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楚兄你開了口,那自然是不會委屈了蘇秀。”浩瀚王的眸子落在眼前的人兒身上,看她的神情有着幾分的明快,話語也輕快了些,不似以往那般沒了溫度。
蘇秀聞言臉上已經染上紅暈,輕柔的聲音像黃鸝在鳴唱,她再次道:“賤妾謝王爺擡舉。”
說話之間外面已經傳來了彙報聲:“王爺,王妃回來了,正朝這裡走來。”
提到王妃那楚公子的臉上就映上了一抹玩味道:“聽說你這王妃大度得很,她來得正好,蘇秀你剛好把這茶也一併敬了吧。”楚公子今日明顯的是意在成全蘇秀與浩瀚王的好事啊!
蘇秀臉上紅暈未退,擡眼看一眼浩瀚王,見他的眸子也正朝外看了過去。
果然,不出多時就見西洛已經是一身高雅的走了進來,身上有着雲淡風輕的從容,臉上掛着盈盈笑意,看來她是心情不錯的。
一走進來西洛就看到了這裡面多的二位面生的男女,幾個人的眸子也全都落在她的身上。
西洛不着痕跡的收斂起盈盈的笑,作了一福道:“妾身剛剛回府,先來給爺請個安。”
浩瀚王微微點頭道句:“王妃請坐吧。”
西洛看這場合分明是有事發生,再看那女子臉上還未退的紅暈,心裡似有了然。
西洛不動聲色的坐了下來,等着這位爺出聲。
果然,浩瀚王開了口:“這位是楚子肖,本王相交多年的摯友。”
西洛瞧了一眼那楚公子,他也正擡眼瞧她,浩瀚王介紹過後楚公子倒也起身恭敬的朝她施了一禮,西洛見他客氣,眼神裡也並無惡意時自然也就笑着說:“原來是爺的故人,妾身是不是打擾到爺說話了。”這般說着西洛故作姿勢準備站起告退。
浩瀚王果然微微示意她坐下,又道:“這位姑娘叫蘇秀,是楚兄特意送給本王在身前侍候的,本王已經允可擡爲五夫人,王妃可有異議。”
西洛冷然的想:果然是有姦情啊!
西洛又想,你丫的都已經答應擡成五夫人了,現在來問我意見不就是裝模作樣嗎?
不過,人家是王爺,問你意見也是給你面子了,西洛自然是不能說什麼的,本來她也是沒有意見的。
西洛擡眼又瞧了瞧這位蘇秀姑娘,長得倒真是一個妙人兒,這姿色不錯,王爺的豔福向來不淺啊!
心裡品味着她的名字,這名字都帶一個秀字,難怪這位爺要留下來了,原來是想找個替身啊!
西洛的想像力向來很豐富,腦海裡立刻天馬行空了,眼神裡有着一抹冷嘲,但嘴上還是輕柔的說:“倒是一個妙人兒,只要爺喜歡,妾身自然也是爲爺高興的。”
“妾身正愁爺的身邊人不夠多,院子裡也不夠熱鬧呢。”西洛真誠的笑着說,可眼神裡的冷嘲卻是達於了浩瀚王的眸子裡。
浩瀚王神色上染上了抹複雜之色,瞧了她一眼後微微抿了抿脣道:“那就敬茶吧。”
浩瀚王開口說了話,東月與含紗立馬上前倒茶,含紗這時刻意避開了給西洛上茶,而是走到王爺的面前先給王爺上了茶。
給王爺上茶的含紗還是小心的偷偷的擡眸瞧了一眼這位天神一樣的男子,一個撫琴的丫頭竟然一下子就被擡成了夫人,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含紗是很希望這位天神一樣的男人也能注意到自己,就是擡不成夫人,擡一個通房丫頭也好啊!她之所以留在王爺這裡不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夠引起他的注意嗎?
含紗的姿色還是不錯的,所以她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
只可惜,從頭到尾這位天神一樣的男人的眼裡都沒有她,他的眸子不是在那位撫琴的女子身上流轉,就是落到王妃的身上了。
倒了茶,蘇秀這時也就捧着茶跪在二位尊貴的王爺與王妃的面前恭敬的道:“賤妾給爺敬茶。”
“賤茶給王妃請茶。”
西洛笑盈着接了茶,二個人一起把茶喝了,喝過茶後的西洛說:“事發突然,本王妃又是剛剛進門,還沒來得及準備一下,改明個本王妃就讓身邊的丫頭給你送個信物過去。”這也算是認了她五夫人的身份了。
“賤妾謝過王妃。”西洛恭敬的應下。
西洛笑然道:“爺,這茶也喝過了,妾身一會還要幫爺準備與注漣郡主的大婚,先告退了。”她可是個大忙人呢,一旁的蘇秀聞言神色上有着一閃而逝的黯然,西洛不動聲色的收盡眼底。
浩瀚王目不轉睛的盯着她,西洛站起來後又說了句:“郡主的院子妾身安排在了西院,五夫人的院子就在西院旁邊的梅亭閣裡吧。”
“王爺,妾身這樣安排妥當嗎?”西洛一臉真誠的詢問了句。
“王妃看着辦吧。”浩瀚王瞧着她那笑盈着的真摯之容淡聲道。
“那妾身這就着手辦了。”西洛笑盈,優雅轉身,帶去一身的瀟灑,臉上絕無半點不悅之色。
西洛的大度就連坐在一旁的楚子肖公子也看得一愣一愣,天下間竟然真的有此等寬容大度之女?
