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尹藝禾便打包了行李,去了王雨家。
凌晨三點多,顧言之打電話問尹藝禾,那邊低沉的聲音傳來,“怎麼沒在家?不是跟你說過,王景不能託付終身?”
尹藝禾 “我在王雨這裡。”
顧言之便將電話掛了。
第二天,尹藝禾下樓,就看到了顧言之等在樓下。
“你特意過來接我?”
顧言之心虛一笑。
[原來,他是來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在王雨這裡。]
路上,尹藝禾開口,“大叔,我搬去王雨那裡住了,以後,你可以方便一點。”
顧言之沒在說話。
眼2018年新年,公司在年三十中午才放假。
王雨很早就跟尹藝禾說新年去她家過。
尹藝禾到了樓底,就看到王雨在等她。
尹藝禾買了禮品,跟着王雨去了王家尹藝禾才知道,王雨的肆意,真的是有資本肆意的。
蒼溪市中心的別墅,一套至少幾千萬吧?
“王雨,我一直都不知道,我傍着一位隱形富豪啊。”
王雨一笑,“我們過年,紅火着呢。”
兩人到了王家,王雨的爸媽正坐在客廳看報紙,王景在旁邊看電視。
王雨的爸媽,十分的熱情好客,對尹藝禾也表示了絕對的歡迎。
“藝禾啊,經常跟着雨雨來家裡,下次來,不許帶東西了啊。”王媽媽輕聲細語,好不溫柔。
“是,好,阿姨。我會經常來。”尹藝禾也柔聲細語回答。
“哎呀,雨雨,看看藝禾,再看看你,你看看你,人家藝禾多像個女孩子。”說着還寵溺的將王雨摟在懷裡。
尹藝禾的羨慕,全部都被王景看在眼裡。
“好了,你倆,磨磨唧唧。”
年夜飯還沒開始,尹藝禾的微信響了,是顧言之。
【在哪過年?】
尹藝禾 【王雨家,新年快樂,大叔。】
那邊沒再回,估計是在忙。
年夜飯後,王雨和父母王景一起玩麻將,贏錢,玩的不亦樂乎。
尹藝禾坐在王雨旁邊,這熱鬧的氣氛,尹藝禾從來沒有擁有過。
十三歲後,唯一溫馨過一個年,便是和顧言之在一起的那個。
年初一,尹藝禾買了機票回了雲夢,轉乘車回了濱海。
年初六,才又返回蒼溪。
因爲,初七上班。
說來好笑,尹藝禾自從來公司,沒有特別的和一個同事說過話,除了工作。
她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悲。
年少悲涼的際遇,就讓自己活成了一個悲涼的人嗎?
於是,新年去公司,尹藝禾主動和同事們打招呼,禮貌的微笑。
去了辦公室,顧言之還沒來。
尹藝禾將工作行程整理好,放在顧言之的辦公桌的時候,顧言之來緩緩而來。
“顧總,新年好。今日行程我已經整理放在您辦公桌上,您有需要再叫我。”
顧總?
看着眼前如此疏離的尹藝禾,顧言之的心莫名其妙的難受。
等他回過神,準備跟尹藝禾說話的時候,尹藝禾已經出去了。
中午,尹藝禾的午飯也是和同事們一起吃的。
她好似徹底變了一個人,變得開朗,變得自信,變得像個成熟女性。
偶爾,顧言之也會看到王景來公司接尹藝禾下班。
他和尹藝禾,除了工作,似乎沒有別的交集,真正的像個上下級關係。
她再也沒有理直氣壯叫他顧言之,也沒有唯唯諾諾的叫他大叔,更沒有沒皮沒臉的叫他爸爸。
顧言之想,[可能我太代入了尹藝禾長輩的絕色,纔會有如此的失落感吧。]
2月底,尹藝禾實習期結束,顧言之批覆可以轉正。
公司的同事們都要尹藝禾請客,尹藝禾也很開心 轉正了自然是好事,“一定要請,下班後公司樓下6樓的西餐廳集合哦。”
那天,尹藝禾喝的有些醉。
王雨來接她的時候,她隱隱約約看到了顧言之的身影。
她再次哭的歇斯底里。
尹藝禾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三點多,“王雨,你怎麼不叫我起牀?”
王雨幽怨的坐在飄窗邊,看着尹藝禾,“你每次喝醉哭什麼?哭的那麼撕心裂肺。”
尹藝禾搖頭,“想我外婆了。”
王雨認識尹藝禾多年,除了顧言之,沒見過尹藝禾任何一個親人。
她不由的心疼,“藝禾,如果你願意,我就是你的家人。”
尹藝禾覺得眼睛疼,“我知道。”
王雨很少這麼矯情,“快快快,快去洗洗。”
衛衛生間裡,尹藝禾給顧言之發微信。
【顧總,昨天喝醉了,所以,今天沒來公司。】
顧言之 【最後一次,你以後不許喝酒。】
尹藝禾 【謝謝 顧總關心。】
2月底,郝寧出現在顧言之辦公室。
那天,顧言之,郝寧,尹藝禾,三人一起去吃了火鍋。
郝寧率先開口,“尹藝禾,你還好吧!”
尹藝禾抿了抿嘴脣,“一直這樣,挺好。沒有什麼大起大落。”
“那日,我誤會了,沒調查事情,就…”
“沒事,我不記得了。”尹藝禾淡淡一笑,“今天,我請你們,說起來,我欠郝總您兩句謝謝。也謝謝顧總…”平穩了一下情緒,繼續道,“謝謝顧總,曾經的溫情。”說完,溫柔的笑了笑。
顧言之沒說話,郝寧也沒在說話,三人沉默的吃完飯,尹藝禾便獨自返回公司。
下午下班,尹藝禾收到顧言之的微信,
【藝禾,於我而言,你永遠不用說感謝。】
尹藝禾 【我知道。】
下班後,尹藝禾一個人去了酒吧,五光十色的燈光,形形色色的男女。
她在吧檯要了一杯橙紅色的酒。
她不懂酒,只是看着顏色好看。
她就想喝醉一次,她真的太壓抑了,太多的情緒和壓抑。
最近與顧言之的疏離,讓她有些崩潰。
即使這麼多年顧言之不在,哪怕她高中窮到每個週末跑去給小區的人家做保潔賺錢,她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心態崩潰。
一口乾了一杯酒,酒太烈,以至於她咳了好久。
“喝一口吧。”
她的面前有人遞過來一瓶礦泉水,她看過去,是郝寧。
她結果礦泉水,喝了半瓶,才感覺胃裡舒服了不少。
“我搬來這裡了。”他似乎沒有改變太多,聲音依舊那股子高冷。
“你…來這裡,那邊不工作了?”
“我自己來這邊和朋友技術入股,合夥辦了個公司。”
他坐在了尹藝禾的旁邊,要了一杯酒。
“你…你爸媽願意讓你來?”
郝寧扭頭看着尹藝禾,酒吧燈光暗,尹藝禾看不出他什麼情緒。
“也是這後來,我才知道你是我妹妹,親妹妹。是我們虧待了你,讓你這麼多年,都…”
郝寧沒繼續說完,又要了一杯酒,一口乾了。
“都沒關係。”
“我來這裡,是想讓你知道,你不是一個人,我們從小享受着父母的疼愛,你孤零零一個人…”
尹藝禾沒說話,要了一杯酒,一口乾了。
酒的烈性,嗆得尹藝禾眼淚直流。
她其實知道,她只是用這種方式在掩飾自己的情緒。
一連喝了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