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勒盯着秦抗天的眼睛看了半天,秦抗天的眼睛清澈無暇,沒有任何閃躲虛假的成分。慢慢點點頭:“朕要你現在拉開這把弓,你不會拒絕吧?!”
秦抗天又是一愣,趕忙答道:“草民遵命。”走上前接過天驕弓,天魔氣瞬間運於兩臂,天驕弓發出輕微的龍鳴聲,登時弓拉滿月。
鐵勒快速的與秦公公交換了一下眼神,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心裡再無一絲懷疑。白虎和韋小寶也迅速對視了一眼,眼神裡都閃動着詭異和姦詐。
“你知道朕爲什麼要讓你拉開天驕弓嗎?”秦抗天搖搖頭,恭敬地將天驕弓遞還鐵勒。
“那朕告訴你,這張天驕弓身上有一個太祖皇帝當年發下的血咒,只有自己血脈之人才能拉開它。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秦抗天嚇了一跳,呆滯的望着鐵勒,眼前一片昏花。只有鐵木真的後代才能拉開這把弓?!那自己拉開這把弓算怎麼回事?是我吞噬鐵木真的原因?還是我原本就是他的後代?不可能!秦抗天心裡升騰起一股寒徹心肺的冷意,登時嚇出一身冷汗來,絕對不可能,我要是他的後代,吞了自己的祖宗,那我不成了古往今來天下第一的超級孽障了嗎?腦子立時陷入一片混亂。
鐵勒不知道秦抗天此時的齷齪心裡,還以爲他是讓這個秘密驚呆了呢。笑道:“抗天你是我大秦太祖皇帝的血脈,是太祖爺失蹤後留在民間的另一支系。你身體裡流淌着高貴的血液,朕和你是同宗啊!”
“不、不可能,這一定是哪裡出了差錯。”秦抗天汗流滿面,吃力的說道,聲音裡已帶出哭腔。
鐵勒笑着搖搖頭,站起身來,來到秦抗天面前,輕撫着他的肩膀,柔聲說道:“不會錯的,朕讓秦公公拉過這張弓,他雖然老邁但一身功力深不可測,他沒有拉開,秦公公拉不開,放眼我大秦就沒人能拉開了,而朕和你一樣,非常輕鬆的就拉開了這張弓。這隻能說明你和朕一樣同是太祖的血脈。”
秦抗天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朕知道你現在心情非常激動,朕的心情也非常激動,朕老了,論年紀可以算是你的叔叔了,你、你能叫朕一聲叔叔嗎?”鐵勒聲音有些顫抖了,眼神渴望的望着秦抗天。
秦抗天不知所措的看着鐵勒。白虎站起身來,說道:“抗天別傻站着了,還不快拜見自己的叔叔。”秦抗天聞聲像拾到救命稻草一般,眼神可憐巴巴的望着白虎。白虎輕微的搖搖頭又堅定的點點頭。
秦抗天有些明白過來,定了定神,不管是不是那個人的後代,眼前這一關必須得過,急忙跪倒,聲音大的連自己都嚇了一跳:“秦抗天拜見叔叔。”
鐵勒激動地張着嘴好半天才笑出聲來,手有些顫抖的扶起秦抗天,大笑道:“好好好,抗天,朕的好侄子,你既然已經認祖歸宗,以後就不要叫秦抗天,應當叫鐵抗天。”白虎翻了個白眼,好嘛,抗天還不算,還要鐵了心抗天,有種!
“陛下,這暫時有些不妥,以老奴看小王子暫時還不能恢復皇姓,陛下應徐徐圖之。”秦公公躬身說道。
鐵勒沉思了片刻,冷哼道:“也罷,朕就忍耐些時日,抗天來跟朕坐在一起。”拉着秦抗天來到龍書案旁坐下了。
秦抗天心裡有鬼哪敢跟鐵勒坐在一起,剛想站起身來又被鐵勒強行按下了,假意拉下臉來說道:“怎麼不願和皇叔坐在一起?!”
“不不不、不是,小侄不敢。”秦抗天嚇得連連否認。
鐵勒面帶喜悅,一雙眼睛牢牢地盯着秦抗天的臉,彷彿看不夠似的,突然嘆了口氣,神情有些黯淡。秦抗天嚇了一跳,吃驚的看着鐵勒。
鐵勒醒過神來,強笑道:“沒什麼,朕只是一時有些感傷。朕不瞞你,朕至今都沒有子嗣,眼看這大秦江山就要後繼無人了。你坐,你在京都也有些時日了,相信有些事你也有所耳聞。你還有一位皇叔,就是那日國慶時你見過的晉王鐵炫。他有個兒子叫鐵戩。嘿嘿,有時候朕真的覺得蒼天待朕不公,一個****所生的賤種竟然能開花結果,而朕堂堂大秦天子竟然忍受着無後的羞辱。晉王父子這些年蠢蠢欲動,私下裡拼命結交朝中的重臣,那些大臣們一個精似一個,心裡都明白晉王父子想要幹什麼,因此誰都不敢淌這渾水,紛紛退避三舍,躲之不及。謀反?!哼!有朕活着一天,他們狗父子只能在夢裡去實現美夢了。可是蒼天不佑朕,讓朕沒有子嗣,給這對狗父子無限的希望,他們在內心裡不斷詛咒朕早死,他們狗父子能夠儘早登基稱帝。這些年來隨着朕的年紀越來越老,朝中有些重臣也開始左右搖擺了。朕心甚怒,恨不得馬上殺了這對狗父子。可是朕不敢,朕投鼠忌器啊,若是朕殺了他們,我大秦就真的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了。朕只能咬牙忍受着,抗天你能理解皇叔的苦楚嗎?!”鐵勒眼裡閃動着淚花。
秦抗天意動的看着鐵勒,心情也被鐵勒聲情並茂的心裡話攪動的亂作一團。這時的鐵勒在秦抗天眼裡已不再是高高在上掌握生殺予奪的天子,倒真像是一位充滿怨怒的親人。秦抗天下意識的握住了鐵勒的手。鐵勒身子一顫低頭望去,一滴碩大的淚珠滴在了秦抗天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