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又來找三房太太安氏,對於這件事情南宮離的心裡其實是很反感的。
自己的母親不與自己的媳婦交好,卻偏與皇后勾結在一起,南宮離不是傻子,又豈會不知道這其中的圈圈道道,就算他平日裡不管這家務事,可有些事情他不管不代表他的眼睛不會看,心不會想。
皇后先到了三房安氏那裡,三房安氏對於每次都能請到皇后心裡還是比較得意的。
要知道,可不是人人都有這麼大的面子把皇上隨傳隨到。
皇后來後安氏就把事情的大概便又和皇后說了一遍,皇后聽言也就說:“皇嬸放心,本宮已經帶了太醫來了,我們這就去瞧瞧。”皇后的心裡當然是一百個希望自己宮裡的御醫能給柳絮診斷出個不一樣的病情來,這樣也就可以推翻西洛之前的診斷,若把她的診斷推翻了,也就意味着西洛有可能是故意誤診,或是刻意與人合夥害柳絮,不管是哪一種結果,對於西洛來說總不是好事的。
說清了這事安氏就帶着皇后準備先去看柳絮的,可哪想到這自從懷孕後從不來請安的西洛忽然就來了,而且,還是帶着浩瀚王一起來的。
在安氏幾個人走出門口的時候正迎來西洛與南宮離,西洛假裝沒有看見皇后,先給安氏請了安道:“母親,這一大早要去哪裡呢?”
“皇后娘娘幾時到府上的。”一旁的南宮離涼薄的聲音裡帶着疑惑,似乎也壓根不知道皇后幾時到府上一般,西洛這時也一副忽然瞧見的樣子,對皇上作了一福道:“皇后娘娘也在啊!”
皇后當然不相信他們會不知道自己剛到府上的,她淡笑着說:“本宮是特意來看沈妃的,不過心裡也一直念着皇嬸,就先來看皇嬸了。”
明面上皇后再也不敢當着南宮離的面說她是帶着太醫來給柳絮看病的,柳絮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婦道人家,若真有病自有王府的大夫來看,又豈能有那福份來讓宮裡的御醫診治。
比起皇后的擔憂安氏倒是沒有顧及這許多,她只是道:“如果沒什麼事我就陪皇后娘娘到柳夫人那一趟,她的嗓子到現在還沒有見好,剛好讓宮裡的御醫幫瞧瞧。”
西洛笑言:“母親,您不要着急,我不是已經開了藥給她了嗎?再吃個幾日就會好的,再說,宮裡的御醫若真的比我的醫術還高明,早就把皇后娘娘的病也治好了不是嗎?”
“你……”皇后本想隱忍不發,但她一出口就又觸到她的痛處,這讓皇后無論如何也忍不下去的,玉指一下子就指向了西洛,一副隨時都想給她一個耳光的架式。
西洛卻一臉無辜的問:“皇后娘娘,我說錯了嗎?”
“你不要以爲,本宮不能治你的罪,你再敢放肆,休怪本宮不客氣……”
“皇后娘娘,整個浩瀚王朝的百姓都要膜拜的洛神,你想給她安一個什麼樣的罪名?”
皇后被她一語堵得氣結,的確,浩瀚王朝的洛神,她現在成了浩瀚王朝的救星了,普天下的百姓在得知是她令西國處於混亂,讓浩瀚王朝避開了戰火,皇上聖旨一下,浩瀚王朝的百姓早就把她當成女神來供奉了,這樣一個身體,實在是棘手,就連她也不懂,爲何皇上要給她這般一個至高無尚的身份。
動浩瀚王朝的女神,那就是和浩瀚王朝的百姓過不去,與朝廷作對。
西洛這時又開口道:“皇后娘娘,你不是說要去看沈妃嗎?我剛好沒事,這就陪你一起去看看沈妃。”轉而又瞧向南宮離笑顏:“爺,你也陪我一起去看看沈妹妹吧。”
南宮離自然不會拒絕,陪她走這一招就是爲了給她撐腰的,也好讓皇后認清楚,這裡是浩瀚王府,不是她的皇宮,不是她可以謂所欲爲之地。
一旁的安氏乍見這西洛三言兩語就要把皇后打發走了心裡就急了,皇上來一次也不容易,哪裡能這樣讓她打發走了,當下便臉色一正,道:“王妃,就算你是洛神,也不應該這般對皇后說話。”
西洛謙卑的看安氏一眼後垂眸道:“母親,我現在要帶皇后去瞧沈妃,沈妃現在懷的可是皇上的龍兒,媳婦若有什麼得罪母親之處,一會過來給母親賠罪。”安氏當場氣結,心裡實在是恨死了她這種裝模作樣的嘴臉,明明是個趾高氣昂的人,偏喜歡在她面前裝腔作勢,特別是,現在他兒還站在這裡,倒好像她這個當母親的有多不講理是的。
只是,一想到西洛口裡的沈妃,安氏還是有幾分忌憚的,這可是皇上的女人,日後所生的龍兒也可能是皇上呢。
勉強嚥下心裡的一口惡氣,只是哼聲道:“你這張嘴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我又沒說你有錯,給我賠什麼罪?就算真的有錯,那你也是應該給皇后賠罪的,而不是給我。”
西洛聽言更加無辜了,瞧着皇后疑惑的道:“皇后娘娘,臣妾說錯什麼了嗎?”
