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墟,聖劍門此時的情景也只能用這兩個字來形容,好多房子已被燒燬,也有不少已經倒塌,平地上各種兵器凌亂棄置,楚雲飛看在眼裡,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冷冷的看着這一切。
可是站在他身旁的雷子雨卻感覺到一種肅殺,爲雙眼露出的寒光而震驚。這是自已認識他惟來從未見他出現過這樣的眼神,那是一種冷漠的抹殺,令人不寒而顫眼神。
雷子雨此時不好說什麼,因爲他明白此時楚雲飛的心情,不哭比哭來得恐怖。一會,楚雲飛從嘴裡冷冷的迸出幾句話:“十大門派要爲他們的所做所爲付出代價。無塵,從今天開始,你我見面之時就只有一種情況,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雖然聲音不大,但雷子雨聽着不禁身子一顫,似乎在自已的眼中已經看到十大門派屍骨遍地的情景,也看到了楚雲飛與無塵兩人做殊死爭鬥的場面。
以楚雲飛現在的武功,要報復,莫說十大門派,就算是武林中任何一個大派樹此大敵,都是一個令人震驚的噩耗。
雷子雨心裡對楚雲飛此時的殺心隱隱感到不妥,可是身爲楚雲飛最好的朋友,又能怎麼樣,唯一能做的也許只能在他的身邊阻止他莫要造成太多的殺孽而已。
不過自已心裡確實也覺得無塵該殺,三人本有交情,特別是自已曾同無塵有過一段患難的友誼,可是他卻帶着十大門派對爲武林正義而努力的聖劍門做出如此令人髮指之事,別說雲飛,自已如與他相遇,也要爲聖劍門主持公道。
在雷子雨沉思中,楚雲飛轉首看着他,堅決道:“子雨兄,從今天開始,我會四處查探家師的下落,並要給十大門派一個慘重的教訓,也許這會成爲武林的公敵,但我別無所懼,只怕會連累到你,連累鏢局的衆多兄弟,我看你還是回鏢局吧!”
雷子雨聞言臉色一正,道:“雲飛,這是哪來的話,你我既是兄弟相稱,當然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無論你做何決定,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赴湯滔火在所不惜。何況,十大門派確實也要他們的所做所爲受到懲戒纔對。”
楚雲飛定定的看了他一會,然後大聲道:“好。”一句話足夠,朋友間不需多言,當中的情誼兩人心知。
正在此時,突然一聲冷笑響起,跟着一蒼老的聲音道:“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接着又有另一個聲音響起,是一婦人的聲音,只聽見她道:“少主說的真準。說劍聖老兒的徒弟要是聽到聖劍門之事,定會趕回,叫我兩人在此等候。果真如此!”
話音方落,只見一間燒燬的房子後面一對男女騰空而起,穩穩的站在楚雲飛與雷子雨的面前。
兩人年紀均在七十歲左右,男的個子很高,但卻瘦得像竹杆,臉如馬面,手上拿着一支又長又大的黃金菸斗。
女的正好相反,矮矮的個子卻長得非常肥胖,遠看跟圓球並沒兩樣,更令人受不了的是她的老臉上塗着一層厚厚的胭脂,打扮很是妖豔,手中還拿着一把只有少女纔會用的扇子。
楚、雷兩人看着這女的真有一股噁心的感覺,雷子雨看着他們,問道:“兩位是……?”
這一對老男女聽雷子雨這麼一問,女的臉色變了變,似乎很不高興,而男的只是“噶噶”的冷笑着道:“老婆,你說他們該不該死?”
女的掩嘴嘻嘻笑道:“年輕人不懂得尊老是該死,不認識咱們的年輕人更該死。”
雷子雨見這老婦人掩嘴一笑,眉頭一皺,直是八十老孃假少女,太令人反感了,再加上她的這一身濃妝,更是令人噁心。
可是雷子雨皺眉的卻不是因爲她的打扮,而是聽着他們的話,看着他的舉止,突然想起江湖上一對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來。
江湖中有這麼一對夫妻殺手,男的姓馬,巧的時此人長着就是一張馬臉,而他取了一個老婆,姓朱,身形胖得像豬,故江湖中人稱馬公豬婆。
以前他們還沒結婚之時,就已經是江湖上有名的殺手。只是殺人過多,犯了衆怒,兩人被江湖中人所不恥,被武林人四處追殺。聽說兩人是在各自的逃生之路上相識,然後相知,結婚後卻不知悔改,繼續靠殺人爲生。
兩人武功本就極高,加在一起後實力更是大增,有好多次追殺他們的高手反而死在了他們的手下。
想不以他們竟加入了修羅門,雷子雨心裡暗驚,問道:“莫非兩人正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馬公豬婆?”
