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的病毒雖然成功了,由於還沒有去實施,所以這件事情依然處於保密狀態,然而就在第二天南宮離早朝之時,朝中便接到了前線的消息,西國又出兵對浩瀚王朝進行攻擊了。
西國在收到浩瀚王朝不肯和親的消息後就已經開戰了,他們的使者甚至還沒有來得及返回。
浩瀚王府。
若說像南宮明這樣的男人是個風流鬼,可以把浩瀚王府裡奴婢丫頭們的心都勾得七堆八落,那楚子肖這樣的男人在浩瀚王府可就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男人了。
他雖然瀟灑如風,但並不風流,反而,在很多時候都是極爲正經的。
由於這些天來跟着西洛研究病毒實在是很耗神的一件事情,所以在昨晚美美的睡了一覺後,早上便由浩瀚王府的牀上醒了過來。
這牀,自然是他每次來浩瀚王府時南宮離特別爲他準備的,他可是浩瀚王府的尊貴客人呢。
清晨的空氣裡傳來鳥語花香,洗漱之後楚公子忽然想起來了浩瀚王府這麼久,似乎一直沒有去看過自己的老朋友,所以他理所當然的就要去看一看了,反正現在也已經沒有什麼事情了。
能讓楚子肖這樣的人一直記着的也非五夫人莫屬了,一路直入後院,雖然他是外男,但這後院似乎也只有他這個外男可以隨便出入,連王妃王爺都不會對他加以約束的。
楚公子是很順利的來到了五夫人的院子裡,五夫人的院子裡最近冷清多了,再也沒有人聽到她的琴聲了。
聽說是楚公子來了五夫人自然也是接見了他,楚公子便一派儒雅的走了進來,在五夫人面前他向來是個極爲規矩的人。
楚公子一邊走進來的時候五夫人也就一邊迎了出來,表情上露出一抹淺笑道:“楚大哥,你來拉,請坐。”
一旁的奴婢便忙上起了點心茶水,楚公子也就自然的坐下來,兩個人依然是老朋友般,沒有拘束,也不會不自在。
只是,坐下來後楚公子忽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五夫人瞧起來消瘦了不少,雖然在笑,可笑容裡怎麼都覺得有些悲涼呢。
五夫人很自然的坐在他的對面笑着說:“聽說這幾天你一直在和王妃在一個房間裡一待就是一天,我猜你們一定是在研究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了,現在見你出來,是不是已經研究好了。”五夫人這話是談笑間輕鬆的說出來了,仿若無意。
楚公子聽言抿脣一笑道:“說的是呀,已經成功了。”
“你們在做什麼啊?”今天的五夫人看着有着幾分的小女兒姿態,仿若也只是純屬好奇,人都會有好奇心的不是。
楚公子聽言輕笑一聲說:“這個暫時還不能告訴你。”
五夫人聽言臉色卻猛然一暗,楚公子仿若沒有瞧見,拿起點心吃了起來,他早上起來還沒有吃過東西呢。
五夫人幽然輕嘆,人也沉靜下來,幽聲說句:“原來,你們之間也有了連我也不能知道的秘密,看來,於你來說,連她也比我重要了。”這話似乎只是感嘆之間的抱怨,抱怨過後似又覺得自己有所失言,立刻抓起茶水無聲的喝了起來,好似在緩解自己的不安。
楚公子卻猛然擡眸一眼不眨的瞧着她,她好似在極力掩飾剛剛的失言,但表情上還是顯得極爲不自然。
見到她這般的表情楚公子卻悶聲笑了,道:“你誤會了。”
“誤會什麼了?”五夫人又隨口問去,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看似都很不經意。
楚公子依然笑着說:“以後你自然會知道的,不過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
楚公子不肯說五夫人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只是心裡哀然的想,連楚公子都離她越來越遠了。
西洛,她究竟有什麼特別的!
