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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行微微一笑,回頭看了一眼那二十五口大箱子,說道:“大家先看看我的這些心意,這些都是我們黑龍會出生入死,從倭寇的巢穴裡奪回來的,在下不敢自專,這些年伏魔盟各派跟魔教搏殺辛苦,間接地也是在打擊倭寇,所以特地拿出來,一來算是我們黑龍會跟伏魔盟友誼的見證,二來也是對各位多年辛苦的回報。”
那擡着箱子的五十個僧人手腳麻利地把地上的鐵箱子搬起,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擡到了寺門前,二十五口箱子一一打開,衆人只覺得一陣寶氣奪目,明晃晃的銀子閃閃發光,亮瞎了所有人的眼睛。
二十萬兩一箱的銀子,一個個都是十兩一個,份量十足的銀元寶,看得英雄豪傑們個個兩眼放光,就連那些少林寺的武僧們也都一個個暗中盤算起這些元寶一個可以換多少個白麪大饅頭了。
展慕白仍然忍不住開始毒舌起來:“李滄行,倭寇那裡怎麼可能全是這種大明官銀,你這分明不是從倭寇那裡得來的,一定是,一定是你私自準備好的錢。”
李滄行哈哈一笑:“倭寇那裡確實有許多金銀珠寶,但我們打下橫嶼以後,早就從官府中換來了足額官銀以充軍餉,難不成我們還能把那些珠寶玉器,翡翠瑪瑙發給將士們嗎?”
展慕白又丟了回臉,只好閉起眼睛靠在椅子上,不再說話。
李滄行轉頭對着智嗔和見癡大師說道:“黑龍會要在福建和浙江兩省立足。也多少會有損南少林的利益,這裡一直沒有別的江湖門派。唯一一個大派就是南少林了,加上這次少林大會。南少林是東道主,所以給其他三派各一百萬兩,給少林派二百萬兩,這就是我們黑龍會經過商議之後的決定。”
李滄行的這個分配方案不僅讓少林的僧衆們喜笑顏開,其他衆人也都覺得合情合理,紛紛點頭不已。
智嗔的臉上卻仍然沒有任何表情,他向着李滄行行了個禮:“阿彌陀佛,多謝李施主的一番美意,只是古語說得好。無功不受祿,只怕這五百萬兩銀子,拿起來也並不是這麼簡單的吧,如果是按您所說的,只是爲了對付魔教而給的辛苦錢,這顯然太多了,如果李施主有什麼別的用意,但請直說無妨。”
徐林宗也點了點頭,說道:“李。李會長,請你還是有話直說的好,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如果你還在武當派,想必也不會拿來路不明的錢。”
李滄行點了點頭,正色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就直言了,據在下收到的情報。倭寇毛海峰,已經調集了三萬多悍賊。兩天前在福建東邊的海岸登陸,就在我們說話的這會兒時間,已經在圍攻興化府城了,這次我帶兵南下,一來是爲了適逢你們的伏魔盟大會,二來則是希望各派的俠士能本着我正派俠義的精神,爲國爲民,與倭寇作戰。”
此話一出,人人臉上都爲之變色,大家全都開始議論紛紛。
“倭寇三萬多人深入內地?不可能吧。以前就是汪直和徐海勢力最大的時候,也沒這麼大的膽子過。”
“就是,我們南少林以前大敗過倭寇,他們十幾年都見了我們就跑,興化府的邊上就是我們南少林,這次又有這麼多英雄赴會,倭寇長了幾個膽子,敢攻這裡?”
“也不一定,這李滄行看起來不象個說大話吹牛的人,再說了,軍中無戲言,這等軍機大事,他也不至於拿來開玩笑吧。”
“可是,就我們這裡幾千人,就算加上天狼的部下,也不到一萬,倭寇可是有三萬多哪,我們就這麼去接戰,會不會寡不敵衆?”
