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羽然低頭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才明白靈兒爲何會如此驚訝,笑着解釋道:“這不是我的血,是那天殺逍遙派那些人留下的……不對,這是雲曦姐姐的血。”似乎想到什麼一般,眼神瞬間變得暗淡下來淡淡的說道:“可是我找不到雲曦姐姐的屍身了……”
靈兒點點頭沒有在計較這個問題,而是轉而問道:“雲曦師姐是怎麼死的?修真者不是可以元嬰出竅嗎?雲曦姐姐的元嬰何在?”靈兒一連問了三個問題。
皇甫羽然卻是茫然的搖了搖頭,回憶似的說道:“雲曦姐姐爲我擋了一劍,被南雲飛一劍穿心而亡。我也不知道雲曦姐姐……始終沒見到雲曦姐姐元嬰出竅。”
靈兒指了指後院說道:“雲曦師姐的屍首被我帶了回來,靈兒不能讓雲曦師姐暴屍荒野,於是便帶回來給安葬了。”
皇甫羽然一陣激動,雙手抓住靈兒的肩膀激動的說道:“這是真的嗎?靈兒姐姐謝謝你,雲曦葬在何處?帶我去見見雲曦姐姐,我還有話要和雲曦姐姐說。”
靈兒輕輕拿開皇甫羽然的雙手,安慰似的說道:“羽然你別激動,雲曦師姐已經去了,你再說什麼她也聽不到的。”
皇甫羽然搖着頭說道:“不!她聽得到!她是爲我而死,難道她的一點小小的願望我都不能滿足她嘛?”
黃鶯輕輕扯了扯靈兒的衣角說道:“羽然的心意在這裡,我們就帶他去見雲曦師姐吧。”
靈兒秀眉輕輕的皺了一下,隨後輕嘆一口氣說道:“好吧,你跟我來吧。大家都過來吧,跟雲曦師姐好好聚聚。”說完凌空飛向了後方。
衆人跟在靈兒之後,不就便到了一處濃密的小樹林裡。此時靈兒正站在一方墳土之前,低頭閉目似乎在祈禱一般。
皇甫羽然到了之後第一眼便看到了墓碑之上的雲曦之墓幾個大字,皇甫羽然剛想跪倒下去,眼角邊瞥見墳墓後面好似站立着一個人影。心中一動,定睛看去,那熟悉的容貌頓時間令皇甫羽然矗在當地。
那熟悉的容貌,可人的笑臉,眼神中淡淡的煙波,不是雲曦還能有誰。皇甫羽然一個閃身就到了雲曦身前,焦急的叫着:“雲曦姐姐,是你嗎?”
可是走進之後才發現,這哪裡是雲曦,而是一個木頭的雕像,只是那雕像的神情做得真的是惟妙惟肖。
皇甫羽然不無驚訝的轉頭看着靈兒,想要得到一個解釋。靈兒感受到皇甫羽然看過來的眼神,淡淡的說道:“靈兒憑藉記憶,雕刻出了這一尊雕像,讓它在此陪伴雲曦姐姐。”
皇甫羽然嘆了口氣一邊走回墓碑前一邊說道:“靈兒姐姐有心了,雲曦姐姐知道會很開心的。”說着便在墓碑之前盤膝坐了下來。
沒有人去責備皇甫羽然的不敬,更沒有人出言打攪皇甫羽然。似乎這個時間久是屬於皇甫羽然的。
皇甫羽然盯着墓碑,眼中已經沒有其他的一切,幽幽的誦讀出一首詩來:
殘雲易語惹琴音,
青影散盡終難信。
清靈流鶯雪無言,
點辰不離落羽心。
這首詩寫盡了皇甫羽然的一片柔情,更是囊括了現在還在皇甫羽然身邊的所有人。雲曦和易星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這無疑讓衆人感覺痛心。李青和趙信終究還是有自己的事業,未必能夠常在自己左右。李青有家室,趙信是皇子,所謂一入侯門深似海,一旦大秦有事,趙信當仁不讓。清兒靈兒還有黃鶯和冷凌雪幾個女孩子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最終還是要找個歸宿嫁了。陰陽雙神行蹤不定,沒有人能找到他們。這樣想想自己始終都是孤身一人,不免有些淒涼。
皇甫羽然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中充滿了嚮往,繼續說道:“猶記得姐姐教我那曲輪迴,悽迷婉轉。還記得那曲牽思寸斷肝腸,曾是姐姐一手教會羽然如何從曲中品味人生。可如今……天人兩隔,羽然痛心疾首,悲煞羽然矣。今後……還有誰與羽然共撫瑤琴?琴聲漫漫,誰人與共!”
