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妃,剛剛是葉側妃說想要動用王府的家法處置四夫人來着。”二夫人心裡雖然也恨西洛,但她更厭惡葉側妃,一個孤女居然壓在了她的頭上,這簡直嘔死她了,最後趕緊被王妃給整死算了,到時她要是被整死整殘了王妃的日子也不會好過,首先皇后就不會放過她。
四夫人聞言有些含恨的瞧了一眼二夫人,這些女人一個人都算計着對自己最有利的一面,別人的死活都與自己沒有關係。
葉側妃乍聽二夫人提到了自己便忙謙卑又委屈的上前解釋說:“王妃,妾身初來乍到,四夫人剛剛一進門就欺負妾身,並對妾身口出惡言,妾身才會嚇唬她二句,並非真的要對她動刑。”
西洛微微含首,輕描淡寫的說:“葉側妃說得極是,你初來乍到爲人處事就應該寬宏大量一些,凡事不可太較真,若真較真起來這家法是你請得動的嗎?”
葉側妃又被當頭一棒,咬牙切齒的想究竟是誰在較真,明明是你一直揪着我不放的。
四夫人聽聞此言心裡鬆了口氣,圓滿了,其她幾位夫人也面無波瀾,靜靜聽王妃訓葉側妃。
西洛繼續說:“既然進了王府的門以後就要守王府的規矩,大家都是爺的女人,以後也要和睦相處,且莫再多生出什麼是非來,爺最不喜歡多生事端了。”
“葉側妃初來乍到,有許多王府裡的規矩還不太明白,晴天丫頭你把王府裡的女卷交給葉側妃,葉側妃回去後詳讀一下王府裡的規矩,免得以後再生出什麼差錯。”
晴天丫頭聞言立刻領命,其實女卷早已準備好,就在一旁錦兒的手中,晴天這時只需轉個身由她手裡接過來送到葉側妃的手裡就可以了。
葉側妃垂眸接過態度依然謙卑的道:“王妃說得極是,妾身一定會牢記王府裡的規矩,做出個表率來。”
“葉側妃果然也是通情達理的,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西洛的臉上染上了輕柔的笑,慢慢的喝了一口茶。
葉側妃微微深吸口氣,這王妃的確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明明已經在誇她通情達理了,可後面非要加上一句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這話裡話外還是在點明她剛纔犯了錯啊!
儘管如此葉側妃也不敢再多說什麼,怕自己再回一句她又有話要說。
對於這個王妃真的是耳聞不如一見,一見不如這一面,瞧她風輕雲淡的坐在那裡,氣質優雅氣勢壓過任何夫人,她的每一句話都是聖旨一般,在座的夫人竟然一個個都對她恭敬有加,沒有人敢說一句愈禮的話,就連那西家的二小姐現在也像個小狗似的站在她的身邊討好似的爲服侍着她。
葉側妃再一次意識到自己現在所面對的是一個強敵,宮宴裡所發生的事情已經不可能挽回了,現在不管她做什麼也沒有用了,王妃依然會針對她,畢竟她當衆搶了她的夫君給過她難堪,可當初如果不當衆讓皇上下旨,日後怕也沒有機會了。
只有當着衆人的面浩瀚王纔不好直接抗旨駁了皇上的面子,這也是皇上當初決定在宮宴指婚的原因。
跟了皇后那麼久,葉側妃多少是明白的,皇上一次次的指婚已經令浩瀚王生了微詞,有些不滿了。
葉側妃思量一番心裡自有了計較,再低眉瞥一眼那五夫人,她不亢不卑的站在哪裡,人長得脫俗不說,身上也絲毫沒有歌妓的卑微,反倒是優雅又有氣度,至始至終她沒有說一句話,就連眼神裡都是不曾出現一絲一毫的不妥之處,其她幾位夫人與她相比之下,葉側妃覺得這纔是真正的高手。
不顯山不露水,該大方的時候大方,該卑微的時候就卑微。
在進府之前葉側妃也就有打探清楚五夫人的來歷了,自然是曉得她現在是最得王爺的寵愛。
雖然王妃現在也得王爺的寵愛,可女人都是有嫉妒之心的,這五夫人與王妃之間只怕在暗中也是水火不容的。
既然沒有什麼事情了西洛這時也就讓她們都退下了,連西美也一併差退了,倒是對五夫人說:“五夫人,你留下來吧。”
五夫人應下,待其她夫人全退去時西洛方纔說:“過來吧,本王妃才與你把個脈。”
五夫人聞言臉上微微有了喜悅之色,連忙說道:“謝謝王妃。”
五夫人忙去了她的身邊,晴天丫頭搬了張椅子讓她坐了下來。
西洛爲她把過脈後方才問了她:“這幾日睡得着嗎?”
