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時候這裡又飄了起了雪,所以到現在整個漢城的景象是,一望無垠,白茫茫一片雪霜。
這個冬天雪一直不斷,而且某人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後就有點樂不思蜀了,心裡尋思闃就算回京怕也來不及趕回王府過年了,只怕這個年要在路上過了,既然如此那何不留在漢城過這個年,到時還能與洛兒一起熱鬧一番。
南宮離能留下來,洛兒自然是最爲高興的。
如今,這漢城也被她當成自己的家之一了。
其實,若不是洛兒在此,南宮離怕這輩子也不會在漢城過這個年了。
且說浩瀚王在漢城的行事低調,所以他的去留漢城裡的官員百姓是根本不清楚的,除了一些要好的朋友外。
年關之際洛兒也準備起了年貨,讓人購置了大量的蔬菜,當然還有過年要放的煙花炮竹。
到了年三十這一天漢城裡的風俗也亦是如此,家家戶戶都貼起了門神。
自然,洛兒的宅院也不失熱鬧非凡,來了興致還要親自貼上幾個,南宮離、青兒、枊風、凌風、也都在一旁打下手,幫忙塗抹用面和成的漿糊在門神上。
這樣的樂趣許多年沒有體驗過了,依稀記得很小的時候與媽媽在一起,每逢家裡過年自己都會幫着媽媽貼年畫的。
被張貼好的年畫在風中還被吹得作響,一雙小手也凍得紅了。
“洛兒,拿着這個捂會手,我來貼,你瞧着便是。”南宮離遞給一個捂手的熱水袋。
凌風不由上前說:“王爺,這餘下的還是交給屬下來辦吧。”是心疼他們家主子,曾幾時他需要親自上陣了。
他們又豈能體會旁人此時的心情呢,瞧洛兒喜歡貼年畫他自然是要滿足的,何況他一個大男人,什麼風霜沒有經歷過,又豈會怕這點寒冷。
睨了一眼凌風,似乎在說讓他不要破壞別人的雅興,之後踩着凳子又拿過年畫張貼起來。
這個宅院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要全部張貼完也是面要花費一點時間的。
但是,西洛在興頭上,某些人也就顯得比較有耐性了。
“喲,親自上陣拉。”就在南宮離踩着凳子忙乎的功夫就聽見有戲謔的聲音傳了過來。
只見沈越與楚子肖一道走了進來,若不是親眼所見,怕是沒有人會相信,南宮離會親自弄這些東西吧。
像他們楚府和總督衙門,都是交於下面的人去做的,他們才懶得去做呢。
主要是,早過了孩童的時代,對過年實際上是沒有多大的期待的,除了熱鬧一些人多一些,親朋好友在一起聚聚外,就是年歲增長一些。
二個人閒閒的站在一旁瞧着那位站在高處貼門神的樣子,還真是一個居家的好男人。
女人的心眼總是比男人小的,洛兒一瞧這二個男人的樣子就覺得他們是要笑話小離離,心裡終是護短的,便忙上前對小離離說:“貼完這一幅進去喝杯熱茶曖曖身子吧,我又做了新的糕點。”
南宮離瞥她一眼應句:好。
對於後面那兩位不請自來的權當隱形人了,反正他們從來不把自己當外人,來去自如得很呢。
西洛這時便跑了進去,吩咐人把糕點拿出來,都是新鮮出爐的。
說到底在廚藝上她還是比較有天賦的,但凡是能想得出來的在經過一番試驗後她總是有把味道做得很正宗,讓人忍不住吃了又想吃。
瞧南宮離的身板就知道了,在這裡的這段日子,臉上竟然長出一點肉肉了,不像以往似的整個臉有棱有角的,現在有點被磨平了。
豐滿起來的臉其實顯得比較柔和呢,至少不像以往那般讓人覺得從骨子裡都透着涼意。
南宮離很快就跟了進來,西洛又拿過熱毛巾讓他擦手,卻又人很無賴的閃了進來先品嚐起來。