馬公嘿嘿一笑,道:“小子有眼光。嗯,等會給個全屍。”
雷子雨呵呵笑道:“那晚輩得多謝前輩的全屍之恩了。只是晚輩想不明白,以兩位的名氣,何必爲修羅門賣命,甘心爲狗呢?”
豬婆一聽,嘻嘻笑道:“小子膽子不小,知道我兩人竟還敢罵人,有點骨氣。可惜命不長,可惜,太可惜了。”看她搖着那一張肥腫的頭,似乎還真爲雷子雨可惜。
楚雲飛本來心情不好,看着他們兩人的言行心裡就有氣,現又看她完全不將自已兩人放在眼裡的樣子,冷哼一聲,道:“兩個老不死的竟敢在這裡大放肆言。楚爺我今天心情不好,就拿你們來解氣也好。”
馬公一聽他自稱楚爺,臉便是一沉,道:“想不到劍聖老兒的徒弟竟然如此不懂尊老,看來老夫今天要替他管教管教才行。”說完身形一晃,已是欺身而上,手中那把大煙鬥一伸,便向楚雲飛胸前三大穴點來。
楚雲飛看他欺身攻來,嘿嘿笑道:“誰管教誰還不一定呢!”說完劍已出銷,一揮之下,正中馬公的菸斗,“當”的一聲,兩人後退半步,表面看來似乎不分高低。
可是馬公卻是稍稍感到驚訝,江湖傳聞劍聖之徒武功已不在其師之下,看來確非虛傳。自已八成的功力,他竟然可以穩穩接下,毫無吃力,看來少主對他的忌憚也不是沒道理。
心念轉動只是一瞬間,半步一退後猛吸一口煙,然後跟着揉身而上,菸斗黃光閃閃當頭向楚雲飛罩來,所指之處正是楚雲飛全身重穴。
楚雲飛看他招數,便知此人定是以點穴聞名,暗道自已可要打起萬分小心才行。不過心裡已是決定要用他來祭旗,以解心頭之恨。
“噹噹噹”也不知響了多少聲,只見馬公與楚雲飛兩人身形不斷變換,似乎場地全是他們的影子,從地上打到房頂,又從房頂打到平地之上,轉眼間已不知過了多少招。
此時馬公越打心越寒,自已賴以成名的七十二路點穴手法已經使過三遍了,可是連對方的衣角都沒沾着,而更吃驚有是自已與他交手可說已過三百招不止,可是卻無法看出他劍法的完整套路,似乎他在與自已過招之間,所用之招式只是臨場想到而已,無跡可尋,與江湖中傳聞劍聖的成名劍法有着很大的區別。
且看他開始似乎不敢全力使招,可是打到最後好像是越打越順,每招每式不但更具精妙,且力度亦是一招比一招沉重,速度也是一招比一招快,自已反倒像是送來陪他練招似的,心裡越想越感到不妥,微微不安起來,平生第一次爲對手的強勁而漸起膽怯之心。
此時楚雲飛卻是越打越輕鬆,一開始他還擔心功力剛恢復,在對敵之時剛修補回來的經脈會不會大有影響,可是現在看來似乎是多慮了,且內力的精進似乎還在自已的意料之外。
正如馬公所想,楚雲飛也覺得這三百多招以來,這老傢伙確實是上天送來給自已練習的好對手。打到這個時候,心裡已經完全沒有對自已剛修補回來的經脈有任何的擔心,也完全摸清了這老傢伙的武功路數。
於是嘴裡長嘯一聲,直劃天際,口中大聲喝道:“老傢伙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