“回王妃,自打服過藥後賤妾就每晚都能入睡了,也不怎麼做夢了。”
“嗯,這是好的開始,藥不要斷了。”
“王妃的恩典賤妾無以爲報,銘記在心。”五夫人說罷這話忽然就跪了下來。
西洛見了倒也不扶她,只是輕柔的說:“五夫人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吧。”
“你是爺心愛的女人,你身體不好爺也會煩惱擔憂,本王妃爲你看病一來是想你早日康復,二來也是希望爺不要太過憂心了,畢竟他每日處理政務就已經夠煩的了。”
王妃這一番話可謂是把二個人都關心到了,她言詞真切可真是沒有一絲的虛僞之處。
五夫人這刻才方慢慢站起感激的說:“賤妾明白,王爺也一定會明白王妃的心意的。”
西洛幾不可聞的輕嗯一聲後說:“五夫人也回去歇息吧,這些天氣溫又下降了,沒什麼事情不必特意過來請安,若是身體不適再派人支會本王妃一聲,本王妃會親自給你診脈的。”
西洛這一番話無疑於是大大的降了自己的身份擡高了五夫人的身份,五夫人聞言忙道:“多謝王妃關心。”
“賤妾這就告退了。”五夫人作了一福方纔離去。
離去的時候五夫人一直在思考着要送個什麼禮物給西洛,畢竟她身家單薄,實在是沒有什麼拿出手的禮物送給西洛,雖然王爺疼她,可也不會老給她送貴重禮品啊,在這王府之內她不愁吃喝,該有的她都有了,王爺那裡會細心到塞個千兒八百兩的銀票在她的手裡好讓她備用着。
五夫人垂眸朝外走,正所謂拿人手短,王妃如此的幫她,不管是爲了誰她都是要欠她一份人情的,在王爺的面前王爺也是要欠她一份人情的,五夫人的心裡定然是想把這人情給還了,只可惜她並沒有特別貴重的東西可以送給西洛這樣的出身的小姐,又是什麼樣的東西才能入西洛的眼呢。
五夫人一路思量着往回走,她的院子處於梅亭閣,在西苑葉側妃那裡,西洛的院子則處於最東面,別的夫人的院子就住得更遠一點更靠後一點了。
五夫人直走回去的時候忽然就瞧見葉側妃正徘徊在她的院前,看似在隨着的望四周的風景,實則是在等她歸來。
果然,一瞧見五夫人回來後葉側妃就笑着走了進來,五夫人立馬行禮道:“賤妾見過葉側妃。”
“若照歲數來說我還要尊五夫人一聲姐姐呢,只是怕這樣不符合理數,不如我就也跟着叫你一聲五夫人吧,這樣不會亂了輩份。”葉側妃笑盈盈的說,看似善解人意可言語間還不是在示威,提醒人家她是側妃你纔是夫人而已嘛!