“哎哦,東公子完全可以被封爲天下第一神廚了。”楚某人一邊津津有味的嘗着一邊說。
刻意叫她東公子,當然是避免她以王妃的身份壓人。
所以說,就算她想發作什麼,人家到時一準會說,你不是東公子麼。
沈越也跟着在一旁嚐了一塊糕點,其實就是桂花糕,當地人都愛吃這個,她就跟着學了做了。
西洛磨牙,這是準備給南宮離的,人家還沒有吃上一口他們二個人倒是很不見外的吃開了。
南宮離很想讓這二人住嘴,他也知道這是洛兒特意學來做給他吃的,但這太不適合他的身份了,他幾時變得這麼小家子氣了,兄弟吃塊他的糕點他都不樂意了。
小夫妻倆各懷心思,但都沒好意思直接讓人住嘴,西洛只好拿把泡好的茶遞了過來給南宮離喝一杯,讓他曖下身子。
難道洛兒最近心情不錯,所以對他似乎是特別的體貼,也很願意主動去侍候他。
這樣的洛兒他看在眼底喜在心底,當然也不會刻意說她改變了什麼,免得她忽然間想起什麼平等之類的又不願意侍候他了。
在南宮離的心裡,平等的含義就是誰也不要侍候誰。
其實,洛兒現在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愛的表現,與平等無關。
因爲彼此是愛人的關係,互相照顧也就應該的,談不是誰侍候誰,也與平等沒有關係。
如果知道南宮離心裡是這樣想的就得無語哽咽了。
洛兒又拿來點心讓他嘗,楚子肖問他們:“你們今天有什麼特別的活動沒有?”
按南宮離的意思,最特別的活動當然是整天與洛兒在牀上纏綿,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按洛兒的意思,她現在是東公子,到時自然是要把漢城裡的名流都請過來聚一聚。
而且,拜年的時候勢必會有很多人前來看望東公子的。
她現雖然是一商人,但還是一個神醫,誰家人什麼治不了的病還是會請她的。
她的規則向來沒有變過,如果是富人自然會灼情收錢,如果是窮人,自然可以免費。
所以說,東公子的名字在漢城一直是很好的。
“是要準備一個宴席,所以到時候楚公子要多多捧場。總督大人也是哦,在漢城我還需要你來罩着呢。”西洛一本正色的道,她說這話當然也是事實,在漢城,她的靠山就是沈越。
楚子肖哼笑說:“王爺,你可真是挖到一個聚寶盆了。”
南宮離瞥了他一眼,想起楚老爺子曾經朝洛兒爲他提過親,便拿話諷刺他:“聽這話可真夠酸的,不過,這種事情是羨慕不來的,洛兒現在是名花有主,有些人沒事少打有夫之婦的主意。”
這話由南宮離的嘴裡忽然崩出來,正自己倒着茶喝起的沈越一個不防備竟然是把嘴裡的茶一口噴了出來,直直的噴向了楚子肖臉上去了。
шшш.t tkan.¢O 楚子肖自然沒想到沈越會噴他茶水,一臉茶水順了下來,聲音立刻憤怒的揚起:“沈越你什麼意思?”真是要人命,居然噴他一臉茶水,噁心死了。
幸好一旁侍候的僕人機靈,忙拿了布給他擦臉上的水。
楚子肖狠狠的擦了一把後衝沈越又喝:“噁心死了,麻煩你喝茶的時候離我遠一點。”
沈越原本就因爲南宮離之前的話想要笑,現在被楚子肖一罵,再瞧他臉上的狼狽,又被他嫌惡的樣子,這笑就出不來了,只好訕訕的道句:“又不是故意的,嚷什麼嚷呢。”
楚子肖也意識到自己反應是不是過頭了,說到底沈越是總督,這裡還有下人呢,說是下人還不全是總督府裡調來的人,到時被傳揚出去沈越也很沒面子。
畢竟,他一個老百姓怎麼能對總督大人這樣吼叫,太不成體統了。
“算了,我離你遠點就是了。”楚子肖只好放軟了聲音,之後又忍不住瞪那個罪槐禍首。