皇后氣得胸口發悶,若她敢說她有錯,她一準會拿許多的道理來和她詳解,對於她的口才皇后早就領教過了,論口才,別說皇后,相信很多人都自認說不過這位能言善道的王妃的。
皇后冷嘲一笑,道:“王妃哪裡話,你可是我們浩瀚王朝的洛神,既然是洛神,又豈有錯之理。”
西洛似乎壓根沒有聽見她言語間的諷刺,直接對安氏道:“母親,你瞧皇后都說了,我是沒有錯的。”
皇后氣得風中凌亂,真想劈死她啊!
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囂張的女人,居然連她這個皇后也拿她無可奈何。
帶着心裡的恨意冷冷的瞧了她一眼,偏偏她就是有氣發作不出來。
西洛便又道:“皇后娘娘,不是說要去看沈妃嗎?請吧!”轉而又瞧一眼心懷不甘的安氏道:“母親,您請回吧,外面風大,天漸轉涼,需要加件衣裳了。”看她這媳婦多體貼婆母啊!
悠然轉身,擡步離去,南宮離自然是陪她一起去。
皇后娘娘的人反而是隨於身後去了,雖然是一國之後,在氣勢上,卻已經完全輸了一大截了。
若不是身份早就擺明在這裡了,真是令人懷疑,究竟誰纔是那一國之後。
“皇后娘娘大勢已去,姨媽以後還是不要與她來往過甚纔好。”一直沉默的站在她身邊的葉月低聲提點。
這丫頭的確是一個機靈的人,看人看事也是有幾分眼力的。
安氏聽言不由望去,再看皇后,忽然就感覺皇后這身影有幾分孤立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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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葉月的話,又轉而一想剛纔的情形,的確,皇后現在的情況很不樂觀啊!連她這個媳婦都敢不把皇后放在眼裡,皇后的確是大勢已去了。
安氏不由得輕嘆一聲,好不容易拉攏一個皇后,現在偏又插足了一個沈妃,這沈妃是西洛的表妹,不管她再怎麼努力,這沈妃就算表面上對她示好,但心底裡肯定也是向着她的表姐的,何況,現在西洛還在爲她安胎,安氏不是傻子,又豈會不知道西洛是刻意在拿沈妃來牽扯皇后,若牽扯了皇后也就等於斷了她的靠山,她若是沒有靠山了,這個媳婦就更不把自己放在眼底了。
“夫人,進去吧,外面風大。”小桃這時也在一旁提醒道。
如今的天氣已經逐漸轉涼,特別是早上的時候,特容易冷。
浩瀚王朝的天氣就是如此,即使是夏日裡,也不過是那二個月的曖天,現在不過是纔剛進入十月份,這早上的天氣就已經冷了起來。
安氏轉身走進了屋裡,可一想到西洛剛剛的態度心裡就很難平靜。
憑什麼,她就可以威脅到皇后娘娘?她不過是自己兒的王妃。
她不過是浩瀚王的王妃!
這個想法一產生後心裡忽然頓悟,一個王妃居然可以影響到皇后,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了發,他兒的勢力,也可以影響到皇上吧!
也就是說,就連皇上也要看她兒的臉色行事嗎?
這忽然的發現令安氏的心裡莫名的就激動起來了,她兒的勢力已經可以影響到了皇上!