以往只聽說她蠢鈍不堪,可今天一見,她的身上竟然有着不容忽視的風采,似乎也真的很高興爲夫納妾,眼波流轉之間竟然讓人看不出她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再看浩瀚王,他神情上似有若思,正盯着那抹瀟灑離去的身影,眸子裡漸漸又變得沒了溫度。
*
西洛是沒有想到自己一回來這府裡就又多了一位五夫人,其實,浩瀚王的身邊多一位夫人和或者多十位夫人與她都沒有多大的關係,頂多就是又熱鬧些罷了。
嘴角扯過一抹冷嘲,腳步走得有些快了。
晴天丫頭與明月丫頭都迎了出來,在她進屋之時爲她解去了身上的紫霞披風。
西洛坐了下來,晴天便忙給她倒杯茶道:“王妃,外面天冷,喝杯茶先曖曖身子曖曖手。”
西洛把茶棒在手中看向晴天丫頭說了句:“府上來了個楚公子,說是王爺的摯友,送了一位蘇秀姑娘給王爺,現在是王爺的五夫人。”
西洛這話是說給晴天聽的,她來府的時間最長,如果這位公子是王爺的摯友,晴天多少應該是知情一些的。
晴天果然也是一個得力的丫頭,很快就意會了西洛聽話,回她道:“那位楚公子奴婢是知道一些的。”
“這三年來楚公子每年初三都會到府上小住幾天,與王爺對酒當歌,把酒言歡。”
“他的確是王爺的一位摯友,據奴婢聽言,這楚公子是那漢城有名的一個大財主。”
漢城的楚家,那可是真是名氣天下的大財主,在整個浩瀚王朝都是位居首富之列的。
“奴婢之前並沒看見過那位蘇姑娘,她也是今天剛剛到府上的。”倒是沒有想到楚公子竟然會送一位美人給浩瀚王。
西洛沉吟,三年,又是一個三年。
總感覺這中間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但一時之間又理不出個頭緒來。
既然理不清楚一個頭緒西洛暫時也就不再去想,只是吩咐道:“一會差人先去把梅亭閣給收拾起來給五夫人用。”
“明個,再去王爺那裡要些人手把西苑收拾出來,給將來的側妃居住。”
“是,奴婢這就差人去辦。”晴天丫頭應下。
“你的手還沒有好,這些亂七八糟的活你就不用管了,明月和錦兒去辦這事吧。”西洛開口道。
一旁的明月錦兒聞言立馬應下,晴天見狀忙道:“王妃,奴婢的手已經不礙事了。”
“再養幾日。”
“你這幾日就去幫本王妃挑些機靈的丫頭進來。”西洛淡聲吩咐下去。
晴天知道王妃這是爲自己好,心裡自是感激的,當下也就謝了恩。
府裡馬上就要有二位新貴,西洛的日子其實是比較忙碌的,只是又覺得有些疲憊,便上牀去休息了一下。
許是真的有些累了,西洛這一上牀當真也就睡着了,只是迷糊之中卻被外面的雜吵聲給驚醒了。
西洛微微睜開眸子,晴天這時已經匆匆的走了進來,乍見她已然醒了過來便忙上前道:“王妃,您醒了。”
“什麼事這麼吵?”西洛坐起隨口問了句。
晴天丫頭便忙回道:“是大夫人來了,奴婢看王妃剛剛睡着不忍吵醒,但大夫人硬要闖進來,奴婢只好進來請示王妃。”
西洛微微點頭道:“先給本王妃梳妝吧。”
晴天應下,忙先起來給她梳妝一番,換好衣裳,這才走了出去。
西美被晴天攔在外頭本就有氣,這刻終於見着西洛走了出來後她便上前又是氣又是嗔的道:“姐姐,你的這些個奴婢真的是越來越不相話了,居然連我見姐姐都要攔着。”
晴天垂眸,在一旁準備起了茶水點心,西洛笑說:“妹妹彆氣了,都是這丫頭見我太累睡得太沉,心裡心疼我勞累就不忍驚擾了我。”意已遙指她這個當妹妹的竟然不知休恤她這個當姐姐的。
西美臉色一僵,現在不管她說什麼她總是有辦法把矛頭指向她,暗指她這個當妹妹的不是。
西洛這時果然是又帶着幾分懶慵揉揉太陽穴說:“最近的事情實在太多,今天要先把五夫人那裡安頓好,再過十來日還要去葉側妃那裡收拾出來,府裡馬上又添新人,這段日子妹妹也別想着偷懶,在一旁幫襯着好好張羅張羅。”
西美的臉色已經暗沉下去,她知道是已經曉得這事的,王爺身邊的女人越來越多,而且一個比一個出衆,長此以往,本來就見王爺的面不多的夫人們,只怕往後見到王爺的機會更少了。
西美心裡是恨的,強顏歡笑的說:“姐姐說得是,往後我們姐妹更是要一條心了,免得被外人看了笑話去。”
西洛笑顏道:“妹妹說得極是。”
西美微微勉強擠出一絲笑意,一個西洛還沒有搞定,現在又來了這麼多與她爭寵的,西美只能咬碎銀牙往肚子裡咽,面上還要裝着毫不在意,只是道:“姐姐,妹妹今天來還有一事相求。”
“自家姐妹,說什麼求不求的,這樣會顯得生分的。”西洛笑顏着說,當真是和顏悅色。
西洛笑得越是溫柔,西美的心裡就越是恨得咬牙切齒,這個女人她倒真的是小瞧她了,現在不只她被她算計了,就連她孃家的人也全被她算計在其中了。
西美只能繼續與她做戲,輕聲的嘆息道:“青兒弟的事情我都聽說了,青兒弟自小就不懂事,這次回去倒是令姐姐爲難了。”
“只是,青兒畢竟是我們西家的獨子,也是爹孃的心頭肉,我這個當姐姐的也是自小就把他疼在手心裡頭,責罵一句都不肯的。”倒是她這個大姐殘忍得很,居然把青兒打成殘廢
西美的話裡是聽不出一絲怨恨的,但那話卻已經是在暗着嘲諷她了。
西洛也只當沒有聽出她話裡的意思,笑着說:“妹妹是想回去看一看了?”
“只是怕姐姐和爺不允,如果爲難姐姐也就當我沒有說過吧。”西美面有憂色的說,眸子裡卻微微含了淚水。
西洛正色說:“這說的是什麼話,妹妹想要回去看望青兒弟,我這個當姐姐的絕沒有攔着的道理。”
“只要妹妹能說服爺同意,我自然是同意的。”
西美聽言心裡冷笑,她早就料到她會這麼說的,爲難的事情她從來不自己做,只讓王爺拿主意,而她的確也正想去王爺那裡一趟,她倒是要瞧一瞧那個五夫人究竟是哪般模樣,不過是一個歌妓,竟然被擡成了五夫人,能當王爺的通房丫頭都是便宜她的了。
當下西美也就告退,一路直去了找王爺去了。
自寶兒離去後西美的身邊現在只有雀兒這麼一個信得過的丫頭,所以不管去哪這個丫頭都會寸步不離的跟在她的身邊。
西美朝王爺的院子裡走去,人還未入院子就聽裡面傳來了琴聲,琴聲悅耳,但又帶着一種綿綿的悲歌情懷。
西美知道這琴聲是那個被擡爲五夫人的女子所彈湊,說到撫琴西美自然也是彈得極好的,她只是沒有想到王爺會如此喜歡會撫琴的女子,竟然因此把一個歌妓擡爲五夫人了。
西美沒有想到,這次撫琴的並非那五夫人,而是那妖孽似的男子。
那男子在撫琴,浩瀚王在一旁飲酒,東月與含紗在一旁侍候茶水,而那五夫人則在爲浩瀚王獻舞。
那畫面,當真是世間絕美。
多少年來,浩瀚王府沒有這樣開懷過了,現在他卻這般閒情雅緻的在這裡欣賞歌舞,把酒言歡。
西美這也是第一次看到那爲浩瀚王弄舞的女子,遠遠的就看見那阿娜多姿的嬌影,一身雪白舞在中央,竟然美若凡塵,兩旁坐的男子也都是絕代風華,一個尊貴如斯,一個溫爾儒雅,讓人一時之間以爲誤入仙境。
西美的心被狠狠的刺痛一下,因爲浩瀚王從來沒有這樣開懷暢飲過。
西美過來,已經有丫環匆匆走了進來朝浩瀚王低聲彙報,他微微點頭,也是應許她進來了。
西美並沒有驚動這正爲浩瀚王獻舞的五夫人,眸子裡隱去那嫉妒之恨,臉上出現一抹悲傷之情,眼裡含着一碗清淚,似要滴出來般,當真的也是我見猶憐了。