五夫人自然是不計較,她禮數週全輕柔的道:“葉側妃說得極是。”
“我初來乍到對這府裡的規矩都不是很熟悉,五夫人說到底也是比我來得早些的,在這些夫人裡我就瞧着五夫人最爲面善,纔敢上前打擾,五夫人可否願意到我那西苑一起坐坐,也好指教我一二。”葉側妃表現出小女兒的姿態來,一副心無誠俯的樣子。
五夫人這時自然是想到她剛剛不久前對四夫人那囂張的態度,在五夫人看來她的確也算不得有多少心計的人,若是一個有心計的人初來乍到就算你是個側妃你也不應該那樣大吼小叫的,畢竟你的上頭還有一個王妃壓着,你就該本本分分的做人做事,纔不會被人拿捏着錯處。
說到底人家是一個側妃,還是皇上親封的郡主,這樣的一個人不管是討好哪一個夫人,只怕夫人們的心裡都會有幾分的得意感。
五夫人這時也就一副有點心軟的樣子道:“葉側妃千萬別這麼說,有什麼事情你直管問賤妾就是了。”
“那我們走吧。”葉側妃笑嘻嘻的拉過她的手拽着她就走,一副與她很交好的模樣,完全是自來熟。
*
葉側妃進門已經有半個月了,浩瀚王當真也就沒有往她那裡去過一回,葉側妃也不着急,每日照常來請安,臉上也是笑得輕盈盈的,完全看不出來像一個被打入冷宮的怨婦。
五夫人身體不好西洛和王爺都發過話不讓她來請安,五夫人自然也不會常常來請安的,不過氣色好的時候也會過來請個安,王府裡有此待遇的也就是五夫人了。
至於其她夫人倒是常照請安,依禮行事,誰也不敢再她面前愈禮半分。
正午的時候有了絲曖陽,西洛半靠在美人榻上瞧着手裡的書,丞相的病一直不見起色,不慍不火的低熱一直持續着,他暗中派人給傳過二回信了都被她給打發掉了。
西洛是不想在這個關健時刻亂出頭,怕惹了皇上的眼,過了年大臣們又都照舊上朝了,皇上想要仔細觀察丞相的動靜肯定也會越加的的盯得嚴實。
至於五夫人的身體在她的調理下應該會有起色的,這幾天她沒有過來請安西洛也沒有去瞧了,但估摸着不會差到哪裡去。
晴天丫頭這時在一旁與她聊着:“奴婢瞧着葉側妃與五夫人走得挺近的,有好幾回奴婢都瞧見她進了五夫人的院子裡,給五夫人送了不少禮品來着。”
西洛輕輕的嗯了一聲,晴天丫頭又說:“葉側妃怕是要藉着五夫人的勢頭多見見王爺的,王妃您也要努力啊!”
“……”西洛瞧了她一眼無所謂的笑了,這丫頭人小鬼大的。
晴天丫頭見狀似有不甘的說:“就連二夫人三夫人都會朝五夫人那裡坐,還送不少禮物給她呢。”這些夫人一個個都跑去巴結起了五夫人,說起這事晴天丫頭心裡就鬱悶得慌,有沒有搞錯啊,不過是一個暫時得寵的歌妓,這些夫人也太沒有遠見了。
西洛心裡尋思着浩瀚王雖然也會隔山三岔王的來她這裡瞧上一眼,不過倒是沒有留宿過,這丫頭在一旁看着就急了,她是怕葉側妃到時使用了狐媚手段搶了寵,西洛知道她的想法,淡淡的笑了。
其實,浩瀚王這段日以來哪個夫人那裡也沒有去留宿過,就是五夫人哪裡他也沒有留宿了,畢竟五夫人的身體正在用藥期間也不適宜行房事,想來這葉側妃沒事往五夫人那裡跑不過就是想要藉機親近浩瀚王罷了。
就像當初的西洛,想來心裡就有點堵,但人家葉側妃還是有點手段的,哪裡像西洛這般的傻呼呼,被人家賣了還幫人數錢呢。
西洛尋思了一會便笑着說:“一會你也代本王妃送份禮物給五夫人去,再代本王妃問候一聲。”按五夫人的章法來看,她基本上六七天就會過來一次的,不管天氣好壞她都會來請一次安,順便讓她給把個脈,可現在算着也有七八天過了,她人還沒有到。
晴天丫頭聞言也正有此言,雖然她不恥於巴結這五夫人,不過她倒是想去瞧一瞧這五夫人這麼多天不來請安是爲了什麼?該不會被幾個夫人捧得找不着東西南北了?
要知道她現在的身體可是由王妃一手調理的,王妃還指望着她調理好身子到時給王爺生個一兒半女的,這樣大度的王妃天底下真的找不着第二個了。有時候晴天丫頭是很難以理解王妃的這些行爲的!