楚公子在她這裡坐了一會,似乎又沒有別的話與她說,他把桌上的點心都吃了個乾淨後便站起來告辭了。
若是以往,每次離開不都是五夫人請他走的,現在他倒是主動站起來走了,五夫人黯然一笑,送他走到了門口。
在門口的時候楚公子忽然就說:“你的臉色很差,多注意休息,自己都不心疼自己還讓誰來心疼你,要是折磨死了自己,你更是什麼都沒有了。”楚公子說罷這話也就走了,五夫人倒是愣在了當場。
真是的!
想想自己這段日子究竟是怎麼過來的,日夜失眠,食不下咽。
可是,誰會心疼呢。
就像楚公子說的,若真自己折磨死了自己,快活的怕是那一對人吧。
想一想,心裡還真的是好不甘心喲。
望着楚公子漸遠的身影,五夫人猛然吩咐下去:“給我準備飯,我要吃飯。”
的確,她不能把自己折磨死了,若是死了,一切都沒有了。
可是,當飯擺在了眼前,她依然是食不下咽。
常期的飲食不良早已經傷到她的胃,讓她看什麼都沒有絲毫的食慾。
低低輕嘆一聲,勉強吃了一點,只覺得胃裡越加的不舒服了。
那廂,楚公子一路而去,轉了一個彎便前往洛神苑。
由於是這裡的常客了,現在他進進出出倒也不用刻意通報了,府裡的丫頭瞧見他都會害羞的衝他笑,但由於楚公子人在這些奴婢面前還是比較矜持的,所以這些奴婢們也只敢在私下裡偷瞧她幾眼。
說到底是單身的外男,總是特別惹人眼的。
“楚公子,別來無恙。”清淡的聲音傳來,多少是有着那掩飾不住的傲慢。
正是沈冰,被封了妃的沈妃。
今日不同往日,說到底她是皇上的妃子,傲慢也是有資本的了。
楚公子擡眼瞧她一眼,依禮抱拳行了禮道:“沈妃娘娘萬福。”
沈冰瞧着他那疏離的模樣,看她宛如看一個陌生人,心裡不爽,面上冷笑,道:“楚公子近日裡來與本宮那表姐走是不是有點近了。”
“這也礙着沈妃娘娘了?”楚公子略有詫異的說,聲音聽起來溫和,態度瞧着也是恭敬的,但偏這話就不入人耳。
沈妃心裡有氣,暗自咬碎銀牙,這人從始至終都不肯拿正眼瞧她一眼,究竟她哪裡配不上他了?又哪裡不入他的眼了?
忍下心裡的氣,沈妃淡淡的道:“這自然是沒有礙着本宮,只不過,楚公子說到底是一個外男,一個外男有事沒事常出入王府的宅子裡,終歸是不太好了,楚公子難道就沒有聽過下面的人在私底下是怎麼傳的?”
“喔?私底下大家是怎麼傳的?沈妃娘娘不妨細細說來聽聽。”楚公子竟然還擺出一副願意洗耳恭聽的架式。
“一大早的,你們兩個人在這裡吵什麼?”帶笑的聲音傳來,西洛人已經走了過來。
就在剛剛錦兒就跑進來和她說這二個人在門口大有吵架的勢頭呢,沈冰是客,楚公子也是客,總不能真讓她們在這裡鬧起來,這二個人可是個冤家,她當然知道沈冰有可能是求愛不成反生恨,哪裡能讓她在這裡撒野,仗着自己沈妃的身份來爲難人家楚公子呢。
西洛人未到聲已先到,聲音裡還帶着揶揄的笑意,沈妃這會也便不好再發作,只是立刻轉換成笑臉迎着她走過去道:“表姐,這楚公子可真是一個怪人,我剛剛不過是說他一個外男不好有事沒事就到女人的後院來轉悠,他竟然不識好歹,閒我多管閒事呢。”
這事究竟是真是假西洛也懶得去追究,瞧一眼楚公子,他也正一眼不眨的瞧來,眸子微閃,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西洛這時也就半笑半嗔道:“表妹你這就是改不了這刻薄的性子,楚公子是王爺的摯友,也是我的朋友,現在就像自家人一般,不是外人,你以後萬不能去爲難楚公子。”
沈冰聽這話就不依,剛想發作外面就有奴婢匆匆跑進來稟報:“王妃,皇后娘娘來了,說是要看沈妃娘娘的。”
看吧,昨兒個還在猜測她會按耐不住性子來王府的,這不,人果然就真的來了。
