去學,那我再聰明也白給呀。
我道:“邱大叔,你莫再誇讚,別人或許不清楚,我自已知道,我就是個一般人,所謂的發家致富,都是靠我在家鄉學到的那些人人都會的東西。至於術數,其實我們那裡每個七八歲的小孩子都會的,還有就是向孫師父學的那些賭術,哈哈,那也是因爲我對賭感興趣,也就學得快了些,算不得什麼聰慧之人,再說了,我即便是有些小聰明,可這自已練,也練不出個什麼路數,反而耽誤了您這寶貝不是,要我說,還是傳給二郎三郎……”
邱大叔一伸手止住我的話道:“勇哥兒莫要過謙,這樣,我其實也不會通使這龍爪金鍊刀,但我可以分開演練一番,你且先分着學,等學的差不多了,再合起來用,其實,很多時侯它們都是隻用一頭的。”
邱大叔不理我再勸說之言,執意要將那龍爪金鍊刀的寶貝傳給我。二話沒說,直接按下機括,先取了那短刀,徑直走向屋門,朝那院子走去。
我見邱大叔當場現藝,心中嚮往。因爲我現在身處古代其中一個最大的願望就是想學一身好功夫,眼前有這樣的機會,且不說這龍爪金鍊刀要是不要,看一下邱大叔的本領還是要得的。
只見邱大叔到持短刀,拖步走向院子中心,我眼中突然生出一種錯覺。
只感覺平日裡就像一個莊稼漢一樣不起眼的邱大叔在拖步行走間,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每一步是那麼凝重又極爲輕盈,看似極慢其實又是極快。
只覺得一轉眼間,邱大叔就站在了院子中間,然後默然靜立,雙眼微閉,屏息寧氣間,我突然再次感覺到,邱大叔如同換了一個人,再也不似那爐火房中的打鐵漢,而是一個充滿殺氣,縱橫疆場的一個大將軍一樣。
他靜靜立在院中,猶若淵渟嶽峙一般,所處之地,也不是平常人家的小院落,而是千萬人喊殺震天的疆場之上,擂鼓之聲驟然響起,喊殺之聲不絕於耳,殺氣縱橫間,北風呼嘯處,都不能撼動邱大叔一分一毫。
邱大叔如同入定之人,不動分毫,卻讓我感覺如山似嶽,陡然屹立於前,一股無形有質的壓力不覺間襲來,讓我氣息都有些微喘,好似壓在心頭一般。
就在我感到難受之時,邱大叔雙眼猛睜,這一剎那,我再次看到,邱大叔人如其刀,悍然脫鞘,鋒芒顯露,雙眼所到之處,如同一雙利刃,讓人避而不敢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