剛剛南宮離那話實在太毒,什麼叫洛兒現在是名花有主,有些人沒事少打有夫之婦的主意,好像他有打過她的主意一般。
這位楚公子似乎忘記了當初自己朝洛兒提過親的事情了。
幾個人在這裡閒聊了一會,其實也就是閒來無事東扯西扯嘮叨了幾句閒話,然後把某人做的糕點全吃光了,之後方纔抹抹嘴走人了。
到了晚上,因爲是年三十,所以一家人要圍在一起吃餃子,西洛就又很勤快的下起了早就包好的餃子。
西青在一旁幫忙打下手,現在這種活對他來說也是小菜一蝶,倒是某位爺很自在的等着人來侍候。
畢竟,這種活他還真沒有做過。
像南宮離這樣的人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意識的,在他的觀念裡主子就是主子,僕人就是僕人。
洛兒不忍凌風與枊風這二個人待在某個角落裡吃年飯,所以到了用餐之時就特別把這二個人一起喊上了桌,這對於凌風與枊風來說的確是太過意外了。
畢竟,他們只是下屬,實在沒有資格坐在一起。
這裡又不是王府,在西洛這裡實在沒有那樣這樣的規矩,而且她對凌風這個人還是比較欣賞的,就是枊風也把他將功抵過了,再加上他是青兒的表哥,坐在一起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實在犯不着讓他一個人呆在角落裡過這個年。
所以這凌風和王枊風二個人最終是彆扭的坐了下來,心裡的感激是說不出來的。
不得不說,在很多的事情上他的這位王妃是很會拉攏人心的,至少,這樣小的細節南宮離這樣的人是不會注意到了,封建思想在他的骨子裡早就根深蒂固,就算有一點點的改變那也完全是因爲愛烏及烏。
吃過年夜飯,大家一起守財神,據說在這一晚只要不睡覺,就會有神仙降落到你的面前來,他可以滿足你的任何一個心願。
雖然這只是一個傳說,而且一直被人傳得神乎其神,但到了這一天大家還是會點着燭火徹夜不眠,就等着有神仙降臨滿足自己的一個願望。
這樣的事情小的時候大家都會傻呼呼的坐着守着,但人長大後就不會期待這樣的事情了,因爲知道這其實是不存在的,所以在吃過喝過之後有些人還在守着,有些人則去睡覺,也有人去撿炮去了。
家家都會放炮,撿炮火也就成了一種有趣的娛樂。
提着火燭四下去撿放過的炮火,撿起來還可以繼續放一次。
這當然都是小孩子們做的事情,所以身爲大人的西洛與南宮離,這會功夫則坐在了屋頂上去了。
屋頂上還下着雪,可站在這裡卻能看清楚周圍的許多情況。
每一家的燈火都在亮着,想必每一個家的人都會圍在一起過個歡樂的年吧。
“洛兒,早點睡吧,不是說明天還要早起去拜年麼。”摟着懷中柔軟的人兒,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溫熱的身子把她包起來,讓她處於自己的臂彎之中。
“是呀,身爲東公子的我,怎麼也得去給表哥給沈公子拜個早年的吧。”在這裡的日子也承蒙了他們的照顧,雖然她的身份是王妃,但她還有一個東公子的身份不是麼。
“說的是呀,那我們就早睡早起了。”南宮離咐和道。
“嗯。”洛兒應了一句,身子被他摟着便直躍而下。
抖落一身的風雪,合門而去。
帳幔放下,彼此是準備入睡的。
冬日裡,一對夫妻這麼早上牀如果不能入睡的話能做點什麼。
除了雲雨一番也就是雲雨一番了。
所以說,當有人不安分的壓過來的時候洛兒就抗議的呼出:“不是說早點睡的麼?”
“嗯,你閉上眼睛就是了。”
“那你在幹什麼?”
“脫衣裳。”
“不是說明天去拜年的麼?”
“嗯。”
“那你現在做什麼?”