沈冰乍一聽皇后來了後人不由自主的就顯得有幾分的緊張,瞧了瞧西洛,眨了眨眼。
西洛笑道:“我們去迎接皇后吧。”話落擡步就朝外走。
沈冰只好硬着頭皮跟着一起往外走。
果然,皇后的隊伍已經朝這邊而來,這次她人並沒有直接去安氏那裡,而是直接來到西洛這邊了。
西洛沈冰和一些奴婢迎了出去,皇后緩步而停,眸子落在沈妃的身上,有道冷光閃過,雖是一閃即逝還是令沈冰忍不住在心裡打了個寒顫。
若是沒有懷孕她鐵定是不會忌憚她的,但懷了孕後顧及的東西就多了,總會想着她會用什麼辦法來傷害自己肚子裡的孩子,雖然人現在是在王府了,但,還是會有所擔心的。
西洛行了個禮,沈冰也行了禮,皇后就笑得出奇的溫柔,道:“沈妹妹就不必多禮了,你現在可是個雙身子的人。”
沈冰聽言也笑盈盈的道:“謝皇后。”
皇后擡步走向她,打量着她輕嘆道:“你瞧瞧你呀,都是雙身子的人了竟然一點也不愛惜自己。”
沈冰眨眼瞧她,一臉無辜外加天真,似乎不明所以,但人卻並不接話。
皇后本想她接話的,只要她問句她哪裡不愛惜自己了她就有一大套的理論說給她聽,但她既然不肯接話皇后只好繼續說:“這王府再好能好過我們皇宮不成?”
沈冰也是個機靈的,特別是到了宮裡後聽的多了看的多了人的心思也就變得更沉了,皇上一句話就立刻明白了她的所圖,她立刻笑着接話道:“皇后,瞧你說的,王府要是能好過皇宮豈不也變成皇宮了?浩瀚王要是聽見這話可就不樂意了。”即使是她這個成天窩在後宮裡的妃子也明白,現在的浩瀚王,是皇后也惹不起的。
皇后一聽心裡就氣結了,她這才兩句話呢就把浩瀚王搬出來了,這礙着浩瀚王什麼事了,但沈冰這話還真讓她無從反駁,只好半怒半笑的道:“你這張嘴啊,越來越靈利了,本宮可是一片好意,關心你呢。”
沈冰這時立刻討好的笑說:“我知道我知道,皇后娘娘爲人仁慈,向來也是最關心臣妾的。”
乍見沈冰一副討好的樣子皇后也就又斂了下眼眸道:“你明白就好。”
“今兒個本宮可是特意來接你回宮的,你現在是個雙生子的人了,可不能一直在外面待着。”
沈冰自然也早就想到她會把這話拿出來說的,心裡自然也早就想好了對策,她故作爲難,輕嘆一聲道:“皇后說得極是,我現在是有雙身子的人了,本就應該早點回家安胎的,但是……”一臉憂傷加難過,就差沒有擠出兩滴清淚來。
皇后見了不由忙道:“怎麼了?”心裡巴不着她胎位不穩呢,想她是一國之後,還沒有懷孕,她一個小小的妃子怎麼可以捷足先登了去。
果然,沈冰難過的說:“昨兒個表姐給你請脈的時候說……”沈冰這話並沒有說下去,而是用眼睛看了看西洛,眼睛在這個時候已經紅紅的,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西洛便上前道:“回皇后娘娘,表妹的胎位有些不穩,所以這段時間表妹怕是要多留在王府一段時間進行調理了,不然……”後面的話西洛也故意就此打住沒說,但讓人也不難想像,不然這胎兒怕是難保了。
皇后自然是不相信她們空口胡說的,所以來的時候她就有特意帶上宮裡的御醫,爲的就是怕她們沒事耍花樣。
當下皇后便吩咐道:“要真是這樣子,那可就真得好好調理了,皇上盼了十多年才盼了這麼一個龍子,萬不能有任何的差池的。”
“張太醫,你給沈妃請個脈,瞧瞧這胎位是否還穩。”
西洛便說:“還是進屋裡再給沈妃請脈吧。”
皇后自然也沒有推辭,擡步往院子裡走了去,一干人等都跟在後面一道去了。
在這些人中,也只有楚公子這個人是個外男,這會瞧見這裡似乎有事情的樣子非但不閃開還很自在的跟了進去。
一行人進了院子又進了正堂坐了下來,宮裡的張太醫給始給沈妃請脈。
沈妃依然是一臉憂傷的坐在那裡,張太醫給請脈的時候也着急又擔憂的問:“張太醫,這脈像可穩了些?”
