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洛忽然冒出那麼一句話後丞相是微之一怔,顯然還沒有搞明白西洛究竟在說些什麼。
“你說什麼?”這是丞相最本能的反應。
西洛從容不迫的道:“爹爹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你已經身染重病了,如果你懷疑我的話完全可以先悄悄的叫府裡的信得過的大夫爲你好好檢查一番,稍後我們再做詳談。”西洛瞧着他不疾不緩的說。
在進府之後她就已經悄然尋問過了,丞相的確是生病了。
輕咳中伴着發熱,聽說身上還出了蕁麻珍,她就知道這毒已經成功的下到他的體內了,並且正在慢慢發作,這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毒還得再問過丞相才能知道。
她曾經是現代的醫學家,研究過很多的病毒,即使是觀言察色她也能覺察出他是否有病在身。
西丞相顯然是有點不願意相信的,質疑的看着她道:“你胡說什麼?”
“女兒究竟有沒有胡說,你還是檢查過再說吧。”
“若想保命,爹爹就要暗中行事,莫要把此事聲張。”
“我先回去休息了。”西洛扔下話便憂然轉身,毫不停留的離去。
丞相心裡一涼,他知道西洛不可能拿這事和他開玩笑的,當下丞相立刻就轉身回去了,暗中差人叫上了自己的心腹去叫大夫請到了自己的房中。
西洛悠然的回到自己的房中,她知道過不多久丞相就會來找她的。
錦兒侍候着她吃着茶,西洛和她說:“一會丞相過來後你就守在門口,沒有本王妃的同意不要放任何一個人進來。”
錦兒應下。
果然,在半個時辰後丞相就匆匆的來了,丞相一邊進來的時候還一邊輕咳起來,他是極力的壓抑着想要大聲咳出的聲音。
丞相一走進來錦兒立刻行了個禮,之後便依着王妃之前的吩咐退到了門外,輕輕合上了門。
西洛人還坐在那裡吃着茶,見丞相過來也是不疾不緩的放下了手中的茶道:“爹爹,查得如何?”
丞相面色發白,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你怎麼會知道的?”他這個蠢笨的女兒竟然能夠發現他的身上有毒,丞相覺得自己是應該對她刮目相看的了。
西洛瞧着他蒼白又略帶驚慌的神情不答反道:“可否有查出來是何種毒?”
說到這毒丞相是連殺人的心都有了,究竟是誰竟然能夠給他在不知不覺中下這種歹毒的毒?讓他由宮裡回來後整個人都開始不舒服起來了。
“大夫並沒有查出是什麼毒。”丞相忍着心裡的怒意道,也不知道西洛是不是在嚇唬他,可轉而又想她沒有道理拿這個嚇唬他不是?
乍聽說大夫並沒有查出來他身上的症狀時西洛微微沉吟,道:“容女兒問一句,爹爹回來後身上都有何種症狀?”
“除了發熱、咳嗽、蕁麻疹外,還有別的症狀嗎?”西洛直接點明瞭問,在這種事情上她也沒有必要繞圈子。
丞相乍見西洛已經瞭解到自己的病情時臉色微微變得難看,面上卻有着一絲的尷尬,說了句:“有點腹瀉,便血。”其實根本就不是一頂點的便血,只是做爲一個思想保守的古人,讓他對自己的女兒說出這樣的話還是很難爲情的,所以丞相很尷尬啊!可爲了瞭解清楚自己這突來的症狀,丞相也只能咬牙說了。
既然西洛能發現他身上的異樣,怕是真的知道些什麼吧,丞相的心裡是抱着一些期待的,他知道這個女兒的確變得不一樣了。
西洛聞言卻不由得一驚,喃道一句:“難道他在酒裡下的是血吸蟲?”真是沒有想到血吸蟲在這個時下都有了,而皇上爲了除了丞相,竟然用了此等卑劣的方式,要知道這血吸蟲傳播是極快的。
丞相乍一聽她說血吸蟲這幾個字的時候臉色變了變,雖然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毒,但卻感覺這一定不是好東西,事實上別人如果給他下毒,肯定是要下棘手的毒了。
西洛沉吟片刻道句:“下次排便之時你注意一下,看裡面是不是夾雜着一種小蟲卵。”
乍聽西洛這麼一說丞相的臉色就更顯尷尬了,卻是回了她一句:“老夫的確發現有一種小的幼蟲。”在說這話的時候丞相的心裡是揣着一把刀的,他是恨不能殺了那個想要害他的人。
現在丞相基本上可以確定,西洛一定知道這是什麼了,看她神色凝重卻又從容的樣子,丞相發現自己是真的看不懂她了,自己養了十幾年的女兒,他竟然從未了解過她。
當然,他從來也不屑於花心思瞭解他。
在他的心裡,只有西夫人生的兒女他纔會真的放在心上。
“正所謂伴君如伴虎,爹爹如果想要長久的活命女兒建意你去辭官。”
丞相的眸子一下子就圓睜了,讓一個手握重權又極愛權利的人去辭官,那還不如讓他去死!
咳咳……因爲心裡震驚和激動,丞相咳得肺都快出來了。
“你如何曉得的?”丞相瞬間就明白了,這下毒給他的應該是當今的聖上了。
丞相目光疑惑,西洛淡淡的道:“女兒親眼看見的,只是當時不便相告。”這話也坐實了他的確是被聖上下了毒,丞相的心裡已經微帶慌恐了。
想起在宮宴的那一晚,看來皇上是弄了一個鴻門宴,他意在奪他權啊!
西洛又說:“我保得了你一時的性命,卻保不了你一世。”他身上的症狀已經迅速出來了,這隻能說明他的症狀是極爲嚴重的,如果不及時控制住,將會很快感染成別的病毒,後果很難設想。
丞相壓抑住心裡的起伏,畢竟是在官場上打滾過的人,心機夠沉,人也夠穩。
“什麼是血吸蟲?”丞相問了一句,這東西他是前所未聞的,西洛一個深閨裡的女子又是如何會知道的?丞相在意自己的身體,但對這個女兒如此古怪的改變也同樣的想要知道。
西洛想了想,如果自己不解釋一下,怕丞相不相信自己的話,畢竟他身上的東西不是這個時代的大夫可以檢查出來的,自己說不出個所以然他完全可以不相信,只認爲自己不過是生了一場病。
思及此處西洛就簡單的解釋了句:“血吸蟲的幼蟲尾蚴很容易進入人體,造成感染。同時,受感染者的大便中會帶有毛蚴。如果在野外隨意排泄,毛蚴通過水進入釘螺體內,就會造成大規模擴散的惡性循環。”
“想必下毒之人是在你的飲食裡下了這種尾蚴。”西洛的話很含蓄,並沒有直接挑明是皇上下的毒,但相信以丞相的聰明也能夠想得到了。
尾蚴小的話根本不是肉眼可以看見的,可如果到了人體內生長就會極爲的快,情況嚴重的就會像丞相這般,如果不治療更嚴重的還在後面。
皇上這個法子果然好,不知不覺中就謀害了丞相的性命,還無人能夠懷疑到他的身上,就算他死了旁人也只當是發病死的。
想到這裡西洛不由得心裡一寒,會不會有一天皇上也用這種東西來對付浩瀚王?
總感覺皇上與浩瀚王之間並非表面上的那個融洽,這個憂慮她是得放在心上的,她壓根就不想成爲皇室裡鬥爭的牲犧品,回府後她得好好想一想,如何謀自己以後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