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羽此時拍拍點雲肩膀說道:“你先暫勿激動,以你我二人當前修爲,聯手尚且不食那神符宗掌門之敵。此事需從長計議,一時衝動恐會誤了大事!”
說完這些,辰羽轉頭看着皇甫羽然問道:“我有一事,想要看看你的意見,可否?”
皇甫羽然有些好奇的看了一下辰羽,又看看點雲,遂點點頭說道:“兄臺且問便是。”
辰羽搓搓雙手,似有爲難之意,但又有不吐不快只感,遂長嘆一聲說道:“吾有一至交好友,他原不是修真之人,皆因其師看中其才,將其帶回山門教養。待得其下山回家之時卻依然發現家破人亡,一家老小盡皆被屠!”說到這裡,辰羽停了下來,看着皇甫羽然有何反應。
皇甫羽然聽到這裡,心中一動,但轉念想到天下之大,際遇相同者也未嘗不有。只一時好奇爲何會有人和自己的遭遇這般相似,也根本不曾想到辰羽所說正是自己。
辰羽見皇甫羽然只是皺了下眉頭,知道皇甫羽然似有心動之意,於是繼續說道:“幾經輾轉之後,方纔得知是何人殺害自己一家老小。奈何知曉仇人是誰又能如何?自己修爲不足以報仇,對方勢力雄厚,並非其可撼動分毫。若此事放在兄臺之處,兄臺當如何處之?”
皇甫羽然眼簾低垂,沉思良久猶未得其果,支吾着難以回答。辰羽卻是緊緊相逼,似要儘快得到他的答覆一般,問道:“兄臺爲何如此猶豫不決?”
皇甫羽然輕嘆一聲說道:“即爲家仇,當立報之,但修爲不足,貿然動手恐報仇不成反傷了自己性命,此爲不智。若放任兇手不加理會,日後有何顏面面對九幽先祖,此爲不孝。不可爲不智之舉,亦不可做不孝之人,吾將暫時忍下,待得修爲足夠,定將其殺而後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只要在吾有生之年能報此仇,此生無憾矣。”說此話時,皇甫羽然已將自己對於家族之事的悲憤完全傾吐了出來,因爲辰羽所言之事和自己所遭遇之事竟如此相像。
辰羽拍着手說道:“好一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若是十年之後還是無能報仇雪恨呢?是否就當做那不孝之人?”
皇甫羽然搖着頭說道:“雖力有不逮,又豈可不孝?既然非我一人之力可以做到,那便尋求幫助,家仇國恨豈能不保。只是不知兄臺所言者何人?”這個問題皇甫羽然早就想問了。
辰羽微微一笑說道:“我想你應該也想到了,愚兄所言之人正是你皇甫羽然。想你一家皆被修真者所殺,以你現在的能力和修爲尚且不足以報仇。你的仇人遍佈了天下,恐十年之後也是一件難於登天的大事!”
皇甫羽然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曾想辰羽所說正是自己,也確實如此,以自己所見,仇人遍佈在整個修真界,根本就無從下手。莫說是自己一人之力,就是加上趙信等諸多兄弟,也不可輕舉妄動。皇甫羽然趕緊問道:“對於此事,你知曉多少?”
辰羽眼睛眯起說道:“我若是說我盡皆知曉,恐怕你也不會相信。當年,你被逍遙派帶走之後,無機門等一衆門派就開始了密謀這件事情。五年前,無機門聯合了正魔兩方數個門派,將皇甫家族抹殺在了睡夢之中。如今你所面臨的是幾個實力龐大的門派,你一人之力如何撼動這幾座大山?其中也有不少對於皇甫家族持有不平的人,例如天劍門的首席弟子易星以及絕劍釋無天。每個門派都有,只要你整合這些力量,報仇也不是不可能。只是爲了你一己之私,卻要破壞修真界的安穩,你要三思而行纔是。”
皇甫羽然聽完辰羽的話,陷入沉思之中,辰羽說得並非不無道理,爲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勢必要將修真界打亂。只是大仇卻不能不報,即便是滅了整個修真界,也在所不惜。皇甫羽然眼神一冷,說道:“隨性而爲,爲我所欲者方爲真性情。大仇不報,實難安寢,縱修真界從此無寧日又有何妨?”
辰羽和點雲對視一眼,同時笑着說道:“真性情!好啊,我二人當助你一臂之力。不知你對此事可有計劃否?”
皇甫羽然眼神有點黯淡的搖搖頭,從知曉仇家以來,至今依舊渾渾噩噩,不知如何處之。
點雲想了想說道:“愚兄倒是有些想法,不知合不合你意。你就暫且聽我道來,前些時日,你們一衆人去了無機門,這番舉動已經驚動了各個門派。現在他們是嚴加防範,並且時時刻刻在找尋你的落腳之地,想來不日十萬大山也將陷入紛爭之中。爲今之計,當是在他們未動之前,早早做好準備,以備不時之需。”
皇甫羽然點點頭,隨即問道:“但不知該如何準備,我又當做些什麼呢?”
