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沙地,這裡是平北沙漠的西面,平時鮮有人煙,現在卻擠滿了人。請大家搜索!
真正是擠滿,放眼望去人,比西沙地的沙還要多,密密麻麻黑壓壓的一片。
“是誰泄露了消息!是誰,誰!”西沙地上,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一把揪起他身旁的那個修士,用一雙比牛眼還大的眼珠子,死死瞪着他。
“大……大哥,不……不知道啊,我可是一直跟在你身邊,沒離開過!”
“不知道?你不知道?你竟然不知道!你身爲軍師,居然不知道是誰泄露了消息,要你何用!”
大漢說着,狠狠將這個修士砸在了沙地上,沙地雖然鬆軟,但被人這樣生生砸在上面也不是那麼好受。
被稱爲軍師的那個修士即使早有準備,也難免吃了一嘴的沙子,滿眼冒金星地爬將起來,連連咳出嘴裡面的沙子,還不忘繼續解釋着。
不過那大漢並沒有繼續手下,反而一臉提防地打量起周圍來。
西沙地擠滿的這些修士裡,有他認識的,也有他不認識的,更有許多都是他惹不起的。
這讓他心中岔怒,恨不能把暗中那個泄密的手下找出來,然後活剮了他,也難泄心頭之恨!
“我說劉謀,難不成你還想要獨吞這個消息不成?未免也太敢想了吧,星路也是你這種小勢力能夠插手的?幸好消息提前散播了出去,不然,哼哼。”
有人似乎也認出了這個大漢,忍不住嚇了他幾句。
被稱作劉謀的大漢卻不屑地瞥了那說話人一眼,“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誰說小勢力就不能摻和?如果不是我手下里出了叛徒,這星路還有你們一份?等走出星路,誰又是小勢力還未可知!”
“口氣倒不小,消息才傳出去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經來了那麼多人,難道你還心存僥倖?”
“沒錯,大家心知肚明,這片平北沙漠的人散佈在各地,但你以爲趕個路需要多長時間?”
“小勢力有野心是好事,但不自量力只能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星路的水太深,小心淹死在裡面。”
劉謀只是一句不服氣的話,卻一下子引起了周圍不少修士的不滿,他們各自也都分屬於不同的勢力組織,自然不肯認同他的那些話。
不過事實也的確如此,劉謀才發現星路消息不到一個時辰,這裡的人就能將整塊西沙地填滿。
如此速度,如此重視的程度,又怎麼可能讓他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小勢力鑽到空子?
劉謀見那麼多修士都開口了,自知獨力難支,便也怏怏地不再說話,只拿兇狠的目光盯着手下。
這個時候,修士中引發一片騷亂,在外圍的修士不知道遇見了什麼,喧囂聲一下子全部平靜了片刻,然後又盡數爆發出來。
“是誰來了,哪個大人物?”
“西北穆家,西面的王,他們果然還是第一時間趕來了!”
“來的是穆家穆青侯,他還帶來了穆家大半的勢力,次事了後,穆家下一任家主的位置……”
“噓——不該討論的東西不要去說,穆家格局還算明朗,有那麼一個最天才的穆青侯,其他子弟就像衆星攬月,也都被他的光華掩蓋。”
人羣自動讓出一條道來。
西北穆家,由穆青侯帶隊,從外面徐徐走了進來。
他們來得不算早,但在最大的幾個勢力家族裡面,卻是最先抵達的。
這倒不是他們收到消息最早,而是因爲西沙地本就屬於他們的勢力範圍,所以集結人馬後率先趕了過來,不過因爲還有不少穆家修士分屬各地,穆家現任家主還在統御調度。
穆青侯則帶着第一批集結的穆家修士,先在西沙地佔據一席之地。
穆青侯很年輕,他穿最青色的衣服,有着尚顯稚嫩的臉龐,歲月尚未磨礪出屬於他的棱角,就像新雨後初出的嫩芽,但沒有人敢小覷他。
穆青侯不僅是穆家的天才,還是整片平北沙漠的天才,一個不折不扣的修煉天才。
他以最年輕的姿態,卻擁有着第八境的修爲,足以傲視年輕一代的任何人,是穆家最閃亮的新星。
穆青侯走進了人羣,沒有人敢說出半句不滿的話,不僅僅是他的身份,他的修爲,亦或是兩者結合,但他註定不可能跟劉謀那樣的人一樣。
“人太多了。”
穆青侯皺了皺眉頭,他這一皺眉,就像鮮嫩的綠芽被雨滴打得輕顫了下。
他並不喜歡熱鬧,在穆家的時候就喜歡一個人獨自修煉,如果這次不是父親親自的指派,他更不會出現在這裡,穆青侯喜歡的不是喧鬧。
穆家家主卻也有自己的打算。
他希望穆青侯能夠踏上星路,他覺得憑藉穆青侯的天賦,和他穆家積蓄的力量,有一爭之力。
他更希望穆青侯走過星路後,成爲新的平北霸主,帶領穆家走向更高的位置,那個位置只能站一個人!
