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瘋了
正道五年，十月，高夷王敬反，遣洪京將兵五萬進擊朔酉。
十一月，朔酉陷落，繼續西進攻打環陵。
永寧元年，帝遣將軍文卿領兵屯黑水抵禦叛軍。
三月，孫種於離州龍兆反。
五月，洪京於文卿對峙於黑水河畔。
七月，孫種控制鄴，胥，岷三地。
八月，文卿強渡黑水擊洪京，洪京敗守朔酉，文卿圍朔酉。
十月，叄塗，洸陽，夷陰相繼出現叛軍，直取都城國膺。
獻正公孫雁響應高夷王之反，領兵六萬進軍貫北。
高夷王領兵十萬取黑水，斷文卿糧道，文卿軍大亂，洪京趁機突圍，文卿軍死傷慘重，退守既還。
高夷王造反期間，南方也不安分。說是要回南方爲父兄守喪三年的少年英雄孫種，眼見着局勢大亂，也趁機揭竿而起。永寧元年三月，二十歲的孫種於離州龍兆扯起反旗。南國方定，本就是人心未附，再加上孫家在南方的聲望極高，孫種只需振臂一呼便衆皆響應，只用了四個月的時間，孫種順利控制鄴，胥，岷三地，湯朝廷歷時三年多的討伐南國戰爭至此功虧一簣。
越北王衝以勤王爲名，起兵。
洪京圍既還。
涼平，卒。果然這場戰爭的級別與狼赳之反根本不能同日而語，在更高級別的戰力面前，涼平的實力完全不夠看。
正當文卿把朔酉團團圍住，打算困死洪京軍時，永寧元年十月，高夷王本人親領大軍出動了，領兵十萬取黑水，斷文卿糧道，文卿軍大亂，洪京趁機突圍，文卿軍死傷慘重，退守既還。戰局陡然扭轉，實際上這一開始就是高夷王的策略，利用洪京戰敗把文卿引向隗水東岸，然後再亮出底牌一舉直接把當世名將文卿掐到死，以威懾朝廷。
雙方在永寧元年五月，對峙於黑水河畔。三個月後，文卿強渡黑水攻擊洪京，果然，小廟出身的無名和尚終究是比不了當世名將，在以逸待勞的優勢下，洪京卻一戰敗退，守朔酉。
孟紅女攻打洛川，洛川太守黃霸死守。白猷自鵬向黑水出兵，中伏敗退，高夷王敬幕僚涼平與之對峙。
反正江十一怎麼都無法接受，分別不過兩年時間，到底是什麼能讓一個乖巧的可憐女孩究極進化成一名將領，不僅江十一無法接受，陳泌也無法接受，死去的戴矮子更是無法接受，那死矮子要是知道，估計能當場氣活過來。到底怎一個魔幻現實了得，不，江十一最後定了定神，決心認定那不過是恰好同名而已，反正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絕絕對對不可能！
就這戰績，可以說是當前高夷王所有幕僚中表現最搶眼的，起碼比亮相一個多月就被斬首的涼平好太多，這更加篤定了江十一心中的不可能。
先帝張庸爲了牽制世家大族的勢力而分封了諸同姓王，事實證明，牽制確實牽制成功了，但是因此也埋下了另一條禍根。
兩個月之間，文卿從圍困洪京變成被洪京圍困，並且既還城可不比朔酉城，既還的物資儲備相當匱乏，重重包圍之下根本堅持不了幾天。
只是，誰也想不到，高夷王居然能夠暗地裡積蓄如此大規模的部隊，他趁着狼赳之反期間，藏匿了十萬以上的士卒。
羊湖已死，死無對證，而穆昭還活着，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驗證了高夷王敬的軍事能力確實是有能夠跟穆昭相提並論的資格。
假如說，我是說假如，那真的是江十一認識的那個孟紅女的話，這高夷王的用人得有多大膽啊，大可說他不愧爲頂級名將，腦回路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十一月，大將軍穆昭持節都督三軍兵馬，白猷將軍領兵五萬駐鵬回，羊嗣將軍領兵三萬駐懷德對峙夷陰叛軍，祖弋將軍領兵七萬抵禦高夷王。