“哼,若真是倭寇大舉前來,那明知不敵,也不能坐視不管,我們都是俠義之士,可以爲了大義而捨生取義的。”
“對對,師兄說得對,若是倭寇真的來了,咱們就跟他們拼了!”
年輕的弟子們議論紛紛,摩拳擦掌,而高階的長老和幾位掌門卻都是沉吟不語,智嗔正色道:“李施主,你的這個消息可否屬實?倭寇以前多是搶掠沿海一帶的城鎮,沒有這樣深入內地過,再說了,就算他們深入內地,以他們登岸的時間來算,也至少要十幾天,怎麼可能兩天就打到這興化府城呢?我們在此地集結也有些時日了,根本沒聽到任何倭寇出動的消息啊。”
李滄行搖了搖頭,正色道:“消息是我安插在倭寇中間的內應冒死報告的,絕對可靠,由於貴寺的威名,倭寇十餘年來都不敢進犯福建內地,所以從泉州運過來的海外貿易銀兩,也多是會暫存興化府,然後再押解京師,前一陣子泉州那裡剛剛把去年上貢的稅銀七百多萬兩解到興化府,倭寇剛剛在橫嶼島丟掉了幾乎所有的存寶,數萬手下一下子斷了糧餉,肯定要做一票大的,泉州那裡雖然錢更多,但是守衛嚴密,所以他們也只有攻擊興化府這一條路,畢竟南少林的武僧不過兩千多人,正常情況下是擋不住數萬倭寇的虎狼之師的。”
智嗔並不是太懂兵機,略一皺眉,轉頭看向了徐林宗和林瑤仙,似乎是在徵詢他們的意見,而見癡大師則開口道:“李施主,我等雖然有心報國,但現在還沒有任何消息來證實你的這個情報,以前我南少林僧兵曾主動出擊,打擊過倭寇,可是卻被朝廷說我們聚集匪類,圖謀不軌,不僅把我們南少林的幾十頃田地沒收,還把幾十名義士說成是江洋大盜,繪圖海捕,李施主,你是朝廷的將領,應該知道此事。非是我等不願相助,實在是給寒了心。若是再次隨便聚焦數千義士,只怕朝廷這回就不止是收歸幾十頃田地這麼簡單的事了。”
正說話間。突然跑來一名僧人,滿頭大汗,而他的身邊,站着一個綠衣吏帽,看起來小吏打扮的人,汗水已經溼了滿身,帽子也歪倒在一邊,人幾乎象是要虛脫了,一看到見癡大師。就象見到了救星似的,聲音中帶着哭腔,說道:“見,見癡大師,小人,小人總算見到您啦,快,快,快。倭寇來了,救兵,救兵哪!”
見癡大師一眼望過去,微微一驚。他認得此人,乃是興化府城的府丞李少白,以前曾經陪同興化知府劉德來過兩次南少林:“你不是興化府的府丞李大人嗎?怎麼成了這副模樣了?倭寇當真攻城了?”
那興化府丞李少白從懷裡哆嗦着掏出一封書信和一枝令箭。已經被汗水染得溼透,沒有信封。只有一張白紙,上面歪歪扭扭地寫着幾個字。末尾處蓋的一個紅色大印卻甚是醒目,那陪着李少白來的僧人把這信紙和令箭拿了,遞給見癡大師。
只見信上寫着:“倭寇攻城,南少林僧兵速救百姓。興化知府劉德。”後面的那個大印則是興化知府的專用官方印章,而令箭則是知府大堂裡大案上擺着的,平時知府派衙役下鄉收稅傳令,都是執此令箭而行。
見癡大師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智嗔:“看來李施主說得不錯,倭寇確實在攻城了。”
智嗔急問道:“李府丞,倭寇有多少人?現在興化府城的情況如何?”