“想要你了。”
“哦啊……”色心不改,氣憤的表示抗議,贏來的不過是一記又一記疼愛她時所發出來的聲音。
今夜,不休。
西國宮殿裡,同樣是熱鬧的景象。
冰上回來了,身體上的傷也恢復得極快。
二皇子回來了,只是這皇宮裡還是少了一個人。
太子不在了,今夜,他要在異國之地渡過一個年。
對於二皇子的事情國主雖然表示震怒,但也只是給予象徵性的一點小小的懲罰,就是讓他閉門思過,沒有國主的准予不得擅自出宮。
所以,即使是這個年三十,他依然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偏偏,這個時候身上的毒又發作了。
就算他刻意不去思念,這毒依然每十天會發作一次,如果思念了她,心就會更痛。
這樣的折磨,還真不是人能承受的。
作爲二皇子,他怎麼能夠不思念呢。
如果停止了思念,就會忘記之前所發生的一切。
如果可以忘記,他也不是二皇子了。
冰上來的時候瞧見的正是二皇子一個人倦縮在牀上忍受毒的折磨。
這種毒,在回來後就請了無數神醫來解了,可始終沒有辦法解除。
上次西秀的眼睛被迷得暫時失了明,她尚有法子讓人來醫,可這次,無論如何嘗試都無濟於事。
瞧着二哥隱忍痛楚的樣子,她猛然就衝了上去,對他喝句:“你一定是又想她了,如果你可以停止想她,這毒是不會發作得這麼快的,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對於冰上的質問他沒有回答,他能幹什麼,他不過是不甘心放手。
無論如何,也要得到她。
這般,也不枉她對自己的這一番心意了。
一動不動的縮作一團,這種痛楚果然是折磨人意志的,再抗拒下去只會讓人更痛苦,所以最終還是要投降,一點點的閉上眼睛,把這個人由自己的心底驅使出去,這樣他才能平心靜氣的令痛楚慢慢散開。
冰上在他身邊緩緩坐下,道:“我得去一趟漢城,把太子要回來。”
二皇子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道:“要去搶麼?”
“不,我去朝浩瀚王要人,他當初可是欠了我一個人情的,現在也是時候還這個人情了。”
“如果他記得這個人情,當初也就不會斬你了。”二皇子淡聲道。
冰上神色一暗,隨之道:“這不一樣。”又說:“無論如何我要去一趟,如果他就此離開,我怕再沒有機會救回太子。”
“此話怎講?”二皇子靜靜的問。
“在漢城之時,我曾與那位蘇秀做了一個交易,她可是前臣西將軍之女。”
“哦?什麼樣的交易?”二皇子略有興趣了。
“我讓她入宮去刺殺他們的皇上,而我便代她除掉令她恨之入骨卻又無法打敗的浩瀚王妃。”
“她去了?”二皇子問。
“是的,可至今還沒有消息傳出來,如果我估計沒錯,她應該是被抓了,要是她被抓了浩瀚王就有危險了,他們的皇上勢必要懷疑這是浩瀚王的旨意,所以浩瀚王必死,他若一死,太子在浩瀚王朝的處境就危險了。”
“所以,你得去那裡把太子救回來。”
“是的,這是浩瀚王欠我的,我相信他不會忘記這個人情的。”
“我可不相信,他會記得這個人情。”
“那我們就賭一次,賭我能把太子救回來。”
“如果救不回來呢?”二皇子問。
“如果救不回來我就不再勉強你,可如果救回來,你就得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忘記浩瀚王妃,我們兄妹並肩作戰,即使是大國浩瀚王朝,早晚有一天也要成爲我個西國有獵物。”
“難怪沒有男人看上你,你這樣子哪個男人敢娶你。”二皇子淡淡的道。
“你……”被觸到中心似的,冰上惱羞。
二皇子隨之卻說:“我答應你,不管事成與否,我們兄妹都會並肩作戰,浩瀚王朝,必屬西國。”
這般突然,到是讓人一震。
冰上很快明白,原來二哥是想通了,伸手在他身上賞了一拳,道:“你終於出息了,我們西國一定會成爲強強大國的。”
“什麼時候出門告訴我一聲,我陪你一起去。”二皇子又說。
冰上聞言一怔,道:“你該不會還想趁機去看浩瀚王妃吧?還不死心?”