永寧二年元月，孟紅女率軍攻取滄水北岸的要地隸農城，緊接着，領水兵順滄水進逼，直取洛川。在永寧二年的三月，孟紅女率軍強勢攻打洛川，氣勢逼人，洛川太守黃霸死守，幾欲破城。
永寧元年，十一月，大將軍穆昭持節都督三軍兵馬，白猷將軍領兵五萬駐鵬回，羊嗣將軍領兵三萬駐懷德對峙夷陰叛軍，祖弋將軍領兵七萬抵禦高夷王。
或許這個世界真的瘋了，僅僅不到一年的時間，原本應該要平靜的中原突然又分化成四個獨立的政權，大有全盤崩潰之勢。你以爲這就完了？不，這纔剛剛開始。
永寧元年，十月，獻正公孫雁響應高夷王之反，領兵六萬進軍貫北，並在同年十二月拿下貫北，於永寧二年四月徹底控制貫地。獻正公孫氏，甫州軍功家族，這個家族與高夷王同處甫州，同爲戰爭狂魔，且一向跋扈而桀驁不馴，一直以來都跟高夷王通着氣，想必等着這一天等到花兒都謝了。
除非這個世界真的瘋了。
“哈哈，那也沒辦法！笑一笑吧，兩位，誰能想到有這麼一天，咱們仨這三種人竟能坐到一起去。”醜男突然把猥瑣的目光轉向身邊那個女人，女人盡作睥睨姿態，明眸微垂，舉手投足間盡是高貴的氣質，與醜男形成鮮明對比。“您說是吧，劉太后。”
永寧二年，四月。葵金王顏，涅陰王涯起兵勤王。
高夷王幕僚中，最爲著名的便是曾作爲江十一上司的洪京將軍，他在狼赳之反中率領着平叛軍的主力，立下赫赫戰功，但是這些戰功都不被朝廷記錄在冊，只被高夷王這個小朝廷單方面承認。事實上，也不是朝廷不想承認，實在是高夷王的小朝廷的獨立性太高，往輕點說叫井水不犯河水，往嚴重點說就是分庭抗禮。
同在三月，高夷王的另一個得力的幕僚——涼平也在這場戰爭中亮相，江十一印象中的那個儒雅的將軍在實戰中也不容小覷。他面對的是四大名將之一的白猷，剛一照面就用奇策讓白猷將軍在鵬回吃了個虧，中伏敗退的白猷將軍再不敢小看那個無名之輩，緊接着就是長達一個多月的對峙，最終摸清涼平底細的白猷將軍還是以一場乾淨利落的大勝，陣斬涼平。
永寧二年，元月。膠陽王洛起兵勤王。
永寧二年四月，滄州，越，龍望臺，那裡有一座廟，廟裡有一個老和尚，和尚的對面坐着一個醜男，醜男的旁邊坐着一個女人，醜男在樂呵呵笑着，說道：
“你以爲這就完了？嗯不，這纔剛剛開始。”
“所以，便有唯恐天下不亂之徒，所以，天下安能不亂。”
“嗯！沒錯！在理！廟堂上離江湖之遠矣，且愈來愈遠，廟堂上醉生夢死，江湖便要興風作浪，然後廟堂成了江湖，江湖又成了廟堂，天下大勢翻翻覆覆，大抵如此。”
高夷王一直是當代朝政最爲奇葩的存在，由於前朝遺留下來的問題，高夷王的權力一直處在高度獨立並且很難受制約的地位，這一直是在正道五年離奇遇刺駕崩的皇帝張庸的一塊心頭大患。
孟紅女！
剛聽到這消息的時候，江十一首先是瞠目結舌，然後以爲自己聽錯了，在確認自己沒有聽錯後，轉而懷疑是否有同名的可能性，不然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絕絕對對不可能！傳聞中那是一名女將，原是高夷城青樓的名妓，以媚取悅高夷王之後，被高夷王收歸麾下，之後高夷王似乎發掘了在孟紅女的指揮上的潛質，竟讓一個女孩搖身一變成了一名將領。
公孫雁控制貫地。
這些人根本就不在朝廷的戶籍統計之內，狼赳之反時他們是流民，狼赳之反後他們是黑戶，再加上皇帝突然駕崩朝廷無暇顧及人口普查事宜，且各大世家大族也一向都有藏匿人口的行爲，便也見怪不怪，一直無從整治，致使高夷王能夠抓住機會悄悄瘋狂擴張。
以至於很多人都懷疑刺殺皇帝張庸這件事就是高夷王一手策劃的陰謀，在張庸死後，高夷王敬便完全不把後繼者湯帝朔放在眼中，再加上世家大族勢力和外戚勢力對張氏帝王的權力滲透讓高夷王極度不滿，種種跡象表明，高夷王的謀反是遲早的事。
