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一連串的交擊聲過後,蕭晴抱着凌紅衛飛了出來,但是看樣子是被擊飛出來的,因爲那方向不對,是砸向地面的。
蕭晴調整一下真元,勉強站穩落在地面上,再轉頭去看的時候,一柄血紅色的長劍已經到了跟前。蕭晴想都沒想轉身趴在了凌紅衛身上,殘陽淋血劍瞬間透體而出將蕭晴給刺穿了。
蕭晴努力讓自己離凌紅衛遠點,刺穿身體的長劍差一點就刺到了凌紅衛。終於還是爲他擋下了這一劍,蕭晴嘴角微翹流出的卻是一股鮮血。
凌紅衛如今並沒有完全昏迷過去,眼睜睜看着蕭晴被一劍刺穿卻無能爲力,聲嘶力竭的厚道:“爲什麼?爲什麼要救我?爲什麼要這樣……”說到最後的時候幾乎已經變成了喃喃自語。
皇甫羽然將殘陽淋血劍收了回來,雙手高高舉起殘魄弒魂刀,眼中看不出一絲的憐憫,有的……只是嗜血和殘暴!
蕭晴悽慘的笑了笑,輕聲說道:“從來不曾想過,你我會死在一個晚輩手中。也從不曾想到,我能死在你的懷裡。這一世,有你相伴,我蕭晴很是欣慰,若有來世蕭晴還願伴隨……唔……”
“唰!”蕭晴沒有說完的話被皇甫羽然揮下的刀光淹沒在了歷史之中,血紅色的刀芒閃過,蕭晴被攔腰斬斷。殘魄弒魂刀所過之處竟將蕭晴的元神和靈魂也一併帶了出來,所以蕭晴所謂的來世,只不過是一個念想罷了。
皇甫羽然並沒有因爲蕭晴的死而停下殺戮,揮下去的刀從下往上再挑了回來,此時無法動彈的凌紅衛自然也沒能逃脫這死亡的厄運。一顆頭顱拋灑着血珠飛上半空,落在皇甫羽然腳下滾出了好遠。
皇甫羽然伸出舌頭舔舐了一下殘魄弒魂刀上的血液,桀桀怪笑聲讓所有人渾身發毛。轉頭看向周圍的修真者,隨後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四散逃走的話:“所有人……都得死!”
說完這話的同時,皇甫羽然已經消失不見,下次出現必定伴隨着慘叫聲,然後就看到殘肢斷臂和那灑落一地的鮮血。皇甫羽然猶如撲入羊羣的餓狼,機械化的揮舞着手中的殘魄弒魂刀收割着身邊每個修真者的生命。
修真者們已經開始逃了,但是他們的速度根本就不能和入魔之後的皇甫羽然相比。若是讓皇甫羽然繼續下去的話,真的就像皇甫羽然說的一樣,在場的所有人都會死在皇甫羽然刀下。冷凌雪皺着秀眉看了良久,這才嬌喝一聲:“羽然,夠了!”
而聽到冷凌雪的嬌喝聲之後,皇甫羽然竟然真的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將頭轉向了冷凌雪。看到皇甫羽然轉移了注意力,他旁邊的修真者豈會放過這個活命的機會?一個個瘋狂的竄了出去。
冷凌雪看着皇甫羽然赤紅色的眼眸,眼睛中瞬間就蒙上了一層水霧,哽咽着說道:“羽然,我們不要繼續下去了好嗎?我們回家吧,誰也不會再欺負我們了,跟我回家……好嗎?”臉上盡是祈求之色。
皇甫羽然血紅色的眼睛轉了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嘴裡喃喃自語道:“回家……回家……”就在冷凌雪以爲說動了皇甫羽然的時候,皇甫羽然怒吼一聲轉身朝着冷凌雪衝了過去,嘴裡還喝道:“本尊無家!所有人……都得死!殺!”手中的殘魄弒魂刀高舉過頭頂,對着冷凌雪劈了下來。
“快走開,冷姑娘!”羅天焦急的想要神獸將冷凌雪拉開,現在的皇甫羽然已經是六親不認了,他只知道殺戮!
誰知道冷凌雪竟然搖搖頭,緩緩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淚從眼角順着俏臉滾落了下來。冷凌雪輕聲說道:“如果殺了雪兒,能夠讓你恢復成原來的羽然,那麼……我願意!”
羅天已經不忍心看到這一幕了,閉上眼睛轉頭到了另一邊。半晌之後,冷凌雪並沒有感受到自己被擊中,輕輕睜開眼睛,入目的是顫抖着的殘魄弒魂刀。透過殘魄弒魂刀散發的紅芒,冷凌雪清楚的看到皇甫羽然眼眸中流出的血紅色的淚水。
皇甫羽然舉刀對着冷凌雪砍下去的時候,眼睛盯着的是冷凌雪輕輕閉着的眼睛,還有那臉頰上滾滾而下的淚水。看到冷凌雪梨花帶雨的容貌,皇甫羽然的心沒來由的一痛。
殘魄弒魂刀似乎感受到皇甫羽然的心情,顫抖着停在冷凌雪頭頂一寸處,無論皇甫羽然再怎麼用力都再難以寸進。冷凌雪嘴脣顫抖着,看着皇甫羽然那嗜血的表情,抽咽一聲說道:“羽然,我知道你不忍心殺我,我們回家吧……我是雪兒啊!”
