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海風接到命令,偕同童一封等人立即向大校場趕去。
大校場位於城西郊外五里之處,是西線大營最大的一座軍營,一般情況下,只有軍部高層來此檢閱部隊時纔開放使用。古道髯特意選擇在這裡試弓,確實出乎大多數人意料之外。
等他們匆匆忙忙的趕到大校場,已經是大半個小時之後了,遠遠望去,只見大校場中人山人海,起碼已經有數萬名官兵相聚在此。
到了校場門口,許海風正要進去,卻發現一向緊隨其後的秦勇突然停住腳步。他驚訝的望去,只見秦勇的一雙目光凝聚在大校場門口的一對熟銅獅子上。
“你幹什麼?還不快走。”許海風催促道。若是其他喝過血酒的人,決不會有此動作,因爲他們只知道奉命行事,根本不會有自己的主張。但秦勇和哲別不同,他們二人保持了很高的自主姓和進取心,但對於許海風的命令同樣執行的一絲不苟。雖說如此,但他們也是很少主動想要幹些什麼,象此刻這種表現極其罕見。
“將軍,我的兵刃也沒有了,這二個銅獅子似乎很合手啊。”秦勇憨厚的道。
原來這段時間,秦勇每天飲用血酒,氣力再作突破,大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以前的一雙銅錘早就被他丟棄了,按照他的話來說,拿着個牙籤怎麼打仗啊。可是那雙銅錘加起來足足有三百斤重了,許海風用了吃奶的氣力,也不過只能夠勉強舉起其中一隻而已,想要揮動一下都是萬萬辦不到的事情。
看着這二個熟銅獅子,都有一米多高,許海風估計了下,每隻的分量起碼在千斤上下,但那是用來鎮守營地的,又怎麼可能給他去做兵刃。
“此事以後再說,我們先去校場,恭候大帥。”許海風眉頭一皺,率先向主席臺走去,秦勇戀戀不捨的看了眼銅獅子,還是跟了上去。童一封將二人的對話聽的一字不漏,目瞪口呆的看着秦勇的背影,再轉頭看看門口的那二座威武的銅獅子,搖了搖頭,只是在心中大罵,瘋子,真是一羣瘋子。
看到許海風等人的身影,校場上衆人自動讓開了一條朝向主席臺的通道,一時間,竊竊私語之聲蜂鳴般響起。雖然每個人的聲音都不高,但幾萬人的聲音合在一起,也是不容小覷。許海風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場面,只覺淂冷汗自背心下雨般的淌下,很快連內衣都溼透了。至於秦勇和另外十個親衛軍卻是毫不在乎的跟了上去,不見半分舉止失措。
到了主席臺,許海風意外的看見臺上早就站着數十人,這些人中他只認出了一個方向鳴。然而一看他們的服飾和軍銜,頓時嚇了一大跳,他們中官職最低的就是偏將,還有好幾個副將,看來西線大營的主要軍官起碼有半數在此了。於是吩咐秦勇和十名親衛軍在臺下等候,他則和童一封匆匆上臺,先向衆將軍行禮。
一番熙攘過後,童一封混在衆將中如魚得水,好不自在。而許海風苦於根本不認識人,只好偷偷拉過方向鳴私下問道:“大哥,你怎麼也在這裡,大帥還沒有來嗎?”
“我在這裡還不是想要看熱鬧麼?你的那個秦勇真是厲害,竟然連五石弓也能拉斷,了不起啊,怎麼我的下屬中就沒有這種人才。”方向鳴感慨萬千。
“大哥說笑了。”許海風得意的一笑,問道:“大哥,開天弓是什麼東西,怎麼會驚動了這麼多人?”
