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身邊今天多了一位女子,瞧着也就是十二歲的光景,長得那真的是水靈靈的,雖然還沒有完全長開,但不難看出將來之後這一準是一個美人兒。
長長的眼瞼微垂,眼神裡有着幾分的怯意與羞澀。
皇宮這樣一個地方,可不是人人都可以隨便進來的。
太后顯得無比的慈愛,眼神瞟在她的身上看着也是一副和善的樣子,這讓她又不是似那麼的緊張了。
張太醫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個畫面,身上忽然就覺得一顫,張了張口忙上前施禮:“老臣參見太后娘娘。”
本是跪着的女子聽這聲音時就忙回頭去看,眼神裡不由露出一抹欣喜,道:“爹爹……”小女孩原本被請到宮裡來還是極爲不安的,當忽然看到自己的父親終於過來了這才稍微安心些許。
張太醫忙是道:“惜兒爲何會在此?”這話是看着女孩子問的,但實際是想問太后的。
太后和善的說:“早就聽聞你家惜兒小小年紀就才貌雙全的,知書達理,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哀家喜歡得緊呢,正想着讓惜兒在宮裡多住些日子,陪一陪哀家,張太醫,你說可好?”
張太醫額頭的汗往外滲,如果是換作旁人一定是千恩萬謝的,但張太醫院知道,這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張太醫不敢說好,只是一副慌恐的模樣回話道:“惜兒年幼不懂事,只怕會衝撞了太后。”
太后笑顏說:“哀家瞧着惜兒可是很懂事的,剛剛哀家和惜兒說了,一會朝君王請個旨,給惜兒賜個郡主的身份,這樣惜兒日後就是出入宮裡來瞧哀家也方便了。”
張太醫心裡更是慌恐了,無功不受祿,事出異常必有妖。
誰人不知,這惜兒是張太醫惟一的嫡女,張太醫四十多歲了,這惜兒現在才十二歲,他也算是晚來得子吧,所以這心裡是疼愛得緊,他們張家也一直把這個閨女重點培養,爲的當然是將來可以結一門好的親事,嫁過去不至於爲妾。
雖然說張太醫很希望自己的女兒以後的路能夠走得一帆風順,能夠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但太后明顯的是另有所圖,張太醫不是傻子,心裡也隱猜到太后想要他作何事,正因爲猜到了心裡纔會更慌恐。
太后這時又對一旁的葉月說:“月月,你先帶惜兒到外面玩玩去。”
“是。”葉月應聲,走到張惜的身邊說:“郡主,請。”明明還沒有冊封,葉月卻已經尊她爲一聲郡主了,小小年紀的張惜聽言有些不安的應了聲,忐忑的跟着葉月離開了。
張惜被帶着離開後太后就再不掩飾自己的本意,她說:“張太醫,想必你也已經猜想到哀家叫你來此的目的。”爲這事他們之間已經談過一次,當時張太醫也答應了,但現在西洛忽然插手了那孩子的事情,太后就坐不住了。
張太醫自然猜到了,可他還是裝着不明白的說:“微臣不明白,請太后明示。”
太后聽言眼神一戾,冷冷的道:“有些話說得太明白了就沒有意思了,張太醫,惜兒就在哀家這裡住下來,等過了這事哀家會朝君王請個旨冊封惜兒爲郡主。”有着郡主的光環,相信以後她的路會更好走,到時想要匹配什麼樣的男子不行,就是配與當朝丞相那也是可以的。
太后的話其實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張惜是他的弱點,太后也是明白的告訴他,如果他敢不從,惜兒在她的手裡,她是一國的太后,想要處理一個女孩子還會拿不出手段來。
張太醫額頭冒汗,臉色有些慘白,道:“王后寸步不離的守在南君王那裡,老臣怕……”
“不管你用什麼手段都好,哀家不管過程,只要結果。”太后如實的道。