想起不久前皇后派御林軍到王府裡來,最後御林軍被南宮離打傷,後來是皇上一病數日,宮裡的大臣都來王府請浩瀚王入朝。
這幾日來所發生的事情,前前後後的安氏在心裡過濾了一遍。
朝中的大事浩瀚王自不會和她一個婦道人家講,但現在當心裡把這些事情過濾一遍後便忽然明白一個理,她兒現在可以左右到皇上的勢力了,不然,王妃又豈敢在皇后面前如此囂張,而皇后所做的卻是,隱忍不發。
*
由王妃與浩瀚王陪着,皇后一路前往去看沈妃。
一行人前來,沈妃顯然是有些意外的,不過,瞧見有西洛在此她也就放心了。
沈妃笑顏迎來作了一福道:“參見皇后娘娘。”
皇后也笑着說:“你現在是有身子的人了,不必多禮。”又說:“瞧你氣色不錯,應該是調養得很好了。”
沈妃看向西洛說:“多虧了表姐近日來的悉心照顧。”
“王妃也是雙身子的人了,這樣照顧沈妹妹,還真是讓本宮心裡過意不去,沈妹妹有孕,按理說本該本宮照顧纔是的。”皇后的態度看起來也是相當真誠的,似乎真的很想照顧她一般。
沈妃聽言立馬笑說:“我在這裡剛好可以與表姐做個伴呢,以往沒有發現,現在懷孕了才發現,我們在一起竟然還有說不完的話題呢。”頓之一笑又說:“也許是我們都要當母親的原因吧,皇后有空就多陪陪皇上吧,近些日子臣妾是沒有辦法陪伴皇上身邊了,心裡也甚感過意不去的。”
皇后聽這話心裡不別提有多生氣了,自打她懷孕后皇上基本上隔二天就會往這浩瀚王府跑一趟,心裡不知道有多寶貝這個孩子,現在因爲她的原因,皇上連她這個皇后也顧及不上了。
皇后又豈會不明白自己的處境,可是,如果以爲自己懷了皇上的龍子就可以一步登天,對她這個皇后取而代之,那也太小看她這個皇后了,如果沒有一點手段,數十年來她又豈能穩坐這皇后之位,再說了,她這懷的究竟是男是女還不得而知,一切還得生下後才能做數呢。
沈妃如此謹慎,懷孕後也不作聲,直到搬出皇宮後才向皇上報了這個消息,皇后的心裡又豈會不明白,沈妃這是在防着她呢,而王妃與她似乎達成了某一種協議,曾經不合的二個人現在竟然表現得像親姐妹一般要好。
幾個女人的臉上都掛着虛套的笑容,此時恰逢青霞尋來稟報:“王爺,沈總督和楚公子來了。”
乍聽這二個人過來了南宮離也就和西洛道:“洛兒,你也是雙身子的人了,不要太累了,先回去歇息吧。”這般說罷也伸手拉過了洛兒的手腕,是打算帶她一起走的。
西洛只好對皇后謙意一笑,道:“皇后娘娘,你和表妹好好聊聊吧,臣妾告退。”
“哎……”沈妃剛想開口,西洛已經被南宮離拉着離開了,皇后則笑吟吟的瞧着她不言不語。
被皇后這樣笑吟吟的盯着,沈妃只覺身上汗毛都直起來,總覺得皇后這笑太過陰森。
西洛既然走了沈妃也只能硬着頭皮來應付皇后,想着自己現在是深身王府,皇后再如何也萬不敢在這裡對她生什麼歹毒心思的,深思過後人也就放心下來。
皇后這時則道:“沈妹妹不請本宮到屋裡一坐嗎?”
“皇后請。”沈妃忙陪笑道,說到底她現在還是皇后,在她面前沈妃還是會小心一些的。
皇后擡步跨進她的屋子裡,沈妃只好吩咐宮女準備茶水,皇后卻擺擺手道:“不必了,本宮自備茶水。”這般說罷皇后身邊的大宮女立刻轉身爲皇后斟了茶水遞了上來。
瞧皇后如此小心謹慎沈妃不由失笑,道:“皇后,您也太小心了,這裡是王府,難不成喝杯水還有人敢害您不成?”