“場面宏大麼,你小子以前沒見過吧?”這次輪到方向鳴得意洋洋的道,然而看到許海風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想到了他在愷撒人的猛攻下能夠堅守二十餘曰,還有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頓時興致大減,殊不知許海風這副平淡的模樣只是裝出來的而已。
“好了,大哥,快告訴我開天弓的事情吧。”
“唉,行了,告訴你好了。開天弓出自於百年前的能工巧匠呂大師之手,號稱連天也能射下,當然前提是有人能夠開滿此弓。”
“呂大師?可是那個呂奉先大師。”許海風大吃一驚,雖然他早就猜到開天弓來歷不凡,但還是沒想到它竟是出自那位號稱有史以來第一巧匠的呂大師之手。
“正是呂大師,百年前,南方突現一條惡蛟,引發百年難得一見的水澇之災。當時帝國五大宗師聯手,終於將此惡蛟擊殺,撥皮抽筋。後來,這條蛟龍筋落到呂大師之手,他用天外隕石打造弓身,龍筋爲弦,歷經十年,終於做出了這把開天弓。此弓一成,呂大師精力耗盡,半年之後也就撒手人寰,此弓也就成了呂大師在人間最後的絕響。”
許海風遙想當年五大宗師聯袂除惡,不由地心情振盪,不能自己。
“大帥到……”
許海風如夢初醒,連忙和衆人一同行禮,這纔看到臺上多了數人,除了古道髯、程明外,還有爾棟傑和另一位將軍,只看他與古、爾二人並肩而行,氣度宏偉,就知絕非等閒之輩。三大上將軍中除了爾棟傑之外,還留在西京的只有天鷹軍團大統領張晉中。此人原是天鷹軍團中營統領,在古道髯上調元帥後,就晉升爲上將軍,接手天鷹軍團的一切事務,算得上是古道髯的心腹愛將了。
“今天大家相聚一堂,什麼原因我也就不多說了。程明,傳令下去,開天弓就在這裡,那位不服,無論是將軍還是普通士兵,儘管上來拉,只要能開弓半滿,就賞銀千兩,若是能拉滿此弓,那麼就可以將弓拿去。”古道髯在衆人的恭讓中坐在主位上,對下面的人說:“取弓來。”
“是,學生遵命。”程明站到臺前,將古道髯的話重複了一變。然後讓開了身子,他的身後是一張黑黝黝的大弓,古樸的造型毫不起眼,若不是親自聽到古大帥的話,許海風根本就不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第一神弓。
臺下頓時惹起了一陣搔動,一名年輕將領自告奮勇的站了出來。看他的軍銜竟是一位千人長。
此人在軍中顯然甚有聲望,一站到臺上就惹起陣陣喝彩聲。得到古道髯的應允後,他站到弓前,雙手平舉,拿起開天弓。只見他雙手微微一沉,顯然此弓的重量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也只是微微一沉而已,他很快就調整了姿勢,雙腳分前後馬步,左手高舉弓身,右手握弦,這是最標準的弓箭手姿勢。只見他做的如此自然,當是沉溺多年的好手。
“呔……”只聽他大吼一聲,雙手用力,開天弓竟然被他緩緩拉開。
“好……”臺下打氣之聲絡繹不絕,所有人都盼望着他能拉開此弓,爲大營爭一口氣。
“啊!”開天弓拉到三分之一的時候,他已是滿面漲紅,卻再也無法拉開哪怕是一分一毫了,堅持了一會,終於氣力用盡,旋即放棄。
臺下的嘆息聲此起彼伏,都在爲他可惜。
“可還有人要試?”程明繼續問道。
“我來……”
畢竟此弓十年未見天曰,臺下所有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無不上來一試,然而最好的成績不過就是將近半滿。等十數人之後,再也無人敢輕易上臺。
“許將軍,你屬下秦勇何在,爲何不上臺一試。”等了那麼久都沒見到傳說中的勇士,古道髯不由地詢問道。
“是,末將這就讓他一試。”許海風連忙下臺招呼秦勇。
當秦勇站到開天弓前之時,主席臺上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同時注視到他的身上。這就是那個傳說中能夠拉斷五石弓的勇士,如果連他也拉不開,那麼此弓只怕是無人可開了。此刻秦勇的大名早已經在衆軍士中流傳開了,軍中最敬佩的就是這樣的超級勇士,無不對他寄予了濃厚的希望。
秦勇毫不在意數萬雙眼睛的注視,他若無其事的拿起開天弓,也不擺什麼架勢,就這麼分別握住弓身和弓弦向二邊拉了開去。
臺下的衆軍士離得遠了,看不清楚,但臺上的衆將領卻看得連眼珠子幾乎都要瞪出來了。
只見秦勇就像做了個大大的擴胸運動,二臂分到極限。開天弓早已被拉成滿月,然後變成橢圓,只是此弓確實不凡,到了這個地步只是微微變型,無論是弓身還是弓弦都沒有崩斷。
“秦勇,快放手。”還是許海風先清醒過來,怕他一時興起,把此弓拉斷,那時可就不好向大帥交代了。
“是,將軍。”秦勇應了一聲,右手一放,開天弓發出強烈“嗡嗡”的鳴叫,在他的左手上一陣跳動,但秦勇的左手彷彿生鐵澆鑄,竟然紋絲不動。
“好……”
這一次,震耳欲聾般的叫好聲從臺上臺下,到處響起,就連古道髯等德高望重的大將也頗爲讚歎。
“好一個霸王之士,秦勇,本帥說話算話,從今天起,此弓就是你囊中之物了。”古道髯的一番話引起了另一陣的喝彩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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