張太醫並沒有忘記君王是如何處理那個想要殺害南君王的葉月的,雖然這事並沒有張揚,但張太醫一直在賞心齋想辦法控制那孩子的病情,小桃死了這事他自然是耳聞過的,與太后有過這樣交集的他當然明白葉月爲何會死。
太后不死心又要他來做這等事情,張太醫的心裡也是極苦的,但又沒有辦法。
回到賞心齋後張太醫的心裡一直七上八下的,如果這事成還好,如果不成……
想到那小桃的下場心裡又打了一個冷顫,沒有人願意死的。
偷眼瞧了一眼那屋裡,裡面已經沒有了孩子的哭聲,這些日子那孩子一直哭鬧,弄得他們這些人也不得安寧的。
西洛忽然就由裡面走了出來,連着照顧這孩子三日,他的熱基本上已經退卻下來,身上的紅色丘疹也漸漸下去,這明顯是好的跡像。
現在這個孩子睡着了,她便又出來透個氣。
這些日子雖然說她是晝夜照顧着這個孩子,但旁人也沒有敢閤眼過,特別是作爲他的親生母親沈冰,常常是瞪大眼眸望着她。
想起前幾日小桃要殺這孩子的事情沈冰就心有餘悸,她很怕西洛也會趁機要了這孩子的命,到時就說是因天花而死,君王疼她,又豈會對她怎麼樣,所以沈冰和容嬤嬤邱香都不敢睡覺,更不敢離開這孩子半步,只是一眼不眨的瞧着她們,惟恐有個什麼閃失。
西洛也懶得理會她們,她們心裡怎麼想的她是再清楚不過,如今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南宮離,而不是爲了她沈冰,更不是爲了這個孩子。
想當初南宮離毫不猶豫的出手殺了小桃時她就明白,南宮離對這孩子傾注了感情,他不會讓人傷害她的,如果她想要傷害這個孩子,只怕南宮離的心會很痛,她當然不願意因爲一個孩子而使她們之間產生任何隔亥,來日方長,她相信,她就是什麼也不做,也會有人容不下她,爲代她來做這一切,比如:太后。
既然已經有人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這個孩子死,她又何必多此一舉惹南宮離心裡不開心呢。
擡步走出來的時候就見張太醫正站在院子裡發怔,眼神卻是盯着這裡的。
張太醫,時常被太后請去的一個人,她當然清楚。
再次歸來,她怎麼可能會不關注太后的一舉一動呢。
如果不想要處於被動,自然是要把對方所有的舉動都收於眼底,讓自己永遠立於不敗之地,已經成爲太后的安氏,又豈會甘心安靜的待在後宮之中享受清福,她是如此的不待見她這個兒媳,又豈會甘心她這個兒媳興風作浪獨霸恩寵。
嘴角微勾,盈步走去,張太醫忙就行了個禮:“微臣參見王后。”
“不知道南君王情現在可否有所好轉?”張太醫又忙詢問了句。
“已經好多了,相信過不幾日就會完全康復,張太醫怎麼在此處,皇上不是已經責令你們都回太醫院了麼?”西洛看似疑惑而問。
張太醫忙道:“老臣是有些不放心南君王的病情,所以又特意過來瞧一瞧。”
西洛便說:“南君王已經睡下了,張太醫還是改日再來吧。”
“是,老臣告退。”張太醫應聲而退。
西洛微微張開臂,舒展筋骨。
望天,一片柔和之色。
後來的時間裡張太醫也來過幾次,不過每一次這裡都有人看守着,就算洛兒不在,沈冰和容嬤嬤邱香三個人也會輪流着在此看守,爲的當然是不要再有類似於小桃這樣的事情發生。
張太醫遲遲不能動手,太后當然是不高興的,太醫也無奈,只能如實向太后稟報這裡的情況。
太后聽了眼瞼半合,聽說這個孩子的情況越來越好了,如今又被這些人晝夜看守着,如果這個節骨眼上不能下手,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眸子猛然大睜,說了句:“你就不能使用點別的手段?虧你還是太醫呢,我們太醫院就沒點什麼藥之類。”
張太醫抹汗,應是。
其實,他的心裡是巴不得這事趕緊過去,他能不下手就不下手,他就是怕自己萬一失了手,到時該如何善後,君王當然不會處置他的母親,可會處置他啊!