李少白急得都要哭出來了:“大師啊,昨天夜裡從泉州港解來上交給朝廷的七百多萬兩貢銀剛到,今天清早還沒來得及出城,倭寇就殺到了,漫山遍野都是倭寇,不計其數,看起來數量至少有好幾萬人,我們城中的兵士才三百多人,押軍餉的士兵也才三四百,根本擋不住啊,大師,我拼命逃出來的時候,南門已經給攻陷了,劉知府,劉知府他只怕已經殉國了啊!”說到這裡,李少白再也忍不住,號啕大哭起來。
李滄行厲聲道:“李府丞,我乃浙直總督胡宗憲胡大人屬下飛狼軍參將郎天,跟戚繼光戚將軍曾一起入閩抗倭過,你有什麼軍情,向我彙報即可。”李滄行跟胡宗憲商議過,向朝廷上報的自己的姓名爲郎天,而部隊則正式命名爲飛狼軍。
李少白轉而看着李滄行,一臉的狐疑:“你?你真的是那個傳說中的天狼將軍嗎?爲何,爲何這副打扮?”
李滄行哈哈一笑,從懷中摸出一塊金牌,扔給了李少白:“此乃我在軍中的將令金牌,你可看仔細了,乃是浙直總督胡大人親賜的。”
李少白定睛一看,立馬跪了下來,雙手捧着令牌:“郎將軍,郎將軍,可算盼到您了,本來下官在這裡求得南少林的大師下山助戰後就準備直奔在寧德的你們求援的,另一位城中捕頭王孟之則去泉州那裡請官軍和遊巡撫救援了,謝天謝地,您居然在這裡,您的,您的軍隊也帶來了嗎?”
李少白高興之餘,忽然想到這一路上山,只見山上山下的武林人士有好幾千,但官軍倒是沒有見到一個,再一想天狼又怎麼可能知道倭寇攻城呢?多半是來這南少林隻身拜訪見癡大師的,並未帶兵,就和那劉知府一樣,想到這裡,他又有些泄氣了。
李滄行一眼看出了李少白的擔心,笑道:“李府丞暫且安心,本將這回是帶兵而來,只是我的部下都是江湖人士,這回沒有穿盔帶甲,只是想在這裡拜訪一下見癡大師和各派掌門,倭寇來襲,本將自當全力抵擋,以保黎民百姓。”
李少白連連點頭,李滄行看了一邊沉吟不語的楚天舒一眼,對李少白說道:“李府丞,你一路趕來,辛苦了,我們還有事情要商議一下,商量完了後,我即刻發兵。”
李少白微微一愣,本想站起身的他又跪了下來:“將軍,倭寇兇殘,無惡不作,在興化城裡是見人就殺哪,興化的父老百姓盼着您的救兵,如久旱之盼甘霖,您可千萬不能遲疑啊!拖得一刻,就是幾十條人命哪!”他一邊說着,一邊想到自己丟在城裡的幾百兩銀子和三個漂亮的妾室。兩個兒子,悲從心來。竟然真的淚如泉涌了。
李滄行的臉色一沉,鬚髮無風自飄。別有一番大將的威嚴,厲聲道:“李府丞,此事乃是兵機,本將軍自有主張,你連城外的倭寇有多少都沒看清楚,連府城是否失陷也並不知道,只是自己顧着逃命,就來這裡求救,我且問你。城是怎麼丟的?倭寇是強攻城池,還是有內賊賺開城門?倭寇是怎麼圍的城池,你又是怎麼能跑出來,這些你給我一一說清楚嘍。”
李少白給李滄行的那一副大將的威嚴嚇得臉色發白,說不出話來,李滄行冷笑道:“我看十有**,你是給倭寇俘虜了,然後故意放出來,想要賺南少林的僧兵們下山救援。然後半路伏擊,一舉消滅這個讓他們爲難多年的釘子,對不對?”