“正所謂：狂徒愛慈悲，僭越天公美！亂與不亂，又豈是你我說了算，不笑還能怎麼樣？哭嗎？哭有什麼用。還有，我已經不做太守好多年，別再叫我太守啦，朝廷那種地方根本就不是我這種出身的人能待得住的。”
你以爲這就完了？不，這纔剛剛開始。
高夷王幕僚孟紅女攻佔隸農。
白猷斬涼平，領兵南下支援祖弋。
作爲一名非常罕見的女性將領，即使拋開詭異的名字不說，她依然是備受矚目的，結果也沒讓人失望。
以上是記錄在編年體的各重大事件，大湯帝國，從正道五年十月開始進入了無休無止的內戰中，高夷王之反是這一切的導火線，如令高所言，中原天下在短短兩年內迅速四分五裂。
永寧元年，十一月，越北王衝以勤王爲名，起兵。
不過，洪京畢竟是小廟出身的無名和尚，一開始洪京進擊朔酉並不十分引起重視，所謂的將兵五萬也被朝中大多數人認定那是吹牛，誰曾想，洪京打下朔酉城只用了不到一個月。這下，朝廷開始重視了，便派出了新生代四大名將之一文卿前往抵禦叛軍。
瘋了瘋了，這個世界徹底瘋了，所有的矛盾在短時間內瘋狂爆發，江十一和陳泌吃瓜都快吃撐死了。
孟紅女領水兵順滄水進逼，直取洛川。
二月，廷安王勇，印忠王秋，籍壅王烈，契中王越，渙東王淵起兵勤王。
你以爲這就完了？不，這纔剛剛開始。
永寧二年，元月。膠陽王洛起兵勤王。
四月，葵金王顏，涅陰王涯起兵勤王。
除此之外，還有一位幕僚，是江十一始料未及的。
十二月，公孫雁取貫北。
三月，高夷王敬全軍出擊，強襲祖弋軍，祖弋軍死傷慘重。
“嗯。”
“阿彌陀佛，只是苦了這天下蒼生。”
不僅是士卒，還有高夷王手下諸多的幕僚也在狼赳之反中得到了寶貴的實戰訓練，雖然高夷王沒有獲得官方的任免權，但是私養了衆多幕僚。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哦不，後來事實證明那根本就不是什麼麻雀，而是實力深厚的雄鷹，說是獨立於朝廷之外的小朝廷也完全不爲過。
張庸還活着的時候，靠着爲兄的威望勉強還能鎮得住高夷王，本想以更懷柔的手段去解決高夷王這塊燙手的山芋，可誰能想到張庸會突然遇刺暴斃。
朝廷終於坐不住了，他們終於回憶起了曾經被高夷王支配的恐懼，高夷王張敬，在成爲高夷王之前他就是這個天下的頂級名將，比現今的什麼新生代四大名將之流強得多，若不是年齡和資歷上吃虧，單論個人能力他完全不在羊湖穆昭這種史詩級名將之下。
雙方的第一次交鋒發生在永寧二年的三月，高夷王敬全軍發動了對祖弋軍的強襲，只一戰，如摧枯拉朽，祖弋軍死傷慘重。實際上，這並不能賴祖阿寶的實戰能力太拉跨，誰讓他首次首次率領此等規模的大軍就遭遇了高夷王敬這種級別的對手。
“阿彌陀佛，章太守不以天下蒼生爲己任，反以天下大亂爲樂，這一亂，苦的便是百姓啊。”和尚很魁梧，他的左臉燒傷了，顯得很猙獰，這與他右臉的祥和形成了鮮明對比，他雙手合十，不緊不慢地說道。醜男搖了搖頭，說道：
這時，一個年輕的啞巴走了上來，對諸坐三位一一默然行禮。女人見了，微笑着喚道：
“遷兒。”
年輕的啞巴恭敬地點了點頭，把目光遠眺向遠處的雲層，那裡，雲霧翻滾，風雷交加，似有巨龍盤旋。
狂徒愛慈悲，僭越天公美.
這章建議細看，我已經儘可能地把太複雜的局面梳理得清晰了，其中有不少細節和伏筆，奠定了未來的劇情走向。前面的大量鋪墊：高夷王、南北矛盾、世家大族和皇室的勢力矛盾，同姓王兄弟之間的權力矛盾，寒門士子和世家大族之間的階級矛盾.等等，開始爆發或者初露端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