再次由太后這裡走出來的時候太醫一臉的沉重,怎麼就這麼倒楣的被太后選中了呢。
如果說這是福份,說實話他是寧願不要這樣的福份的。
如果腦袋都保不住了,什麼樣的福份都是享受不了的。
太后說的法子他當然早就想到過,只是他一直不願意用罷了。
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他一個小小的太醫就是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害君王想要保護的人。
太后與君王,孰輕孰重,他心裡能不清楚麼。
夜色,迷離。
今天的賞心齋充滿了歡樂,因爲那孩子是真的已經完全好了,遠遠的就能聽到他笑得咯咯響。
南宮離把他抱在手裡,這孩子一雙小手揮舞着往他的臉上摸,一臉的天真無邪的瞧着眼前這個抱着他的男人,他自幼沒有父親,他便把自己滿滿的父愛都給了他。
洛兒這段日子對他日夜照顧的,這孩子雖小但也是極有靈性的,明顯的也感覺到眼前的女子對他很照顧,所以對西洛他也沒有那麼排斥了,那女子就站在君王的身邊笑盈的看着她,由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不妥,她常是如此,以笑臉示人,看起來溫柔又大方,高貴而優雅,純淨的眸子瞧起來又單純又認真,這世上再沒有比她更具靈氣的女子了。
很多時候,這只是一種假像。
瞭解她的人都知道,她沒這麼簡單。
“笑笑的精神瞧起來很不錯哦。”西洛在一旁笑顏,伸手去勾這孩子的小手,他已經可以緊緊的握住人的指頭了,所以當觸碰到西洛的手指時他還是抓握住了。
一旁的沈冰幾個人不動聲色的看在眼底,明明這是她的孩子,現在弄得她好像只是一個外人一般,而他們仿若纔是這孩子的親爹孃,這感覺還真讓人覺得不好受。
想起之前南宮離曾說過想要把這個孩子給西洛來養,到時她的下場只有一個:被殺了。
想起這事沈冰心裡還是一陣後怕,雖然這件事情君王沒有再提起,但這只是因爲這段時間這個孩子生病了,以後誰知道會不會再提起呢。
無論如何,她也是不想失去自己的孩子的,如果沒有了這個孩子,日後她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由於孩子已經好了,南宮離與洛兒待了一會後也就一起走了,把孩子還給了沈冰。
兩個人離開,這孩子卻是一副不捨的模樣,還在揮舞着小手要去追,南宮離與西洛也只是一笑而去了。
孩子終於好了,南宮離與西洛也終於走了,沈冰抱着自己的孩子緊摟在懷裡低喃一句:“笑笑,娘不是故意的,你千萬不要怪娘啊!”想起那次爲了讓南宮笑生病,爲了引起南宮離的注意爲了瞧他究竟有多關心這個孩子,她使用的那些手段,後來就又讓孩子引起了天花,這事她不能不往自己的身上怪。
如今,她明白了南宮離對自己孩子的執着,爲了這孩子他不惜殺了太后的宮女。
證明了這個她也就放心了,至少南宮離是真的不會爲難她的孩子的。
洛兒這段日子對孩子也很照顧,絲毫沒有看出任何的不妥,但心裡還是覺得很不安,很怕有一天南宮離把她的孩子搶去送給洛兒來撫養了。
心裡微微惆悵,容嬤嬤看在眼底說:“娘娘,南君王已經好了,爲何您還不開心呢。”
沈冰愁雲不展,道:“我是在擔心,君王哪一天會不會再舊事重提,把笑笑要過去給王后來撫養呢。”
說到這事容嬤嬤心裡也沒有準,都說君心難測,這在南宮離的身上更能體現。
他對這個孩子好得令人不敢相信,常常讓人覺得這一切只是夢,或許一覺醒來後他忽然就改變了主意,然後把這對母子給處死了。
事實上,經過了這麼久,她們一直處於這種半夢半醒之中,明明是真實的,又覺得無比虛幻。
說實話南宮離的心情今天是很好的,因爲心情好人也就更加的旺盛了,他精力若是旺盛了倒楣的一定是洛兒,因爲他會用他旺盛的精力把這個女人由裡到外吃個精光,疼到她骨架散開。
眯眼躺在牀上,南宮離在與她小小的溫存過一段時間後便又披衣起牀了。
這段日子忙裡忙外的,現在還有一堆湊折等着他來批,就算溫柔鄉很香很美,他也得由溫柔鄉里爬上進來。
西洛知道他是要忙的,見他一件件的把衣裳穿起,她起身撲到他的背上摟着他輕聲說句:“不要忙太晚了。”男人工作狂沒有關係,可也不能累壞了自己不是。
南宮離感覺到這背上柔軟的身子時反手就抱住,說:“洛兒先小睡一會,等忙過我就來陪你。”
“嗯。”洛兒點頭,她其實也是極想休息的,這段日子她根本就沒有睡好過,現在又被南宮離從頭到尾的吃了一通,她就更想睡了。
