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滿一說速戰速決,楚雲飛頓感周邊的空氣已起旋渦,心裡自是一嘆,自已想從慕容滿這裡打開突破口已不可能了。
本來雖知自已內力稍遜於慕容滿,但想到憑自已的劍法與輕功要勝他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也想到,畢竟對方內力與做戰經驗都比自已強,一時之間想勝他並不容易,只道另三人在慕容滿未有敗象之時該不會出手,這可還是給自已有了尋機突破的機會。
可是楚雲飛還是錯估了這幾人,不但卑鄙到在這裡埋伏於他,竟還不顧多年成名高手的身份,現在打算四人連手對付他這個名不經傳的小卒了。
果然,慕容滿話音方落,楚雲飛馬上就感覺到那三人身形一閃,三人已自舉掌向自已劈來,竟是以掌作刀,甚是凌厲無比,且帶着一種排山倒海的氣機威迫過來。
只是另楚雲飛奇怪的是,在自已右側的慕容堂出掌之後竟是向左橫側,讓出一空檔來。
楚雲飛一感覺到這一點,心裡一動,也不多想是爲什麼,只想到成敗在這一刻了。
隨之又想到,這四人同時出手,慢說是自已,就是任何一絕頂高手也不敢硬接。所以自已也不能硬接,看來只可以借勢了。自已以前經常在山林中抓捕獵物時就常借樹枝飄蕩之力而在山間的林木之上奔走飛行,今天也得用此招試試,這也許是唯一能脫出這四人之包圍圈的方法。
於是體內急速暗運內功心法,全力施出“無欲則剛”這一守招,當他們的掌式擊在身上的同時,順着這四人之氣機,身體一飄,便嚮慕容堂剛讓出的空檔撩出。
可是,畢竟這四人襲來的氣機並不能與山林中的樹枝相比,其威力足可斷金碎石。
楚雲飛雖已運起十二成的功力,施展“無欲則剛”這一最好的守招,但被四人的氣機同時擊到時,還是感到體內氣機亂竄,氣血翻滾,人在半空之時張口噴出一大口血,腳一落地之時又是一口鮮血噴出,胸間起伏,急速的喘着大氣,看來是受了極深的內傷。好在他輕功卓越,順式中已是消掉慕容四殺神所擊來的部份氣機,才保住了性命。
當然,這樣一來,他已是脫出了這四人的包圍圈。
這可是好事方對。可是當他以劍當杖站起來時,剛爲脫出包圍而喜悅之心頓時爲之一寒,也明白爲什麼慕容堂剛纔爲自已讓出空檔的意思,這是一個陷阱,是引自已往死路而去的陷阱。
原來此時,他所站的位置竟是在懸崖之邊,一步之遙便是深不見底的深淵,慕容四四殺神竟是有意將他迫下懸崖,這樣他們既可除去他,也能消屍毀跡,心思之狠毒,手段之高明真是令人不寒而顫。
楚雲飛此時暗運內功心法迅速的在體內檢查一番,發現自已此時只能運用三成的功力不到,而慕容四殺神此刻已是一字並排的站在離自已不到一丈之遠的地方,正冷眼的看着自已。從他們身上衣服無風自動的情形來看,他們正在蓄勢,以便這一次四人同攻就能將自已擊斃並可轟下懸崖。
心裡想到,這一次想從他們手裡逃出絕不可能了。與其讓他們擊落懸崖,何不自已搶先跳下,說不定還有生機。於是緩緩後退至懸崖邊緣時,聲音淒厲的道:“四位好毒的心。不過你們聽好了,如果今天楚某人得以不死,他日定讓慕容家付出慘重的代價。”
此時的他身上衣服一片狼籍,且胸前染得一片血紅,臉上因傷而顯得蒼白無比,頭髮散亂披於肩上,再加上他聲音顯得淒厲,充滿着一股濃濃的怨毒,只說得慕容四殺神也不禁暗自凜然。
可他們是殺人無數的惡魔,豈是幾句話就能嚇倒的人。楚雲飛這怨毒的厲言更是激起他們的兇性,胸中再增殺機,四人同時右掌一伸,伴隨着慕容金的一聲“小子,去死吧!”頓是一股山動地搖的氣機向楚雲飛推出。
當然楚雲飛此時早立死意,選擇自已跳下深淵,哪還能讓他們轟中。就在他們右掌一動之時,已是身形先動,身體後昂,搶先就自已跳下懸崖,慕容四殺神這排山倒海的掌頓時擊在虛空之中。
慕容四殺神見他竟是自已跳下,齊是一怔,齊齊走近懸崖邊緣,探頭往下看時,一股冷風嗖嗖冒起,隱約中可看到楚雲飛一閃則逝的身影已是沒入這深不見底的深淵之中。
四人不禁哈哈狂笑起來,笑了幾聲後,慕容堂這時道:“這麼深掉下去,不死纔怪。這小子還妄想說要我們慕容家付出代價喔!”