皇后聽罷卻輕嘆一聲,道:“害人之心不可能,但防人之心不可誤,本宮之處以能在皇宮裡待這麼多年,憑的全是這一點,沈妹妹,你心裡一定在笑本宮太過謹慎,本宮當你是自己人才告訴你,你也要謹記這句話,在利益面前,親情什麼都是一文不值的,人與人之間只有利用與被利用。”皇后這話自然是在暗指她與西洛之間那點親情實際上是一文不值,西洛之所以對她好還不是爲了利用她。
沈妃不笨,自然也聽明白她這話了,只是笑說:“臣妾受教了。”
皇后這時便又說:“沈妹妹,你也嘗一嘗本宮這鐵觀音吧,這是皇上特意賞賜給本宮的,本宮平日裡一直捨不得喝的。”
沈冰聽言忙道:“皇后都捨不得喝的,臣妾哪裡敢喝,既然是皇上賞賜給您的,皇后還是要慢慢喝才行。”
皇后聽言不由冷笑,道:“沈妃該不是怕本宮這茶葉裡下了毒吧?”
沈冰聞言忙道:“皇后娘娘,臣妾萬沒有這個意思。”再說,皇后都喝了這茶葉,這裡面又豈能有毒,皇后難道會爲了害她而不惜傷害自己的性命不成麼?
皇后倒也沒有爲難她,只是笑然,道:“算了,你防本宮也是應該的,剛纔本宮不是說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誤,你能有此警惕,本宮也放心了。”頓了頓又道:“本來本宮還擔心她會因爲皇上而想報復你,現在看來本宮倒是多心了,以沈妃的聰明,定然有辦法保護自己周全的。”
沈妃乍聽皇后這一言就有些狐疑了,不由問:“皇后娘娘,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皇后眼神四下瞟了一眼,似在察看周圍有沒有外人一般,自然,這裡是不會有外人的,只有她和沈妃的人。皇后輕嘆一聲,語調惆悵的道:“妹妹,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
“……”沈妃是真不明白。
皇后又臉上乍現憂傷的道:“現在的局勢,沈妃難道真的看不出來嗎?”
“本宮現在都要瞧着王妃的臉色來行事,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皇上都要受浩瀚王的要挾,如今,你卻懷着皇上的孩子住在這浩瀚王府,你覺得你住在這裡是在保護你們母子,實事上卻恰恰相反,你不但保護不了你們母子,反而把你們母親交在仇敵的手裡,因爲你在王府的關係,皇上便要處處受制於浩瀚王與王妃,你沒瞧出來她們現在有多猖狂麼?前些日子皇上連下六道聖旨都招不回浩瀚王,皇上病了還要派衆多老臣去,浩瀚王才肯移駕到皇宮裡瞧皇上一眼,才肯爲浩瀚王朝出力,主持大局,現在的局勢就是如此,它日若皇上一旦被人取而代之,作爲皇上的愛妃,皇上惟一的骨肉,你覺得你們母子能夠活命嗎?還是你覺得,王妃她足夠善良到會饒你們母子一命?”
皇上不疾不徐,逐步誘導,沈妃臉色漸漸慘白,的確,她沒有想到這一層。
她早就被自己懷孕的事情衝昏了腦袋,只知道自己現在懷了龍子,以後自己的兒子可能就是皇上了,而她,必須保住自己的兒子不被皇后所害,西洛恰恰願意幫助她,因爲西洛憎恨皇后娘娘。
然而現在,皇后的一番話令沈妃的心一下子動搖了,西洛憎恨皇后沒有錯,爲了皇后她可以幫自己一時,但,自己住在這王府裡,恰恰又成了他與浩瀚王對付王爺的籌碼。
朝中的局勢她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多少總是有所耳聞的,只不過,皇上表現得模棱兩可,讓她有些猜不透,也惱不明白,比如,皇上爲什麼要封西洛爲洛神,這樣的榮耀給她,不是讓她更得意嗎?