張太醫把了一會脈後據實回稟道:“回娘娘,從脈向來看,這胎位的確是不穩的。”
一旁的皇后聽了不由問:“爲何不穩?”
張太醫想了想道:“一時三刻間,還不能查出來。”
沈妃聽言就忍不住冷嘲他幾句道:“果然是年紀大了不中用了,連我這點病都查不出來,你還能幹什麼?”
“皇后你也真是的,這些太醫院裡的老東西一個個都是隻吃飯不幹活的,養這些閒人幹什麼?這麼多年了他們連皇后你的病都治不好,還不如我表姐的醫術了得。”
沈冰自顧的說着,哪裡管皇后一張臉早就氣得慘白了,她宛若沒有瞧見一般又喋喋不休:“不是我要誇讚自家的表姐,表姐一眼就能瞧出我這胎位不穩是怎麼一回事,這太醫院的人什麼也看不出來,就會說不穩不穩,不穩你倒是給說個理由來啊?”
沈冰這張嘴也是利害的,直罵得張太醫都擡不起頭來。
西洛無奈的搖頭,嗔怪道:“好了表妹,你就不要再罵張太醫了。”完全是一副姐倆好的模樣,接着又對皇后說:“皇后,表妹之所以胎位不穩是因爲子宮薄,雖然懷上懷上了,但若不能好好調理,很容易出事的,爲了表妹好,也爲了龍子能夠平安的生下來,表妹也已經決定住在王府待產了。”
“荒唐。”皇后的神色上已經染上了不悅,道:“皇家的龍子,怎麼可以在王府待產,這是聞所未聞過的事情。”
西洛一板一眼的道:“皇家的龍子的確應該在皇宮裡待產,不過,表妹這情況是個例外,你們宮裡的那些太醫,說實話全是庸醫,別說我不放心,就是表妹也不放心讓他們給調理,要是真交給了他們,說不定哪天就把這龍子也調理沒了,到時候這份責任皇后你擔當得起嗎?”
