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童鞋的打賞最近較忙,沒來得及改稿感謝,現在一併謝了。夏顏童鞋、書生門第童鞋持之以恆的支持我看在眼裡~加油!)
七夜烏黑的髮絲散開,飄散在空中,狂亂急卷的姿態,讓他站在擂臺上的身影更加高大。
所有散修心中,都被籠罩上了一層陰影,在他們面前的這個人,如同令人心驚膽寒的神魔,有着無比恐怖的戰力,和妖鬼莫測的手段。
那聲龍吟,直接讓不少還待一戰的修士打了退堂鼓,有見知的人已經明瞭,心裡便慌亂。
一時間,沒有人再敢上擂臺,畢竟散修擂臺共有八座,要和這個凶神決鬥甚至搭上些什麼,很不合算。
也就是七夜在第一擂臺守過兩輪,那些被劍聖宗大劍仙驅趕的登仙境散修,一個個開始落入其餘擂臺中,原本冷清的散修擂臺,登時如同煮沸了的水,熱鬧起來。
“不就是體修強勁嗎,我不信你可以一直囂張下去。”顯然,有人不準備就這樣放過七夜。
第一時間踏上第一擂臺,在極短的時間內解決兩個登仙境的對手,七夜在造勢和積威上謀得深遠。
這也是劍聖宗大劍仙對他另眼相看的原因,實力是一方面,這份算計是另一方面。
修煉就像渡海,而修爲就是自身搭乘的舟船,修爲越是高,搭乘的舟船也就越是穩當安全。可是船是一方面,能不能渡過海來到彼岸,渡海者的技術更是關鍵。
而這份技術中,斷然不會缺少心性、智慧、悟性。
說出這番話的人無疑也很有智慧,他看懂了七夜的造勢,想要趁着這個時候來摘取對方的果實。
能夠一招擊敗兩個修士,如果七夜這樣恐怖的姿態再被自己推翻,那自己則更像是踩着七夜的屍骨,走向一個更高的境地。
七夜的眉頭微動,他原本就顯得狠戾的面貌,在眉頭突然變動之下,流露出的味道更加兇狠,彷彿要把人生吞活剝,那是餓狼猛虎喜歡乾的事情,野性與血性十足。
“我喜歡有勇氣的人,雖然他們大多盲目自大。”七夜頓足,他的雙手背在身後,淵渟嶽峙如同宗師。
七夜的從容不迫,讓開口說話準備挑戰他的人,臉上有些青白不接。
殷謀不認爲自己判斷錯了,因爲他從小就很聰慧,不然也不能在修煉一條路上走這麼遠,不然也不會取這樣一個令人心生警惕的名字。
開口說出七夜的手段,讓他囂張的氣焰得到遏制,這是殷謀的陰謀。
可是對方的反應,似乎自己說的東西與他都毫無關係,有種一拳打在了空氣上的感覺。
即使如此,殷謀依舊相信自己的判斷,於是他冷靜的飛身,從人羣中脫穎而出,輕輕落在了第一擂臺上。
“你體修過人,爲什麼要迂腐到跟你硬拼,只要不讓你近身,我有千百種能夠戰勝你的方法,你所做的這一切努力,都將成爲我的墊腳石。”
“成與不成,不是靠嘴說。”七夜斂眉,在殷謀上臺之後他就重歸平靜,平靜的如同一座山川。
剛纔是魔焰滔天的狂神,現在是巍然不動的寒山,有山嶽般的力量,有狂狷傲然的姿態,這纔是他現在扮演的人,狂人狠人!
散修擂臺的情況,被高閣上的人注意着,他們在看到殷謀上臺之後,不少人都發出驚歎。
殷謀的威名,就算是在大中小門派內也都有耳聞,不是因爲他的修爲如何妖孽,而是因爲他身上層出不跌的法寶。
因爲這個,殷謀甚至在登仙境就得了一個“多寶道人”的稱號,這是一種身份與實力的象徵。
“沒想到他會來,看來這個狂妄的體修,只怕要輸了。多寶道人藏寶袋裡的法寶,沒有人能夠探清,尤其是在對付這種體魄驚人的修士上,更有心得。”
劍漫天看着場中情勢,忍不住幽幽說道。她本來不是多話之人,只是今天柴如歌在旁,她不禁多說幾句。
柴如歌寶扇輕搖,整個人斜靠着欄杆,從他側面的方向能夠看到,更遠處煙雨朦朧的嫋嫋羣山,因爲他的這一側頭,整個羣山山色彷彿有了黯淡下來的錯覺。
陽光正從雲端穿透而出,寓意着剿魔大會的剛剛開始,沐浴着陽光,他明媚了半邊淡然的臉。
“漫天姑娘又何必要試探我呢,多寶道人與騙王,一個是人一個是王,又有什麼可以比較。更何況,修煉本就不是什麼取巧的事。”
旁邊不少人也都側耳,想要聽一聽這位三年前突然冒出轟動一時的騙王,到底有何高見。
當他們聽到“修煉,本就不是什麼取巧的事”時,臉上突然都精彩起來,已經明白騙王柴如歌看好誰了。
