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林軼的不滿之色,不過龍武確是毫不在意,反而是出聲說道:“林城主,恕我直言,雖然這一次泗州城大戰,你的所作所爲都是正確的,甚至所有過錯都在唐子的身上,但不知道你想過沒有,這些真實的情況會如實的傳到唐皇耳中嗎?”
不等林軼說答案,龍武又道:“我想應該是不會的,所謂父子關係,那便是打斷骨頭還連着筋,想必這個時候唐子的奏章早就遞了上去,現在在軍部甚至在整個風雲城,也早就是對你罵聲一片了,而這個時候,你在進入到揚州城去,那豈不是不打自招,羊入虎口嗎?真到那個時候,唐了爲了掩蓋自己的罪行,也許根本就不會給你申辯的機會,那時你就有可能會死不瞑目了,你可想過?”
被龍武這一問,林軼反而是沒有了答案,甚至都不知道說些什麼。
做爲曾與唐子一起共過事的林軼,再清楚不過對方的爲人,就像龍武所說,這一切事情放在唐子身上是真做的出來的。
只是心中認同是一回事,他畢竟是風雲帝國的一城之主,也是二品大將,自然有些話是不能當面講出來的,所以他還是搖了搖頭,以一幅並不相信的口氣說道:“這不應該吧,唐子雖然與我在一些事情上不合,可我畢竟效忠的是他唐家的江山,他怎麼可能這般的對我這個有功之臣呢?”
“哈哈,有功之臣,這話說的好。只是恕我冒犯,在林城主看來,你自己是有功之臣,但在旁人看來確未必就是這樣了,在說了,正是因爲你有功勞,所以才更有可能成爲衆矢之的,要知道一句老話,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正是因爲城主的功勞太大了,早就達到了讓人忌憚的地步,想一想,若有機會踩上你一腳,別人會怎麼做?”
對於像是這種同行間互相傾軋的事情,龍武不知道見過多少,聽過多少,所以他可以想像,就算是林軼有機會回到揚州城,就算唐子不當場給他難看,怕也不會在繼續的重用了,說不準找一個機會就會讓他前去送死,因爲保守秘密的最佳方式就是死人,只有人死了,秘密才能是永遠的秘密。
林軼聽了龍武的話後,臉色是一變再變,要說他也並不是沒有想過這些,只是不願意深起而己,每每考慮到這些事情時,他都會強迫自己不去深想,可是現在龍武確將一切都講了出來,如此他就清楚,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不用面對了,該來的早晚會來,躲怕是不行的。
想着即然龍武能看出這些道道來,那對方應該有什麼好計策纔是,這便端起了手中酒向着龍武說道:“龍公子,還請賜教。”
看到林軼有請教之意,龍武這就輕輕點了點頭,同樣端起了一大碗酒,一仰而盡,然後這纔在放要酒碗之後說道:“依在下之見,此時的林城主只有一條道可走,那就是要證明自己的能力,所以攻取泗州纔是當前最需要做,也是最能證明一切的事情。”
“什麼?攻取泗州?”聽到龍武指出的方向,林軼就是一愣。
他怎麼樣也沒有想到,龍武竟然有這般的主意,泗州不是剛剛被破戰野給佔領嗎?那可是一個大城呀,城牆高大,易守難攻,這些情況他是再清楚不過了,而現在龍武竟然讓他去攻打泗州,這不是送死是什麼?