南宮離伸手把她又放了下來,爲她拉上一層薄被,瞧她累極的半側過身表示要睡覺,他自然也是沒有再打擾,低身在她白皙的脖子上親吻一口後方才離去,牀上的人動也不曾動過一下,沉沉睡去。
那精力旺盛的男人似乎還絲毫不覺得累一般,來到案前繼續辦公。
“啓稟君王,張太醫求見。”東月這時匆匆走進來稟報。
張太醫這深更半夜的來求見,定然是有要緊事的,不然誰會在半夜裡來見君王。
“請他進來。”南宮離應下,張太醫很快就被請了進來。
張太醫一進來就跪了下來,揚聲道:“老臣參見君王,深夜打擾,萬望君王恕罪。”
“張太醫,何事來見孤。”南宮離半眯着眸子靠在椅背上問句。
張太醫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四下看了看,這等大事,當然不能隨便當着人的面說出來。
南宮離意會,開口道:“都退下去。”東月這時便忙令周圍的宮女太監全退了下去。
“說罷。”南宮離淡聲道。
張太醫低聲道:“老臣求君王開恩,容老臣帶着一家老小告老還鄉。”
“哦?”南宮離眯眼,靜靜的看他,沒有表態。
張太醫在太醫院也待了幾十年了,這輩子也給不少尊貴的皇室之人看過不少病,如果說想要告老還鄉這當然不是真話,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誰願意離開高位榮歸故里度過殘生呢。
“發生什麼事了,說吧。”南宮離在思索片刻後還是道。
張太醫來此本就是要與他說這事的,回鄉是假,請王給個恩典纔是真的。
如今,王問此事,他自然是不敢拐彎抹角,立刻一臉慌恐的說:“王啊,求您救救老臣吧,前些日子南君王得天花的那些時候,太后就把老臣惟一的女兒接到她的寧宮裡住了,太后想要老臣去把南君王殺了,如果老臣不從,惜兒就不能再回到老臣的身邊來侍候了,老臣就這麼一個女兒,她年幼尚幼,什麼也不懂,求王開恩。”張太醫一臉慌恐的把這事給抖出來了,之後還硬生生的擠出了一堆眼淚,宛如一副驚弓之鳥的模樣。
南宮離靜靜的聽完,臉上一片涼薄之色,看不出他的意思。
怎麼說呢,這件事情張太醫的確是困擾了很久,回家好也是左思右想的,如果聽了太后的以後就是站在太后那一邊的,可這樣一來也就等於與君王作對了,他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願意與君王作對。
如果這件事情偷偷告訴了君王,君王就會明白他其實是站在君王這邊的,到時一準會開恩給個恩典,也可以想辦法把她的女兒由太后那裡要出來。
在宮裡混的人又這麼大年紀的人,怎麼可能蠢得了呢,哪個不是人精呢。
如果是蠢貨,就不可能安然的在太醫院混這麼多年,還能得到君王與太后的召見重用了。
南宮離的臉上沒有什麼顏色,想了一下也就說:“這件事情張太醫和孤說過也就算了,太后那裡你繼續應付着,日後太后若有什麼吩咐你第一時間來告訴孤,至於你的女兒,孤會看在你救南君王有功的份上,給個恩賜,賜你的女兒爲永平郡主。”南宮離一邊說這話的時候已經隨手寫了一道旨。
看看,給君王效力和給太后效力的區別就是這樣大。
太后要封郡主還不是要請君王來擬旨。
張太醫一臉感恩戴德的模樣,立刻叩頭謝恩、
女兒被封了發郡主後這榮耀就不是一般了,她現在雖然年幼,但再過幾年她就成人了,以後挑夫婿還是要靠君王的聖旨來指婚的,到時的夫君當然也不可能差過郡主的。
張太醫的心裡是美滋滋的,面上當然還是要謙卑的。
這事就這樣成了,太后當然想不到這張太醫竟然也人精一樣,在背後將了她一軍。
第二天的時候這個旨意就下來了,皇上給這次在賞心齋的幾位太醫都加了賞,理由當然是因爲他們醫治南君王有功,爲了不引起太后疑慮,幾位太醫的女兒都被封爲郡主。
原本想要請旨的太后這下子也不用請旨了,君王反而是直接在她的身邊安了張太醫這樣一個眼線。
日後太后只要想要生出那害人之心,她只要動用張太醫,君王就會第一時間知道。
給了張太醫這樣一個大恩典,張太醫又豈敢不識時務不盡力爲君王謀事。
在聽到這樣一個消息後西洛就明白了,張太醫這次怕是被南宮離收買了,太后那裡要失算了。
唉,這個女人,辦這點小事就辦不好。
心裡微有失望,但也只能不露聲色的繼續觀察,看太后還能如何折騰。
太后再知道這樣的一個聖旨後說不懷疑是不可能的,找個機會她就把張太醫給召了過來,問他:“張太醫,你該不是到君王的面前說了什麼吧?”
