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二少爺被老爺子莫名其妙的打了一回,楚家老小追其原因都無一人知曉。
待到最後老爺子氣喘着追不動了楚二少爺纔敢小心的靠近他老人家道:“老爺子,都這麼大年紀了還想練身手啊!”也不怕閃到腰了。
“你給我進來。”老爺子氣喘着吼了一嗓子後憤然離開。
旁人也想跟着進去看個究竟之時楚老爺子又吼:“你們都在外面候着,一個不準進來。”
有些事情只能單獨先問個清楚,旁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老爺子發什麼脾氣,楚公子硬着頭皮跟進去。
“在外面有心上人了?”老爺子發問。
楚公子一臉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表情,本能的搖頭:沒有。
“那也該成親了。”就知道他會否認,好得很,就怕他承認呢。
“呵,不急吧。”楚二少最基本的反應,當然是拒絕。
“你不急,我急。”老爺子早就拿了他當家人的風範了,年紀雖然是一把了,可動怒的時候威嚴還是不減當年,身爲孫子的楚公子還是有點忌憚的。
楚二少只好賠笑,道:“老爺子,你急什麼啊,要抱重孫子大哥馬上就會給你添上了。”
“要嫁孫女,你只要一開口不知道多少公子少爺正等着您下令呢。”
“閉嘴。”老爺子聲音託長,威嚴的命令。
楚公子瞧這架式心裡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了,不然老爺子是不會對他這樣正經這樣威嚴的。
只好乖乖的閉上嘴巴,等待老爺子的下文,可心裡還在想:不知道老爺子吃錯了什麼藥,怎麼會忽然提及這事呢。
還派人四下打他探的下落,這在以往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想他以往不管在外面多久,家裡人都是放心的,基本上也不會過問他的事情。
畢竟,他已經是成年男子了,處事還是很穩重的,根本不需要人來操心。
老爺子說:“既然東公子是個女兒身,你又剛好無婚配,改日個我託人去總督衙門把這婚事給你提了。”左右還不是他們楚家的人,如果她能與自己的孫兒成親的話,這面子也就又找回來了。
老爺子想了許久後還是這樣決定了,至於說什麼孫兒有心上人之類的,哼!他已經否認了不是麼?
他可沒有棒打鴛鴦的意思!
楚二少爺聽這話就愣了,腦子裡轉了一圈就明白了,看來西洛已經朝老爺子坦白了。
只是,怕也沒有坦白多少,不然老爺子也不會提這種事情了。
要是他知道人家是王妃,還不得更窘死了。
基本上也已經知道老爺子在打什麼鬼主意了,不由哼笑起,道:“好呀,只要人家姑娘願意,我是沒有意見的。”心裡哼然的想,西洛啊西洛,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我是不會插手處理的,看你以後還敢招蜂引蝶不。
“當真?”老爺子反而疑惑了。
“當真,老爺子這事就全拜託您了,這可是關乎着我下半輩子的幸福啊!”楚公子一臉真誠的道,莫名其妙的捱了一頓打,又莫名其妙的要給他提親。
所幸,他腦子轉得快,如今已經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老爺子許是沒有想到他會如此的痛快給予答覆,微微一怔。
想到那日人家姑娘是拒絕的,說什麼自家的孫兒是有心上人的了,現在想來一定是推辭的話。
再看孫兒一臉美意,想必是真的對人家姑娘有情呢。
嘴上已經和孫兒說要給他提親了,孫兒也一口爽快的答應了,這下如何是好呢。
要是再去提親,之後被拒絕的話!很沒面子吧。
心裡又想:還是自己再親自問一問吧,到時就算被拒絕也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這樣也不會太沒有面子。
面子當然很重要,何況他這麼大年紀的人了,若是爲這事失了面子不被人笑話死了。
