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大同,將軍府議事大廳。
此時,張豐毅與龍俊、丁毅等衆位將領齊聚一堂。
“咳咳一”
一聲輕咳,張豐毅環顧四下,率先開口道:“想必大家也都知道,龍俊和丁毅
準備去尋找李兄弟,所以我今天叫大家過來,是想把軍務重新安排一下。
“……”
衆人默默不言,只是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眼中多有無奈,顯然早已知道今天
所說之事。
十年戰場殺戮,十年生死守護,龍俊與丁毅在靖國軍中的名望地位,無人能夠
代替,即便是張豐毅這位主帥也不及他們。他們二人從初出茅廬的稚嫩少年,成長
爲如今頂天立地的熱血男兒,所付出的鮮血與努力不比任何人差。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龍俊與丁毅就是士兵們精神的支柱,信心的源泉,軍中的
戰神!沒有他們,靖國軍將失掉一半的戰力。
同爲將領,衆人心裡非常明白,因此心中多有不捨。十年血火鑄造的情誼,豈
是區區言語所能診釋的?
沉默片刻,龍俊赫然起身道:“大帥,陳老將軍,還有諸位兄弟,我和丁毅的
情況大家都清楚,我也就不在羅嗦了。聖域的人傳來話,這次隱林大會天下所有修
士都要參與,似乎要發生什麼重要的事情,所以我和丁毅必須離開一趟。到時候
這裡的事情還要多多仰仗大家。
“阿俊說的沒錯一”
丁毅接過話道:“不過我們這麼急着離開,最主要的目的還是要去尋找師父。
師父的仇家很多,勢力強大,即便我們加起來也不一定敵得過那些人。師父一個人
在外面非常危險,我們身爲弟子,豈能只是坐在這裡等消息?承蒙大家這些年來對
我兄弟二人的關心照顧,我們感激不盡一”
說到這裡,丁毅啞嚥住了。對於這些同生死共患難的人來說,在好聽的話都是
多餘的。
陳老將軍嘆了口氣,緩緩道:“阿俊、小毅啊,老夫活了大半輩子,什麼生離
死別沒有經歷過?可是經歷了又如何,老夫還是捨不得放不下啊!戚小兄弟走了
你們也走了,這心裡總是覺得空落落的,看來我是真的老了!
頓了頓,老將軍繼續道:“你們離開,自然有離開的理由,我們怎麼好再攔你
們,只希望你們好好保重,靖國軍的弟兄全都等着你們回來。
“是啊!我們都等着你回來。
“沒錯,到時候我們殺回京都,把朱景康那狗賊碎屍萬斷!
“龍俊兄弟、丁毅兄弟一”
衆人很明白,隱林大會乃是天道修士之間的爭鬥,其兇險程度絕不下於任何一
場戰役的撕殺,所以他們都很擔心,儘管嘴上說着狠話,但是心裡卻沒有底。
“諸位二”
龍俊強忍着鼻子的痠痛,擠出一副安心的笑容道:“你們就放心吧,沒有實現
夢想以前,我們絕不會讓自己先掛掉的,正所謂禍害千年長,我們這兩個禍害,還
等着名垂青史呢!哈哈哈哈—”
一陣調笑,氣氛果然緩和不少
接着,龍俊有道:“現在邊關還算是比較穩定,各方勢力的戰火還燒不到這裡
來。而且聖域的人已經發下話來,我相信其他勢力也不敢公然來挑釁。更何況,我
們現在又有了轟天雷火大炮,誰要是敢來,包管打得他老孃都不認識。
一想起轟天雷火大炮的威勢,衆人不禁開懷大笑。他們相信,即便沒有龍俊和
丁毅這樣的高手座鎮,其他勢力也休想在這裡討得了好。
笑罷,丁毅也道:“由於朱三公主她們要隨我們一同離開,所以我們走了以
後,凡門的事情就由宗洛辰、謝小清他們負責,到時候有什麼問題,叫他們配合你
們就行。”~
衆人聞言,齊齊點了點頭,對這樣的安排還算比較滿意。
“那好,現在一”
張豐毅正待說話,大廳外面突然傳來急報。
“報告大帥,據探子傳來的消息,朝廷軍隊昨天夜裡突然悄悄撒走,只留下了
幾座虛置的軍營一”
“什麼?!
聞得察告,衆人先是一驚,隨即面露疑惑之色··一這些日子以來,朝廷的
大軍一直都駐守不動,怎麼一夜之間會突然撒走?
張豐毅連忙招來傳信之人,厲聲詢問道:“既然朝廷大軍是昨夜撒退的,爲什
麼現在才傳來消息?
士兵跪地道:“昨夜大雨連下,視線只能監視到十丈之內,我們的探子又不敢
靠得太近,這才延誤了軍情,請大帥處罰。
衆人面露思索,龍俊眉頭一挑,冷笑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朝廷那些走狗肯
定又要玩什麼陰謀詭計了。
“走,我們去看看。
張豐毅揮了揮手,與衆人一起離開。
大同城東,五十里外。
此地原本是朝廷大軍的駐地,可是現在除了幾坐空置的大營和幾堆熄滅的爐竈
外,連半個士兵都沒有。
營地中央,衆人臉上疑惑更重。
“果然走了!