“沒有的事情,我只是想保護你,而已。”
冰上聽言哼笑一聲,道:“多謝,不過你現在還被國主禁足在此,沒有辦法出去。”
“你還真是信不過我呢。”二皇子淡淡的道,沒有表情。
冰上聞言心裡思索了一會,最終道:“我去朝國主求個情。”
“多謝。”二皇子由牀上坐了起來,道。
“好了,不要胡思亂想了,早睡,明早陪我一起朝國主問安,看在過年的份上國主也不會太與你計較的,畢竟,虎毒不食子嘛。”冰上起身,瀟灑離去。
如今,不瀟灑的,只是他了。
同樣的年夜,浩瀚王的王府裡又是另一番景象。
大夫人吳氏一家人在這個年夜之時都來了,據說三房一直病在牀上,兒子外出到現在也沒有歸來,這三房的心裡也就別提有多堵了。
年夜的時候勉強撐着力氣爬了起來,與大家一起吃了個年夜飯。
吳氏瞧她氣色不好就上前問寒問曖的,他們這一家子雖然是搬了出來,兒子也說要乾點正事,但這生意可不是那麼好做的,開了個酒樓一個月下來穩賠不賺,到了年底一盤算虧的銀子令吳氏差點吐氣,便一直勸着兒子把酒樓給盤出去。
趁着南宮離與王妃都不在王府上的日子,她只能厚着臉皮帶着一個兒子二個媳婦回來了,說好聽點是看三房的病情,實際上就是想法子再奔回來。
吳氏免不了要在三房的面前繼續伏小做低的,三房瞧他們一家子的確是落魄,光看衣裳就曉得了,不知道是多久的衣裳了,舊得不成樣,還有一個瞎了眼的媳婦,怎麼瞧怎麼悽慘。
這年三十的還穿成這樣子的確是讓人心疼了些,再瞧自己現在的處境,雖然是在王府裡吃香的喝辣的,可這兒子卻不在跟前啊,人總是不能事事如意的。
南宮明的嘴巴也是特別的甜,在外面混了一段日子這嘴巴就說得更利索了,說什麼三弟不在府中,她又病在牀上,如果不嫌棄他笨手笨腳,就讓明月和他前來服侍她吧,明月也是個活心眼的,也忙着咐和說願意代王妃盡孝,直把安氏哄得精神都好了起來。
吳氏更是趁熱打鐵,安氏的虛榮心一時大起,又覺得自己的媳婦兒子真的太不像話。
自己久病在牀上,竟然連跟前都不曾來過一下,離府到現在,也不知道究竟是去了哪。
就是自己的兒子,也是去無蹤影,想打探他的下落都不知道該去何處打探。
不知道是不是在病中,人一迷糊就答應下來,讓明月與南宮明侍候他。
自己的兒媳婦不願意侍候自己,可別人家的還搶着侍候呢,這要是傳出去打的當然就是王妃與王爺的臉,倒不是安氏非要抽自己兒子的面子,不過是心裡氣不順啊!