點雲輕酌一口杯中靈茶說道:“你當去尋找那些當年反對屠戮皇甫家族之人,比如易星和釋無天。”
辰羽緊接着點雲的話說道:“既然你有白澤的委託,當用好這張王牌,將天下靈獸盡收爲己用。屆時一旦開戰,自己也好有此後盾。做好這些之後,首滅無機,隨後便是萬獸山。萬獸山殘害靈獸,將之滅了想來靈獸也可對你敬服幾分。”
皇甫羽然連連點頭,二人所說之計,確是最適合當前情形的。辰羽繼續說道:“我二人暫且就先幫你打探消息,我們要去把普通人的戰爭給平息了。這是我二人的傳訊玉符,何時攻打無機門,傳訊給我二人即可。”
皇甫羽然接過辰羽遞過來的兩枚玉符,又遞迴一個自己的玉符,抱拳說道:“兩位大恩,羽然感激不盡。如此,羽然便先行回去準備,告辭了!”說完就帶着冷凌雪走了出去。
辰羽和點雲二人沒有加以阻攔,待得皇甫羽然走出門外,辰羽才望着門口淡淡的嘆了口氣說道:“此子不可限量,修真界將再無寧日!”
點雲卻是邪邪一笑說道:“這有何妨?助他一臂之力,也可!你我二人不正是希望天下大亂嗎?如此不是正合吾意!”
皇甫羽然帶着冷凌雪飛到山下,這才長舒出一口氣,跟辰羽和點雲二人在一起有種很壓抑的感覺。自己在他二人面前就像是無甚遮擋一般,一切都暴露在兩人面前。
忽然想到此地是冰封魔域,弒魂殿坐落的陰陽谷就在左近,何不趁此機會去弒魂殿一遭。於是皇甫羽然對冷凌雪說道:“雪兒,你可先回十萬大山,我尚有些要事要做,不日便回。”
冷凌雪馬上說道:“我不……”可是想到靈兒當日所說,又把將要出口的話給嚥了下去說道:“我知道了,你自己多加小心。”說完就要轉身凌空而去。
皇甫羽然卻是叫住冷凌雪道:“雪兒……”冷凌雪以爲皇甫羽然反悔要帶着自己,驚喜的轉過身來看着皇甫羽然。
皇甫羽然飛身趕上冷凌雪,伸手一抓,拉住冷凌雪的手就向前方飛去,一邊飛還一邊說道:“冰鳳凰還在等我,你先跟我去找它,然後你帶他回十萬大山,我再去做我自己的事情。”
冷凌雪小手被皇甫羽然一抓,早就亂了方寸,此時又如何聽得進去皇甫羽然在說些什麼。只是茫然的點點頭,任憑皇甫羽然拉着向前面飛行。
不大一會,二人就到了當日見到冰鳳凰的地方,皇甫羽然落在地上大喝一聲:“藍雨何在?”
隨後就聽到一陣悉索的聲音從背後響起,皇甫羽然和冷凌雪轉身看去,就看到冰鳳凰從一個雪堆之中振翅飛出。冰鳳凰現身之後便落在皇甫羽然身前,俯身趴到了雪地之上說道:“冰鳳凰見過少主,藍雨恭候少主多時了。”
皇甫羽然淡淡的嗯了一聲,問道:“藍雨,你可能離開這裡,離開冰天雪地?”
冰鳳凰愣了一下,低頭想了想說道:“藍雨乃是聖獸,並非只有此地可以棲身,天下沒有藍雨不可棲身之處。”想到什麼,隨即補充道:“離火炎原除外,水火不容……”
皇甫羽然哈哈一笑說道:“那便好,你便隨我離開此地,暫且先跟隨雪兒去十萬大山,待我事情解決之後自當回來與你們相聚。”
冰鳳凰躬身道:“藍雨謹遵少主吩咐,但不知這十萬大山……”
皇甫羽然知道冰鳳凰擔心的是什麼,它擔心十萬大山已有兩隻聖獸,恐怕難以容下自己。於是皇甫羽然說道:“但去無妨,我已通知鳳凰你的到來,它們會因爲你的加入而很高興的。”說完就示意冷凌雪道冰鳳凰背上去。
冷凌雪不捨的鬆開皇甫羽然的手,跳到冰鳳凰背上轉過身看着皇甫羽然說道:“羽然,你……”
皇甫羽然知道冷凌雪向要說什麼,於是馬上說道:“你放心,我會相安無事的,事情辦完我就馬上回來。好了,你們去吧。”
鳳凰展翅向遠方飛去,冷凌雪猶自在頻頻回頭,皇甫羽然望着遠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會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