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卻是輕輕閉上了眼睛。
“這就是天煞決的威力!現在,就讓你好好嚐嚐死亡的痛苦吧!”黑白雙煞的聲音很是瘋狂。
……
“天隕!”忽然間,一個溫柔的女子聲音幽幽響起,卻讓這寂靜的永恆黑洞一顫。
黑白雙煞的手竟劇烈地顫抖起來。
“銀霜?!”在聽到這個聲音的一瞬間,他的雙手就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了起來,“你,怎麼……”在失聲開口之時,黑白雙煞發覺自己竟語無倫次起來。
與此同時,他猛地朝着四周看了過去。
“天隕,我就在你的神念之中,在這片永恆黑洞之中啊。”銀霜淡淡開口,語氣很是輕柔。
“你!你怎麼會,你已經甘願把鮮血奉獻給我!你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上!這一定是幻術!是那個卑鄙的少年使的幻術!”黑白雙煞不可置信地大喊。
“天隕……你錯了,即使我放棄了一切,都是爲了你,可我終究還是不可能眼睜睜看着這片世界,這片天地陷入劫難之中。爲了你,我已經付出了所有,可是在最後一刻,我終於明白了一些東西。”在流雲的身上,慢慢地,那金黃色的璀璨光芒蔓延開,如同一雙翅膀,閃耀着,照亮了整個虛無。
那光芒超脫凡俗,無與倫比。
那光芒,穿越時光,穿越生死如同一顆堅定的心。
“月陽之光?!銀霜,你,你在幹什麼?那月陽之力不是早就被我的天煞決吸收了麼?”黑白雙煞的面具輕輕顫抖着。
“是啊!我的血液,我的靈魂,都已經與你,與那天煞決融爲一體了。”銀霜的聲音有些複雜,“不過天隕,你忘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個天地的秩序,他可以讓邪惡的力量出現,卻終究無法讓真正的邪惡再現世間。”
“我是月陽聖人的後代,也必將繼承月陽聖人的血液和精神。早在千萬年前的古世界時期,那天煞決第一次出現世間之時。聖人就已經將目光放到未來了。因爲天煞決的第一個主人天煞隕落後,那邪術也變爲黑色碎片墜落人間,無數年的時間,總會有人因爲貪婪,或是仇恨,得到它並佔有它。不過無論他們怎麼修煉,這天煞決的最後一步,仍然是一條死路。”銀霜的聲音輕輕傳來。
“死路,不可能!我費勁千辛萬苦尋到月陽之石,好不容易讓你祭祀出了月陽之力,我如今已經和那力量融爲了一體,這又豈能是死路!”黑白雙煞怒吼。
“天隕……月陽之力永遠不可能成爲大成天煞決的最後一步,而卻一定是摧毀它的最後一步,天煞決修煉到了最後,已經至陰至邪,無論是誰,他的身體也不可能承受,這時,月陽之力便成了他們的最後的希望,可是誰又能想到,月陽之力的出現就是爲了消滅天煞決的存在,只要月陽之力融近了天煞漩渦,那永恆黑洞中,就會立刻用它光芒的力量摧毀它。天隕,住手吧。我已經覺醒了宿命的痕跡,這一生,一半爲了感激你,另一半,則是爲了拯救你。”銀霜的聲音很是溫柔。
“摧毀,摧毀……不可能!我黑白雙煞是要震驚七界之人,又怎能聽信你那一派胡言!拯救我?哈哈哈哈,你只是我前進路上微小得不能再微小的一顆棋子而已。我根本就沒把你放在眼裡!”黑白雙煞聽見這些話,忽然很是陰邪地笑了,那笑聲很是瘮人,有一種癡狂和譏諷的感覺。
沒有聲音,流雲的身體被金光籠罩着,那雙眼睛仍閉着,銀霜也陷入了沉默。
“既然如此,就讓我徹徹底底的毀滅了你,毀滅了你們,讓你們在生命的最後,看一看天煞決的煞力!”黑白雙煞大喊,同時手中的黑色圓球慢慢增大,馬上就要爆裂開來的樣子,那裡面無盡的黑霧瀰漫,恐怖異常。
“天隕……”一聲輕聲的呼喚,忽然響起。
黑白雙煞的身體微微一顫,那手中的黑球確是朝着流雲急速而去。
一聲輕響,似鍾罄音。