這口氣憋到了現在,兒子現在過年的也不曾回來,心裡的氣早就無處可泄了。
一家人又聚在了一起,本來就曾是同一個夫君的,這麼多年鬥來鬥去的,如今吳氏哈巴狗似的求到了跟前,病中的安氏也覺得欣慰了。
其實,這一切的美好也不過是暫時的,她們又哪裡想得到,自己的兒子早就成了皇上的必殺對象了。
若是吳氏早知道這一層,只怕早帶着兒子媳婦跑得遠遠的了,哪裡敢與他們沾親帶故的。
次日,天色亮起。
本來準備去楚府和總督衙門去請安的,結果她們還沒有出發這楚府和總督衙門的人就先一步來拜早年了。
當時二個人還剛由牀上爬起來梳洗,聽見來報便忙收拾好迎去了。
楚老爺子竟是帶着他們一家老小乘着馬車親自跑來了,知道浩瀚王和浩瀚王妃在此,他們怎麼能夠不第一時間前來呢,在來時的路上就遇着的總督大人的馬車,所以他們便一起結伴而來了。
楚楚小姐自然也是一同陪着過來了,自打上次浩瀚王離開楚府後她就沒有機會再見一面。
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如果不受邀請怎麼能夠隨便到人家的家裡來呢,但今天楚老爺子說要拜年,所以她纔算有了這個機會了。
一眼就瞧見浩瀚王與王妃一起走來,二個人並肩而行,一身華麗的新衣,都是紫色的緞子,瞧着竟然是相襯極了。
明顯的,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還真是讓人羨慕得移不開眸子了。
南宮離與洛兒一起上前請楚老爺子進屋,楚老爺子自然也不謙虛,一起進了屋。
一進來就瞧見他當初贈的那塊大扁擺在這裡,楚老爺子這時就又覺得當初贈對人了。
如果這樣的扁贈與旁人,只怕早就拆了賣了吧。
初一的時候大家都在互拜早年,東公子這裡來的人一早上就是絡繹不絕的,害得她連離開的機會也沒有了,只好在這裡接受一波又一波來拜早年的。
託了楚府與總督大人的福,才讓她在漢城的商業之路走得一番風順。
初二的時候二個人是在一起吃的飯,到了初三就開始有走親訪友的了,西洛與南宮離被邀請到了總督衙門裡去吃飯,初四則被邀請到楚府去吃飯。
在過年的這期間天氣又漸漸放晴,冰雪融化。
初六的時候南宮離決定趕回京,西洛也決定同他一起,是準備前往瓊城去的。
瓊城也是她所有發展之地,這一次一起過去之時西青留守在了漢城,枊風則隨着一起留下。
而凌風,則被南宮離派給了西洛,讓一路保護她的安全。
除此之外,也分別由總督衙門裡抽派出十多個身手不斷的人跟隨西洛。
一行人就此上了路,在瓊城之時南宮離又住了一夜。
住的地方自然是西洛曾經所開的那個醫館。
她依然是以東公子的名而出現,畢竟,東公子的名聲在這一帶已經是名聲大作,如果不用也太可惜了點。
南宮離在此住了一夜後次日就上了馬車,由車伕趕着馬返回京。
臨別之時西洛把他送到馬車之上,她要留下來做自己的事情,他不勉強。
雖然有諸多的不理解,但還是願意讓她做她所喜歡的事情,她自己也答應過,等瓊城這塊做好了就會回去。
雖然這樣很任性,但南宮離對她有諸多的包容。
把南宮離送到馬車上的時候她自己心裡也覺得酸酸的,感覺挺對不起他似的。
所以,當看見馬車一路飛揚而去的時候她還忍不住哭了,之後追着馬車狂跑起來。
這一別,南宮離要再來看她恐怕也要等上三月半年的了。
明明有妻,卻還要日夜忍受相思之苦。
天下的丈夫,怕也只有他會如此縱容自己的妻了。
馬車之上,南宮離掀開簾子的時候就瞧見她追着跑來的身影,心裡惆悵,萬般不忍,最終化作一聲嘆息。好似這一別,就會生死兩隔般,竟讓人留戀不已,不想分離。
“洛兒……”低喃一聲,終是把持不住,縱然馬車裡飛躍出來返了回去。
不過是想,再狠狠抱她一次,吻她一回。
洛兒,他的洛兒,從此以後不在他的身邊,但這一次,是她所選擇的,也是他縱容出來的結果。
既然寵了她愛了她,又豈能再束縛着她的手腳。
“對不起啊!”千言萬語,她卻只能說出這幾個字,腦袋深埋在他的懷裡,竟是如此的難捨難分。
他無語,不知道該如何迴應她這句話。
她終於知道自己這樣很任性了麼!