張太醫一臉慌恐的說:“蒼天可鑑,就是給老臣一百個腦袋,也不敢在君王面前說什麼啊,老臣與太后可是一條船上的人。”果然是個人精啊,說起謊來那也是張口就來。
太后還是有幾分疑慮的說:“按說你們也沒有給南君王出過什麼力,君王何必給你們一個個封賞。”
張太醫忙說:“君心難測,老臣豈敢揣測聖意。”
太后也終是沒有抓到他任何把柄,想了想也就說:“這樣也好,如今有了個名份,哀家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把惜兒留在身邊了,這丫頭哀家是稱心得很,張太醫你不會捨不得吧。”
張太醫連忙道:“老臣豈敢捨不得,惜兒能蒙太后喜愛,那是惜兒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太后聽言微微一笑,就知道這張太醫不敢不識相。
心裡得意,卻不知道早就被張太醫賣給君王了。
如果說以前,張太醫定然不敢讓女兒留在太后這裡的,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他是爲君王辦事的人,太后留惜兒在身邊也就是防止他有二心罷了,如果太后發現不了他的異心自然是不會對惜兒怎麼樣。惜兒本來就是他的女兒,太后也就是留一時罷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放惜兒回家,在這件事情上張太醫也不敢執着,只怕執着了反而更引起太后的疑慮了。
再加上惜兒現在是郡主的身份了,是皇上親封的,這有了郡主的身份一切就會變得不一樣,太后就是有心想要把她的女兒怎麼樣,也得掂量掂量,他是爲君王效命的,君王萬不會讓這等事情發生的。
張太醫把一切都考慮周全了,自然是萬分放心的。
雖然這一次他沒有機會把南君王如何,但這都是因爲看守得嚴了,他沒有機會,太后雖然不悅,終是沒有把他如何,畢竟,她日後還是要用張太醫的,她身在這後宮之中,手裡怎麼能夠不培養一些自己的人呢,張太醫就是她培養的第一個對像。
經過這次天花事件後沈冰再也不敢把孩子抱到西洛的面前了,就是請安也只是一個人去,堅決不帶孩子到她的眼前晃悠,她就是怕萬一哪裡她心血來潮,真的把她的孩子給搶走了怎麼辦。
現在,她真心的希望自己的兒子不要那麼惹眼,但一方面又希望他能夠得到君王的寵愛,這真的是一極爲矛盾的想法,如果君王寵愛他,他又豈能不惹眼。
經過這一次的事件,宮裡的哪個不曉得這南君王是碰不得摸不得的,誰敢傷了他君王就敢要了誰的命。
清晨,天空中一排大雁嘰喳的飛過,唱着好聽的歌兒成羣結隊而去。
西洛坐在自己的鳳宮裡,微微眯眼。
住在這深宮之中再不似外面那般自在,自己在宮外的生意究竟如何她都不能親自去看,一切都靠西青在外面打理着,如今,她回到這京都來了,西青還留下邊城瓊城兩地,由枊風陪着。
也是該把他們召回來的時候了,所以她在得以喘息之時就寫了一封信讓人送了過去。
擡眼,瞧一眼晴天,這丫頭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閒來無事她一個人正站在一旁犯傻,也不知道心飛到哪裡去了。
倒是錦兒,她紅光面滿的,越加的可愛漂亮了。
小女孩都長成大人了。
西洛想了想還是叫了她一聲:“晴天……晴天……晴天……”
“奴婢在。”被叫了幾聲後終於回過神來的晴天立刻走了過來,說:“王后,有何吩咐?”
“你的魂飛哪去了?”西洛笑盈問她。
晴天臉上一窘,立馬道:“奴婢該死。”
“爲何該死?”西洛反問一句。
晴天有些結舌,道:“奴婢沒有聽見王后的叫聲,奴婢該死。”
西洛輕嘆,道:“你這丫頭,你瞧人一臉的心事重重,到現在還有不能與本宮所說的話嗎?”