他想得到的東西太多,穆青侯卻跟他截然相反,也許正是這樣一份淡泊,才讓他能夠從如此多年輕人中脫穎而出,成爲一個修煉天才。
“公子,是不是要屬下……”穆青侯話音剛落,他纔剛皺起眉頭,手下就跟上來詢問道。
穆青侯搖頭,他不喜歡熱鬧,更不喜歡霸道,他也不需要霸道。
“不用了,修煉之道講究人和,如果怨氣太重的話,會影響到修行的速度,這和我的本意不符。”
穆青侯一開口,手下那些蠢蠢欲動的人一下子都安靜下來,因爲他說到了一個敏感的詞彙——修行,穆青侯因何而出名,不是因爲他的智慧,不是因爲他的手段,不是因爲別的什麼,而恰恰是修煉的速度!
如果他們現在動手驅散了周圍的修士,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干擾到穆青侯的修行。
這個罪若真要怪罪下來,只怕在場的所有修士,都要被穆家家主重罰處置!
“是,屬下知道了。公子且放心,我會吩咐下面的人,空出一塊足夠寬敞的地方來,好供公子修行。”
空出地方,自然就是把更多的地方空出來,穆青侯這一次沒有說話,他周圍的空間頓時空敞起來,而相應的,那些早早來到這裡的魚龍勢力,卻被穆家的人擠出去不少。
穆青侯還是皺了皺眉頭,不過權衡了一下,還是默許了他們的做法。
他閉上眼睛,不再去關注外面的動靜,而是開始靜修,他每時每刻都在修行。
“不過是一個只會修煉的呆子,縱然有着最年輕第八境修士的殊榮,難道還真以爲自己無敵了不成?你穆家往哪裡擠不成,佔了我的位置,那可就不好了。”
譁!
人羣再次沸騰起來。
能夠說出這種話,當着穆家的人說出這種話,有這種魄力和自信的人,在平北沙漠並不多見。
但他們散開話的人後,都恍然起來,如果是他說出這種話,似乎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哪怕是穆家的那些修士,也都沒有吭聲,保持着沉默。
能夠讓衆修士覺得理所當然,能夠讓穆家聽到這些話還保持沉默的人,是誰?
穆青侯睜開了眼睛,他平靜的眼波沒有流露出不滿,他也來人,對他點了點頭。
“原來是林家林焚酒,沒有想到你們的速度也那麼快。”穆青侯脾氣好,並沒有因爲對方說自己是隻會修煉的呆子而動怒。
如果說脾氣最好修爲最高的是西北穆家穆青侯的話,那麼最霸道最沒道理的,就要屬東林林家林焚酒了。
這兩個人彷彿兩個極端,是屬於那種截然相反的存在。
穆青侯不喜歡熱鬧,喜歡靜修,不易動怒;林焚酒喜歡喝酒,喜歡發瘋,霸道起來沒道理,到處尋釁鬧事,是讓林家自己都頭疼的人。
但頭疼歸頭疼,他同樣也是跟穆青侯一樣,年輕一代裡最天才的存在。
他悟出了自己的劍。
林焚酒原名不叫林焚酒,他因爲某日喝酒醉後,突然狂性大發用烈火灼酒,遂後悟出了屬於自己的焚酒劍法,走出了自己的劍道之路,於是改名林焚酒。
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酒瘋子,沒有人願意和他作對,就像大家都喜歡坐下來和和氣氣地講道理。
林焚酒過招呼後,又準備繼續閉眼修煉的穆青侯,他取出腰間的酒壺,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家裡老頭子說,穆家的穆青侯修爲極高,讓我在遇到的時候小心對待,我知道他那是激將法。”林焚酒說着朝穆青侯這邊復走了數步。
穆家修士剛準備阻攔,從人羣中出來的大波林家修士也衝了過來,雙方大眼瞪小眼起來。
林焚酒沒有管這些手下,他只是盯着穆青侯,充滿酒氣的話繼續說道。
“雖然是激將法,但我也很想找個機會跟你較量一下,究竟在這個平北沙漠裡,誰更天才一些,我一直在尋找一個機會,但你天天躲在穆家修煉,我沒有找到這樣的機會。”
“今天,沒有想到在星路伊始之地會遇見你,我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
林焚酒說了三句話,他每說一步,腳下大步子便邁開一步,兩人的距離已經很近。
他說完這三句話後,一把拋開了自己的酒壺,然後不知從哪裡抽出一把犀亮的長劍,劍星如慧,點在了那被拋起的酒壺之上。
穆青侯同時動了。
他的右手從袖中探出,青色的衣袖再無法遮住他那皙白纖細的手,那是一雙乾淨的手。
手指凌空點在了那朝自己飛來的酒壺之上,突然沸騰的場面再次凝固起來。
穆青侯的指點在酒壺的正面,酒壺的背面是林焚酒的劍,他們的氣勢在相互衝撞,也維持着微妙的平衡,不相上下!西北穆家的天才和東林林家的天才,第一次交手,不分伯仲!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穆家和林家的修士都蓄勢待發。
兩者的氣勢碰撞在一處,令人震驚的威力爆發出來,驚起一風沙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