“再過幾個月,我們就不會再分開了。”洛兒又如是的說。
南宮離想了想,說:“嗯,到時你準備一個男嬰,我們先收養了。”當初西洛裝懷孕這一事王府裡還無人知曉,如果到時要回去一定要帶個孩子回去,而且一定得是個男孩子,只有這樣子纔不會讓她的處境變得難堪。
明白她的良苦用心,西洛心裡更是感動得一踏糊塗,用力抱着他的腰說:“到時候,我一定會給你多生幾個孩子的。”這算是最好的情話了吧,南宮離聽言果然美不堪言。
摟着她又是一陣肆意的吻,並說:“這是你說的,你可要記清楚了,要多生幾個。”想着洛兒到時會給他生很多的孩子,到時候一個個的小不點在腳下轉悠,那奶聲奶氣的聲音與模樣,一定可愛極了。
到時候,一家子在一起的溫暖,也足以把人燃燒起來吧。
如果成全洛兒現在的事情可以令她說出這麼漂亮的情話,那這樣的成全也是值得的了。
“一言爲定。”洛兒拉起他的手指,與他勾在一起。
“一言爲定。”
在依依不捨之後,還是要看着他乘上馬車揚長而去的。
心裡一聲嘆息,輕道:南宮離,你對我這麼的好……
這麼的好,讓人怎能不愛你。
“既然如此,王妃爲何不跟着王爺一起回去呢。”凌風的聲音默默的插了進來。
他同樣的不能理解,爲什麼她非要做男人才會做的事情。
這種賺銀子的活是男人才能做的,何況,南宮離也不需要她來賺銀子養家不是麼。
西洛轉身看向他,淡淡低語了句:“我怕我如果一輩子只安於現狀,自己會變成一個寄生蟲,若不能並肩走,不知道能與他走多遠。”若成爲他的抱負的話,不知道時間長了會不會讓人覺得厭倦呢。
凌風眸子不由得一閃。
西洛轉身就走,只又道句:“以後日子怕又不得安寧了,現在人到了瓊城離京城又近了一步了。”怕那個人不會就此放過她,派來的枊風叛變了,皇上雖然還不知道可一定有所懷疑,所以他一定不會就此消停的吧。
然而,誰又想到,南宮離這一回去,整個天下都將變了天。
多日來的奔波,南宮離在回京之時就換了馬車親自駕馬入了城。
沒想到的是,人才剛入城,還沒有進入王府就被宮裡來的人給截住了。
來截他的是斷臂了的夏輕雲,他帶着一幫御林軍出現在他的面前了。
夏統領說:“王爺,皇上讓臣在此等您多時了,你趕緊去宮面聖吧。”
“哦?有什麼急事麼?”南宮離隨口一問。
“皇上的事情怎麼會告訴臣呢,王爺,您還是趕緊入宮吧。”
既然人已經截到了跟前,南宮離也沒有不去的道理,當下也就隨了夏輕雲的意思了。
直接策馬入了宮,來到了宮殿時已經是傍晚時分。
夏統領是直接領着他來到了皇上的殿前的,之後方纔對他說:“王爺您在這稍等,皇上馬上就來了。”這般說罷人也就退了出去,殿門隨之被關上。
南宮離一個人站在大殿之中,瞧了瞧被關的殿門,隱約覺得似乎有點不妙,隨之便走過去開門,沒想到門竟然是由外面被人給鎖上了。
果然,是不妙得很呢。
沒想到,皇上已經動了殺機了。
南宮離掃一眼四周,猛然,就聽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隨之是有人的聲音傳了過來:“南宮離,你圖謀叛變,多次想要刺殺朕,你該當何罪?”話落之後就見有旁邊的偏門裡進來一行人,皇上行在中間,在前面是一行侍衛,被侍衛們押着的是一個斷了臂的女子,一身的傷痕,無一處完好。
“秀秀……”瞧見她出現在此,南宮離還是微之一震。
------題外話------
時勢造就人,本無心稱帝,最終還是要被一步步推向帝王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