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寂之海,海底。
流雲跟隨着海龍走到了那座祭臺上。那裡原本存在着一個巨大的光球,只是現在光球已經破裂,海龍從光影中飛出,那裡只剩下了一座深坑。
在那祭壇世上畫着一些奇妙的符號,那符號很是美麗,讓人忍不住癡迷進去。
“這裡,就是通向枯寂之海最深處的地方了,你準備好了嗎?”海龍淡淡說道,“我相信你可以來到風塵珠存在的地方,只是那裡可能有不爲人知的魔獸出現,你可能要面臨一場危險的戰鬥。”
“戰鬥麼,這或許正是我所渴望的東西了吧?只是風塵珠究竟是什麼,是天下七大神器之一麼?”流雲輕輕問道。
“天地所有的人都被凡塵所羈絆和沾染着,就連所謂超脫世間的仙人和道士也是如此。這個世界只允許有一個真正純潔的人出現,而風塵珠,正是匹配那個人的一顆極其純淨的珠子。那珠子沒有光,也沒有暗,沒有一切,是世界上最爲純淨的東西。它卻包蘊着世事萬千,是世界間最爲隱秘的存在,我們也是在聽聖尊說過,風塵珠在上古之時被天地第一至尊鎮壓在枯寂之海最深處,只是百萬年間,沒有任何人能夠親眼看到。”海龍解釋道。
“那前輩爲什麼認爲我就是那個極爲純潔的人呢?”流雲笑道。
“你,是上天的寵兒。或許這個爲什麼,就連我也不知道。聖尊當年都沒有能夠獲得那一顆珠子,我卻將希望寄託在你這個失去記憶的孩子身上。”輕聲龍息,彷彿在苦笑。
“……”流雲沉默,純潔麼?他自己已經步入了天地大局之中,又怎麼稱得上是純潔呢?恐怕自己早已骯髒無比了吧。
“無論怎麼樣,你都必須要去試一試的。我身上還有天漠殘存的一點力量,還是可以爲你幻化出一把天漠的,雖然力量是天漠本體的十分之一,但是對於你來說,已經足夠了。還有,拿到這把劍之後,你不用學習它的大道和劍法了。所有的神術和劍法,都在你的腦海之中了。記憶是抹不掉上古神器的。你如果遇到戰鬥,應該會想起一些事情吧。麒麟風姿,天漠一現,這樣的絕代風華,還會再出現在你身上吧。”海龍輕聲喃喃着,彷彿陷入了追憶。
隨着這些話說完,它輕聲長嘯,一陣微弱的光似從身體裡迸發出一樣,聚集在空中,竟真的慢慢轉變爲了一把劍的模樣。
那似乎是一把光影形成的劍,看不清劍身本來的模樣,只能看見一道道絢爛的金色光圈。
那就是天漠?流雲陶醉一般出神地望着,心裡默默想着。
那劍影掠動,劍身緩緩下落,最終落到了流雲的手上,在落到他手上的一剎那,那虛幻的劍彷彿在一瞬間找到了歸宿一般,又或許那劍得到了霎時的寧靜和安慰,周身的金色光芒緩緩四散開來。逐漸恢復了一把劍的模樣。
那是一把白色的劍,白色若雪,彷彿出塵一般。美麗得無可挑剔,劍的全身都是白色的,只有劍柄纔是一片銀白色,古樸而純淨,透着冷漠的氣息,與那天漠之名彷彿完美的契合了一般,天之影,劍之漠。
在那劍柄之處,有一顆銀白色的小珠子,那光芒就是從珠子處產生的,流向四處,照亮整個海底。
那就是天漠劍屬於上古神器的靈力存積之處,它已經不屬於一件武器了,更像一個人。儘管這只是它一絲力量的化身,仍然讓人感到無窮的力量,這力量讓流雲感到安心。
也有一種無法言語的熟悉感在心頭瀰漫,那種熟悉感彷彿隔着歲月一般,儘管流雲已經喪失了所有記憶,卻依然在冥冥之中感覺,自己與那把劍,有着斬不斷的緣分,自己曾經,與它勝於親人。
“準備好了嗎?”海龍淡淡開口。
“我明白了,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盡力的。”流雲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堅定地開口。
“好。”海龍輕聲應道,一聲咆哮傳來,彷彿對應着什麼古老的咒語一般。那祭壇之上開始發出嚇人的亮光。那亮光的顏色一直在變換,從綠到藍,再從藍到黃,周而復始。
彷彿是某種古老的祭祀儀式一般。
“進去吧,孩子。”海龍淡淡說道。
“……”流雲沉默,慢慢閉上了眼睛,慢慢與那光芒融爲一體。
……
夢幽谷。
夢天涯的眼眸劇烈收縮着,彷彿見到了什麼最不可能相信的東西和奇怪景象一般。他顫抖着雙手伸向那封白色的信。
猛地奪了過來,不管真假,他就把那信封瘋狂地拆了。他的神色很是瘋狂,他不相信一些事情,更怕相信一些事情。
信紙露了出來,摩挲着,好柔軟,好粗糙。
……
望着紙上墨色的字跡,一行行,觸目驚心,帶着一個人的靈魂,和她最後的回憶。
不知多少時間過去了,夢天涯的眼角有些溼潤。漸漸地,他的手掌愈發顫抖了起來。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他用只有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輕輕念着。
“不可能!聖主,父親!母親,母親……”
…
白色的紙張紛飛,緩緩垂落。如耀眼的蝴蝶,也如落寞的花瓣。
“硄鐺!”一聲清脆的劍聲傳來,夢天涯單手撐着劍,劍尖直直扣在地上,慢慢彎曲出一個幅度。
他的心,在痛,在痛。
“或許你們聖主真的不知道她的出身,又或者她已經忘記了她的初衷,這可能和那個少年也有關係。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她確實是天譴時空的化身,零點的女兒,被派到天道閣之中掀起風雲,這一次天道閣叛變與她就有直接的關係!你的母親在墮入時空前也這麼說過。只是,你要想去天譴時空的輪迴中找到你母親,就必須要殺掉她,這一點,你應該明白。”白衣男子冷冷說道。
“零點雖然是時空化身,也有人形之軀,粉黛的出世恐怕根本就不是從婦女的肚子之中,而是從時空的漩渦之中。也就是說,她就是時空,也是通往天譴時空的目前唯一的途徑。”你應該明白了吧。
驀然之間,白衣男子的嘴角劃過一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