皇后自然也是瞧見她動搖的心思了,便又趁機勸道:“如果你願意,一會就跟本宮回去吧,如果你不願意,本宮也不攔着,但本宮還是要提醒你一句,錯過了這一次,往後你再沒有機會離開這裡,如果它日你一旦生下龍子,本宮敢擔保,這龍子一定會成爲威脅皇上的籌碼,你們母子日後怕再難離開王府了。”
本來已經有所動搖的沈妃這會完全動搖了,心裡思索着,回到宮裡後就算皇后對她生出什麼心思她也可以想辦法求助皇上,皇上必不讓她害自己,可在王府就不同了,西洛瞧着對她挺不錯,但正如皇后所說的那樣,她們現在打的是她肚子裡龍兒的主意,只要自己生下了龍子,只怕自己和孩子就被她們軟禁在此了,而皇上怕也要被他們控制住,現在浩瀚王的勢力如日中天,連皇后都在忌憚王妃,這說明皇上也在忌憚浩瀚王。
想通了的沈妃立刻道:“臣身這就隨皇后離開,只是,萬不能讓他們發現了,我怕……”
“你就當是陪本宮隨便走走就是了,她已經走了,不會發現什麼的,只要我們出了王府的門,你就安全了。”皇后這般說罷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似給她鼓勵一般。
沈妃點點頭,皇后收回手,轉身朝外走,兩個人就這般並齊着朝外走。
自如皇后所說的那樣,沈妃陪皇后走一走而已,不會有人發現任何端倪的,就是王妃的人見着了,也沒有關係,畢竟,誰會想得到,這麼一會功夫沈妃竟然生出要離開王府的心思呢。
不得不說,皇后的確是有些手腕的,不然,也難爲六宮之中。
憑着她的幾句一針見血的話,就把沈妃乖乖的騙回宮了。
等西洛得到這個消息之時,沈妃已經出了王府了。
瞧見沈妃出王府跟皇后上了馬車的還是前院的東月,她本是王妃身邊的人,一切事務都在前院打理,剛巧瞧見沈妃跟着皇后出去了,心裡疑惑就悄悄跟了出去,沒想到沈妃竟然是上了皇后的馬車,一起走了。
就算不了解她們其中的內幕,但作爲王爺身邊的大丫頭,心思一定也是細膩的,仔細思量一番後就覺得這事不對勁,當下就前來通報了。
皇后人坐在軟榻之上,嘴角揚起一抹冷笑,道:“既然她想回去,那就讓她回去吧。”
“看賞。”西洛吩咐下去,晴天立馬給東月看賞。
這東月人也是識相的,知道現在是王妃當家,有事情自然是要向王妃稟報的,而王妃向來都是個大方的,他又是王爺身邊的大丫頭,西洛自然是會賞她的,且出手不會小氣。
東月走後晴天便輕嘆道:“王妃,沈妃什麼意思啊,要走還偷偷摸摸的走,她若真想走,難道王妃還會攔她不成?還是說她在王府裡王妃有苛待過她了,真是豈有此理。”
西洛聽言便又是冷冷一笑,道“這個蠢丫頭,她是被皇后騙回去的,本王妃敢擔保,不出多久,她必被皇后控制在手掌之中,就算皇后讓她生下這個孩子,但這個孩子,一定會過寄到皇后膝下。”皇后膝下無子,一個妃子所生的孩子,皇后是有權利要到自己膝下撫養的,而沈妃,還不能有任何意見。
就是皇上,怕也不會有什麼意見,畢竟,十年來都是她在當皇后,皇后的孃家又不幹政,過繼一個孩子到皇后的膝下是最好的辦法了,如果這孩子由沈妃撫養,將來難免會後宮干政,皇上最忌諱的便是後宮干政,又豈會讓這等事情發生呢。
可這一切,都是沈妃自己走出來的,既然她已經選擇了這條路,她自然也不會多管閒事,至於皇后,對於她來說,現在已經不足爲懼。
*
不久之後,整個王府的人都已經知道,沈妃與皇后一起離開了。
最先得到這個消息的便是安氏,乍一聽說住得好好的沈妃竟然與皇后一起走了,這一顆心裡就開始七上八下的胡思亂想一番了。
本來還想着再與沈妃結交一二的,結果人家就走了。
且說到了中午的時候南宮離與楚公子和沈越又一起回來用午膳了,一回來楚公子就開始朝西洛說:“皇上看來還真是下了功夫了,王妃,你以後可就是我們浩瀚王朝的女神了。”
西洛汗顏。
西洛自然是不知道,上午的時候幾個男人一起到外面溜達了一圈,就是去瞧那建築的進展,已經開始施工了,瞧那規模還是挺大的,許多百姓都義務性的跑去幫忙幹活,爲的就是有一天說起修建洛神的時候可以炫耀說:我也有份喔,當初我也幫着搬磚和泥了。
南宮離也在一旁調笑她說:“改天完工之時帶你去瞧瞧,你一定會喜歡的。”
西洛嬌嗔的瞪他一眼道:“我纔不喜歡,弄個自己的像擺在那裡讓那麼多人觀摩,有什麼好喜歡的。”
“哎,王妃你這麼說是不對的,大家這是在膜拜你,有多少人求之不得呢。”沈越竟然也打趣起來了。
西洛嘆息,托腮撫額,忽就道:“沈妃偷偷跟着皇后回宮了,不知情的還以爲在王府我有虐待她呢。”嘆息,又擺出愁苦的模樣。
幾人聽言都是一怔,南宮離很快摸摸她的腦袋道:“隨便她,皇家的家務事,我們不要管。”
楚公子忽然就對沈越道:“都是姓楚的,爲什麼她那腦袋和你就不是一個檔次的呢?”