心裡做了一番的思想鬥爭,說實話心裡對這位東姑娘可是喜歡得緊,就想着要即使成不了女婿能成孫媳婦也是好的呢。
想她一個女孩子,就能有如此能耐,靠着一身男兒裝走遍天下,醫治病人,對於老弱病殘沒有錢看病的窮人還不肯收人家一文銀子,關於東公子的種種傳聞,在這段時間裡老爺子又讓人着手調查了一番,聽到的全是他的好。
老爺子對於自己所中意之人的身世當然也會着手調查,不過,一直沒有查出什麼。
這位東公子的來歷,沒有人知道。
派去瓊城的人只聽說,某一日這裡忽然就開了個醫館,有了一位盛名傳揚於瓊城的東公子。
所以說,這東公子還是一位讓人困惑的人呢。
即使是如此,卻不能影響老爺子對她的賞識,特別是在知道她是個女兒身後,這賞識就又加深一層了。
放眼天下,有多少女子能像她,一身瀟灑,行醫天下。
老爺子心裡瞬間也就有了主意,又問了自己的孫兒:“你們幾時認識的?知道東姑娘家人什麼人?老家在哪裡……”
“老爺子我什麼也不知道,我與她也不過是上次宴席上才認識的。”楚公子一句話把一切都推得乾乾淨淨,什麼事情也別想由他嘴巴里套出來。
既然如此老爺子也就沒有再多問,最後只是又矚咐他這事不可讓任何人知道。
就算要說,也得找個適當的機會。
最好的機會當然是讓孫兒和東姑娘成了親,到時這事又是佳話一樁,誰還會去想楚楚小姐也曾提給過東公子這事。
老爺子打定了主意,在隔天的時候就讓人備了馬車,親自出了楚府。
楚老子可是真的有一段時間沒有離開過楚府了,對於楚老爺子出府大家都是很稀奇的。
不過,老爺子並沒有帶上多少人,如今要出楚府,只由楚大少爺陪着。
楚大少他向來是一個孝順的,任勞任怨的在楚府待着打理這邊的生意,同時也照顧二老,不像楚二少爺天南地北的跑,會去各地處理生意。
楚老爺子說是要去總督衙門拜見東公子,這可真是給足了東公子面子了。
當然,東公子是何許人也,自然也有值得老爺子給面子的資格。
老爺子的突然到訪是令西洛意外的,聽到通報時才知道老爺子來了,便忙令人請了過來。
自然,西洛也親自迎了過去。
老爺子看起來精神多了,腿也走得利索多了。
西洛把他請到自己所住的院子裡的廳堂裡,二皇子給上了茶。
西洛客套的說:“老爺子有什麼事情派人來傳個話便是,晚輩自當會趕過去的,何必讓老爺子親自跑一趕。”
老爺子卻擺手笑說:“許久沒有出來了,出來轉悠一下,剛好就轉悠到你這裡,就想着過來瞧一瞧。”明明是專程過來的。
當然,也沒有人會去計較這話的真實度,反正他現在人是在這裡的。
西洛笑顏:“老爺子難得出來,今兒午飯就留在這裡吃了。”
“去準備一下。”這話自然是對二皇子吩咐的。
二皇子應下,西青自然也忙一起去了,最近準備這些東西他都是二皇子必不可少的幫手。
二皇子與西青一離開後這裡也就有西洛一個人了,老爺子便對一起跟來的楚大少爺說:“子俊,午飯過後你再來接我回去吧。”這意思自然是要他離開了。
本來他也不是一個閒人,聽言也就道:“是的爺爺,東公子,告辭。”
西洛笑着應下,老爺子已經在心裡思索着要和她說這事了。
清了清嗓子,拿起茶喝了一口後道:“丫頭啊,有件事情,還是要來和你提一提。”
老爺子一臉沉重的樣子讓人覺得一定是有什麼大事情,西洛也立刻認真的道:“老爺子單說無妨。”
老爺子想了想,還是說:“我已經問過我那孫兒了,他在外面的確是有個心上人,所以這就派我這個老頭子厚着臉皮來提親了。”
“啊?”西洛疑惑,提親麼?怎麼又提到這裡了?
老爺子又說:“雖然你現在是在孝期間,不適宜成親,不過先與我好孫兒訂下婚事也是好的,等三年一滿,你們再成親便是,你看意下如何?”
“啊?”西洛徹底蒙了。
他的孫兒?楚子肖?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勉強一笑,不由問:“楚二少爺讓您來提親的?”
“當然,如果不是他一臉哀求,我哪好意思再厚着臉皮來提親。”上次也爲他提過不是被拒絕了嘛。
“啊!”勉強發出一個單音,咬牙切齒的想:楚老二你丫的想幹什麼?