皇甫羽然忽然將殘魄弒魂刀收了回去,雙手爆頭痛苦的嚎叫了起來,身體慢慢蹲了下去。圍繞在皇甫羽然身體周圍的血色氣霧,也在皇甫羽然蹲下去的瞬間慢慢融進了皇甫羽然身體內。而皇甫羽然那赤紅色的眼眸,也漸漸變回了原本深邃的漆黑。
冷凌雪緊走幾步將皇甫羽然攬在懷裡,輕聲說道:“好了,沒事了……”皇甫羽然虛弱的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冷凌雪,喃喃道:“雪兒……對不起……我……”話沒說完眼前一黑昏迷了過去。
羅天閃身到冷凌雪身邊,伸手接過昏迷的皇甫羽然說了聲:“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走!”說完當先凌空而起朝着秦淮河另一邊的密林飛了過去。
冷凌雪猶豫了一下,伸手將不遠處馬玉的屍首收進了乾坤袋中,然後將昏迷的馬冉抱在懷中跟隨這羅天的身影消失在秦淮河上。
三人走後不久,幾個花白鬍須的老者出現在半空中,感受着周圍濃厚的血腥氣息嘆息一聲道:“看來,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皇甫羽然已經快到了無人能擋的地步,到時候……”說着搖搖頭轉身飛走了。
兩天後,羅天修煉的小屋內,皇甫羽然睜開眼睛,隨後痛哼了一聲伸手揉着自己的額頭從牀上坐了起來。這個地方自己來過一次,並不太陌生了。先前發生了什麼模模糊糊似乎還記得一點,因爲馬玉的死自己才漸漸迷失了本能,最後好像還揮刀砍向了冷凌雪。
想到冷凌雪,皇甫羽然不由得驚呼出聲:“雪兒!”起身就要往門外走,奈何身體的虛弱還是讓皇甫羽然坐回到了牀上。
冷凌雪這個時候正好推門進來,看到皇甫羽然坐了起來,忙走過來焦急的問道:“羽然,你醒了?感覺怎麼樣?”說着伸手就將皇甫羽然的手拉過來握在自己的小手中。
皇甫羽然只是靜靜的看着冷凌雪,什麼都沒有說。冷凌雪感受到皇甫羽然炙熱的眼神,雙頰發熱羞澀的低下頭去輕聲說道:“幹嘛這樣看着人家?”
皇甫羽然回過神來,伸手將冷凌雪擁進了自己懷裡,喃喃道:“雪兒,我……我沒有傷到你吧?我記得我對你揮刀了……我……對不……”沒有說完的話被冷凌雪的素手堵在了嘴裡。
冷凌雪小手捂在皇甫羽然嘴上說道:“沒有……雪兒不怪你,這都不是你的錯,只要你好好的,雪兒就心滿意足了。”
皇甫羽然感激的看着冷凌雪,有這麼一個女子能夠體諒着自己,還有什麼可求?想到自己入魔的原因,皇甫羽然轉而問道:“雪兒,馬玉他們……”
冷凌雪輕輕搖搖頭說道:“馬玉已經死了,馬冉現在狀態也不太好,等你好點之後先把馬玉給安葬了吧,我把他的屍首帶了回來。”
李儒死了,馬冉身上的禁錮也就沒有了,只是爺爺的死讓小女孩一時間難以接受。自小和爺爺相依爲命,現在爺爺沒有了,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羅天一直陪伴在馬冉身邊,主要還是怕小女孩想不開。皇甫羽然醒來的事情羅天還不知道,接下來要面臨的修真者還是一個問題。
皇甫羽然只是打坐調息了一番就迫不及待的出去了,人死後入土爲安纔是大事,總不能讓馬玉一直呆在冷凌雪的乾坤袋中。跟羅天和馬冉說了一聲便帶着幾人走到了屋後,回手在地上擊出一個大坑。
冷凌雪翻手將馬玉的屍首放進了坑裡,幾人一起將馬玉給埋葬了。馬冉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一身孝衣,此時正跪在墳前哭得一塌糊塗。
皇甫羽然走到馬冉身邊拍拍馬冉肩膀,想要說些什麼勸勸馬冉卻不知道從何說起。想到自己被馬玉救回來的點點滴滴,皇甫羽然只感覺鼻子發酸,一股說不出的情感在心底慢慢滋生。或許這是一種親情,一種皇甫羽然從來不曾企及的親情。
屈膝跪倒在馬玉墳前,皇甫羽然眼睛已經溼潤了,馬玉是因自己而死,自己也爲他報了仇,可是報仇又能如何?人……已經不再了!
“伯父,您救我皇甫羽然一命,卻給您帶來滅頂之災,是羽然的不對。羽然在您面前發誓,這條命,羽然要讓整個修真界來還!”皇甫羽然鏗鏘有力的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