晴天丫頭這時也就尊西洛的旨意準備了份禮物去瞧五夫人去了。
晴天丫頭走了一會後錦兒跑過來說外面有幾個人來求見,說是鋪子裡的。
西洛自然是立刻讓錦兒把這些人請了過來,這事是她早就吩咐晴天丫頭去辦的,現在是月底了她總是要查一下帳,瞧一瞧這鋪子裡還有多少的銀子,這浩瀚王靠不住,孃家那裡也是靠不住的,她當然要爲自己以後的出路打算一下。
只要手裡頭有了銀子,她就不怕日後離開了這裡沒有出路。
外面候着的幾個掌櫃的被宣了進來,西洛要看帳本他們自然也是不敢怠慢的。
西洛原本以爲這些鋪子怎麼着也會有些銀子的,哪裡曾想到他這個丞相爹給她陪嫁的鋪子都是生意冷清,地勢又偏遠的鋪子,根本就沒有什麼生意可言,所以說這鋪子里根本就沒有油水可撈。
因爲沒有什麼油水可撈掌拒的也就不會上心,所以這帳本拿來一瞧一個月頂多也就賺個十來兩的銀子。
西洛微微挑眉,丞相爹這是欺負她呢,居然把這種虧本的鋪子給她當作賠嫁,不知道舊裡的一瞧有十個鋪子還以爲丞相有多大方,結果不過是一個空殼子。
西洛想着有一日要離開這裡,所以也不想在這浩瀚王朝做什麼生意,既然這鋪子根本就沒有錢好賺,地勢又是極爲冷清之地,那倒不如把這鋪子處理了,手裡頭有些銀子後她可以先存起來,日後到了外面也總會用得着的。
別看她在王府每個月是有銀子的,但這些銀子哪裡夠用,每天除除開銷所剩根本無幾。
雖然她是這王府的當家主母,可她自己是不能隨便動用府裡的銀子的,財政大權還是歸浩瀚王,所以在這王府裡她是撈不到油水的。
本以爲相府這麼大總會陪嫁一些值錢的東西給她的,看這些鋪子就曉得了,她實際上是一無所有的。
心裡打定了主意後便說了自己的意思:“既然這鋪子不賺錢,要是有合適的價錢就想個辦法給本王妃賣出去吧。”
聽王妃這麼一說有個齊掌櫃的就對她說:“前些日子倒是有個人來看過鋪子,合計着想要把鋪子買了,奴才正尋思着要找個時間稟報王妃,若是王妃願意,奴才就與人聯繫一下。”這鋪子裡沒有生意掌櫃的幹吊在這裡也拿不到什麼錢的,倒不如把鋪子賣了另作計較。
西洛點頭道:“和那人聯繫好後再引他來見本王妃,本王妃和她親自談。”
“是。”那掌櫃的應下。
這事也就這麼定下了,打發走了掌櫃的後西洛心裡冷然的想,好你個西丞相,有你這麼虧待親閨女的嗎?姑奶奶就讓你難受個夠本,不給你瞧了。
反正一時半會也是死不了的,就讓他繼續吊着吧!
晚點的時候晴天丫頭便跑了回來了,和她稟報說:“五夫人的身體又有點不舒服了,說是頭暈有點噁心,現在正躺在牀上休息,那葉側妃還在那裡陪她說話,就連王爺也在。”
“大夫正在給瞧着呢。”
西洛微微點頭,這五夫人就是個藥罐子似的,今天這裡疼明天那裡癢,就沒有好的一天。
至於那葉側妃,她想打五夫人的主意由此而討好浩瀚王,這沒有關係,只要她的主意打不到她的身上就行,何況她也不覺得這五夫人真的有她表面上的那般好說話。
雖然五夫人表現得一直很乖,又一副極好說話的樣子,可西洛的心裡是不認爲這五夫人會真的捨得把她喜愛的浩瀚王與別的女人分享?
五夫人的病情自有府裡的大夫幫着去調理,她只負責治療她的宮寒就成了,天下間還有比她更好心的王妃沒?夫人宮寒她還好心的去治療,怕人家懷不上孩子和她來爭寵!
