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大廳內殘破不堪!那些該走的人都已經走了,這裡終於清淨下來。
嶽凡打量了一下四周,最後把目光停在靠近大門的角落處,眼中充滿了冷冽。
“咦!?這不就是剛纔喝醉那人麼!”三女隨之望去,只見一名麻衣男子趴在地上,渾然不醒人世的樣子。
林師姐站出來,對着嶽凡疑惑道:“先生是不是認識這人?”
“不認識。”嶽凡搖頭,跨步朝那人走了過去。
“不認識?!”三女相對一視,暗暗嘀咕,不認識那你幹嘛盯着看?念罷齊步跟上前看個究竟……而小火則懶洋洋的蹲在原地,像似除了吃飯與打架,什麼事都提不起它的興趣。
嶽凡停在那醉漢身旁,語氣平靜的道:“你是來殺我的吧?”
“……”醉漢一動不動的趴着,就連呼吸都是那樣細微,彷彿睡死一般。
單紫英與兩位師姐一臉茫然,不明白嶽凡爲何如此。在她們看來,這地上的醉漢毫不起眼,最多隻能算是個倒黴的傢伙,被天邪宗的人丟在角落裡,並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你不起來嗎?”嶽凡皺了皺眉,繼續道:“我知道你是殺手,而且不是一般的殺手。可惜,在殺人之前,你不應該想如何殺人,而是先藏好自己……說實話,想殺我的人很多很多,也不少你一個,我只想知道,是誰讓你來的?”嶽凡經歷過四年的生死沙場,後來又踏足江湖,無數次劫難的洗禮,早已鑄造了他鋼鐵般的意志。殺與被殺,對他來說也許只是生命的結束罷了。
“……”地上的醉漢還是沒有任何動靜,難道真的醉得不醒人世?
“本作品
“蓬!”
一聲碰撞,地上那“醉漢”突然翻身而起,身子極度扭曲將自己彈開,令岳凡的短劍刺空,悄無聲息的沒入地磚之內,畫面繞是詭異!
“這…這是怎麼回事?”看到如此場景,單紫嬰與兩位師姐大驚失色。剛纔明明不醒人世的酒鬼,竟突兀的醒了過來!她們不敢想象,要是自己等人着了道,現在怕是已成屍體了。
“肯起來了嗎?”這一切,似乎都在嶽凡的意料之內,他默默收回短劍,注視着藏於樓閣上的身影。此人麻衣素裹,身材細若弱,讓人不得不懷疑是否經得起大風輕撫,面黃肌瘦,偏偏一對雙眼水波閃閃,陰冷之中透着妖媚,給人矛盾的錯覺。
“刀狂之名果然不是虛的,難怪天邪宗的人都要讓你三分。嘿嘿!”
陰寒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廳,周圍的空氣瞬間變的冰冷,單紫嬰與兩位師姐感到一陣毛骨悚然,紛紛又拔劍擺出戒備的陣勢。
“嗷嗷——”
小火興奮的跳到嶽凡跟前,一副看我大顯身手的樣子,嶽凡見狀,跨步將它攔下:“你看好她們。”
“哼哼!”麻衣人冷笑不止,隨即展開身形,猶如鬼魅一般在大廳內閃動。
嶽凡擡頭望去,眉頭暗下,眼中不覺閃過一抹意外的神色:“咦!?這是……”
“師姐?”單紫嬰望向上空,目光驚奇道:“那是什麼武功?居然可以在空中來回轉動!好…好厲害!”
“那應該是一種可以自我控力的奇門絕技。”鍾師姐沉聲道。
“不錯!”怔了怔,林師姐接過話道:“如此功夫天下少有!能學得這樣絕技之人豈是等閒,看來對方的來歷不簡單啊!”
“我的天!!又是個高手…聽說這人得罪了不少高手,來找他麻煩的都不是一般人呢。”單紫嬰暗暗嘀咕,這時場中再起變化!
嶽凡眼神凝視,看準時機迅速躍起,同樣以不可思議的身法在空中轉向!二人一追一趕,身如幻影,只叫人眼花繚亂、目瞪口呆!
“什…什麼!?”似乎受驚過度,三女表情有些麻木。它們想不到刀狂竟然和對方用同樣的身法在大廳內追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麼密切的關係不成?單紫嬰等人疑惑不已,只能靜靜的注視着上方。
“不!不可能的!這怎麼可能?”麻衣人驚駭萬分,開口叫道:“你…你怎麼會風翔身法?”訝異中,麻衣人身子微微一頓,剎那間便被嶽凡追了上來。
“蓬——”
這次出手,嶽凡卻是多留了幾分力道,一拳打在麻衣人肩膀,只將對方轟出客棧之外……正要追趕之際,前方忽然飛來一片寒光如漫天梨花綻放,將整個大廳籠罩。
“不好!!是暴雨梨花針……”單紫嬰與兩位師姐正在觀戰,卻未想到那麻衣人竟把自己等人也算計在內,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三女措手不及。
“嗷——”
一聲大吼,小火竄到三女身前,掃動着尾巴將飛來的暗器一一打散。
當衆人回過神來,那麻衣人已經消失在夜幕之下。事情結束,三女這才長長舒了口氣,對着小傢伙一陣感激,後者好不得意。
林師姐從後面走了上來:“先生,你…你沒事吧?”
