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谷內衆人正要生死相搏,只聽得一聲“咕咕”聲響從後方火海內傳出,竟是是魔病童子當先收起那金色的骷髏法寶,急急轉身向火海內撲去。
梅、蘭、竹、菊四人哪能不明白,這魔病童子要祭煉的事物大有可能在下方火海內。
四人對望一眼,忽然齊齊噴出一口本命精血,只聽靖鬆真人一聲大喝:“五行迷亂,四時巔倒,四時之春秋風雲!”
靖鬆剛說完,整個四時大陣立即變化,陣內不再四季分明,只有春秋兩季交互出現,一道道枯榮之氣相互糾纏不休,甚至連陣外的草木都受這些枯榮之氣影響----生長,衰殘!
而剛剛飛起撲向火海的魔病童子一時不查,竟被這些枯榮之氣纏身,身具大*法力的他雖然沒有如普通草木那般出現枯榮交替的異象。
但冷不防中招的他也不怎麼好受,畢竟這春夏秋冬芨乃是長春派享譽修真界近萬年的頂級絕學之一,何況四人同時施展?
魔病童子身體上沒多大變化,但他的臉色卻隨着侵入他體內的枯榮之氣的變幻而出現青白交替的異象。
顯然,他並不像表面那樣輕鬆。
不到十息的時間,魔病童子的頭髮也開始失去色澤,變得乾燥枯黃,即而徹底變白。
他顯然是低估了春夏秋冬芨的威力,也沒有想到經精血催發的四時大陣竟有傷到他身體的能力。
魔病童子原本就重傷未愈,否則也不會冒險躲藏在長春派勢力範圍內療傷。而此時不慎之下被四個小輩打傷,新傷引發舊創,驚怒交加的他恨不得生食眼前這四人。
正當魔病童子強壓傷勢,想要一舉擊殺梅、蘭、竹、菊四人時,那“咕咕”的聲響再次清晰地傳到了五人耳內,而此次更顯得急切不少。
聽到叫聲的魔病童子再也顧不得殺人消恨,飛身撲向火海。
而環視在側的梅、蘭、竹、菊四人因先前自損精血,強行激發四時大陣威力,現在只能眼睜睜看着魔病童子撲入火海而不能稍加阻止。
他們也聽出了那“咕咕”的叫聲中傳來了急切之意。
就在此時,但聽得空中一聲鐘鳴般的喝聲傳來。
“怎麼?病鬼?來了我長春派怎麼不記得和老朋友打招呼?”
“師叔祖?”
“師叔祖!”
“師叔祖!”
“師叔祖!”
四聲驚喜的叫聲從梅、蘭、竹、菊四人口中同時發出。
只見空中一位赤面大漢,踏步而來!
“怎麼?長青沒來?卻讓你這無勇無謀的赤臉鬼來送死?”
魔病童子生生止住了身形,落到地上,臉色陰睛不定地問道。
“哈哈哈哈,病鬼不必擔心,師兄他老人家正在閉關,還沒時間管你這身負重傷的喪家之犬。何況,只我一人也能收拾你!”
赤臉大漢毫不吃虧,哪怕在嘴上。
“老夫有何擔心?倒是你還是替自己擔心吧。”
魔病童子稍稍放鬆下來的口氣出賣了他,很顯
然,他口不對心!
赤臉大漢沒有接話,而是轉過頭看了一眼神情頗有些萎靡的梅、蘭、竹、菊四人,揮手拋出四顆色澤不一的丹丸,等回頭時已然臉現怒色。
四人接過丹藥服下,才退到不遠處盤膝而坐,但目光卻緊緊盯着赤臉大漢與魔病童子二人。
“病鬼,五百年不見,你老小子是越來越小出息了啊,這畏大欺小的功力倒是很有長進。”
赤臉大漢看着前方神色焦急的魔病童子,根本沒有出手的打算。他知道魔病童子比他還急,他只要不讓魔病童子取到祭煉之物,那麼急怒攻心的魔病童子便會含怒出手,那時纔是解決這魔頭的最佳時機。
魔病童子顯然沒有想到赤臉大漢這些年來修身養性,已經早不是當年那個怒如雷火而隨意出手的莽夫了。
而就在這時,火海中的再次傳出“咕咕”聲響,這次更是接連三聲,急切之意任誰都能聽的出來。
魔病童子不再猶豫,他知道若不能解決眼前此人,自己三天來的成果怕就要拱手讓與他人了,想想自己的帝流漿(綠秋),心中更是大恨。
念及至此,魔病童子一捶自己胸前,只見他身形迅速拔高,不到五個呼息的時間,竟然變得如同丈二金剛一般高大,身上虯肌附鋼骨,魔氣沖天地,當真魔神臨世,威勢不凡。
赤臉大漢更沒有想到這火海中祭煉的物件對魔病童子竟如此重要,以至於對方一言不發就施展最強絕招,攻殺過來。
赤臉大漢不及多想,取出一件大錘狀法寶,握在手中,渾身紫光大放,一躍而起,竟如世俗中武林人士爭鬥一般,欺身而上,近身肉搏。
二人俱都是施展近身相鬥的法術,法寶身體碰撞間帶動無數天地靈氣,一時間,山谷上空風起雲涌。
好在二人都有所顧忌,一方是怕波及到受傷的弟子,而另一方則是擔心損壞了正處在緊要關頭的鼎中之物。是以二人都竭力控制法力範圍。
如此一來,魔病童子漸漸佔了上風,他本魔修,煉體之術本就強於一般道修之士,而眼下更是施展秘術,體魄之強又豈是赤臉大漢所能相比?