“放肆。”皇后被激怒了,玉掌拍在了桌子上,震得自己的手掌都疼了起來。
皇后由於實在是太過生氣,猛然起身喝道:“本宮今天要把沈妃帶回宮進行安胎,難不成你還能管得着本宮的家務事不成?”到了她這裡便成了她的家務事了,別有家務事的時候也沒見她少管一手呢。
西洛這時便走近了她,只是放低了聲音,但神情上依然是一板一眼的:“就算是皇后娘娘,如果表妹現在不願意走,皇后娘娘你也沒有資格強人所難,非把人帶走的道理。爲了表妹能夠把胎養好,我也會盡十二分的力量保護好表妹,皇后娘娘你又何必杞人憂天,若真有時間,還是回宮裡好好研究一下如何才能夠早日懷上一個龍子吧。”
聲音雖然刻意放得很低,但這每一個字皇后都是聽得清清楚楚的,像一把刀慢慢的鈍着她的心。
這西洛,簡直可惡,每一次都非要挑着她的痛來撕。
揚手,就要狠狠的甩西洛一個耳光,奈何,西洛猛然就退開了身,讓她揚起來的手揮了出去卻打在了空中,那模樣,要多狼狽就多狼狽。
想皇上處處受浩瀚王的牽制,現在她作爲六宮之首卻也要處處受一個王妃的氣,簡直可惡。
狠狠的握緊打空了的粉拳,皇后憤然轉身,拂袖就走。
“恭送皇后娘娘。”西洛的聲音揚起,聽似恭敬,卻又讓人恨得咬牙切齒。
對於這些女人所唱的這齣戲,楚公子是不能理解的。
他並沒有忘記,當初在沈府之時,這對錶姐妹可是水火不容的。
當然,他也沒有忘記,天下從來就沒有永遠的敵人。
沈冰這時猛然看向西洛,欲言又止,因爲一旁還站着楚公子這個外人。
楚公子倒也識趣,抱拳離開。
待楚公子離開後沈冰忙道:“我的胎位真的不穩嗎?”如果是假的,那太醫如何會把得出來?
西洛卻鄭重的點頭道:“所以,你以後可以注意好好休養了。”
“你可不要騙我啊,我怎麼就胎位不穩了?”沈冰這下子是真的緊張了。
西洛安撫道:“你不要緊張,就是子宮薄,但你若聽我的好好保養,還是沒有問題的。”
的確,正如西洛所說的那樣,沈冰子宮薄,胎位並不是很穩,所以那張太醫纔會檢查出來。
西洛自然也早就知道這一層,所以纔會隨便她們的便。
本來沈冰還不知道自己有子宮薄這一說法,現在知道了心裡不擔心是不可能的,但幸好西洛的確是個行家,有西洛在一旁照顧着她心裡總是放心的。
沈冰也知道西洛是想借着她來打壓皇后,所以一點也不擔心西洛會想害她。
對於西洛來說,她的敵人只是皇后,沈冰根本造不成什麼威脅,她還沒有皇后那般的奮厲風行和手段。
那廂,皇后並沒有就此離開,而是去了安氏那裡。
去安氏那裡的皇后自然是要把西洛好好數落一頓,皇后忽然來訪,一來就把西洛給抱怨半天,這安氏聽了自然是心裡不高興西洛的,想人家皇宮裡的事情,你一個王妃插什麼手啊,惹誰不好惹,你偏要惹皇后,這惹毛了皇后對王府有什麼好處?
在送走了皇后之後安氏的心裡就氣了,一個人鐵青着臉沉坐了好半天,最後方咬牙切齒的道:“她可真是越來越不相話了,自己的事情還管不完,現在竟然管到皇后的頭上了。”
一旁的小桃也輕嘆道:“夫人說的是啊!”
“我倒要去問一問,她這麼做究竟是爲何。”安氏忽然就站了起來,準備親自去問西洛。
一旁的葉月不由攔住道:“姨媽,還是算了吧,您這樣去找她鬧,保不準最後又要弄得不愉快。”爲了旁人的事情惹得一身不痛快,何必呢。
這皇后明顯的是拿西洛沒有辦法,如果有辦法早把人帶走了,皇后都沒有辦法的事情,安氏就是去了又能有什麼辦法?不過是越加鬧得不可收拾罷了。
葉月終究是個聰明的丫頭,該想的一層早想到了,但安氏只顧着氣西洛沒事多管人家的閒事,哪裡想到這一層了,如果她早想明白皇后現在根本拿王妃沒有辦法,動她不得,她也就不會眼巴巴的指望着皇后能爲她撐腰了。
當然,安氏仗着自己婆母的身份,也是不怕西洛的。
她就算是王妃,也萬不能不孝順她這個婆母,不管背後如何,這面子上也得給她過得去。
不顧葉月的阻止安氏當下就氣沖沖的要去找西洛質問,葉月無奈,只好與小桃跟着一起去了。
安氏一行人過去的時候西洛已經送走了沈冰,這會功夫她也正歇息在軟榻上。
奴婢們都到外頭去了,她要歇息自然也沒有人會打擾的。
手撫着自己的肚子,裡面並沒有小生命,但……
心裡竟然是一天天期待這裡也能有個小生命了,瞧着沈冰在眼前晃悠,每天給她請脈,那小生命就會一直牽動着她,如果她這裡也有一個小生命的話,她們彼此之間的懷孕天數也是相差無幾的,到時還能一塊生出來。
可惜,一切都是空想。
若是近幾年真的不能生,難道就一直這樣空置着不成?