那五夫人也並沒有因爲有人忽然介入而停下來,展盡芳華,也不過是隻爲博得那男子一笑。
“賤妾見過爺。”西美跪下行禮,浩瀚王微微示意她起身。
西美站起,眼中帶着淚珠兒道:“賤妾知道不該再在這種事情上煩擾爺,只是賤妾的三弟受了重傷,賤妾心裡擔憂萬分,只想回去看一眼,看過立刻就回來,求爺准予。”
浩瀚王自然是曉得這事的,那西洛當真是個心狠的人,不過是多住了一晚,居然就鬧出這麼大的事情。
浩瀚王的眸子冷清的看着她,他又豈會不知道這西美回去爲何,怕是看自己的弟弟是假,與她那母親相見後合謀一些事情是真。
這些女人的那點小心思他若是猜不透,也就枉爲浩瀚王了。
西美垂着眸子,只覺得心裡發冷,一怕他不同意,二總覺得他那冰冷的眼神似乎可以洞察一切般,直看得人無處藏身,良久,浩瀚王卻終於說了句:“去吧。”
“謝爺恩典。”西美如臨大赦,立馬謝了恩,再看那男子,他的眸子又落在那弄舞的五夫人身上。
西美忍着心裡的嫉妒,不過是一個五夫人,姿色雖然不錯,但還沒有出衆到讓人只看一眼便會神魂顛倒,不足畏懼。
西美款款而退,一曲這時也正好結束,那五夫人眸子里正含着情似的看向浩瀚王,看西美走了過來似猜出了她的身份般,她便恭敬的福了一福。
她福身之時西美假裝沒有看見,已經目不斜視的走了過去。
西美心裡疑她不過是一個歌妓,可能會些狐媚的手段罷了,所以壓根是瞧她不起的。
浩瀚王微微皺眉,五夫人倒也不介意,楚子肖則挑了挑眉,嘴角扯過一抹懶慵的笑說:“五夫人當真是一舞傾城,今日楚某人也算是大開眼界了。”
五夫人眼含羞澀,浩瀚王的眼睛卻猛然就亮了一下,只爲那一舞傾城。
什麼叫一舞傾城,在宮宴之上,他撫琴,她弄舞,那一舞,至今想起都迷了他的眼,亂了他的心。
心裡猛然一窒,曾幾何時,她的身影會繞在他的心頭了。
再看五夫人,還在含羞含情的瞧着他,等待他片言的讚美。
他自然也不是吝嗇之人,也就咐和着說了句:“的確,一舞傾城。”話落眸子微微一頓,再說到這幾個字的時候眼前浮現的偏是另一個人的身影。
*
次日,素來也習慣了睡懶覺的西洛在清早的時候便被外頭的聲音給吵醒了,不多時就見晴天丫頭已經匆匆走了進來,見她依然醒來就上前啓稟道:“王妃,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一起前來給你請安了。”
西洛聞言眸子微閃,略微點頭道:“那就先給本王妃梳妝吧。”
西洛這廂梳洗,那廂三位夫人正候在外廳之中,對於府上忽然就又多了一位五夫人,那三夫人和四夫人是本能的排斥的。
雖然她纔剛來一日,可整個王府誰不知道,她不知道使用了何等妖媚手段,竟然令王爺一下子把她擡成了五夫人,據說昨天一天她與浩瀚王還有送她來的那位公子撫琴彈唱,好不快活。
到了晚上的時候浩瀚王自然是在她那梅亭閣裡過的夜,她一個歌妓與她們這等身份尊貴之人平起平坐,幾位夫人心裡頭都是充滿了惱恨的。
再看此時的五夫人,神色平淡,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被擡成了五夫人的原因,氣質上竟然也有幾分的尊貴,往那一站也宛如一個大家閨秀般。
她們本是前來給王妃請安之時在這裡遇着的,昨兒個她們並沒有見到過五夫人是何等尊榮,如今看到她,三夫人和四夫人的眸子裡都染着冷嘲,姿色倒也沒有比她們強到哪裡去。
她們的心裡是不屑於她這樣的一個女子的,在她們的心裡她就是一個歌妓罷了。
五夫人倒也淡然,往那一站隨她們怎麼打量,也不在意她們那冷嘲不善的眼神,只是笑盈盈的輕柔而言:“妹妹見過二位姐姐。”她既然是王爺的夫人了,往日裡大家總會擡頭不見低頭見的,該有的禮節她自然也不會含糊,雖然別人不屑於她,她依然要做到完美無缺,讓人挑不出個刺來。
她既不卑微也不張揚,而是規規矩矩的。
“聽說五夫人撫得一手琴,難怪昨兒個令爺樂不思蜀了。”四夫人冷嘲的淡聲道。
五夫人清秀的眸子微閃,瞧着四夫人笑說:“都是爺擡愛了,妹妹只是略懂一二,若真論到撫琴,誰敢與爺爭鋒呢。”浩瀚王文韜武略無不精通,可能聽到他撫琴的人,少之又少,除了那宮宴之外。
三夫人嘲諷的道:“爺終究是個男子,豈會沒事天天與婦人一般整日裡撫琴弄舞的,過些日子葉側妃就要入府了,不如到時幾位姐妹一較高低,到時讓爺也做個證人,看誰技高一籌吧。”三夫人這話自然也是在警告她,就算她會撫琴弄舞又如何?在所有的夫人之中惟有她身份最爲低賤,連就要進門的葉側妃還是個郡主呢,她算什麼呢!
五夫人盈盈的笑着,似乎沒有聽懂她話裡扔意思,只是眼眸望向那簾子之內,似有人走了出來。
“王妃來了。”五夫人輕柔的道,眼眸一眼不眨的望向那一抹由簾子後走出來的身影。
王妃來了,三夫人與四夫人也隨之收斂了神色。
王妃姿態從容的走了出來,眼神在幾位夫人的身上瞟了一眼,隨之她便優雅而坐。
她向來都是高姿態的,明明只是一個柔弱的女子,氣勢上便就能壓人一頂,身上總能散發出她尊貴的王妃之勢,讓人不敢忤逆分毫。
“賤妾來給王妃請安了。”三夫人這刻恭敬的上前行了禮,四夫人五夫人也依禮而行。
三夫人這時說:“王妃,賤妾已經準備了一盒上好的胭脂水粉,這胭脂水粉原是我爹爹從西國買進送與我們姐妹的,整個浩瀚王朝也找不到幾盒了,現在賤妾就拿來借花獻佛了。”
三夫人眼含真摯的說,並把自己所帶的胭脂親手奉了上去。
西洛笑着說:“三夫人有此盛情,本王妃就記在心裡了。”
晴天這刻上前接過那胭脂盒,果然,連這外包裝也是精緻玲瓏,一看就是上好的東西。
晴天把這胭脂遞到西洛的面前,西洛也就假裝喜歡的樣子,看了看道:“一看就是個好東西。”
“這次用着應該是安全的吧。”最後這話西洛是輕笑着說出來的,看似無意卻令三夫人心裡咯噔一下。
三夫人立刻跪下表忠:“王妃,就是給賤妾一百個膽子,賤妾也不敢心存害王妃的念頭啊!”
“上次王妃幫賤妾洗清了冤屈,賤妾一直感恩在心,無以爲報。”
“若王妃信不過賤妾,賤妾可以一試,如若有毒,妾賤願隨王妃隨便責罰。”三夫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西洛淡淡的笑了。
“三夫人起來吧,本王妃不過是個玩笑話,知道你無心害本王妃。”話畢伸手虛扶她一把,示意她起身。
三夫人這時方纔忙起了身,一旁的四夫人乍見三夫人如今竟然這般作小,低聲討好王妃,心裡微微不屑。
上次三夫人被大夫人陷害的事情她依然聽三夫人後來朝她提到過,只不過,四夫人的姐姐是當今的皇后,讓她放低姿態討好西洛,她萬是做不到的。
五夫人倒是沒有想到自己一來就看到這麼一齣戲,心裡微怔,再看西洛,她坐在那裡身上是當真有着當家主母的氣勢,明明眼神裡似清水般純淨,便又讓人一眼看不到底。
西洛的眸子微微掃來,看向低眉站在那的五夫人,看她的氣質怎麼也不像是一個出身低微的歌妓,倒是有着幾分大家閨秀的氣度,西洛便輕柔的她問:“五夫人,住進這府裡可還習慣?”
乍聽西洛聲音輕柔的問話,五夫人不亢不卑的回她:“蒙王爺擡愛,賤妾能住到府裡是前世修來的福份。”
前世的福份嗎?
西洛品味這話,難道當浩瀚王的妾室都是前世的緣?