“倒是漫天囉嗦了。”劍漫天見試探不出柴如歌深淺,剛準備另尋它法,忽然她戴在手腕的靈石串鏈閃爍了一下,只好換句話開口道:“柴兄既然敢興趣,不妨繼續看着,漫天還有些事需離開片刻。”
不在意的揮揮手,那個被散修判定,是真的要來看劍漫天芳容的柴如歌,隨意地敷衍了一下劍漫天。
他是喜歡美女,但不代表他喜歡蛇蠍,有野心的女人是好,狠辣的有野心的女人,那就像壞掉了的水果。
吃了,是會拉肚子的,這連騙子都知道。
劍漫天沒有理會柴如歌表現出來的態度,手腕靈石的閃爍,代表着一件更重要的的事情,那是劍聖宗宗主劍封雪對她的召見。
高閣之上,還有高閣,那纔是劍聖宗宗主應當待的地方,萬人之上。
劍漫天走上閣頂,造化老人和劍辰還保持着原本的姿勢,他們彷彿雕塑一般很有耐心。
劍封雪還是閉着眼睛,到了他這個境界就算不睜開眼睛,周圍的一切也都在他心中瞭若指掌。
“查明瞭什麼。”感受到劍漫天的接近,劍封雪開口道。
躬身,劍漫天略有歉意,似乎對自己的一無所獲很愧疚。“他很狡猾,什麼都沒有暴露出來,揪不住尾巴。”
“有的時候,言談和舉止就已經暴露出來,這些潛移默化的東西,不是能隨意改變。”
劍漫天聽了劍封雪的教誨,如秋水般的眸子閃亮了一下,瞬間明白過來。“是大家族的公子?”
劍封雪沒有去對劍漫天的判斷再做出評價,他沒有這些閒暇心思,有更重要的東西,需要一刻不停地思考推算,連他都覺得困難。
“散修第一擂臺上的人是誰?”劍封雪和劍漫天的對話很跳脫,突兀地轉移到另一個話題。
“不是他。”劍漫天得回答也很突兀,包括劍辰在內的閣頂四人,卻都明白過來,這話中的含義。
不是誰?不是他們計劃準備捕的那一隻鳥兒,因爲這一次舉辦是由劍漫天全權負責,判斷上亦是如此。
似乎是爲了肯定自己的想法,還是想令所有人信服,劍漫天又添了幾句:“魔君七夜喜歡使用的是一柄漆黑長劍,這和他曾經師承劍仙殿君子風有一定關係,而這個第一擂臺上的修士,現在初步看來應是體修。
就算他能夠心思深沉的隱劍不發,又天賦過人到可以體劍雙修,但一個人的戰鬥風格是不可能改變的。和七夜魔君交手幾次下來,這個人的算計心力不在我之下,他總喜歡追求算無遺策,冷靜沉穩居多。
而擂臺上那人,即便也喜歡耍手段,借勢積威,看起來彷彿有幾分那個人的影子,不過他戰鬥上狂妄傲慢的風格,卻恰恰是一個狠人散修應當具備的。”
造化老人和劍辰都沒有開口,他們完全成了這個閣頂裝飾,打斷宗主和一個準宗主的對話,那是愚昧。
劍封雪沉吟,片刻後又開口,道:“密切關注,如果是值得拉攏的人才,我劍聖宗不惜財物。”
“是!女兒告退。”劍漫天低頭,她知道自己的表現還有欠缺,但至少已經沒有人能夠將自己扳倒,劍辰不行,他失去了全部。
早先在剿魔大會開始前,造化老人和自己的提議,讓這次會議的舉辦,更賦予了一層錦上添花的味道。
劍漫天和劍封雪在講述剿魔大會計劃時,將爲劍辰報仇,以葉家人爲餌請君入甕另外列出講明,這份場面話做得十足。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這一次得剿魔大會只會通知正道修士,魔君七夜得到消息後前來的機率太小。
這是一份態度,劍封雪需要劍漫天這個態度,他很滿意。
這也是爲什麼劍辰臉上從來都是面無表情,眼神中卻隱藏着深深的怨毒,因爲他也明白。
爲劍辰報仇,捉拿魔君七夜,在這一場剿魔大會開始甚至成功舉辦以後,就成了最微末的一個環節,微不足道到可以忽略。
如果捉到他當然是好,那也只是再給劍漫天頭上的輝煌增添一筆光環,對劍辰沒有任何好處。
劍漫天重新從閣頂回到高閣,她驚訝地發現所有修士都憑欄遠眺,神情嚴肅認真的樣子,似乎是有什麼東西極大的吸引住了他們。
連柴如歌,他手中的扇子都不再搖晃,目不轉睛的模樣讓劍漫天以爲換了一個人。
是什麼東西,讓他們這樣姿態,莫非是擂臺上又出現了什麼變化不成?
劍漫天心下疑惑,她蓮步輕移來到高閣欄杆旁,目光隨着連綿的山脈一道,飄向遠處會場中央,那個古樸恢宏的散修擂臺。
第一擂臺,兩個人戰得如火如荼,有一方霸氣狂傲,有一方氣急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