那金光化作一道道柱流,慢慢地,靜靜地朝着黑色的陰影流去。
時光彷彿靜止,在那光與暗交接和碰觸的一剎那,金色的光芒照耀了整個黑洞。
那光芒神聖,如同不可觸怒的天道,那麼平淡,又那麼動人。
黑洞外,獨舞樓上。
花舞和千蒼千夕眼睜睜看着那光芒透過漩渦,照亮了整個天穹,將所有攻擊他們的黑色碎片全都在瞬間化爲灰燼。
“那是!”千蒼千夕一怔。
“小黑!”花舞輕喊,然後衝上那光芒中,接住了緩緩墜落的那隻黑色的小貓。
小黑動用了太多靈力,也是堅持到了最後一刻才倒下,卻已經是奄奄一息。
“小黑……”她的眼中,有淚光閃爍。
“喵~”一聲輕嗥,卻是有些無力。
“不可能,這不可能!”一聲憤怒的吼叫傳來,那聲音蘊含着絕望的失落和黯然,還有無比的憤怒情感。
光芒散去,歸聚在一個透明的虛影身上。
那漩渦早已消失不見,化作一顆星辰回到了久違的天際。
……
“銀霜姑娘!”千蒼千夕似乎看到了什麼,忽然失聲開口。
是的,在他們的前方,流雲閉着眼睛站在那裡,黑白雙煞的身體早已恢復到常人狀態,他用一隻拳頭撐着地,半跪在那裡。那一身漆黑的袍子清晰可見,全身再無煙霧繚繞,只剩下一個巨大的黑色面具待在臉上,黑色的長髮似許久沒有剪過了,此刻隨風飄舞。
在他們的中間,那是一道有些虛幻和透明的人影,只不過那淡紫色的衣衫,那傾城的面孔,過目難忘。
銀霜。千蒼千夕的確吃了一大驚。
花舞也是如此,在聽到千蒼千夕的喊聲後,他撫摸着黑貓的手也是瞬間停下,俏臉微微擡起。
“霜姐姐!是你嗎?”
……
“是我啊,花舞。爲了宿命,爲了他,我本已身死,回到世間,卻是爲了了卻一段故事。在這星辰閃耀之下,我的這縷殘魂也只夠堅持一柱香而已,一柱香過後,就要遁入那永恆的虛無中……天隕,有些話,我想和你說,可以麼?”銀霜微微一笑,目光掃過衆人,最終卻是掠到黑白雙煞的身上。
“爲什麼,爲什麼,會失敗……”黑白雙煞半跪在那裡,嘴裡輕聲喃喃着,似乎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聲音,他還沒有從毀滅之中醒悟過來。
“醒一醒吧,天隕。爲了你自己。邪惡是永遠戰勝不了正義的,正如同黑暗永遠不能侵蝕光明一般。如果你醒悟了,你還是可以重新回頭的。”銀霜柔聲開口。
“正義?邪惡?哈哈哈哈……正義!邪惡?!那我到要問問你了,什麼纔是正義,什麼是邪惡,我是邪惡的化身麼?哈哈哈,是啊,我是邪惡的化身,這天煞決也是完全的邪惡,可那些曾經傷害過我的人,那些讓我的家一夜之間夷爲平地的人,又算是什麼呢?爲了所謂的正義嗎!我苦苦修煉邪功,爲了什麼?我在這些年不惜利用所有人爲棋子,摒棄一切情感,又爲了什麼?還不是爲了能夠強大,能夠讓那些自爲正義化身的魔鬼魂飛魄散?”黑白雙煞失神一般瘋狂地大喊,那面具也在一瞬間掉落在地上,露出一副很是英俊卻又很是蓬亂的面孔。
“天隕……”銀霜的眸子有些顫動。
“黑白雙煞。”千蒼千夕確是淡淡開口,“無論你經歷了什麼,也不是你修煉至陰至邪的法術,利用最愛你的人爲棋子,在夜間大肆殺戮普通人的罪惡!你有仇恨,難道那些被你欺騙被你殺死的人就沒有仇恨?報仇是一件好事,但是要知如何報,而不是已別人的生命爲代價,讓你變成一尊魔鬼!你已經喪了人性,已經徹底的瘋魔了。”
“不!天隕的本心不是這樣的,他還是有情有義的。”銀霜連忙開口。
“哈哈哈哈!可笑的人們,既然你們已經將我的天煞決廢掉,我也不會再多說什麼,我承認我的罪惡,你們要殺就痛快一點。”黑白雙煞咬着牙說道。
“你罪惡滔天,必須要爲你犯下的罪行贖命,不過你的眼前,有一個你最應該贖罪的人。”流雲的眼睛此刻慢慢張開,盯着黑白雙煞淡淡開口。
“公子……”銀霜的身子一顫,眼簾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