老爺子又說:“這事你不必急着拒絕,你好好考慮一下。”
“我們家老二雖然喜歡東奔西跑的,但人基本上是善良的,長相英俊,雖然不曾在朝爲官,但這輩子也會有花不完的銀子,日後不必爲生活發愁,到時嫁過來後一定也不會委屈了你,關健是他也懂醫,你若喜歡行醫院,以後你們在一起生活他一定會成爲你得力的左右手,你們會有很多共同的事情,也一定會幸福的。”難道孫兒這麼有眼光,看上這麼一個女孩子,怎麼也得想辦法幫他把這親事提起來。
西洛撫額,老爺子有您這樣誇讚自己孫兒的麼。
雖然說的全是大實話,但在她與楚老二的身上發生這樣的事情未免太過滑稽。
再笑不了來,只覺得是這楚老二在搞鬼,很想把他揪過來使勁的踹,看他還敢耍着玩不。
看老爺子又一臉的期待,想了想還是說:“老爺子,這事容我想一想。”
“好好,是應該好好想一想,你們年輕人在一起應該有很多的共同話題,時間長了你會發現我們家老二有很多的優秀,嫁給他一定不會吃虧的。”這廣告打得好,可惜,這姻緣又牽錯。
西洛也沒有再急於拒絕,畢竟,第一次拒絕可以用女兒身爲由,這一次拒絕呢!
除非說自己是浩瀚王妃,這層身份是她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提及的。
如果承認了自己是浩瀚王妃,這輩子也就只能活在他的名下了。
到時,整個邊城的人都會知道自己是浩瀚王妃,那她也就無法快活的在這裡生活了。
楚老二整出來的事情,自然要由他來解決。
由於沒有拒絕,只說會好好想想,老爺子的心情也就比較愉快了。
吃飯前老爺子也忽然來了興致說:“我也好多年沒有碰過棋了,丫頭,我們來下兩盤?”
西洛謙虛的說:“老爺子能有楚楚小姐這樣的孫女,棋藝一定更勝一籌,到時您可得多多手下留情纔是。”話是這般說了,也立刻去招呼侍衛送了盤棋過來。
這般,這一老一小就坐在一塊下起棋子來了。
下棋的時候老爺子說:“丫頭,以後還回瓊城嗎?”
“年後再回去。”西洛是這樣打算的,打算在連城也置辦個生意來打理。 щшш▪ ttka n▪ c ○
畢竟,手裡頭是有些銀子的,總不能坐吃山空的。
現在又有二皇子在身邊幫忙,這個人辦事效率還是有的,這些繁瑣的事情交給他就成了。
她只需要出謀劃策,坐着數數銀票就可以了。
沒有男人的日子還是把自己充實起來比較好,免得某一日再見之時,自己還是一無所成,還是隻能活在他的雙翼之下過活。
被他永遠保護着,這樣的日子不想再發生了。
老爺子說:“需要做什麼可以直接去找我們家老二。”
西洛曬笑謝過,找他幫忙,他肯纔怪。
現在都不知道對自己存的是個什麼心思,居然讓老爺子來提親,真是個變態的想法,他就不怕南宮離知道了抽了他的筋。
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他,原來他還在自己的心上。
其實,也從未想過要真的把他從心裡剔除。
*
據說老爺子與西洛這盤棋下的時間相當的久,久到飯菜都做好,二個人還未分出個勝負。
可見,老爺子比起楚楚小姐的確是棋高一招呢。
老爺子在這裡吃的這頓飯是異常歡樂的,飯間曾誇讚的道:“總督府裡的廚子做出來的菜味道就是不一樣。”
西洛說:“老爺子,這菜不是總督府裡的廚子做的。”
“喔?”老爺子疑惑。
西洛說:“是我的僕人做的。”手指二皇子。
老爺子瞭解,看了看二皇子妙讚道:“難怪,果然不是一般的廚子。”又看了看西青,說:“這位是?”
“實不相瞞,這是我惟一的弟弟,可以叫他東青。”
老爺子瞭解的說:“難怪,你們還真是有些相似之處。”
西洛便說:“青兒,見過楚老爺子。”
青兒便起身去行禮,老爺子說:“還是叫我爺爺吧。”
西青說:“老爺子聽着更顯親切。”其實是不想高攀了去。
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叛臣之人的兒子,有什麼資格高攀呢,若是被人知道了這真實的身份,只怕還要惟恐避之不及呢。
老爺子在吃過喝過後也就離開了,楚大少爺果然是準時來接他了。
楚老爺子走後西洛便和二皇子說:“備馬,帶我去找楚公子。”
這事不能再誤會下去,楚老二這是嫌她事情不夠麻煩還是乍的?