若是那般,西洛與浩瀚王的前世又有着什麼樣的緣,娶了她卻從不肯多瞧她一眼!
再看五夫人,她恬靜如水的站在那兒,當真安靜得似一副畫。
她的眸子是乾淨的,可在那乾淨的眸子深處,又似有着幾縷的憂愁,那憂愁之色並沒曾深達於眼底,普通人或許看不懂看不見,可她畢竟是一路由風雨裡走過來的人。
能給浩瀚王爲夫人,她不應該是高興的嗎?爲何這眼底裡還會憂愁?
西洛微微沉吟,笑着問了句:“不知五夫人的父家官居何處?”之所以這般問她,實際上是她真的不知道她的來歷,她只知道她是楚子肖公子送給浩瀚王的,她連她從前是幹什麼的也不知道,作爲當家主母,她自然是有權利過問一下她的過往的。
西洛問起,三夫人與四夫人不屑的想,不過是一個歌妓,能有什麼高貴的出身。
五夫人的神色上有着一閃即逝的悲涼,最終卻是化着一團淡淡的哀愁,輕聲回道:“回王妃,賤妾幼年之時父母雙亡,後來賣藝爲生,後遇楚公子,被買來獻與王爺。”
“這麼說來,倒是一個可憐人。”
“爺向來不是一個多情人,但也幸好爺就看上你了,果然是前世修來的福份。”西洛淡淡的道,話語裡有着一絲的奈人尋味。
五夫人擡眸看向她,西洛這刻也正一眼不眨的瞧着她,與她眸子相遇,五夫人只看一眼隨之便又低垂下眸子,並有慌亂也沒有害怕,只是靜靜的站着,倒有着處驚不變的坦然。
西洛便說:“過些日子王爺的葉側妃就要進門了,幾位夫人也都別閒着,這就隨本王妃去西苑一趟,幫忙佈置着點。”這般說罷西洛也就站了起來。
幾位夫人聞言自然是要跟着她一起去,四夫人和三夫人輕聲嘀咕一句:“爺連娶了二個新人,王妃就真的一點不吃味?”
三夫人看她一眼並未作答,五夫人跟在最後頭,眸子裡染上別人看不見的愁雲。
再看西洛,那風輕雲淡離去的身影,誰能由她的神情上看出絲毫的不妥!
浩瀚王的正王妃能容百川,這事果然不假啊!
天下間,也只有她在面對夫君納妾之時能夠不吵不鬧,還能從容的笑着說她希望夫君的妾室越多越好,好早些開枝散葉。
幾位夫人隨着西洛朝西苑走了去,一路走去身邊也跟隨着各位夫人的奴婢婆子們。
五夫人雖然是剛進府,但浩瀚王擡愛,該有的她一樣不缺,身邊已經有了四位侍候她的一等丫頭。
至於那院子裡的奴婢更不用說了,也是一步到位了。
算起來,倒是隻有她這們王妃身邊的人手最少了。
自然,這個也不打緊,晴天丫頭今天就準去爲她挑些精明能幹的丫頭回來充實洛神苑了。
一行人朝西苑去,一路上環山繞水,映出一道美麗的畫面。
錦兒與明月伴隨在西洛的周側,錦兒正朝她回話:“王爺已經調了人手去了西苑,相信三二日就可以把西苑收拾出來了。”西苑在之前是無人居住的,夏天的時候遍地雜草叢生,冬天的時候積雪雨水堆滿院子,如今要住新人了,收拾起來自然是費事些。
西洛微微點頭,在去西苑的路上是必要經過西美的西月苑的,西洛瞧了一眼那已經敞開的門問了句:“大夫人可有回來?”
錦兒擡眸朝那西月苑瞅了一眼回道:“先前奴婢看見大夫人已經回來了。”
“那你就去把大夫人一起請出來,剛好順道一起去了。”
“是。”錦兒應下,立刻朝前跑了去,準備去請人。
就在這廂兒,那院子裡忽然就走出人來,西美已經盈步走了出來,她的身邊跟了二位丫頭,一個是雀兒,一個是被她剛提上來的影梅丫頭。
西洛笑盈盈的瞧着她,西美也笑盈盈的款款走來道:“妹妹給姐姐請安了。”
西洛笑着拉着她的手腕與她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只是在碰觸到她手腕上的脈博時心下一動,但面上依然是不動聲色的笑盈着。
“回去一趟見過青兒弟弟我總是放心了,雖然腿被姐姐打殘了,不過幸好也只是一腿,另一條還健全着,不影響走路。”西美這話說得帶着刺,像五夫人這種初來乍到,不明舊裡的還以爲她這個當姐姐的有多狠毒,居然打殘了自己的親弟弟。
五夫人聽到這話的時候神情上是微之一驚的,但她又掩飾得很快,臉色瞬間又恢復了常色。
西洛也不氣惱,只是輕嘆一聲道:“是姐姐大意了。”
“青兒年幼,他是看前兒個我隨王爺回去了反而你們沒有回去心裡氣不過,半夜裡竟然拿着匕首撬開我的門,這纔會被人當作賊人打了起來,哪知竟然把腿給打斷了。”這話西洛自然也是爲自己澄清了惡姐的名譽,她從來都是一個心善之人,哪裡願意無辜的當一個惡姐姐。
西美聞言眸子裡微微有着一閃即逝的惱意,西洛便又笑着說:“走吧,我們邊走邊說,告訴我青兒弟的腿恢復得如何?”