高手相爭,成敗就在剎那。
眼看師叔祖有所不敵,不遠處的梅、蘭、竹、菊四人立身而起,再次結成四時大陣,四人更是再次迫出體內精血,只聽得靖鬆一聲暴喝:“春秋風雲,四時而變,夏蟲語冰!”
言畢,只見那霧氣濛濛的四時大陣中飛出一隻只夏蠶,身具六翼,頭生雙角,向魔病童子飛去。
“什麼?六翼天霜蠶?”魔病童子還來不及高興壓制住了赤臉大漢,這邊已然被近千隻體型碩大的六翼天霜蠶圍住。
只見那些巨大的天蠶在梅、蘭、竹、菊四人的操控下結成陣勢,緊緊將魔病童子圍住,口中噴出一道道略帶藍色的冰氣,循着玄奧的軌跡將魔病童子困在陣內。
這時那赤臉大漢才喘過氣來,趕緊飛到四人身邊,打出四道真元沒入四人體內,又取出四顆鮮紅的丹藥一一餵給昏迷過去的四人,而後揮手佈下一道禁法,
才轉身撲向被陣法困住的魔病童子。
赤臉大漢未及走到魔病童子近前,卻聽得一聲巨響,近千隻六翼天霜蠶化做一道道冰寒之氣消散於空氣中。
而魔病童子此時全身黑血流淌不止,身形也回覆到不足三尺的童子模樣。
“不過是一些殘魂而已,老夫還以爲你長春派真有天大機緣,得到‘六翼天霜蠶’呢。”魔病童子一掃剛纔看至那些天蠶時的驚恐,譏笑道。
“若真是六翼天霜蠶,你老小子還能活到現在?”
赤臉大漢眼露不屑地說道,“看看你剛纔那驚恐的模樣,老子都覺得開心。現在你新傷舊創,還不受死?”
話畢,招手馭起巨錘,向魔病童子狠狠砸去。
“你長春派果真要趕盡殺絕?”魔病童子一邊吃力地抵擋,一邊怒聲喝問。
“老小子想必剛纔受創不輕吧?否則以你的性格怎麼會說出此話?你也不用想着生離此地了,今天老子就要爲修道界除我這魔頭。”
赤臉大漢只有在戰鬥中才能放開自己性情,一邊大聲喝罵,一邊加緊手上的攻擊。
魔病童子此時是有苦自知,此前他強壓傷勢,催發秘法已經讓他身體受不了了,而剛纔的六翼天霜蠶的殘魂更讓他狼狽不堪,雖然破陣而出,但身體也是傷上加傷。
現在他戰力掉落到元嬰期,只不過是燃燒自身精血在強撐,這樣下去,不等赤臉大漢將他殺死,他也自身精血枯竭而亡。
正在思量間,卻聽得火海中“咕咕”叫聲不絕於耳,那黑色方鼎緩緩向上浮起,白玉鼎蓋竟兀自跳動不已,而原本黑色的巨鼎此時一片血紅之色。
魔病童子知道此時若不能收取鼎內之物,此生再無機會,但赤臉大漢也看準了這一點,楞是不與他硬碰,只是纏鬥,不讓他靠近巨鼎一步。
眼看那白玉蟾蜍鼎蓋就要跳落,魔病童子一聲狂笑,口中怨毒地叫道:“你長春不讓我立身於世,那老夫也不會便宜了你等小兒。”
言畢,絲毫不顧背後,猛然轉身打出一道法決於那巨鼎之上,同時背後也捱了赤臉大漢那巨錘的狠狠一擊。
魔病童子竟是早已料到如此,借前衝之力抱着那巨鼎躍入火海不見。口中仍是喋喋不休地說道:“看你長春派怎麼奈何這天然地肺之火,老夫即便身死,也不會便宜了你等。”
赤臉大漢一臉不解地站在山崖上,他不明白那巨鼎內倒底有什麼會讓這一向戀生畏死的魔道巨擘捨生忘死而跳入這片無人能入的天然火海。
赤臉大漢看了一眼,便不再理會,回身走向昏迷多時的梅、蘭、竹、菊四人,爲他們各自輸入一道真元后,四人才漸漸醒來。
幾人看到赤臉大漢獨身而立,便已然明白那魔病童子怕是被眼前的師叔祖打殺了。稍稍緩過一口氣,靖竹開口問道:“敢問師叔祖,可曾救得那兩個凡童?”
赤臉大漢並不答話,而是轉身看向那不時火焰熊熊的山崖。
許久,崖下傳來一聲物體掉落的聲音----咕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