二皇子應下,去準備了馬車。
由於去找過楚公子一次,自然是知道他在另一個住處。
楚公子若不在楚府,自然是在西秀那裡了。
直接帶着西洛就去了西秀那裡,大門是合着的,二皇子下了馬車叩了門。
果然,一會功夫楚公子就跑過來開門了。
乍見眼前忽然出現這三個人的時候楚公子微怔,隨之瞭然,臉上剛閃過一抹笑容的時候西洛已經一腳就踹了出去。
放是沒有想到西洛會忽然出腳,一腳踹中心口,力道甚大,令楚老二蹭蹭的就蹌踉好幾步。
二皇子嘴角一抽,無聲笑了。
“立刻給我去和楚老爺子解釋清楚,這種遊戲可不好玩。”西洛聲音帶着冷意,可一點沒有玩笑的意思。
楚子肖被踹一腳後伸手拍了拍胸口被踹過的腳印,涼涼一笑,道:“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
“你這是玩火自焚。”西洛冷然。
他這般的變化,是爲了五夫人報復麼?
以爲這樣就會令她自暴身份麼?還是有着別的原因?
不得其解,也懶得去了解。
楚二公子可不認爲自己是在玩火自焚,只是冷然道:“明明是你自己在玩火自焚。”
“我如何的玩法與你沒有關係,你只要守好你自己的本份便是。”西洛冷嘲。
人生氣的時候是不可能說出什麼好聽的話的,她也亦然。
楚二公子眸子一涼,道:“我的本份,便是等你孝滿之日……”
“做夢……”冷絕的話脫口而出。
“楚家一半的財富換你如何。”楚公子面不改色淡淡的而道。
“就算你奉是楚家所有的財富,也別想束縛住我。”冷冷的不屑,財富,那算得了什麼!
“既然如此,他又算什麼?”楚二公子手指向二皇子。
“僕人而已。”依然是相同的話語,對於她來說,依然是,僕人,而已。
二皇子的胸口又像被悶雷一擊,自己又沒有說什麼,這矛頭怎麼又指向了自己?
“你如果需要僕人,要多少我來給你,又何必非他不可。”楚老二冷冷的質問。
“現在談論的不是僕人的問題,是你我之間婚事的問題,在不影響我的情況下,你最好解釋清楚,當然,你也可以保持沉默,因爲我是不會代你去作任何解釋的。”大不了有一天一走了之。
楚老二聞言卻做出爲難的樣子說:“抱謙,如果要解釋只有一個真相,那便是說出你的身份。”
“真是欠扁呢。”西洛做出無可奈何的表情。
“既然如此令公子頭疼,那就讓我爲公子好好教訓一二如何。”某人不懷好意的盯向楚老二,提出自己真誠的想法。
“別打殘了就成。”西洛爽快的應下。
這個欠教訓的小子,實在讓人頭疼。
知道楚公子最討厭什麼不,最討厭的當然是這個西國人整天在這裡晃悠,現在西洛又要讓這個西國人來教訓他,於楚公子來說,這簡直是在侮辱他。
本來就年少輕狂,這時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特別是這西國二皇子還一副很有把握的樣子,似乎真能打過他一般,簡直是赤果果的侮辱。
拳頭猛然握緊,關節都在作響,道:“好,今天我就打殘你這個西國人。”之後再綁起來扔回西國去。
拳頭猛然擊去,西國皇子飛身迎上,同樣的拳頭擊出。
只要是洛兒喜歡的事情,都要爲她去做。
但凡是令洛兒頭疼的人,都要幫她教訓。
只有有我在的一天,都不會讓人欺負了她去。
西洛轉身,走向前面的小路,無視身後那一場較量。
這個院落住處還是比較偏僻的,也難怪這麼多年楚府上下無人發現楚老二竟然在外面養了一個女子。
那廂,西青瞧着那二人打得精彩,一時之間竟然是邁不開腳步了。
忍不住在一旁比劃起來,有一天一定要練成他們這般,這樣也就可以保護姐姐的安全了。
“與西國人勾結,看來是真的了。”冷冷的聲音傳來,殺機乍現。
西秀的身影如鬼魅出現在眼前,她一出現就立刻讓人感覺到空氣也充滿了殺機。
味道,很濃。
西洛冷冷的道:“顛倒黑白的本事倒是越來越見長了。”冷眼瞧那空了的手臂還有頭上冒出來的白絲。
蒼涼,可見。
“當然,這些已經與我無關,這一次,我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刷的一聲,腰上軟劍已經抽出直刺向西洛。
“是嘛,你這般的窮追不捨只會讓我捨不得你。”那劍刺得很快,真是令人躲避不及。
就算如此,西洛還是揚手揮灑出手中早已準備好的藥粉。
早知道自己的出現可能會引起她的又一次殺意,她果然還是不肯放過自己的。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她了。
一道身影忽地就撲了過來,西洛被撲倒在地上。
西秀手中的劍僵在原地,還是慢了麼?