西美只好強顏歡笑的與她一邊走一邊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怎麼着也要休養一段時間的。”
西洛面有傷感的說:“爹與娘怕是在因此惱恨上我了,往日裡爹和娘最疼你了,有機會你可要幫我在爹孃面前美言幾句。”
西美聞言心裡的火一下子就竄了起來,按理說發生這麼大的事情爹一定不會這麼饒過她的,畢竟青兒是他的命根子,傷了青兒的腿等於斷了他的臂,然而事實上卻是,丞相爹很護她,護得古怪,讓她對此事不許再多言一句,就連娘也讓她把此事壓下,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只是回來後要處處小心於她,免得被她算計了去。
只有青兒,眼神裡還有着深深的恨意。
被打殘了一條腿,青兒自然是要恨的。
西美心裡怒極,面上依然要裝着與她姐妹情深的模樣,只是不想再提此事,就不着痕跡的轉了個話題說:“姐姐,我聽娘說你在宮裡可是出盡了風頭,一舞傾城,就連爺都爲你撫琴呢。”
“改天忙完了這岔子事,你一定也要跳個給我看。”說這話的時候西美半撒嬌的笑了,可心裡卻是恨得咬牙切齒,恨她的深藏不露,她過去在相府當真只是在假裝俯低作小,她們全都被她騙了,纔會讓她算計了去。
這一趟皇宮之行,王爺對她早就有了不一樣的看法,不然他也不會處處維護她了。
西洛在皇宮和孃家所發生的事情西美早就由西夫人那裡知道了個一清二楚了,這一次歸來,她必然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定然不會再栽到她的手裡頭。
以往栽在她的手裡頭是太小看了她,現在她不會再輕敵了。
走在後頭的五夫人這刻神色一暗,她走在幾位夫人的後頭,自然是沒有人注意到她稍有的變化。
西洛淡淡的笑着說:“娘就會誇大虛實,她那是在擡舉我,哪有她說得那麼的好。”
“倒是你才藝出衆,我可真的是自愧不如的。”
西美見西洛謙虛,倒也不像是裝的,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她說的究竟是真是假,畢竟她並沒有親眼看見過,一切都是西夫人說的,也許真的有幾分誇大也說不定。
西美的心裡稍微舒服了些,又想着多日來王爺也不曾到她那裡去了,現在又剛來一個五夫人,昨晚王爺是在五夫人那裡住的,西美就合計着晚上的時候把王爺請到她這裡來住,只有王爺來的次數多了,才能證明她在王爺的心裡更有份量。
二姐妹一邊走着一邊說笑着,幾位夫人跟在後頭都沒有言聲,就在這當兒,空氣中忽然就傳來了一首悅耳的曲子,這曲子給這嚴寒的冬日裡帶來一絲的溫暖之氣,讓整個冬日都明媚起來了。
世間竟有人能彈出讓人覺得溫暖的曲子,場的幾位夫人都是懂曲的,難免就好奇了。
“是誰在撫琴?”西洛疑惑的問了句,按理說浩瀚王是不可能撫出這樣的曲子的,關健是他也不可能無事撫琴的。
“要不我們先去看看?”西美對這撫琴之人也生出幾分好奇來了,就連三夫人和四夫人也生了好奇之心,咐和着要去看,倒是五夫人靜默不語。
西洛瞧了一直沉靜的五夫人一眼,說了句:“這琴聲好像是由花園那邊傳出來的。”
“走吧,一起過去看看是何方佳人竟能撫出這樣溫暖的曲子。”
西洛一行人直接朝花園那方走了過去,那花園是處於中立的,在前院與後院之間,花園裡有個長亭是處於水中央的,站在長亭之下可以看見周圍的一切動靜,此時水上全是冰凍,這冰凍是很厚的,人完全可以行走在上面,浩瀚王朝的冰凍向來極深。
幾位夫人隨着王妃尋了過來,遠遠看去,在那長亭之下當真是坐着一絕世如清蓮的男人,這曲正是他所彈湊出來的,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那楚子肖公子。
在楚子肖公子的對面斜依着一個風華的男人,姿態上有幾分的懶慵,他正擡臂飲下手中的酒,那般的絕美,隨便一個舉動都是畫出來的般,那正是他們的爺,浩瀚王。
這般帶着幾分妖異的王爺幾位夫人怕都是頭一次見到,一時之間臉上都染了羞澀,卻又不忍錯過他的表情,偷偷的看着他,倒是五夫人鎮定的站在那裡垂着眸子。
西洛挑眉,只道句:“我走吧,不要打擾了爺的雅緻。”話落西洛轉身就準備走了。
幾位夫人是多日難得見一次王爺,自是有點捨不得走的,但王妃走了她們還是得異開眸子依依不捨的跟着走,然而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就傳來一聲低呼:“五夫人。”
只見五夫人的身子正搖搖欲墜,若不是身邊的丫頭及時扶着,她已經摔了下去。
西洛見狀便忙走了過去,五夫人的臉色在這個時候顯得有些蒼白,她略有謙意的輕扶額頭道:“對不起賤妾怕是不能隨王妃去西苑了……”
西洛不動聲色的扶過她嬌弱迎風的身子,握住了她的手臂輕柔的道:“不舒服你就應該早點告訴本王妃不是?”
“害你跟着走了這麼久讓你差點暈倒,本王妃心裡會過意不去的。”
“你們就送五夫人回去吧。”西洛對五夫人身邊的幾位丫頭吩咐道,眼角的餘光卻已經看到,那浩瀚王與楚公子正朝這裡走了過來。
估計也是看到五夫人差點暈倒了,所以二個人急忙趕了過來。
浩瀚王雖然趕來得快,可人依然是沉穩的,他眸子看向西洛,開口詢問了句:“怎麼回事?”聲音裡略帶着幾絲的不悅,似乎五夫人暈倒與她有關一樣。
西洛扶着嬌弱的五夫人淡聲回話道:“五夫人千金之軀,身子骨嬌弱,走不幾步就暈了。”這話已經是含了大大的嘲諷,誰不知道她出身低賤,只是一個歌妓。
五夫人聞言面色變得更加蒼白了,浩瀚王微微挑眉瞧着西洛。
西洛又豈會看不明白他那點心事,剛剛他一過來就面色不悅的朝她詢問,分明是在懷疑她做了什麼,也許在他的心裡自己現在就是一個十足的壞人,喜歡無事生非,讓大家都不太平吧。
再看他那冷冰的眸子裡難掩的一絲關切,那是對五夫人的關切,他這樣的男人幾時關切過旁人?如今居然對五夫人另眼相看,是五夫人的手段不簡單,還是……
不管是什麼原因,他現在的反應無疑於是令西洛心生反感的,聲音雖然輕柔如昔,可話中已帶刺的道:“爺來得正好,您趕緊把五夫人帶回去吧,免得外面風大吹壞了五夫人。”話落扶住似乎還有點站不穩的五夫人的手一鬆,五夫人當真就站不穩似的又差點跌下來,也幸好浩瀚王就在一旁站着,伸手就扶住了五夫人。
五夫人嬌弱的身子依偎在了浩瀚王的懷裡,一時之間幾位夫人的眼眸裡都染上了嫉恨之色。
西洛冷然的想,你想表演親熱回去再表演也不遲,非要當着夫人們的面表演裝什麼柔弱,你這不是讓自己成爲衆矢之地嗎?
西洛冷然,臉上卻是笑盈盈的道:“妾身還要去西苑看宅子,爲爺操辦與郡主的大婚。”話落她又笑盈盈的轉身,只帶走一身的傲骨。
別的男人再好再壞,統統與她與無關。
其她幾位夫人見狀也都不再逗留片刻,行了禮後便跟着王妃一起走了。
畢竟誰都看得出來,剛剛的浩瀚王的確是急了點,而五夫人又一副我見猶憐的嬌弱模樣,幾位夫人吃不到葡萄,自然是不恥她這種行爲的。
浩瀚王微微眯了下狹長的眸子,望着那一抹離去的身影。
五夫人擡眸看向他,略帶謙意的道:“賤妾沒用,打擾了爺的雅興不說還讓爺爲難了。”
“晚會妾身會去向王妃致謙。”
浩瀚王瞧着她還顯蒼白的臉道:“王妃向來心善,不會計較這些的。”說到心善的時候浩瀚王的嘴角卻是難掩嘲諷的,她真的心善嗎?鬼知道!
“本王先送你回去歇息吧。”浩瀚王攙扶嬌若如風的五夫人離開,不遠處楚子肖靜靜的站着看着,嘴角扯過一抹似笑非笑,再看不遠處那抹身影,早就漸去漸遠了。
經過剛剛這一個小插曲後幾個女子的興致都不大了,剛剛親眼目睹浩瀚王對剛來的五夫人如此的關切,幾位夫人的心裡難免會堵得慌的,向來浩瀚王都是冷冷冰冰的,對誰都不會有半分的動容,可剛剛五夫人不過是一個頭暈,他竟然緊張起來了,想當初王妃流產差點死去,也不見他有半分的動容之色。
西美走在西洛身邊,不動聲色的觀察着她臉上的表情,卻當真是沒有從她的臉上找出半點的不妥之處,西美便笑着說了句:“五夫人的身子當真是嬌弱不堪,纔不過走了一會就能暈倒,莫非五夫人的身子染了什麼我們所不知道的惡疾?”
大夫人開口當真是惡毒的,西洛神色便一正,沉吟着道:“妹妹若不說我倒是疏忽了。”
“這都是本王妃的不周,五夫人剛到府上,難免有點不適,或許真的染上了什麼風寒也說不定,一會本王妃就派個大夫過去爲她診斷。”
西美聽了便又笑着說:“姐姐莫急,現在爺對五夫人如此珍愛,這會功夫怕是早就叫上了大夫了。”
西洛聞言含首道:“這麼說來倒是本王妃有杞人憂天了。”
二姐妹一唱一和的,跟在後頭的四夫人心裡不恥她們,明明貌合神離,偏要裝着姐妹情深,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噁心人?