五夫人這事西洛就沒有往心裡去,只是過了幾日後掌櫃的忽然就前來說已經聯繫好賣家了。
掌櫃的說是聯繫好了賣家西自然是要談的,就讓人約了個酒樓約好的時間。
那天浩瀚王已經早朝去了,西洛披上了鬥蓬,帶着錦兒一個丫頭一起由後門悄然的去了。
在王府裡像她這樣尊貴身份的人是不適合出門與男人談生意的,做生意的從來都是男人。可現在這些銀子都關係着她以後的生路西洛自然要親自去談價錢的,所以西洛只好偷偷的由後門跑了出去,這樣也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地點是約在了吉詳酒樓,西洛是個女子出面與男人談生意總歸是不便的,所以在馬車裡的時候她就換了男裝,拿下腦袋上的鬥蓬時可以瞧見她的髮型也弄成了公子的髮型,一根髮簪綰着一頭青絲,讓她瞧起來竟然也是翩翩若仙,猶如一個謫仙的少年,不曉得的還以爲是哪家富貴的公子。
來到吉詳酒樓後夥計就立刻把她引上了二樓的雅間裡,錦兒這時也和她一樣扮成了小廝的模樣跟在她的後頭,活脫脫的一個小跟班。
西洛擡步走進雅間裡的時候就微微的愣住了,因爲這雅間裡坐着的不是旁人,正是那漢城的大財主楚公子。
來之間西洛已經由掌櫃那裡打探聽楚了,知道是一位姓楚的老闆,可心裡怎麼着也沒有想到會是這位大財主。
西洛知道他定然也是知道今天談生意的是自己的,人家既然要賣你的鋪子終歸會是把一切打探清楚的。
果然,楚公子好整以暇的坐在那裡,姿態是優雅的,嘴角掛着一絲懶慵的笑意。
見着她進來楚公子也站了起來,他的眼神有幾分肆意的掠過西洛的臉上,但並沒有輕佻之意,反倒是生出幾分的興趣,那輕涼的聲音裡富有幾分的滋性:“乍一看我真以爲是哪家的漂亮公子呢。”
“原來是王妃。”他說罷這話倒是有禮的微微作了一福,算是見禮了。
人家都開口道破了西洛自然是不可能假裝不認識他的,她不動聲色的淡聲道:“既然是楚公子,那就更好說了。”
“相信楚公子也不會讓本王妃吃了這個虧。”說罷這話西洛也就自顧坐了下來,完全是一副商人的模樣。
楚公子這刻也坐了下來一本正經的說:“那是自然,在下萬不會讓王妃多吃一文錢的虧。”
“不知道王妃想要多少銀子才肯出售這些鋪子。”
楚公子也不是那婆媽之人,直接談起了價錢,西洛見他問得爽快也就直言不諱的說:“本王妃有十個鋪子可以出售,相信楚公子都有瞧過了。”
楚公子微微點頭道:“在下都瞧過了,王妃直管開個價讓在下聽一聽。”
西洛笑盈盈的瞧着他說:“既然楚公子是王爺的摯友,這樣說來也是一家人了,本王妃也不亂開價,十個鋪子一萬兩銀子,楚公子覺得如何?”
西洛如此的獅子大開口倒是令楚公子微微一愣,許是沒有想到她真的會如此的不客氣,畢竟就她那幾個破爛不堪的鋪子能值一千兩就不錯了。生意沒有,離集市較遠,人行稀少……
楚公子一時之間沒有接口,倒不是心疼那點銀子,一萬兩對於她來說不過是掉根頭髮的事情。
西洛見他沒有言聲倒是笑了,淡淡的說:“楚公子莫不是嫌貴了。”
這不是廢話嗎?傻子才願意與她做這虧本的生意,可西洛知道這楚公子不是傻子,既然他來了就一定會做,不然他大可以直接派個人前來就是了,所以西洛纔會狠狠的敲他一筆。
能賺的時候就賺,她一不偷來二不搶的,雖然這種作爲和搶差不多少了。
“倒不是嫌貴,在下只是在想,一萬兩買這幾個鋪子,什麼時候才能賺回來個一萬兩。”
西洛聽言便盈盈的笑了,此時的她完全是一副商人的模樣,一旁的錦兒侍候着爲她斟茶,她喝了一小口微微抿了一下薄紅的脣道:“其實,以楚公子的財勢想要賺回一萬兩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
“喔?”楚公子眸子微閃。
“本王妃的那幾個鋪子雖然現在生意慘談,地勢離人羣有點偏遠了點,不過,以楚公子的資本,想要大賺一本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楚公子沒有接她的話岔,倒是安靜的瞧着她聽她說。
“那幾個鋪子其中有五個鋪子是相鄰的,在最東面,還有五個鋪子是在最北面,做生意或許是冷清了些,可楚公子如果開發一下,修成一棟棟的豪門氣派的房屋,相信在浩瀚王朝是最不難出售的。”那些達官貴人只怕都會搶着去購,房地產這條路在哪個時代都是盛興的,有錢的商都是喜歡炒房的。
楚公子微微挑眉,眸子裡有絲異樣,他聲音輕淡的說:“既然如此王妃爲何還要出售店鋪?”