晴天窘迫的垂着眸子,道:“王后,奴婢真的沒有什麼話要說。”
瞧她如此執着,西洛擺擺手,道:“走吧,隨本宮出去走走。”
“是。”晴天立刻隨西洛一起朝外走。
這個時候青霞正坐在門角處打盹,錦兒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爲王后當差,就是這麼的閒啊!基本上沒什麼事情可做,只人侍候好王后一個人就成了,那些擦桌子掃地之類的活都有低一級的宮女來做,她們只是負責陪聊陪笑陪玩的。
西洛也沒驚動青霞,倒是這丫頭自己一個機靈站了起來,之後忙跟了出去。
在王后面前她們自在慣了,所以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安,這要是換作別的主子見到宮女在門口睡着了還不得上去踹她幾腳。
兩個人隨着西洛走了出去,青霞在一旁說:“今天天氣不錯哦,哎呀錦兒又跑哪裡去了?”這一回身不見錦兒方纔想起來這丫頭不知道又跑哪了。
晴天抿脣沒言語,其實心裡明白,錦兒一定又是去會凌風了。
王妃照顧南君王的這幾日,這丫頭就野了,像個脫繮的馬兒似的老往外跑,有好幾次她都有偷偷瞧見錦兒與凌風在一起說話,一臉的笑顏,是真的心的開心。
回來的時候她當然是閉口不提凌風的,所以青霞到現在也不知道錦兒和凌風在什麼時候有打鬧到一塊。
如果不是今天忽然間撞上,她怕是還矇在鼓裡呢。
西洛本也只是隨便走一走的,這一走就走到了御花園裡去了,結果人剛走去就聽見有個熟悉的聲明在嚷:“凌風,我好壞,不許拿花丟我,討厭,哎你真討厭。”
遠遠尋去,就見錦兒正在御花園裡躲來躲去,凌風手裡採摘一朵花往她腦袋上一砸,她不高興的嘟着小嘴抗議,又揚聲說:“你專門欺負我,我不理你了。”說罷這話她撒腿就跑了,似乎真的被氣到了一般。
凌風見她真的跑了後就忙追去和她說:“和你鬧着玩的,你還真生氣啊!”手裡擺弄着花朵,俊容上染上一抹紅暈,他就是瞧她生氣的模樣很有意思,就想逗得她噘起小嘴。
錦兒哼了一聲不理她,飛跑離開,是忽然想起自己也該回去了,不能出來太久的,不然到時王后找不到她怎麼辦啊!
錦兒飛跑得快,卻不知道王后早已經看見了這一幕。
凌風這時則是眸子微閃,腳下微微踢起一塊石子,朝錦兒的腳下飛去。
“哎呀……”錦兒腳下踩中一個石子,一個冷不防備就要栽倒下去,一切如凌風意料的那樣,他則是英雄救美般的飛撲過去,伸手攔腰摟住她這不盈一握的小細腰。
西洛自然是把這一切盡收眼底,無語,這男人追女人的招術也太爛了吧。
可偏偏錦兒這個笨丫頭還全然不知,一頭栽到人家的懷裡,被人抱了個滿懷,一臉害羞,又驚又怕的猛然擡頭時就迎上了凌風目不轉睛瞧她的模樣。
兩個人之間的這種曖昧已經不是一天二天了,兩個人常常不期而遇,雖然誰都不說破,但聰明的兩個人都知道對方的心意,只是,對方究竟是如何個想法,沒有人先點破,一切也就是個未知數。
每天這樣看着她,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單是這樣看着已經不能滿足他,他還想更多,想要摟着她,親吻她,想要有一天把她娶回家好好的疼愛她。
看她睜大月牙似的眼眸瞧着他,一副欲說還休,那害羞的模樣當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的,特別是瞧着她那紅嫩嫩的小脣,就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上去。
西洛就想了,凌風眼睛裡都冒火了,這樣警惕的一個人竟然沒有發現她們站在這裡,看他這模樣有多認真,怕是想要親吻錦兒了吧。
那怎麼行呢,不能讓他這麼快就把人家姑娘的初吻給奪走了,可轉而又一想,這是初吻麼?他們兩個在一起多久了?什麼時候開始的?
隱約記得,在皇陵之時,凌風背過她,中間這些天,她缺席了,因爲在照顧南君王。
莫非,是那個時候就開始了。
晴天眼神已經完全暗淡下去,親眼目睹這一幕,她該是如何的壓抑才能讓自己做到不露聲色。
她還沒有機會與他接近,錦兒便與他在一起互相愛慕。
是她,缺少了一種機會麼。
慢半拍。
有時候會忍不住想,如果當初自己主動靠近他,結果是不是會不一樣。
當然,這也只是想一想!
他們兩個人已經暗生情愫了,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