他這麼一嘲笑,其餘四人均又是哈哈大笑,一會,老大慕容金停止笑聲,道:“都不知這小子什麼來歷,竟能接我們四人同時一擊而不死,以他的年紀來說,武功確實不錯了。好在我們將他除掉,不然,少主有這麼一個強勁的情敵,可不樂觀呀!”
之前一直不說話的慕容玉這時接過聲來道:“是呀!你說,如果少主知道我們幫他除掉了這麼一個強敵,會給我們什麼樣的獎勵呢?”
老大慕容金嘿嘿奸笑道:“他獎什麼倒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他能在殿主面前美言幾句,我們四人可就有好享受了。”
他這麼一說,四人臉上突然露出一種渴望,一種很暖昧的渴望,跟着互相對望,又自齊齊昂首對天狂笑,在狂笑中四人便從山間的另一條小路奔下,揚長而去。
只是奇怪的是他們口中所說的殿主究竟是什麼人?是慕容家的家主慕容博?可是,如果是慕容博的話,他們該稱之爲家主方對呀?
這可能只有他們四人才知道是誰了。
這在他們遠去不久,從南宮家方向的一條山路上這時疾步走來十來人,帶頭之人竟是南宮家的二管家,看來他是聞訊而來,一來到楚雲飛剛纔與慕容四殺神打鬥的地方,看到地上凌亂的腳印,狼籍的花草,就知道這裡剛經過一場激烈的打鬥,而當他看到懸崖邊上那一片血跡,不禁臉上變色,心道不妙。
心道據探子回報所述,那樵夫所帶的年輕人當是楚老弟不假。可這現場看來分明是有人在此打鬥,且有人受了極重的傷,難道說是楚老弟被人引至此地,受人圍攻而墜落懸崖?想到此,心頭不禁一痛,一顫,悲從心起,痛哭大喊起來。
“楚老弟,大哥來遲啦!”
這一句在山谷中一遍又一遍的迴響,灌徹於雲宵之中,彷彿在訴說南宮二管家爲自已這剛結拜不久的小弟羅難而痛心疾首,悲痛莫明,更好像是天地爲楚雲飛之遭遇而深有共鳴,爲之深哀。
就在二總管向天痛哭之時,身在南宮家的小語此時突然心神爲之極度煩燥,一股莫明的不祥之兆襲向腦海,暗自驚慌,心道之前小素說二總管他們已探得楚大哥的行蹤,可是去了這麼久,到現在都沒什麼動靜。可別是楚大哥出什麼事了吧?
她這段時間不吃不喝的,身體本就極差,要不是以楚雲飛爲支撐,早就倒下了。此時腦中一念及楚雲飛可能出事,心神一失守,哪還能支撐得了,腦中一轟,竟自昏倒在地毯之上。
而此時與無塵同時站在少林門口的雷子雨竟也是心頭隱隱一痛,心裡不禁大詫,這怎麼回事?爲什麼自已的心神竟會突然失守,這是爲什麼?
按理說自已一路上暗中跟隨無塵大師,已避過幾次一些武林人士的暗算,後來被無塵大師察覺到自已跟着,索性兩人大搖大罷的過關斬將,好不容易纔到達少林,該是喜事一件方是,可到了這裡,自已爲什麼竟然會有這種不祥之感呢?
雷子雨不禁爲之感到不解。無塵大師也察覺到他有不妥之處,於是問道:“雷施主,看你心神不寧,是爲何事?”
雷子雨便將他的感覺向無塵大師說了出來,問道:“大師,你說是不是很奇怪?”
無塵大師聽得也是不解,只好“阿尼佗佛”後,道:“雷施主不必介懷爲何會有如此感覺。常道是福跑不掉,是禍躲不過。世上萬事皆有定數,施主還是放開心懷,順其自然吧!”
雷子雨想想也是,如果真有什麼不祥之事將要發生,到時自已勇敢面對這是。於是心裡一鬆,道:“多謝大師指點。”
無塵道:“我們進吧!”
兩人齊步踏進了少林,山門一關,彷彿塵世已置於身後,取得一片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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