收養一個也好啊!身邊有個小東西轉悠着,總是能讓人開懷一些的吧。
雖然,收養的總不如自己養的來得心疼,但,還有得選擇麼!
心裡有些煩燥,外面已經傳來了錦兒的聲音:“給太太請安。”
“你們王妃呢?”安氏的聲音也依然傳來。
“王妃正在歇息,容奴婢通報一聲。”錦兒揚聲道。
“我這個婆母來瞧她也得通報嗎?”安氏的聲音已經揚高了,明顯的有着不悅。
“太太……”
“啪……”有巴掌聲落了下來,西洛躺在牀上沒有動。
安氏很快就走了進來,錦兒也忙跟着進來了,就見她的臉蛋上已經有了一個紅色的巴掌印。
因爲快到中午了,晴天和青霞都到廚房裡去了,她則留守在這裡,沒想到安氏竟然這個時候來了。
西洛並沒有因爲安氏的出現而由牀上動彈分毫,腦袋半枕着手臂瞧着帶着怒意的安氏懶懶的道:“下人也只是按規矩行事,母親這般動怒,有失您的身份的。”
安氏瞧着她那懶慵的姿態,明明是一副懶慵的樣子,可分明就有着藐視的姿態,這讓安氏的心裡分外的不爽,冷冷的道:“你就算是王妃,也是我的媳婦,你就是這樣我這個當婆婆的嗎?”
西洛聽言輕嘆一聲道:“婆婆息怒,媳婦這不是有身子的人了嗎,這幾天胎兒不穩,我是不敢有所行動,所以纔沒起來迎接母親,母親若是因爲這個介懷,那我起來便是了。”一邊說罷一邊坐了起來,完全是一副乖巧媳婦的典型模樣。
明明乖巧得很,可這姿態上怎麼瞧着就讓人覺得彆扭呢。
安氏打鼻子裡冷哼一聲道:“既然知道自己是有身子的人,就應該知道輕重,整天沒事與一個外男關在屋子裡不知道幹了些什麼,這孩子就是保不住也是你自己找的。”頓了頓又道:“也不知道這孩子是不是我們南宮家的。”
西洛也不氣惱,只是一板一眼的道:“母親說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這孩子不是南宮家的還會是誰家的?”
“你自己心裡明白。”安氏沒有好臉色,對於她這副不軟不硬卻能氣死人的態度磨牙。
西洛便認真的想了想,道:“母親,我還真不明白,要不這樣吧,等王爺回來了,我好好問一問她,這孩子究竟是誰的,到時再讓王爺來回稟母親。”
“你……”安氏氣結,很想痛罵她一頓,這世上怎麼就有如此厚顏無恥的女人,明明說的是極爲有損名聲的話,她非但半點不生氣,還能把把人給氣極。
晴天這時剛巧進來,手裡捧了一碗湯,見這架式也就走了進來道:“王妃,這湯趁熱喝了吧。”
西洛這時也就就着軟榻換了個姿態,人雖然是在牀上,可那模樣,一舉一動之間,非但優雅,還尊貴如斯,仿若,站在她面前的人都不過是她的奴婢,她,纔是這裡實實在在的當家主母。
西洛接過碗一小口一小口的把湯給喝完了,晴天遞過手帕,她又輕試了一下嘴角,這刻方纔擡眸瞧了一眼還站在那裡的安氏道:“母親,有事就坐下來說吧,別一直站着,怪累的。”
“上坐。”西洛吩咐下去,儼然一派女主人的姿態,氣得安氏一口氣堵在心窩裡,偏又拿這事發作不得。
從表面看,這事是無可挑剔的,媳婦讓她這個婆母坐下有何不對。
但,這中間怎麼瞧着都覺得有幾分的彆扭,雖然她是婆母,可在她的面前,總是覺得有點差強人意,氣勢上總是輸了那麼一點。
安氏嚥下心裡的氣,總歸是要坐下來的,她還有正事要說呢。
錦兒這時也給她上了茶,安氏自然不喝,只道:“聽說皇后今天是來接沈妃回宮的?”