又或是……
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哪裡出了問題!
“真是的,這樣危險的事情怎麼能夠獨自來做。”溫熱的氣息撒在耳邊,寬大的身軀包圍住她瘦弱的背。
西洛一怔,微微回頭,是二皇子的人及時而來把她撲倒在地上。
楚公子也已經及時趕到,看了看這地上的二個人又看了看怔在原地的西秀。
瞧她沒事也就放心了,只是猛然衝這二人人吼:“你們在幹什麼?”話畢一腳就踹了過來。
該死的西國人,竟然趁機要佔西洛的便宜。
這個有夫這婦的女人,居然一點也不知道避嫌。
二皇子已經迅速的躲避開來,連帶着摟着西洛就一起閃了。
西洛猛然拂開這二皇子,冷冷的,轉身就走。
“楚大哥,楚大哥……”西秀的聲音忽然就傳了過來,楚公子立馬走去。
“秀秀,沒事吧。”楚公子忙道,雖然知道她沒事,但該問的還是要問。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見了。”說話之間眼淚正往外滴。
不是她想要哭,而是被藥性腐了眼。
失去一條手臂如果說是致命的打擊,那現在眼睛看不見了對於她來說,纔是最要命的。
如果連眼睛也看不到,她將再不知道西洛在哪裡,想要殺她都無從下手。
楚公子一驚,立刻仔細觀察她的眼睛,剛剛西洛撒的藥粉還有一些落在她的臉上,伸手拈過在自己的手上,細細一聞仔細辯解,可不就是毒藥。
這個女人,居然想要西秀的眼睛變瞎,簡直……
“西洛,把她的眼睛醫好。”楚子肖已經一個飛身就追了過去,擋住西洛將來離開的路。
西洛嘴角揚起一抹冷笑,道:“我爲什麼要救一個一心想要殺我的人?”又說:“若她剛剛不曾想要殺我,又豈會被我傷,別指望我會發善心,善良也是因人而異的。”話落越過他直接離去。
楚子肖怔然,忽而攔在她面前說:“把她的眼睛弄好,我會去和老爺子解釋,並不會泄露了你的身份。”
“抱謙,已經不需要。”根本就是沒有商量的餘地。
再次越過他,走得沒有一絲猶豫。
馬車就停在外面,踩着馬車下的凳子走了進去,西青也已經匆匆跑了過來,隨着她一起進了馬車。
二皇子駕馬,揚長而去。
楚子肖微微抿脣,轉身,望向西秀。
到底要把自己折騰到何種地步纔會收手呢,如果說,她現在是一條毒蛇,那個女人則是一隻猛獸。
一步步走向她,心疼她的話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
“我會幫你把眼睛醫好的。”似保證般,和她這樣說。
“如果你真的有辦法,剛剛也不會去救她了不是麼。”西秀淡淡的道。
儘管心裡頭早已經燃燒起憤怒的小宇宙,此時,也壓抑下來了。
楚公子微微咬脣,道:“我一定會醫好你的眼睛。”西秀慘淡一笑。
楚公子心裡一疼,道:“答應我一件事情好麼?”
“說吧。”難道他這般鄭重的來求自己一次。
“以後,不要再去碰那個女人。”
“連你也護着她了。”淡淡的自嘲,原來,自己還是一個人呢。
“我只是不想你再受傷。”楚公子有些惱恨的道。
“她可是一隻猛獸,在她面前吃了這麼多的虧還不能買一個教訓嗎?”由於氣憤話也顯得重了。
西秀微微仰臉,伸手試去滑下的淚。
“是呀,吃了這麼多的虧,還是一次次栽在她的手裡,真是讓人不甘呢。”
“我的話,你究竟聽進去沒有?”楚子肖沉聲而問。
“聽進去又如何呢,我現在這個樣子還能再去動她麼?”