西洛聞言眸子裡含上一絲的不悅,淡淡的道:“原來楚公子無心買本王妃的鋪子,既然如此本王妃就先告辭了。”話落她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誰說本公子不想買了。”
“成交。”那清涼的聲音淡淡的傳了過來,聲音有着一錘定音的果決。
西洛聽音笑盈盈的坐下來,心裡想說小樣的,和我拐彎抹角的,就知道你一定會成交。
只是不知道楚公子究竟有什麼事情要求於她,不惜拿出一萬兩銀票來買她這鋪子,心裡忽然就有點後悔自己剛剛要價是不是太少了點,她就是再多要一萬二這楚公子也會答應的。
“既然楚公子成交,這鋪子的地契本王妃已經帶過來了,楚公子不妨先簽了吧。”還是先拿到銀票的好,免得夜長夢多。
“王妃很缺銀子用嗎?”楚公子淡淡的問了句。
西洛不答反問:“楚公子今天沒有帶銀票過來?”
“既然如此那就等楚公子帶夠了銀票再來談吧。”西洛又作勢要走。
楚公子見狀忽地就掏出一把銀票放在了桌子上,聲音裡有了幾分的冷意:“王妃仔細的點好了。”真是一個市儈的女人,她分明就是一副有錢好說話,沒錢咱再見的模樣。
西洛直接無視了他眼底裡那絲絲的不悅,親自點起了銀票,畢竟這是她以後的生活財產,當然是不能有什麼差錯的,她可不是一個願意吃虧的人,特別是吃這位楚公子的虧。
西洛點銀票就像點人民幣似的嘩嘩就點完了,一張一千百兩,一百張一萬兩剛剛好。
楚公子的眸子裡有着幾分的驚訝,卻也是一閃即逝。
這女人點銀票是不是也點得太快了?似乎她每天都在家裡練習點銀票一般,不然哪有這般熟的手法?
西洛點完了銀票方纔把銀票仔細的收了起來,並對錦兒吩咐道:“把地契給楚公子吧。”
錦兒應聲,由身上取出一個包,裡面裝的是地契,直接放到了楚公子的面前去了。
楚公子卻並沒像西洛這般認真的去點去看,他只是順手收起了地契,西洛這時已經在說:“本王妃出來的也有一會了,如果沒有什麼事情,就先告辭了。”她是一個婦人,外面定然是不能待太久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被人發現她偷溜出來這可不是小事情。
乍見西洛竟然真的沒事人似的站起來就走楚公子微微眯了眼,她是在裝糊塗是吧?
會有人無原由的給她一萬兩銀子買她那幾間虧本的破鋪子?雖然她剛剛說的那個修成房屋的主意是很不錯!
“王妃請留步。”楚公子磨牙叫住了她,人也跟着站了起來。
西洛聞言做疑惑狀問:“楚公子還有什麼事情嗎?”
“在下還有一事,要勞煩王妃,請王妃坐下聽在下把話說完。”楚公子極有耐性的淡聲說,瞧着她裝模作。
西洛聽了便微笑着回身又坐下來說:“楚公子有什麼事情最好一次性說清楚吧。”
“本王妃一會還要回去,不能在外面逗留太久了。”西洛的面上作出絲絲爲難來。
“五夫人是個可憐之人,她人也沒有王妃這般的機靈會處事。”拐着彎罵她心機太重呢。
“過些日子在下就會離開了,日後如果五夫人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的也希望王妃能夠多多的包容一下。”
西洛嘴角有着淡淡的笑,瞧着他說:“楚公子這話本王妃可就真的聽不懂了。”
“難道是五夫人楚公子說在府上的這些日子本王妃有虧待過她了?”
楚公子微微眯眼,眼神裡似含着一抹慍怒,西洛又眼含嘲諷帶着幾分挑釁的說了句:“就算本王妃有虧待過她,楚公子你用得着這樣在乎嗎?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們之間有什麼呢,這要是傳到外人的耳朵裡不僅毀了五夫人的聲譽,也壞了你與王爺的交情!”西洛現在很不爽眼前的這位楚公子,那話好似說得她有多容不下五夫人一般,她爲五夫人做的事大家都看在眼裡的,誰不知道她這個王妃寬宏大度啊!