“你在誇讚我嗎?”沈越不以爲然的問,能聽楚公子誇讚人真的很不容易,這人向來最喜歡損人了。
楚公子打鼻子裡輕哼一聲道:“我是在罵你妹……”
“她和我沒有關係。”沈越不冷不熱的表明立場。
當然沒有關係,姥姥剛去逝二叔就立刻巴結上了皇上,並把女兒給了皇上爲妃,二叔自然也趁機升官發財了,從此爲皇上效忠,做皇上一條忠實的狗腿,而當了官的二叔對他這個在漢城任命的總督也是絲毫不待見的,這次歸來後他也是有回過沈府的,但二叔和二嬸對他卻是冷言冷語的,哪裡有半點的親情,說到底,還不是不想他回沈府與他們爭家業,其實,他還真不稀罕沈府的那點家業。
當然,他說不稀罕二叔二嬸也不會相信的,索性,他也眼不見爲淨,回來的這幾日乾脆就住進了浩瀚王府。
沈越住進浩瀚王府自然也是表明了他的立場,這便會直接的得罪了皇上。
索幸的是,他任命在漢城,離皇帝遠着呢,又因爲浩瀚王的關係,皇上也不能直接把他怎麼着。
幾個人在一起坐下來的時候已經很隨便了,午膳的時候幾個人也都吃得很愉快。
沈越難得回來一趟,西洛也不由和他說:“既然回來了,這次就多住一段時間吧。”
沈公子也忙咐和道:“嗯,說的也是,沈總督你等我一段時間吧,下次我們一起回去,你就當給自己放個假,別整天把自己累個半死的,那裡是漢城,又不是京城,用不着像浩瀚王這樣沒命。”
南宮離波瀾不驚,躺着也中槍,他哪裡就沒命了。
沈越沒有立刻答應也沒有拒絕,只調笑說:“當然沒有你這大財主悠閒。”
楚公子翻白眼,他有悠閒過嗎?天知道他天天有多忙,不然這財是由哪裡生出來的。
幾個人倒是真的很忙,吃過後三個人便又一起走了,直接去了南宮離的書房裡去了。
坐在書房裡之時楚公子開口說:“這裡是一千萬兩的銀票,不夠再說。”
南宮離的軍隊需要火炮,現在一直都在製造中,製造這些東西自然是需要銀子的,銀子不能一直由國庫來出,自然,就得有人提供,而楚公子這個大財主,自然是首當其中的要爲國捐贈了。
楚家雖然是富甲一方的大財主,但這些年來一直沒有人在朝中爲官,可並不代表皇上會就此忽略這樣的大財主,也是拿捏住了楚公子必然會捐贈,所以國庫裡一直不肯往外再出銀子。
皇上不肯出銀子自然也有皇上的道理,製造炮火,這所有的一切工程都是由南宮離監督的,若製造成功固然好,可也有壞的一面,就是南宮離的勢力會越來越強,他這個皇上早晚要被架空了,但又不能因此阻止他製造炮火,不然別的小國發展起來,浩瀚王朝這個大國也遲早會被別國架空的。
這的確是一個兩難的局面,如今,皇上能做的便是儘可能與浩瀚王之間保持平衡,保持一種平和的局面。
南宮離自然是收下了這銀票,商人在這個時代最大的價值就是,爲國奉獻了。
商人其實是沒有地位可言的,不管他有多大的財富,始終都是個商人而已,可就是這樣一個商人,卻深得浩瀚王的看重。
*
明媚春光,又是新的一天。
據說,沈妃在回到皇宮裡後的當晚,皇宮裡就變天了。
當着皇上的面,皇后一臉謙卑的說:“皇上好不容易喜得龍子,現在沈妹妹既然回宮了,臣妾就想把沈妹妹接到鳳宮裡去住,也好照顧她們母子。”
沈妃聽言自然是不幹的,不待皇上發話就忙笑着說:“皇后,不必這麼麻煩了,臣妾宮裡有宮女照顧便是了。”
皇后並不理會她的說詞,只是又對正沉默着的皇上說:“這些年來臣妾膝下一直無子,臣妾心中一直覺得有愧於皇上,現在沈妹妹終於懷上了,臣妾是想,將來等沈妹妹生下龍兒後,就過繼到臣妾膝下,由臣妾來撫養吧。”
皇上依然沒有言聲,沈冰就急了,瞪着皇后有些激動的道:“不行,我不同意。”