“表妹與我情同手足,纔剛來王府幾日,不願意現在就回宮,所以要在王府再住上一段時間,陪陪我。”
“我們現在都是雙身子的人了,在一起也剛好作個伴。”西洛不疾不徐的道。
安氏聽言冷哼道:“我可是聽說這沈妃胎位不是很穩當。”
“所以,我纔要給她好好的調理呢。”
“哼,人家可是皇上的妃子,肚子裡懷的是龍子,要是在咱們王府有個三長兩短,就是把你肚子裡的賠過去也不夠你賠的。”安氏冷冷的放下狠話。
西洛點頭認同的道:“母親說得極是,若是沈妃在咱們王府有個任何池差,到時整個王府的人都給她陪葬也不夠皇上砍的,這孩子皇上可是盼了十來年了。”
本來安氏是想拿這話警告西洛來着,沒想到倒被西洛的話唬了一跳,人也立刻嚴重的意識到,這沈冰的確是個燙手的山芋,萬不能在王府有個池錯的,自然,也萬萬不能再繼續留在王府的。
安氏的心裡思量了一番後便又正色道:“你既然明白,就應該把沈妃趕緊送回宮去,我們王府門檻低,可照顧不起她這蹲大佛神。”
西洛認同的道:“母親說的是,我也曾經和表妹這樣說過,不過,表妹她不肯回宮,非要我給她保胎,我也沒有辦法啊,總不能哄出去吧!”
安氏可不相信她這一番話,心裡只恨這女人二面三刀,皇后明明說她在一旁刻意攔着不放人的。
此刻,安氏也只能順着她的話說:“既然她不肯回去,那就請皇上來把她接回去吧,皇上來了她再沒有不回的道理了。”
西洛心裡冷笑,嘴上也順着道:“母親說的也是,不過,我若是冒然去請皇上,表妹知道了還不得恨死我了,母親,你也瞧見了,皇后十來年也無所出,宮裡的妃子雖然也有生過幾個的,但都是還沒有成形便都流產了,現在表妹好不容易懷上了,這皇上也肯定是寶貝着的,若是將來生下的是個男孩,就會是龍子。”皇后不能生已經是事實,將來就是立太子,也定然是先立沈冰的孩子爲太子的。
西洛這一番話也是告訴安氏,你巴結着皇后是沒有用的,一個不有生兒子的女人,你能靠她幾時?別站錯對了。
說這話的時候西洛也難免想到自己的處境,同樣是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心裡黯然。
安氏不是傻的,在她這麼一提點的情況下也立刻明白一些事情來了。
的確,皇后十年來一直無所出,如果這沈冰生下一個男孩的話,將來說不定就會被立爲太子了。
在浩瀚王朝向來是立長不立幼的,除非長子死了,便會擇賢而立。
所以說啊,皇后生不出來孩子的情況下,這沈冰的孩子就是長子,被立爲太子的可能性是極大的。
當然,到時也要看局勢的發展,大臣們支持的程度,這些還都是很遙遠的事情。
本來是極力想要把沈冰給趕走的,現在經西洛這麼一說安氏這個想法便立刻打消了。
萬不能在這個時候得罪沈妃,說到底她現在是皇上的妃子,還懷了皇上位一的龍種,得罪了沈妃就形同得罪了日後的太子,這種挑戰,她還是不敢的。
看出了安氏的動搖,西洛又伸了個懶腰,晴天便上前道:“王妃,先吃過飯再休息吧。”
“嗯,擺飯吧,本王妃還真是餓了。”西洛淡淡的道。
安氏這時也只好站起來道:“你吃吧。”這般也就走了。
西洛嘴角扯過一抹淡淡的冷笑,安氏這會功夫,怕又要想着如何巴結沈妃了。
中午的飯很快擺了上來,西洛吃飽喝足了。