牙尖嘴利的女人楚公子見多了,可像西洛這般牙尖嘴利一句話就能堵得你喘不過氣的楚公子今天總算是領教過了,本來這些事情他完全先支會浩瀚王,讓他出面收拾她,楚公子又想着若是由浩瀚王直接出面維護五夫人只怕會更加的激起王妃的嫉妒之心,到時對五夫人會更加的不利,可現在楚公子發現,不管誰出面都沒有用,從五夫人出現的那一天開始,她就註定要成爲這個女人的眼中釘,她怕是不會放過五夫人了。
眼前的這個女人,心思何等的縝密,手段何等的毒辣,在王府的這段日子裡關於她的一切楚公子都有聽說過,正因爲沒有小覷她纔會藉着這個機會與她相談,然而人家王妃是絲毫不把誰放在眼裡的。
思及此處楚公子的眼神變得有幾分的危險了,他淡淡的笑着說:“王妃真會說笑。”
“浩瀚王與我是摯友,五夫人對浩瀚王更是情深義重,浩瀚王又豈會因爲旁人的幾句挑撥就輕信了。”
“不過,如果在下告訴浩瀚王王妃那日受傷的真實情況,你說浩瀚王究竟是信你,還是在下呢?”前面的話拐彎的嘲諷她最好不要去挑唆,後面這話裡分明就已經含了威脅之意,如果她不聽他的話他完全可以去浩瀚王那裡參她一本。
西洛幾不可聞的笑了,她知道浩瀚王與他關係非同一般,決不是自己可以挑唆的,但她依然毫不在意的說:“楚公子大可以去王爺那裡詆譭本王妃幾句。”
“本王妃身正不怕影子歪,王爺也不是那不辯是非之人。”
“若是沒有別的事情本王妃就告辭了。”西洛再一次站了起來,這一次楚公子沒有攔她,瞧着她一身優雅的轉身離開,那姿態竟然也是華美如斯。
楚公子靜靜的坐在雅間裡喝了杯茶,本來這事他想私下了解決了,只要王妃以後不再生是非他也不會把這事情挑大讓浩瀚王知道,可剛剛從王妃的態度來看,忍氣吞生不過是讓她更加的有恃無恐罷了,她以爲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卻不知道有他這個妙手子肖在此,她的那點小伎倆又豈能夠滿天過海。
也幸虧他並沒有急於離開,不然五夫人這一次怕是真的要死在她的手裡了。
楚公子的心有點沉的想,那西家的大小姐他是早就有打探清楚過了,決然不是她現在的性情!
與她正面的交談也不過是二次,就是由這二次裡楚公子也能斷然她的確是一個深藏不露的狠角色,只可惜浩瀚王那裡並沒有一點頭緒,對她依然是一無所知。
西洛與錦兒走了出去,神色上有幾分的冷然,錦兒一聲不響的跟着她出了客棧,西洛並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先把銀票存起來了,畢竟這一萬兩的銀票呢,她可不能帶這麼多的銀子在身上。
等辦完了事後西洛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便準備上馬車與錦兒一起回去了,車伕正在車上坐着,微微垂着首,見她過來立刻跳下馬車微微作了一福。
這馬車並非是他們王府的專用,而是讓錦兒提前由外面就給找好的,她雖然是一身的男裝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待得太久,先不說王爺會不會發現,就是王爺發現了她還是有說詞的,王爺知道了最多也是責怪幾句應該不會把她怎麼樣的,怕只怕被認識的人發現了,到那時只怕就不好解釋了。
西洛與錦兒一起坐上了馬車,馬車裡錦兒有幾分擔憂的說:“王妃,那位楚公子是個什麼意思?”
“誰不知道王妃待人向來寬厚,對五夫人更是好得沒話說,她的病都是王妃在治呢。”
“難道是五夫人在他的耳邊亂咬舌根說王妃的壞話不成?”