“我很好。”嶽凡靜靜的望着前方若有所思。
“今天先生多番出手相助,我等莫齒難忘!”客氣話說完,林師姐慚愧道:“剛纔若非我等添亂,那名殺手怕是早已落網,真是抱歉……”
“不關你們的事。”嶽凡擺手道:“是我故意放他走的。”
“呃!”三女愣然,林師姐好奇道:“先生這是爲何?”
“剛纔的一拳,我在那人身上抹了些石磷粉。”
“石磷粉?那是什麼東西?毒藥嗎?”
“那是獵人常用的追蹤痕跡的材料,一般都用在獵物身上。”
“獵物?!那你是……”
“我想進廟看看。”嶽凡神情淡然,三女恍然若悟。當真是應了一句古話,跑了和尚廟還在。
“對了……”單紫嬰突然一叫,對着嶽凡上下打量道:“先生,我看剛纔用手接毒箭,現在沒事吧?”
“是呀!那天邪宗的絕心散可不是一般的毒藥啊!”林師姐二人也望向嶽凡,眼中很是疑惑。
“毒嗎?”嶽凡看了看自己粗糙的右掌,感慨道:“毒藥毒藥,既是毒,也是藥……我的體質比較特殊罷了。”
三女仍有疑問,還想說點什麼,嶽凡卻先開口道:“今晚這裡發生太多事,我看你們還是早些離開吧。”
“先生打算一個人上路嗎?”鍾師姐上前詢問,嶽凡點頭應是。
三女相互望了望,林師姐開口道:“既然如此,那我等先行告辭。再次謝謝先生!”
“謝過先生!”
說罷三女拱手一禮,然後齊齊離開。
“唉!”嶽凡重重的甩了甩頭,似要把煩惱甩掉,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自怨自憐的人,可心中所揹負的東西,實在太多太多了。
嶽凡深深的探了後廳一眼,隨即與小火消失在原地。
……
待衆人離開,客棧總算安靜下來,掌櫃悄悄從後廳走出,看到這狼籍的一片、滿地的血污與屍體,不禁搖頭苦嘆。
“掌櫃的,現在該怎麼辦?”店小二也跟了出來,臉上並沒有任何慌亂的表情。
“你先找人把這些屍體埋了,免得多出麻煩。”
“是。”
“還有……”沉吟片刻,掌櫃頷首道:“聽說三大隱殺組織的人都有動作,血衣門的人都出來湊熱鬧,看來這次真是要江湖總動員了……小二,你馬上把剛纔發生之事告知上面,我想他們自會處理。”
“我這就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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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陽光傾斜,透過稀疏的樹林滲透大地。
風聲劃過,一道黑影驀然從林間穿過,朝着山谷外圍的位置疾速狂奔,最後卻停在一道光滑的石壁之外,定眼一看,卻是在客棧內暗殺嶽凡的那名麻衣男子。
麻衣人萬分警覺的環顧了一下週圍的情況,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才放下心來,然後閃身躍向另一邊山石後。
……
不遠處的蘆葦地內,嶽凡藉着茂密的植物擋住自己,收斂全身的氣息,靜靜注視着麻衣人的情況。冷靜、專注、機警、堅持,這就是一個合格的獵人。
經過村莊山林,越過小河墳地,又在大山之中繞了好幾次,對方終於在這裡停下。嶽凡不得不承認,那名殺手非常之謹慎,就像一隻多年隱跡於深山的老狐狸,狡猾多變。若非自己先有準備,怕也被對方給甩掉了。
“走了?!難道那人還不放心?”看到麻衣人離開,嶽凡暗暗皺眉。雖然他狩獵經驗豐富,心下卻是不敢大意,於是就這樣在蘆葦地裡隱着不動。
天空中白雲過縫,不到片刻,一道黑影突然出現在山壁面前,不正是方纔那名麻衣人麼!竟然故佈疑陣,再次轉回來,果然心計甚深!
這次似乎確定沒人跟蹤,麻衣人嘿嘿一笑道:“傳聞畢竟是傳聞,刀狂的功夫也不過如此,雖然受了點內傷……”表情轉沉:“可恨這廝怎麼會天翔身法?要不是他會這套身法,以他之力又能奈我何。哼!”說着雙手在項頸處撥弄一翻,隨即一張人皮製式的面具從臉上撕了下來。
明眸皓齒,嫵媚嬌態,秀髮青絲隨風飛揚,陽光散落臉頰,透着熒熒白光,好一個絕色嬌媚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