三夫人雖然不瞭解這王妃但心裡也篤定了王妃定然也與她貌合神離,不然回孃家一日也不會整得相府的獨子成了個殘廢了。
再說那趟宮宴,三夫人雖然沒有前去,但並不代表她不知道宮宴裡所發生的事情,西洛當日的舉動的確震驚了很多人,從而令所有的人不得不對她改變看法,三夫人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王妃最近所有的舉動都是意在掌權奪寵,剷除異己,所以三夫人心裡也覺得王妃不可能不嫉妒新來的五夫人和即將入門的側王妃,只不過是她太會做戲,纔會將一切隱於了心底。
三夫人心裡暗自猜測一了番後便笑着開口說:“賤妾倒是覺得那五夫人的確長得嬌弱枊風,是個人見人憐的可人兒。”
“想必爺就是看中了她嬌弱的模樣,纔會心存憐惜,對她特別的珍愛。”畢竟,她們幾位夫人雖然也長得嬌嫩可人,但都不是那種動不動就能裝暈倒的病殃子,倒是沒想到這五夫人竟然有這一手,明明看起來也不像是個病殃子。
三夫人心裡是覺得那五夫人在裝嬌弱,哪有人走了一會路就暈倒的道理?
夫人們一路走向西苑的路上,大夫人和三夫人一直都在西洛的耳邊指責那五夫人,話裡話外無外乎五夫人就是在裝嬌弱,博爺愛,身份低賤。倒是四夫人一直話不多言的!
這五夫人一進門就被羣芳嫉,日後的日子怕也不會好過,西洛淡淡的笑着,咐和着她們,由她們隨便怎麼說去,反正她也不是有多喜歡這個五夫人,就在她剛剛忽然暈倒之時,她心裡多少是有點討厭她這樣的嬌弱女子的,也許打心眼裡也認爲她是在裝嬌弱刻意引來王爺的關注吧。
對於有可能成爲敵人的人,她都不會產生好感的,她的身上有種本能的自我保護,排斥一切能干擾到她的絆腳石。
後來的時間幾位夫人就隨着她在西苑裡指手劃腳出謀劃策的讓下人給佈置了下房間,哪裡應該當新房哪裡應該小廚房哪裡應該是下人居住的房,其實也就是簡單的看了看指點了一下,餘下的就全是奴才們來做了。
轉悠了一上午後西洛這纔有空得以返回去,回去後晴天丫頭已經弄來了很多的奴婢讓她挑,西洛便撿了一些看着年輕的機靈的又漂亮的奴婢。
西洛逐個打量着這些奴婢婆子們,直看得人一個個都垂着頭,沒有一個敢擡頭直視她的。
西洛見狀便道:“把頭全擡起來,讓本王妃好好的看個清楚。”王妃聲音不大,看着還有幾分的面善,可就能讓人生出敬畏之心來,奴婢們大着膽子擡頭讓她看,卻是不敢觸及她看似純靜卻又深到無邊的眸子。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西洛這個人向來也是喜歡美人的,就算是奴婢也是漂亮的好,看着賞心悅目。
晴天丫頭見她專撿漂亮的挑不由在一旁小聲的道:“王妃,丫頭太漂亮了怕是中看不中用。”漂亮點的丫頭有點清高的就會仗着自己有點姿色生那攀龍附鳳之心,想法設法的往主子的牀上爬,這樣的丫頭就花瓶。
西洛聽言莞爾,這丫頭連這個都要爲她着想。
挑了些漂亮的奴婢後西洛就又挑了幾個年長些的婆子丫頭,是要放在小廚房裡頭的。
每個夫人的院子裡基本上都是有一個自己的小廚房的,至於大廚房,除非府上有重大的事情,比如府上要辦大事請賓客擺宴席的,不然平日裡夫人們也是基本上不去動用大廚房的。
西洛上下也就挑了四十個人留守在院子裡,其她人都打發離去了,之後西洛纔開口道:“以後這些奴才們晴天你就多費點心管着,看着哪個好的機靈的,到時再挑一個出來放在本王妃的身邊當一等丫頭。”她是正王妃,身邊怎麼着也得需要四個丫頭服侍着纔不會失了氣勢,本來想弄六可又想着人多手雜嘴也雜,就放四個好了,該有的她是萬不能因爲比別人少了一樣而失了氣勢。
西洛這話也是給了晴天丫頭權利了,以後這些奴婢們就都歸她管了,她有權吩咐她們做一切事情。
晴天心裡感激王妃對她的擡愛,也立刻跪下謝恩道:“是,奴婢一定會盡心盡力的爲王妃分憂解勞。”
西洛淡淡的笑,示意她起身。
其實,也是西洛不會籌謀,她若會籌謀籌繆,早在孃家之時就應該有自己的心腹陪着入嫁了,哪裡還須她現在纔開始培養心腹。
明月這刻前來叫她用膳,西洛就此離去,晴天丫頭也就先和這些奴婢婆子們分派了一些任務,一會大家各去做自己的事情,晚上的時候這小廚房就可以開火了。
晚上的時候洛神苑裡是當真開起了夥,由於是第一天開伙房西洛還刻意到小廚房看了看,指點了一二,讓人做上自己平日裡愛吃的菜,其實,她所謂的愛吃的菜都是她在現代時愛吃的,自從來到這個時空,一切喜好都不是她自己的,就是平日裡吃的也是由着別人來做的,可現在廚房是自己的了,她總是可以爲所欲爲的。
西洛所說的菜式人家自然是不懂的,她只能吩咐人把菜洗好切好,然後自己下手親自做,並讓婆子們在一旁看着,日後她想吃的時候好做給她吃,不用她樣樣親自動手了。
王妃下廚房這倒是前所未聞的事情,所以婆子們一個個都敬畏的看着她,心裡對她也懷着各種猜測。
關於王妃的傳聞,外面是有着各式各樣版本的,但你若不曾親自接觸過她,誰知道哪種版本纔是真的。
別看她長得一副面善的模樣,笑盈盈的,可這些奴婢們都知道,此人是王妃,她身份尊貴,容不得任何人侵犯,她即使是站在這廚房裡炒個菜,身上都有種不容侵犯的尊貴,這是那些低賤的貧民身上所沒有的氣勢,也就難怪奴婢們在她的身邊站着也要小心翼翼了。
畢竟,浩瀚王的王妃,若不是進這府裡當差,這輩子怕也見不到人家王妃一面的。
西洛本來是想着今天晚上自個兒悠哉的吃一頓大餐,好好犒勞一下自己,卻是沒有想到,晚上的時候這裡竟然是來了一位稀客。
這稀客不是旁人,正是咱們的浩瀚王。
浩瀚剛剛得了五夫人,現在竟然有功夫來她這位不得寵的正王妃處,這倒是令人有點匪夷所思了,可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不是嗎?