張豐毅皺眉道:“大家怎麼看?
查過附近,陳老將軍確定道:“看這裡的佈置,對方並不是匆忙離去,應該是
有計劃的撒退,而且還特意選準了時間,想要避過我們的耳目。
“那他們的目的又是想幹什麼呢?
丁毅搖了搖頭,不解道:“最開始,朝廷大軍過來就想要攻打我們,可是他們
後來卻一直按兵不動,現在爲什麼突然就走了?
不只是丁毅,其他人也想不明白,朱康景這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龍俊嘿嘿一笑道:“算了,既然想不通就別想了,管他什麼陰謀詭計,我們靖
國軍還怕他們不成。嘿嘿!
“不怕他搞東搞西,就怕他不來。
“就是,到時候打得他們娘都不認識。
“這些軍備可不能浪費,叫兄弟們全部搬回去。
“甚好甚好!
“哈哈哈哈—”
兩天後,京都皇城。
朱康景正坐在金奎大殿之上,手中握一卷丹書,上面記載着兩廣總督整整一百
多條罪狀。
正所謂,牆倒衆人推。自從總督府被血洗以後,朝廷管轄的各地官員紛紛上書
不斷,零零總總全都是參告駱奎的奏章。
朱康景手中拿着的就是其中的一份,乃是由兵部尚書孔畢牽頭,聯合了三十多
位朝中大臣共同所奏。
下方,孔畢偷偷擡頭瞧了瞧皇上的表情,卻是一臉淡然,瞧不出任何端倪。
皇上沒有表示,衆位大臣自然不敢隨意開口。
大殿沉靜,氣氛變得有些壓抑。
“多事之秋啊!
朱康景一聲長嘆打破沉靜,只聽他喃喃自語道:“陝西的賊匪猖撅,靴膽一族
形勢逼人,。必國番邦亦不安分一還有江湖之亂,各方勢力之爭一你們乃國之重
臣,倒是說說看,該如何處理爲好?”最後這一句話,卻是問向下方的衆位大臣。
“這一”
衆位大臣面面相覷,誰都沒有說話。
儘管朱康景語氣平靜,可是這些大臣們依然能感覺到,背脊處生起那一絲淡淡
的寒意,這個問題叫他們如何回答是好?
朱康景所說之事,哪一樣不是關乎天下的大事?可謂牽一髮而動全身,若是回
答不當,豁或方得人頭落地。
氣氛更爲凝重!
孔畢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幹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他本想借着這個機會,將駱
奎一次性扳倒,可惜他還是沒能看清楚大局一駱奎經營兩廣這麼多年,根基異常
深厚,如果能動,朱康景又豈會遲遲不動手?自己現在這樣把矛盾挑開,卻是令朝
廷與廣州之間的關係緊張起來。
這件事情要是處理不好,很可能會引起兵變,直接威脅到江山社視,那後
果一
越想到深處,孔畢越是覺得心悸,急得滿頭大汗。再看皇上剛纔的反應,他頓
時覺得深陷冰窟之中,恨不得衝上去將那份問罪丹書搶回來,狠狠塞進自己嘴巴
裡。
可惜,現在後悔已是無用。
“報—”
一聲宣告打破氣氛。
大殿外,一名士兵跪地將一封信箋信舉過頭頂道:“啓察陛下,伏威大將軍傳
來捷報二,,
“捷報?哪裡來的捷報?
大殿中一陣喧譁,衆大臣相互看了看,眼中盡是茫然。
伏威將軍不是在邊關駐守嗎,最近沒有沒戰勢啊,怎麼會有捷報?難道伏威將
軍把邊關打下來了?
這也不對啊!上次傳報還說邊關高手衆多,根本就無法攻破,怎麼現在一
殿上衆臣紛紛猜疑,全部的目光都彙集到一處,就是那份突如其來的捷報。
太監接過捷報,遞上道:“皇上請過目。
朱康景沒有接過捷報,只是淡淡開口:“念。
太監聞言,振了振精神宣讀道:“吾皇庇佑,薊州大捷,五萬將士千里奔襲
攻佔薊州,靴膽兵敗,退守永平一落筆太叔元,天武十年二月廿。
非常簡單的一份捷報,沒有士兵傷亡的數字,沒有表功顯耀的詞彙,但其中卻
陳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靴膽兵敗,退守永平。
朝廷不正在和靴膽族商討議和之事嗎?怎麼會突然打起來的?
所有人心裡都在暗自打鼓,不過看朱康景一副神色自若的表情,看來是早就知
道此事,說不定這就是他一早就安排好的。
聰明之人稍稍一想便透一什麼助守邊關,什麼攻打大同,那隻不過是一個騙
人的幌子,好一招聲東擊西之策!
可他們卻又想不明白,朱康景怎會事先便安排好棋子?他怎麼知道靴膽族會入
關山海?
看着龍椅上高坐的國君,衆人實在猜不透對方心裡在想些什麼。
也許,這就是世人常說的,伴君如伴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