“現在,連你也嫌我礙了你們之間的好事了吧。”
“你在說什麼?”楚子肖有些惱羞。
“難道不是麼,你都已經讓楚老爺子朝她提親了。”他們之前的對話她要是有聽個一清二楚呢。
“那,那只是個誤會。”楚子肖有些窘了。
“誤會麼?若是真的,爲何你不親自向楚老爺子解釋,只要說她是浩瀚王妃,一切不就解決了麼?”但他沒有,還刻意使老爺子去提了親,讓人拒絕不是答應也不是。
“我只是看不慣那個西國人,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子。”楚子肖悶聲解釋。
“是麼。”總覺得這樣的解釋太過牽強,但,有什麼資格可以去過多的質問。
以前不想惹人厭煩,現在更不想。
如今,所能依靠的只有他,只有他而已。
可是,現在連他也要被西洛搶走了麼!
悄然轉身,順着來時的路往回走。
眼睛被腐得生疼,這仇,怎麼能夠就此嚥下。
可,除了自己,誰能爲自己報這血海的深仇。
以前,對自己諸多關愛的楚公子,現在也只能眼睜睜的瞧着自己被傷害。
也許,有一天死於那個女人手中的時候,他也不能爲自己再做任何的事情吧。
僅能給予的,應該是一口不錯的棺材。
嗯,應該是這樣子的。
所以,不能再對男人有任何的期待與幻想了。
腳下一個蹌踉,跪倒在地。
等某人反應過來之時,立刻上前扶去,道:“我來扶你走。”
輕搖頭,猛然,無聲的困於他的懷中,再不起來。
微微一怔,沉默無聲,任由她靠於胸前。
“是不是,連你也不願意再多看我一眼了?”悲涼的聲音裡帶着絕望般的困惑。
“沒有的事情。”猛然站起,把她一同扶了起來。
“還會和從前一樣照顧我麼?”若是當初不曾一起回京城,也許,現在還可以平安一生。
“當然。”溫和的聲音有着讓人安心的催眠曲。
“如果有一天,你也有了自己心愛的女人的話,就不會這樣說了。”自嘲笑起,男人的話有幾分的是真呢。
怎麼可以再次相信男人的甜蜜謊言呢,即使是楚公子。
“不會的。”
“不會有心愛的女人,還是不會捨棄我?”像是隨口一問,腳步緩緩移開。
楚子肖伸手讓她搭上自己的胳膊,扶她一起離去。
“都不會。”楚子肖這樣說。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這樣的話,在很久以前也曾問過,他也曾經這樣說過。
如今,事隔幾年,他依然孑然一身。
而她,卻一身是傷的回來了。
“對王妃,你是以一種什麼樣的感情來面對她的呢?”這樣的話題,彼此第一次面對。
“朋友。”一問一答,給予她想要的答案。
“若是有一天,她要了我的命,你會給我一口最好的棺材麼?”
“不會……”
“喔?”西秀疑惑。
“我不會讓她再傷害你。”這是保證麼。
“可我,要她死呢。”
“秀秀……”楚子肖眸子一暗,這仇恨,該如何才能化解。
怕是,解不了吧。
“因爲她是猛獸,所以即使是身爲毒蛇的我在她的面前也只有自尋死路的份麼。”淡淡的自嘲,自尋死路,有誰願意甘心認輸。
“我希望你平安。”就算沒有幸福,好好活着也是好的。
她的幸福,已經沒有人可以給予了,能給予她的人,不要她了。
而他,能做的,不過是照顧現在受了傷的她。
“平安……”不曾在她的世界裡出現過。
*
總督衙門。
“公子的親事就這樣擱下了麼?”回來的時候二皇子問起這事。
“反正,我也沒有答應。”西洛這樣說。
“說的也是,公子現在要不要藉助楚老爺子的勢頭來做一些自己的事情呢?”
“當然,總不能坐吃山空吧,我還要養個華貴的僕人呢。”這僕人當然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養得起的。
“說的是呢。”二皇子也得承認自己的確不好養。
“人手準備得怎麼樣了?”