當時桌子上纔剛剛擺滿一桌的菜餚,外面的天色也已經暗下。
西洛乍見這位爺也沒讓通報一聲就忽然進來了,她當下便忙行了一禮道:“妾身見過爺。”
一旁侍候的幾位奴婢也忙見了禮,浩瀚王冰冷的眸子便掃在西洛的身上,剛剛由廚房裡走出來身上難免有油煙的味道,頭髮上還有一點凌亂,臉蛋兒也被廚房裡的熱氣蒸得紅撲撲的。可真是這般的西洛讓他微微的眼神裡多了一種奈人尋問。
“王妃這是在做什麼?”浩瀚王似乎還不知道她剛剛乾了什麼,竟然讓自己看起來這樣凌亂,但正是因爲這樣的凌亂,讓她的身上竟然也能多出一份小女人的姿態來,比平日那個假裝目空一切,以高姿態示人的王妃顯得可愛多了。
西洛自然不知道自己的樣子比平日裡那個注重一切依表的她顯得凌亂多了,只是回話道:“妾身這裡的小廚房今晚剛剛備齊了,圖個新鮮就下廚房炒了幾樣小菜。”
“不知爺可有用過晚膳?”其實西洛更想直接問他有什麼事,沒事就滾蛋別耽誤她用晚膳,此時的西洛對他失去了一點耐心了,心裡還有點煩他。
浩瀚王壓根不知道她心裡所想,只是在聽到她的回話後臉上微微出現一絲的疑惑,隨之說道:“王妃還有如此廚藝?”
“本王剛好還沒用過晚膳,倒是要嘗一嚐了。”這般說罷他竟然自顧的坐了下來,儼然一副當家主人的派頭。
一旁侍候的錦兒見狀立刻上前爲王爺攤開桌布,侍候在跟前,明月也立刻拉開椅子請王妃坐下來。
晴天丫頭由於手上不方便就一直不沒讓她幹這等礙手的活,這會也就悄然退了出去。
西洛心裡氣結,再看浩瀚王仿若就是坐在自己家裡一般,壓根不知道她心裡在惱怒。
西洛的確很惱怒,你不陪你嬌弱的五夫人來這裡做甚麼?
若真有話要說你就直接打開窗戶說亮話好了,拐彎摸角也就算了,還要坐在她的面前吃她親手做的菜,她自己還沒有機會先吃上一口,你這不是在噁心她做什麼?
西洛想起自己當初天天去西美那裡蹭飯的事情,那時的自己也一定很讓西美惡心吧,噁心得很不能一巴掌抽過去。
西洛今天是有點火的,因爲有了火便直勾勾的看着那男人端會在她的面前,優雅的夾起了錦兒夾上來的肉塊吃了一口,香辣圓潤,火候剛好,不會顯一分的嫩也不會多一分的老,吃了一口後他方纔想起這菜的樣式似乎是他沒有見過的,不由問句:“這是什麼菜名?”
“辣子雞。”西洛淡淡的道,心裡微微堵了一口氣,有點憋有點悶,她還從來沒有遇着這等讓她犯憋犯堵卻又發作不得的事情。
對面的人是王爺,她的身家性命和以後的出路都押在他的身上的,她現在的衣食父母,她非但不能得罪還要小心的侍候着。
西洛雖然已經刻意隱藏了自己心裡的情緒,但浩瀚王是何等人也,只要你內心有一點特別的變化,多少總會顯露在眼神裡,旁人或許覺察不到,可浩瀚王總是能特別到感覺到旁人的異樣。
雖然他現在不過是雙十年華的年歲,可他上過戰場,帶過百萬將士,伴過君王,經過風霜,見過死亡,人生該經歷的不該經歷的他都經歷了,什麼樣人的心思他能揣測不明白。
“王妃怎麼反而不吃了?”
“這辣子雞要是再辣點就更好了。”浩瀚王薄脣輕啓,淡聲道。
西洛聞言心裡詛咒他,你吃了我的喝了我的還在挑三撿四,這分明是說她做的味道還不夠好。
面上盈盈一笑,道:“妾身不知爺喜辣,是妾身的疏忽了。”這般說着西洛已經站了起來,拿起擱在一旁的一碗辣椒水就倒幾大勺子進去攪拌在辣子雞裡了。
浩瀚王見狀眸子微閃,再看西洛還是笑盈盈的說:“爺,你再嘗一嘗,這一次一定合你胃口了。”
她雙眸含着靈動的淺笑,一臉的真誠,親自夾了個辣子雞朝他面前的盤子裡放。
浩瀚王瞧她一眼,倒是真瞧不出她有半點的不真誠,只是,剛剛她弄了這麼多的辣椒水進去,想辣死他不成嗎?
浩瀚王不想吃,但若不吃剛剛自己還說她這不夠辣,那不是自打嘴巴承認自己剛剛不過是胡說八道嗎?
浩瀚王的眸子沉了沉,還是不動聲色的夾起了辣子雞吃了起來,這雞一入口當真是奇辣無比,儘管如此他還是忍耐着一口口的吃下去了。
西洛瞧他當真是吃了下去,心裡就有點不信邪了,當真有這麼不怕辣的人?
西洛心裡不信這邪乎,就立刻不失時機的又爲他夾了一塊放在他的盤子裡道:“爺既然喜歡吃,就多吃一些吧。”
“妾身可是難得下一次廚房的。”錯過了這村可就沒那店了。
浩瀚王嘴角微動,看她依然還是笑盈盈的,一副對他體貼萬分的模樣。
“爺,這是宮爆雞丁,這是小蔥拌豆腐,這是……”爲他所夾的每一道菜裡西洛都又加上了重重的辣椒油,丫的,她大不了不吃了,也要辣死你丫的,讓你吃過一次後再也不敢來吃了。
浩瀚王瞧着她殷勤的模樣,眸子裡冷芒猛然就直直的掃在她的臉上,令正起勁的西洛身上一僵,就聽他淡淡的說道:“王妃果然心底善良,體貼可人,但也不必事事親自侍候本王,有一旁的丫頭侍候就行了。”
這話裡無不含了大大的嘲諷,西洛假裝聽不懂,笑着說:“謝謝爺誇獎。”
“錦兒,你好好侍候王爺用膳,爺喜歡吃辣,別怠慢了爺。”西洛又朝錦兒吩咐。
一旁的錦兒背上暗自流汗,卻不能多說什麼,只有小心的應着是。
錦兒也是個機靈的丫頭,她又豈會看不出,這麼重口味的東西讓王爺吃了這麼多,也幸好他氣度好,竟然還能一直忍着吃下去,若是換作旁人早就拂袖走人了吧,修養的最高境界無疑於是不論發生任何事情都能夠做到讓自己不露聲色。
錦兒原本心裡還高興王爺今天到了王妃這裡來,怕是要寵愛王妃的,可現在王妃鬧這一出,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再看王爺也絲毫沒有走的意思,錦兒心裡微微放下心,便忙拿來一碗冷的水不着痕跡的放在了王爺的桌邊,口裡太辣若是喝開水會更辣,還是喝點冷水讓王爺降降火吧。
西洛又豈會看不見這丫頭的小動作,自然也不揭穿,她明白這些丫頭都巴不得王爺天天來這裡好寵幸她,但這些丫頭哪裡明白,他過來根本不是爲了寵她愛她,怕是爲別人而來。
浩瀚王在喝了一碗冷水後嘴巴里總算是舒服了點,錦兒便在一旁侍候着讓他吃一些清淡可口的,西洛也不再理會他,安靜的吃自個的。
那廂,西月苑裡早就已經拍起了桌子。
西美是當真的怒,之前她派人去請王爺,想讓他晚上到自己的院子裡用膳,結果王爺的大丫環東月傳來話說王爺要到五夫人那裡用膳,就不過去了。
可是呢,臨近天黑之時,她身邊的丫頭卻得到消息,王爺去了王妃那裡,正在王妃那裡用晚膳,怕是晚上也要歇息在王妃那裡了。
這樣的事情對於西美來說無疑於是當頭一棒,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王爺竟然願意和她一起用晚膳了?