李少白嚇得連忙說道:“不不不不,郎將軍明鑑啊。下官真的是奮力逃出來的,絕無被倭寇俘虜的事情,您所問的城池失守的情況。下官,下官是真不知啊。早晨剛要去點卯的時候,就聽到四邊殺聲大作。城內百姓到處亂跑,下官跟着劉知府上了東城一看,只見漫山遍野都是倭寇,劉知府馬上一邊組織官兵上城防守,一邊寫了這信蓋印讓下官從北門突圍求救,下官來的時候,南門那裡起火,百姓都在叫說倭寇從南邊進城了,至於是怎麼進來的,下官實不知哪!”
李滄行正色道:“你一個文官,若是倭寇四面圍城,漫山遍野,你又怎麼可能穿着這一身官服,從北門逃出來?嗯!”
李少白的臉色慘白,連忙道:“下官,下官是帶着兩個衛士,騎馬從北門出來的,出來的時候,北門,北門還沒有倭寇,百姓都從北門向外逃,下官就跟着百姓一起跑,離了大路從小路騎馬過來的,將軍若是不信,可以問我的兩個衛士。”
李滄行點了點頭:“好了,我都知道了,你下去吧,李府丞,我告訴你一句話,打仗是軍機,將軍的一個命令,會決定成千上萬人的生死,現在能對倭寇作出反擊的,只有我們這裡的幾千人,必須要作好謀劃,小心行事,若是我們中了埋伏完蛋了,非但救不出百姓,反而會讓倭寇大搖大擺的撤離,明白嗎?”
李少白擦着頭上的汗水,連聲道:“全憑將軍安排,全憑將軍安排。”說完,他站起身,兩個武僧帶着他匆匆走開。
李滄行看着見癡大師,說道:“大師,各位掌門,情況大家也都看到了,我們還是先商量一下如何應對的好。”
智嗔和見癡對視一眼,點了點頭,衆多掌門都心裡清楚,今天雖然是武林大會,但公孫豪,屈綵鳳,楚天舒這三人是孤身前來,沒有部衆,林瑤仙,展慕白和徐林宗這三派弟子加起來也只有一千多人,杯水車薪,只有南北少林的幾千僧兵加上李滄行手下的數千人馬纔是真正能幫得上忙的,所以智嗔和見癡二人的決定,就足以代表伏魔盟各派了。
智嗔說道:“保家衛國,義不容辭,只是這裡人多嘴雜,只怕會影響軍機,李施主,不如我們各位掌門進入寺中的大殿內商議,其他弟子留在這裡值守,如何?”
衆人都點頭稱是,見癡大師也不羅嗦,帶着衆人入了裡面的大殿,展慕白也不情不願地被楊瓊花扶着入了內,屈綵鳳和楚天舒互相仇視了一眼,也不甘人後地跟了進去,公孫豪有意走在二人之間,以免他們臨時生事。
少林弟子一向是軍事化的訓練和管理,動作非常乾淨利落,很快全寺的僧人全部都站出了寺外,百餘名武寺留在大殿遠處幾十步的距離守衛,連屋頂上也站了十餘名弟子,以確保無人能探聽得到寺中的商議。
衆人入殿,這裡本是僧人們平時念經誦課的一個佛堂,這會兒臨時用作會議所在,四個僧人擡着一個南少林乃至興化府附近的沙盤輿圖而至,李滄行啞然失笑,想不到南少林裡還有這東西,倒也省了自己不少事情。
智嗔開口道:“李施主,你剛纔那樣問李府丞,是要探出什麼軍機嗎?我看那李府丞並非奸細,神態不象是作僞啊。”
李滄行搖了搖頭:“智嗔大師,不是隻有被敵人抓到了,纔是奸細,依我看來,倭寇是故意放李府丞逃出來報信的。”
展慕白追問道:“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李滄行淡淡地說道:“很簡單,倭寇攻城是有精心的準備,興化作爲一個大府城,一個多時辰就丟了,倭寇既然在城外漫山遍野,又怎麼可能不趁着夜色包圍全城呢?南門都攻陷了,北門外卻沒一個倭寇,唯一的解釋就是倭寇故意要放這個李府丞出來報信,因爲李府丞也只有來南少林一個選擇!”全本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