西洛只是笑着說:“有時候不是說你對人家好,人家就會也對你好。”這個世上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多了,她倒是沒想過讓那五夫人對自己的所回報,因爲她之所以那樣做是爲了讓王爺的心裡高興點,他高興了她在府裡的日子纔會好過。
這就好比葉側妃極力去討好五夫人,想要因此得到王爺的好感,不過是每個人的手段不同,目的不同罷了。
西洛這刻也就微微靠在了馬車裡,這離王府還得一段的路,她暫且休息一會好了,等回去後也應該差不多是晌午了,相信那位爺由朝裡回來後第一時間定然是去看望五夫人,然後在她那裡小吃一頓,自然也就沒有時間去瞧她去了哪裡,她也就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去了。
西洛把這一切都想好了,爲了一防萬一也早爲自己找了說辭,大不了實話實話,充其量是被他責備幾句,可西洛沒有想到,今天她出門前實在是應該先瞧一下黃道吉日,今天是大不吉的一個日子啊!
西洛正在想一些事情,忽然就感覺到這馬車的方向好像有點不對勁,按理說這馬車應該轉個彎了,可走了半天還是在一直往外走,這使得西洛不由得掀開車簾就朝外瞧了瞧。
這一瞧不打緊,現在她所處的位置已經是一個無人的街道上,根本就不是她要回王府的路。
“停車。”西洛已經猛然輕喝一聲,人也隨之站了起來,可駕馬車的人似乎絲毫沒有聽見她的聲音一般,馬車繼續飛奔而去,比先前跑得更快了。
錦兒也覺察出了不對勁,慌忙站了起來道:“王妃,讓奴婢去瞧瞧。”
錦兒一個柔弱的女孩子就是瞧能怎麼樣?西洛伸手示意她不要去,她自己則是伸手就由頭上摘下一支髮簪,二話不說就朝外走了出去,直接掀開轎簾興起髮簪就朝那人的脖子上刺了進去。
西洛的髮簪刺了下去,那人似早有準備,頭也不回伸手就擋了回去,聲音裡有着幾分的冷意道:“在下奉了相爺之命請王妃到相府一坐,王妃且莫驚慌。”
西洛聞言微微怔然,丞相爲了讓她去相府竟然使用了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劫持她?
這若傳到外人的耳朵裡豈不是要毀了她的名聲?但幸好這四周並無旁人,西洛縱然心有不甘也不能再反抗分毫,眼前這可人分明是有功夫的,不是她可以對付得了的。
不過,既然知道了來人是什麼人西洛的心裡也微微放心了些許,她伸手扶住依然跑得飛快的馬車後收回手裡的髮簪。
只是,這一去只怕要耽誤她回府的時間了,她如果一天不能回去勢必要被人發現的。
無聲嘆息,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那丞相府可是有皇上的人日夜在暗中探視着的,這不是要把她往火坑裡推嗎?
西洛這廂也纔有功夫瞧一瞧這個人,她來時的馬伕早就被人調了包,剛剛上馬車的時候由於他是低着頭的西洛就根本不曾往心裡去,畢竟是一個趕馬車的,誰會想到這一會就被人調了包。
此時趕馬車的也是一個年輕的公子,不過是雙十年華的歲數,鬥蓬倒是擋着了他大半個面容,這也是西洛一開始並沒有太注意的原因,因爲這人的衣裳與先前那馬伕的衣裳是一樣的。
他刀削的面容有幾分的清瘦,可這容貌絕對也稱得上漂亮了。
挺直的鼻子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倒是一個辦事穩重之人,一雙深沉的眸子裡有着隱隱的強勢,即是背對於她,那氣勢上也能發出一種警告她的訊息,似乎在說王妃你別在背後偷襲,這一趟你是非走不可。
丞相的身邊還有此能人,她倒是從來不曾見到過。
當然,西洛當初一個未出閣不曾見過世面的女子沒見過的人和事實在太多了,西洛瞧了一眼這人終是一聲不響的走了進去,進去的時候錦兒還正擔憂的站在那裡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
馬車在不多時就來到了相府,在相府的正門直接停了下來。
西洛由於是一身的男裝這個時候心裡多少是有點踏實的,心裡想着皇上就是有人暗中監視着也不見得真的能認出自己來吧?
府裡立刻有人迎了出來,是相府裡的洪管家,一邊迎出來一邊刻意大聲的道:“公子請進。”
“相爺等你多時了。”
“相爺這些天是吃不好睡不好,頭又疼得厲害。”這聲音是刻意提高了許多,怕是刻意說給那暗中之人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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