皇后卻好言道:“沈妹妹,你別激動,當心動了胎氣。”又說:“本宮也是爲了你好,只有把龍兒交到本宮的手中,他才能平安的長大,不然,這宮裡人多是非多,本宮真怕……”
“就依皇后的意思吧。”皇上靜靜的開了口,沈妃呆住。
萬沒有想到,皇后把自己騙回宮裡來,竟然是爲了使用這一招。
現在沈妃的心裡的確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眼眸也立刻紅了起來,對着靜得有些冷的皇上帶着哭腔道:“皇上,臣妾的孩子怎麼能給別人撫養,這不是要生生拆散我們母子嗎?”
“妃子的孩子過繼給皇后來撫養不是很正常嗎?怎麼就拆散你們了?”皇上微有不悅,不滿她這般尖酸的說詞,索性也就站起來走了。
“皇上,皇上……”沈妃乍見皇上這就走了立刻叫着要追過去。
皇后見了伸手拽着她的手臂低聲說:“別叫了,皇上決定的旨意是不會改變的。”
沈妃聞言立刻急紅了眼,一眼不眨的狠瞪着皇后怒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你之前所說的都是假的,爲的就是騙我回來好奪我的孩子。”
皇上冷冷的笑,道:“之前所說的,也是真的,現在所做的,也是真的。”
“沈冰,你想和我鬥,也太嫩了點。”
“如果你想母子平安,就乖乖的聽本宮的話,不然,本宮可不敢保證,你們母子是否能夠平安到十月。”一句陰森森的話,驚得沈冰一身冷汗。
本以爲回到宮裡後,再不濟也有皇上保護着自己,萬沒想到,皇上竟然隨口就答應了,要她生下孩子後就過繼給皇后撫養。
她的孩子,怎麼可以給別人撫養!
本來還以爲,自己的孩子有一天當了皇上後,她就可以是皇太后,現在才知道,皇太后離她太遙遠。
皇后已經在一旁下命令:“幫沈妃收拾一下衣物,立馬搬到本宮的鳳宮裡去住。”
就算這裡有沈妃的宮女,現在皇后命令了她們又豈敢不聽。
何況,之前皇上也已經下了令,讓她搬到鳳宮裡由皇后照顧。
手腳冰冷也不過如此吧,沈妃癱在地上,她算是知道了,什麼叫軟禁。
這纔是真正的軟禁吧,從此以後,她都要生活在鳳宮,被皇后監視着。
想她在王府的日子裡,王妃也並沒有對她怎麼樣,相反,對她還是比較優待的。
可當時,皇后一席話,竟然就一下子讓她動搖了。
現在人回來了,才明白,這是出了狼窩,又落虎穴。
她是逃不掉了吧!
眼睜睜的瞧着那些宮女收拾她的衣物,往鳳宮裡搬去。
皇后還溫柔的走了過來,伸手扶癱在地上的她道:“妹妹,起來吧,地上涼,你這胎位不穩,可別驚了孩子。”一邊說罷一邊就撫她站起。
沈妃癱在地上不肯站起,皇后微微挑眉,手上一用力,捏在了她腰上的軟肉上,直痛得沈妃尖叫一聲就站了起來,皇后笑吟吟的道:“千萬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宮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不願意再忍了。”話畢,猛然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直接拉她離去。
沈冰被迫由她拉着手腕離開,不知道內情的乍一看還以爲皇后對她這個沈妃有多體貼,只有知情的人明白,從今天起,沈妃的命運,便由皇后來撐控。
她是六宮之主,從來都沒有輸給過任何一個妃子,這一次,也一樣不會輸。
------題外話------
活該不活該!六宮之主,的確也不是紙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