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煙花結束,大家這纔算是散了,西洛才終於回到梅苑去。
這宮宴真不是人來的地,早知道是這個情況她寧願在家裡裝病不來了。
沐浴一番西洛便坐在了牀上,侍候在一旁的錦兒見主子已經疲憊便道:“王妃,奴婢侍候在外面。”
“有什麼事情王妃叫奴婢一聲便是。”
西洛聞言便道:“不用侍候了,本王妃這就睡了。”
“你也早點休息吧。”
“是。”錦兒應下,退後。
只是,在退到門口之時忽然就遇上了回來的浩瀚王,錦兒立馬俯身叫:“奴婢見過王爺。”
浩瀚王直接跨了進來,錦兒想了想便輕輕的帶上了門,想來王爺是要與主子同寢了?
錦兒識趣的退到外面侍候,雖然主子說不用她侍候了,但萬一王爺和主子有需求要她侍候茶水呢。
錦兒無疑於是一個機靈又有心思的丫頭,一個人安靜的坐在了外廳裡打起了盹。
那廂,正爬上牀的西洛乍見浩瀚王忽然進來是心生疑惑的。
西洛忙在坐上坐直的身子,看着他冷冰的臉疑惑的問:“爺,你不休息嗎?”
剛剛是她先回來的,這位爺與皇上又多待了一會,她是沒有意思到他休息的地方會是在她這裡。
浩瀚王冷冰的眼神在她的身上盯了一會,剛剛沐浴過的西洛頭髮都是散開的,柔順的墨絲溫柔的披在她的身上,遮蓋了些許她本來就只有巴掌大點的小臉,只有一雙黑亮的眼睛還大膽的一眼不眨的瞧着他,似乎很奇怪他會出現在她的廂房裡。
“本王今天就在這裡休息。”浩瀚王這話是說得理所當然的。
西洛微之一怔,低喃一句:“妾身今日身體有些不適,不能侍候爺。”讓她侍候一個擁有無數女人的男人,她是做不到的。
本來以爲他根本不會碰自己的,畢竟婚後至今他也沒有寵愛過她第二回,卻沒想到今天入宮他的身邊沒有了別的女人,居然還想讓她侍候上一回。
浩瀚王因爲她的話黑眸微冷,她這是在拒絕他還是真的身體不舒服?
不管是哪種原因浩瀚王也沒有抓着這個問題不放,他只是冷淡的說了句:“你想讓別人知道你不受寵?”如果別人知道一切不過都是在表演,只怕她日後的日子會很難過。
西洛自然也曉得這一層,她微微抿脣不語,心裡尋思着他這是想逼着她侍寢了?
如果必須要走這一步才能生存的話,她當然也不是那種把貞潔看成寶的女子。
微微垂下眸子,不言語也代表她的默認了。
浩瀚王冷芒掃在她的臉上,第一次,他發現心機最深的女子其實是她。
聽着他的腳步聲一步步的逼了進來,西洛平靜的心忽然就咚跳起來。
這麼美好的事情,她居然要和一個擁有很多女人,且不愛她的男人來完成,西洛的心裡沒來由的產生了些許的傷感。
心裡傷感,粉嘟的脣微微咬在一起,浩瀚王已在她身邊的牀沿上坐了下來。
臉上忽然就變得溫熱起來,是他的手輕觸到她的嬌嫩的臉上。
他一眼不眨的瞧着她低眉垂眉,不掙扎也無所欲的臉。
以往從沒有細看過她,如今再次看她這張沒有施任何粉黛的臉,方纔發現她的皮膚竟然嬌好到吹談可破,長長的睫毛微微合着,粉嘟的脣嫩得倒是令人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他的修長的手沿着她的臉撫摸着,西洛心裡本來是咚跳的,此時忽然就爲之一怔。
他看上去是在撫摸她的臉,其實不然。
他分明是在她的臉上探索,他想從她的臉上找出一點破綻,他以爲她這張臉是戴上了一張人pi面具嗎?
他以爲她已經不是西洛,所以他在找證據。
西洛啞然,這個男人當真是精明得像個人精,就因爲她的這些變化,他竟然懷疑她是一個戴着人pi面具的西洛。
本來是垂眉的西洛緩緩擡了臉,迎視着他的臉,他離她是如此的近,近到她可以嗅到他平緩的呼吸聲。
他對她是沒有情慾的,不然他不會連呼吸也這麼平靜。
西洛在心裡冷然的想,這個冷情的男人,他什麼時候纔是熱血沸騰的?
感覺到她擡眸看了他,他撫在她臉上的手微微收回,他終是沒有發現她這張臉有任何不妥的。
的確,他懷疑過她這張臉已經不是她原來的臉,就在今晚他不只一次的認爲她已經不在是他的王妃。
當然,一切都是他的猜測,如今他證實了那些猜測是錯誤的,西洛還是西洛。
西洛望着他波瀾不驚的臉,她是始終都看不透他的內心世界的。
淺淺莞爾,西洛輕柔的開說了句:“爺今天的曲子是在哪裡學來的?”
這話她早就想問了,現在他既然對她根本就沒有半點情慾,根本就不是想讓她侍候,那她還是趁機問一問的好。
西洛忽然提到這曲子,浩瀚王冷冰的神情似乎微微曖了些,只是眸子還盯在她的臉上,反問了句:“據本王所知,王妃並不是一個能歌善舞的女子。”
“如今看來,倒是本王看走了眼。”
“王妃果然是深藏不露。”
他居然也以爲她過去只是深藏不露,假裝蠢笨,既然他這麼以爲,那就讓他這麼以爲吧。
西洛淡然的道:“如果妾身再和過去一樣懦弱蠢笨,下一次死的就不只是妾身的小世子。”
“妾身只想平安渡日,不想有一天連自己的命也賠進去。”她這話說得赤果果,明擺的告訴他,她的確是變了,以後再也不會任由旁人欺負了。
浩瀚王看着她從容又自信的臉,忽然就說了句:“不早了,休息吧。”話落他直接合了衣,就這般躺下來了。
西洛微微怔,看了看他,再看了看還未熄滅的紅燭,心尋思着他怎麼一點也不好奇她會和他會一樣的歌舞?
她本以爲他怎麼着也應該會問一問她,或者回答她的問題的,結果他什麼也沒有說。
西洛心裡是好奇的,這事若是不弄個清楚她一時半會怕是睡不着的,再看浩瀚王沉靜的合上眸子的臉,她只好再次輕柔的問了句:“爺,你不想問問妾身爲何也懂爺所彈的曲嗎?”
浩瀚王冷冷的眼神猛然就睜了開,落在她有一點期待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