“只等公子發話,便可以開業大吉了。”
“明個,還是得去親自拜訪一下楚老爺子。”由楚大少爺出面的話開業自然會順利。
如今,整個漢城的人都知道東公子是與楚家有關係的人,哪個又敢不賣她的帳呢。
再加上東公子人住在總督衙門,又有哪個不要命的敢欺負上來呢。
所以,在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如果有財不發,那纔是傻子呢。
在漢城之地,西洛這次開的並非藥鋪,而是漢城內最大的酒店。
菜的價錢當然是針對當富貴之人,普通的老百姓是消費不起的。
對於廚藝她自有一套自己的特色,什麼樣的菜需要什麼樣的配料,如何去做,只需要把菜譜做法寫出來便可,如何提煉調料,也逐個由她來寫下來,這段時間二皇子跟着她沒少學她這方面的心德,自然在招一些廚子的時候也刻意去調教過一番的。
相信,在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酒店裡的生意一定會興隆的。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在開業那天,非但楚大少爺親自出席捧場了,就連楚老爺子也一起來了。
作爲自己的未來女婿,楚父楚母也帶着楚楚小姐一起出現了,到現在除了楚公子和楚老爺子,這事他們都還被矇在鼓裡呢。
在西洛瞧來,要怪當然是怪楚公子不厚道了,居然如此坑蒙自己的家人。
這些事情對於她來說實際上沒有任何的影響,反而因此受益,楚家這一家人對她多熱情啊!一個個全當她未來女婿一般的看待。
那日,漢城裡的達官貴人基本上都已經到齊。
作爲漢城總督大人,他都親自坐鎮,旁人敢不巴結麼。
這就是現實,不論哪裡大家都喜歡這般的攀權附勢,迎合時局。
東風來酒樓的特色菜,當然是滿漢全席,全是這些人未曾吃過的菜餚。
價格雖然昂貴,但不得不說,真的好吃。
有錢人吃的當然是個盡興,價錢是小事。
所以,東公子的東風來酒樓一開業,在短短的幾天裡便已經傳遍整個漢城了。
漢城裡誰人不知道,東風來是整個漢城裡最大的酒樓,許多有錢人都是朝那裡去擠着吃飯,每日酒樓爆滿,東公子偶爾也會由他的僕人陪着去巡視一圈。
東公子是令許多漢城裡的姑娘們着迷的,就算身爲東公子僕人的二皇子也成了一些小姐們私下裡常討論的對像。
如今要問這漢城裡最風雲的人物是誰,許姑娘們必然會說東公子。
他們主僕二人,都是那樣的瀟灑,讓人着迷。
瞧這東風來酒樓的雅間,每天都會被很多的小姐們特意包下來,在裡面享受東風來最高檔的美食。
不僅如此,這裡還推出了一系例的女子用品,消費到一定的銀子時會有精美的禮品相送之類的,這樣的活動,在東風來酒樓是時有舉行的。
這樣的勢頭之大,令很多同行的生意都嫉妒得眼紅,但東公子一有總督大人護着,二有楚府當靠山,就算嫉妒也只能放在心裡了,哪個敢明目張膽的去鬧事。
在漢城的路,走得可謂是一帆風順呢,每天都有大把的銀子進帳。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
浩瀚王府。
“王爺,有消息了。”軍營場地,某個男人還正親自操練着手中炮火。
這其實是一個普通的長槍而已。
前面不遠處是山崖,在這裡可以避免到不該發生的意外。
炮火打響,氣勢是一發千米,果然是有着驚人的威力,樹都被打出一個洞來。
這便是浩瀚王朝新研究出來的第一把長槍,終於成功了。
“王爺,有王妃的消息了。”本來一直還在操作炮火的男人手上猛然一僵。
“什麼?”是沒有聽懂一般,猛然問句。
“聽說東公子現在人在漢城,屬下特意趕過來先把這消息回稟王爺,請王爺給個旨意。”上次雖然說是讓他去帶人,但卻落了空,因爲王爺沒有下旨,如果有反抗綁也得綁回來,這才導致後來再去之時尋了個空。
“本王親自去。”若是下旨便可以的話,他倒是願意下一道旨召她回來。
但現在,他更想親自去瞧一瞧,沒有自己的日子,她是否如自己這般的,思念。
還是,沒有了我,你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