雀兒眼瞅着自家主子有怒發不得的模樣,只是一雙眼睛瞪得紅紅的,雀兒便上前小聲的道:“夫人,今天王妃那裡開了廚房,怕是王爺盛情難卻,被請過去的。”其實雀兒心裡頭明白,王妃那邊根本就沒有派人去請過王爺。
西洛聞言眸子微微一亮,聲音也柔和了下來,有些嗔怪似的道:“姐姐也真是的,開了小廚房也不請我這個當妹妹的過去熱鬧一下。”
“怕是忙得忘了吧。”雀兒又在一旁咐和說。
“嗯,也許是吧。”
“不如夫人親自過去一趟。”雀兒又隨波助瀾的道。
“嗯,那我就親自去一趟吧。”西美的話語裡有了幾分的輕快。
往日裡總是你來這裡蹭飯噁心她,今天她就學一學她往日的手段,好好去噁心她一回。
西美打定了主意,這刻也就站了起來,雀兒立刻把披風拿來,給她繫好。
*
西洛苑裡浩瀚王再吃之時也只是把每道菜小嚐了一口,倒不是這菜不好吃,實在是他來的時候當真已經與楚子肖五夫人在一起吃過了。
西洛見他已經沒有了吃的興致,也不再逼迫他,免得狗急跳牆,當真給她發難就不好收拾了。
浩瀚王吃過便已經入下筷子,就坐在她的對面瞧着她一口口的吃。
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倒不是她故意裝模做樣假裝優雅高貴,實在是她自幼就受到過這樣的訓練,從她記憶時起,她就在母親的眼淚中接受各種訓練,爲了那惟一把她撫養長大的母親她忍下了一切,不管她喜歡不喜歡,只要母親喜歡的事情她都會去做。
也許她這是盲孝,可她是真的很孝順自己的母親,因爲那是十月懷胎生了她後又獨自撫養她長大的母親,爲了她,她也可以傾盡一切的母親。
她和母親一樣,無疑於都是心狠的女人,但不同的是,母親是一個善於用眼淚僞裝一切的女人,而她則喜歡用強勢來僞裝自己,讓欺負過自己一次的人很快就能明白,她是不能隨便招惹的。
她吃得安靜,浩瀚王也不出聲,只是偶爾喝一杯水。
守在外面的晴天這時忽然就進來了,回稟一句:“王妃,大夫人來了。”
大夫人過來她自然是擋不住的,說到底她是王妃的妹妹,何況這會功夫王妃並沒有歇息,鬼都知道她來是想做什麼的。
西洛聞言卻眉眼兒一笑,一副開心的樣子說:“快請大夫人進來。”
晴天聞言便很快退了下去,不多時西美就走了進來。
西美一走進來就看到優雅華貴的浩瀚王坐在那裡,她假裝剛好撞上,立刻有些驚然的道:“賤妾見過爺。”
“賤妾不知道爺也在姐姐這裡用膳,早知道就不會來打擾了。”她說得真誠,臉上有着謙意和不安。
西洛並未起身,只是親熱的笑着招呼她說:“自家人客氣什麼,你說是吧爺?”
浩瀚王微微挑眉看她一眼,西洛又笑盈着說:“我本是想着明個再請你過來熱鬧下,沒想到你現在倒是來了,幸好我準備的菜夠多,爺都說這些菜極爲好吃,你也快坐下嘗一嘗吧。”
西美有些羞澀的坐在她的下側,晴天丫頭便又忙爲她添了副碗筷。
西美瞥了一眼這菜式,倒是有很多她都沒有見過的菜式。
西洛熱情得很,立刻親自爲她夾起了菜道:“你嘗一嘗,爺剛剛吃過的,說是極爲好吃的。”那是一塊極辣的辣子雞,浩瀚王不動聲色的看着她笑盈的臉。
西美不知舊裡,自然也是不推辭的,當下便咬了一口,剛入口還不覺得有什麼,就是有點辣,只是等入了喉的時候西美立刻被這辣味嗆得咳了起來,縱然她平日裡修養再好道行再深,這會功夫也再做不到觸驚不變了。
西洛見狀忙驚然道:“怎麼了?”
“沒事吧?”
“水。”西美立刻拿手帕捂着小嘴低語一句,話剛落下又嗆得連咳幾聲,西洛這刻立刻伸手就把碗遞給了她,西美也沒有在意,接過碗立刻就一口飲盡了,只是……
“啊……”西美忽然就尖叫起來,隨之小舌頭都伸了出來,大口大口的呼着氣。
西洛似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立刻又愕然的道:“妹妹,你這是怎麼了?”不過就是辣點,不至於如此吧?
西美的眼淚都咳出來了,侍候在一旁人雀兒這時立刻上前叫:“夫人,夫人你怎麼了?”
再看西美,整個櫻桃小口竟然都紅腫起來了,她又急又氣的指着西洛顫聲道:“你你……你故意的。”
“妹妹,你在說什麼啊?”
“這辣子雞是有點辣,但也不至於辣成這樣子吧,爺剛剛就吃過了。”西洛一臉無辜的看着她表示不解。
西美辣得已經快不能說話了,整個人狼狽不已,可偏又不知道自己的紅脣早就腫成了豬嘴,眼睛一掃,掃在剛剛喝過的那張碗上,她倒吸口冷氣道:“這碗里根本不是水,明明是辣椒水,你就算心裡懷恨我的丫頭前些日子謀害過你,可你也已經懲罰過她了,用得着如此的懷恨在心,找機會害我嗎?”
西洛聞言一臉無辜的看了看那張碗,這刻才恍然大悟一臉無辜又委屈的道:“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是你說要水又咳得厲害,我一時心急纔會拿錯了碗。”
“妹妹,你可不能因此就在爺的面前冤枉了我啊!”西洛這時又做出一副委屈極了的樣子,在妹妹的面前她完全沒有了往日的盛氣凌人,居高臨下。
剛剛的一幕浩瀚王可是不曾錯過絲毫的,他自然是看見她拿了那碗放在中間的辣椒水給西美喝的,能從中間拿水她還敢說她不是故意的,自然浩瀚王也沒有興趣拆穿她這鬼把戲,只是猛然冷聲道句:“還不扶大夫人回去清洗,這樣子成何體統。”
乍見浩瀚王猛然變臉,卻又沒有爲自己說話,西美更是委屈,事實就擺在眼前西洛竟然還想假裝無辜,雀兒這時已經忙在一旁拉着她低聲道:“大夫人,快回去上點藥吧,不然會燒壞您的嘴巴的。”
西美聞言方纔曉得自己的嘴巴怕是嚴重了,難怪她一直覺得嘴巴疼疼的,就連喉嚨也疼得要死。
西美再不敢多留,只恨自己今天竟然不小心又着了西洛的道,當下便忙連禮也來不及行就匆匆的跑了。
西美匆匆的跑了,西洛一臉不安的看了看浩瀚王,內疚的道:“爺,妾身真的不是故意的。”
浩瀚王懶得去追究她究竟是不是故意的,只是淡聲的問她:“王妃吃好了沒有?”
“妾身已經吃好了。”西洛回話,這男人從頭到尾都只是在看戲,怕也懷疑她的用心不良吧!可這能怪她嗎?誰讓她沒事偏要在今天往她的槍口上撞,她心情正不爽呢。
西洛心裡不以爲然的輕哼,猛然一記冷然的聲音說:“既然王妃已經吃好了,那就爲本王寬衣沐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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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讀者說王爺是種馬,城不知道該說神馬,女主重生而來的時候王爺不過成親三月,他對女人沒有多大的熱衷,能碰過幾個女人,所以城保證男主不會變種馬,不喜歡王爺沒關係,咱先把他扔一邊涼快着,然後主打宅鬥,讓女主先收拾小妾們。
廢話不說,喜歡的親還是跟城一起來領略王府風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