所以一時間,林軼都有些懷疑龍武的來路了,這個人是真的要誠心幫助自己嗎?還是他本身就是破戰野派來的探子,就是爲了引自己回城被圍的。可是又一想到昨天晚上看到地上那十萬具士兵屍體,又都不是假的,一時間他也弄不表龍武的立場到底爲何了。
而就在林軼還在想龍武出這個主意到底是何用意,甚至是不是他想讓所謂的死神傭兵團趁兩軍大戰之際討什麼便宜時,門外就響起了腳步之聲,隨後將軍陳嚴一臉嚴肅的走了進來。
陳嚴一進來先是向着龍武點了一下頭表示了禮貌,然後就將一份情報放在了林軼的面前,“城主,您看看吧,這是剛打探出來的戰報。”
聽到有戰報,林軼也是暫時放棄了一切想法,拿着看起來,這一看他的臉色就變得十分凝重,然後還擡頭看了一眼龍武,之後,這就將戰報向着一遞道:“龍公子,你也看看吧。”
龍武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變化,而且看林軼的表情,應該是不好的變化,但他確也堅信這個變化應該是向着自己而來的,要不然人家憑什麼將戰報和自己分享。
伸手接過了戰報,龍武只是掃了幾眼,就是幾聲冷笑,“這個唐子可以稱之爲逃跑皇子了。”
不用說,龍武竟然能這樣講,自然有關唐子逃到揚州城的事情被打探了出來。
“是呀。”接着龍武的話,林軼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本以爲他曾是帝國的大皇子,就算不是什麼名將也應該不是膽小之人,可是看他的表現實在是讓人失望。“
林軼在一想到,昨日在泗州城門前,對方還不讓自己入城,這纔有了泗州被破,又有了回城被破的事情也是一陣的遺憾,不誇張的說,本來的大好局勢,就是因爲唐子的貪生怕死,步步退讓纔有了現在的嚴峻局勢。
一想到眼前的形勢是如此的嚴峻,林軼就不在出聲,實際上此時他也不知道要說一些什麼好了。回城被破,唐子逃到了揚州城,可就算是如此,他也沒有派人給自己送來一封書信,如此一看,自己豈不是被人紛拋棄了嗎?
林軼不語,龍武也不說話,本來還擔心說不動對方,可是有了這個軍報他相信自己的事情應該是可以成了。
在一旁站着的陳嚴看到林軼沉默了,他不由焦急起來道:“城主大人,回城被破,揚州城的外圍也被天峰帝國大軍佔領,這就等於堵死了我們回撤揚州的道路,而更爲甚者,從揚州方向也可以進攻我們東安城了,而我們之前只是加固了東面的城牆,相對來講西城更爲破敗,若是有人來攻,根本就起不到什麼阻擋的作用,足足一百二十萬大軍應該何去何從,還要聽將軍的號令啊!”
陳嚴這般一說,林軼就知道形勢的危急了,倘若他在不做什麼決定,等着東安城被兩面夾機之後,怕是在想幹什麼也都晚了吧。
若是之前,被人這般一說,林軼還真會如沒頭蒼蠅一般自亂起來,可有了剛纔龍武那一番言論,他確是心中有底了。這樣想着,他就是頭一擡,然後手一伸抓住了龍大少的手臂問道:“龍公子,我說如果按你剛纔所說,我們有多大的把握?”
“七成。”龍武毫不猶豫的答道。
這所以說是七成,還是因爲龍武考慮破戰野會不會還在泗州,若是他在的話,怕是事情不太好辦,而在想一想,如今主要目標成爲了揚州,他應該有那裡的前線纔是。
而只要破戰野不在泗州城內,他就有信心將其拿下,畢竟這是一步險棋,也是一步奇棋,怕是沒有人會想的到,這樣就可以達到一個出奇不意的效果了。
“七成?那不少了。”聽到龍武如此有信心,林軼的面色就慢慢的平靜了起來。
戰爭沒有誰會說百分百的勝利,很多時間有六成機會就值得一試了,所以七成之數己然不低。更不要說如今的林軼己然沒有什麼選擇的機會,若不拿下泗州城,怕最終就會被吞吃在東安城。
一旁的陳嚴確是一臉不解之態,他實在弄不明白,城主與龍武再談論什麼,什麼七城就不少了,這是何意呢?
而直到林軼下了決心,突然說出,要他準備兵馬全力攻取泗州城的時候,他這才知道城主要做什麼。
“城主大人,不可呀,泗州城牆高堅硬,哪裡是那麼好攻下來的,憑我們這些人馬怕是不行。”陳嚴也沒有考慮太多,就把當前的不利形勢講了出來,在他看來,以一百二十萬之師想拿下泗州城,就和癡人說夢一般,更不要提,現在是戰時,怕是城池的防守程度只會更嚴了。
“不攻泗州,那你告訴我,現在要怎麼做?等死嗎?”林軼突然一句反問,頓時就讓陳嚴立在了當場不知做何回答。
沒錯,如今的形勢,如果不主動出擊,那就只有被動等待,相當於前者的危險來說,後者基本上只有等死的份了。
陳嚴被林軼給問住,不在說話,倒是龍武於一旁主動出言,緩解了這份尷尬,因爲他注意到陳嚴應該對林軼很是忠心,要不然昨天晚上也不會帶着大軍向東安城而來,他大可以跟着唐子去回城嘛。可是人不旦沒有那樣做,相反還帶出了不少的攻城武器,如此一看,此人是忠心之輩,這樣的人可大用,替他緩解一下壓力也就是應該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