說着皇甫羽然翻手取出一張古琴拜訪到了雙膝之上,微微一笑說道:“姐姐曾說,喜歡羽然的笑,想要聽羽然的琴聲,今日羽然就滿足姐姐的願望。”
輕輕撥弄了幾下琴絃,緩緩閉上眼睛,手指不經意間在琴絃之上跳動。一曲悽迷的琴聲便從皇甫羽然手中飄了出來,琴聲的悽婉讓一旁聆聽的衆人都感覺心中不由一痛。
伴隨着悽婉的琴聲,皇甫羽然淡淡的吟道:“一曲斷肝腸,天涯何處覓知音……初醒寒心扉,夢裡……無時憶紅顏。”
轉而琴聲變得急促了起來,正如皇甫羽然的心一般,變得有點暴躁。任何人都聽出了琴聲的波動,但是沒有人去說些什麼,也無權多說什麼。
琴聲越來越急促,似乎是承受不住如此的旋律,在一聲尖銳的聲音之後親身戛然而止。衆人都從琴聲中驚醒過來,略帶驚訝的看向皇甫羽然。
只見皇甫羽然已經站了起來,在其腳下襬放着那張古琴,只是琴絃已經斷了。
皇甫羽然閉着的眼睛睜開低頭看了一眼古琴,輕輕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欲將心事付瑤琴,絃斷有誰聽?從今之後,羽然不再爲誰撫琴……”
靈兒慢慢走到皇甫羽然身邊,俯身將斷了琴絃的古琴拿起來說道:“靈兒可以將琴絃接好,羽然……”原本想問皇甫羽然有什麼意見,卻被皇甫羽然打斷了。
皇甫羽然接過古琴輕輕將其擺放在墓碑前,淡淡的說道:“不用了,這琴本就是雲曦姐姐的,雲曦姐姐去了,那就讓這琴陪伴在雲曦姐姐身邊吧。靈兒姐姐你們先回去吧,安頓一下靈獸我們也要好好修煉,我們的時間不多。”
靈兒帶着其他人離開了,皇甫羽然又轉身坐在了墓碑前,長嘆一口氣說道:“姐姐你也看到了,羽然的琴已經斷了兩個,羽然或許真的不適合這個。所以今後羽然不再撫琴,殺殺人還可以。就羽然所知,十萬大山此時絕對不是長久之地,要不了多久正道門派便會收到消息再次殺過來。羽然現如今很是爲難,屆時吾等是再次背井離鄉還是大開殺戒呢?姐姐若是在天有靈,可否給羽然有點提示?”
皇甫羽然也就是這麼一說,不想眼角還真的就瞥見了雲曦給的提示,只見雲曦的雕像的額頭之上竟然滲出了血紅色的液體,猶如血液一般從額頭流了下來。
皇甫羽然震驚的看着這一幕,驚訝的說道:“姐姐的意思是……殺?”低頭想了片刻後點點頭說道:“嗯,羽然就聽姐姐一言,但凡犯我十萬大山者盡皆殺之。”說着站起來就想要離開。
轉過身之後纔想到就這樣離開似乎有點不妥,於是轉過身對着雲曦的墓碑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說道:“姐姐的死羽然悲痛萬分,但是羽然不會在你墳前哭,羽然不想髒了姐姐輪迴的路。羽然記得姐姐曾說過會在奈何橋邊等待羽然,羽然會去找你。”說完再也沒有留戀轉身走了。
殊不知,將來的某一時,皇甫羽然竟然真的就在奈何橋邊見到了雲曦,這些便是後話了,暫且不提。
皇甫羽然回到住的地方便將鳳凰和麒麟還有藍雨給叫了過來,皇甫羽然說道:“如今十萬大山正是衆矢之的,正道必定還會再來一次。這次,我們不再逃避,而是要殺!來一個便殺一個,一直逃避總不是個辦法。”
皇甫羽然的話說得麒麟眼中一亮,麒麟大聲說道:“少主早便該如此的,也就不用去暴逆荒野窩屈兩年了。當年若是……”
“不,當年正道齊心合力,我們勢必不能相抗。可如今卻不同了,師父飛昇仙界,正道已經亂了,怎麼又能齊心對付我們?所以這次就要大開殺戒!”皇甫羽然解釋說道。
皇甫羽然緊接着吩咐道:“你們回去之後,將靈獸全部分散開去,儘量遍佈整個十萬大山。一旦有修真者介入,我要第一時間得到消息。切記告訴它們不要輕舉妄動,關注着修真者的動向就是了。”
鳳凰點點頭說道:“少主,把靈獸全部散開未必是件好事,倒不如還原到原來的狀態,一個種族佔據一方,一有消息就秘法傳信給我們。這樣倒是不會因爲物種的不同而出現什麼岔子。”
皇甫羽然低頭想了想,覺得鳳凰說得也對,於是點點頭同意了鳳凰的意見,隨後說道:“鳳凰藍雨你們兩個就跟在靈兒她們幾個身邊,以防不測。麒麟你就暫時先跟着趙信和李青他們,隨時準備應戰。”
三隻靈獸同時點點頭,皇甫羽然的吩咐對於它們來說就是不可抗拒的命令。可隨後藍雨就問道:“我們都跟着他們了,那少主你呢?誰來保護少主?”
皇甫羽然微微一笑說道:“我?保護?我要比他們修爲高出不少,能夠給我造成威脅的人不會輕易來十萬大山,想來應該沒問題,就這麼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