小離離還沒有回來,今天他是要去把事情辦妥的,畢竟,這不是小事,事關重大。
到了下午的時候晴天就傳來消息說:“王妃,奴婢瞧着安氏帶着吃的去瞧沈妃了。”
“嗯,由她去吧。”涼她也不敢生那害沈妃的心思。
晚上的時候,南宮離在晚飯之前回來了。
西洛照舊擺上了一桌他喜歡的辣菜給他吃,由於自己並沒有真懷孕,中間的時候也難免要偷吃一些的。
席間西洛問他:“都辦妥了?”
“嗯,都辦妥了。”
西洛又問他:“皇上有說什麼時候來接沈妃回宮嗎?”
“沒有。”南宮離瞧着她應。
西洛想了想,皇后這一關是過了,皇上這一關還得想個辦法。
畢竟,這皇上不同於皇后,如果皇上硬要帶沈妃走可不是隨便就能攔得住的。
“不好好吃飯,想什麼啊?”瞧她似在事情在想南宮離伸手摸摸她的腦袋問。
西洛想了想笑着低聲說:“小離離,我也想要一個孩子。”
南宮離聽言一本正色的一把拽過她坐到自己的腿上道:“怎麼又忽然想這個?我又不着急。”他以爲西洛怕他想要,心裡內疚,所以纔會這樣說。
西洛卻搖搖頭說:“我是說,在我還沒生下之前,我想先收養一個孩子,這樣你白天不在的時候她就會整天陪着我,我也不會孤單。”
“這樣也好。”南宮離也沒有異議,咐和起來。
西洛心裡感動,由衷的道:“小離離,你對我真好。”
“你明白就好。”他可是一點不謙虛,伸手摟緊了她,在她脣上親了一下後又道:“你現在不是懷孕了嗎,那就再等一段時間吧,等到待產之時,我們再找一個孩子收養了,這樣也不會再惹人非議了。”
西洛微微怔,隨之眸子一熱,凝似有淚珠的東西一下子滾了下來,落在他正撫在她臉上的手上。
“洛兒,怎麼哭了?”南宮離感覺到手上一熱,忙問。
西洛搖頭,摟着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胸前,她只是感覺到心窩裡熱熱的。
她本來也是這樣想的,還在猶豫着要如何提出來,但沒想到這事他竟然主動提出來了。
本來,她還怕若是由自己提出這樣的事情來會讓他心裡有所不舒服。
畢竟,這樣的想法太過自私,明明不能生還要刻意隱瞞,弄個假孕出來,還弄個別人的孩子充當他們南宮家的種!
小離離,你對我這麼的好,這麼的好!讓我如何不愛你。
男人悶聲笑了,定然也知道她是感動了。
尋過她的脣輕輕柔柔的吻了又吻。
倒不是他有多開明,有多大方。
他不過是,不願意失去她。
有什麼比她,更珍貴。
若非要用孩子來交換她,他寧願意,只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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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姐妹兒五一假期過了吧,祝大家看書愉快。
自我感覺,這些章一直都是比較愉快的情節,偶爾的小憂傷不足掛齒罷,嗷嗷。你們都是無情人,一張票子不肯撒,果然是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唔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