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 對決
克蘭西公爵率自家親兵部隊前來無疑爲整個要塞注入了無限的活力,曾經率領帝**隊在機動艦隊抵達前就在和貝爾德等國組成的三國聯盟的戰爭中贏得輝煌勝利的兩人,並稱布里多瓦帝國雙壁的兩名老將,被幾乎所有翔士公認爲帝國最強的兩名幻翼,前代皇帝口中的“勝利的象徵”,這兩人的再度聯手竟然讓整個要塞奇蹟般的充滿了必將會贏得勝利的信念,這種信念在兩名老將時隔多年再次編隊飛行掠過要塞上空的時候達到了極致,整個要塞不管軍官還是士兵,似乎都忘記了他們面對的是擁有過十五名幻翼,擁有數百艘戰艦的米德特魯加主力艦隊。
在不斷高漲的士氣的催動下,要塞的備戰工作也快馬加鞭的進行着,克蘭西公爵帶來了整整四條裝滿第八晶體和火藥的貨船,雖然這些物資依然不足以填滿要塞上那些倉庫,對守軍的心理影響卻難以估量,就好比一個餓了許久的人得到了一個饅頭,不管這饅頭多麼小,都足以讓他們覺得世界充滿希望。
烈日的守軍們就這樣忙碌着,摩拳擦掌的等待着米德特魯加主力艦隊的到來。
在布里多瓦經歷的這個多災多難的漫長冬季走向終結的時節當中一個普通的早上,一隻小規模的米德特魯加艦隊大着膽子接近到了距離烈日不到二十公里的地方。就在布里多瓦守備艦隊聞風而動地時候,這支艦隊向天空中射了三紅色的信號彈。
當時匆匆忙忙跑上主壘觀察臺的丹布朗公爵制止了正在大罵夜間值班人員的參謀官,老人看着釋放完信號彈之後就停止了向要塞接近的行動等在原地的那支小艦隊,臉上的表情似乎在向那位面對着幾乎傾巢而出的要塞守備艦隊都能面不改色的執行主軍地命令的艦隊司令官表達着敬意。
“很有勇氣的指揮官呢,”站在丹布朗身後的克蘭西公爵如此說道,“還是說那位女王陛下就真有這麼大的魅力,能讓自己部下完全不顧及自己的生死?如果是那樣的話,我還真想親眼見一見那位女王呢,畢竟我這一生還真就沒見過有這種威儀的真正的王者呢。金的百合魔女有這點苗頭,不過畢竟還是個丫頭片子……”
“這麼多年沒見,你還是一如既往地饒舌呢。”丹布朗一邊說一邊從副官手裡接過望遠鏡,可就在他準備將望遠鏡湊到眼睛前的時候,一隻纖細精緻的小手就這樣放到了他的肩膀上,於是很久沒有體驗過地那種大量信息同時涌入腦海時的感覺再一次襲來,與此相應的是丹布朗心中涌起了濃濃地令人懷念地感覺,老元帥輕聲默唸了一句“謝謝”,謝意順着他和依然有着少女的外表的搭檔之間的某種牢固的精神上的羈絆傳達過去,讓少女露出了微笑。緊接着老人就接上剛剛的話題,“不過,那位女王別地不說,至少很懂禮貌。我們有多久沒有見過這樣規規矩矩地派人來開戰信號的對手了?”
克蘭西笑着點頭贊同道:“下了戰書之後再像騎士間決鬥那樣戰鬥,那位王如果不是個對鼓舞人心頗有心得地傢伙,就是個無可救藥的復古狂。那麼。怎麼辦?對方可是把手套丟過來了(紳士決鬥的標準程序。決鬥起者當面將自己的手套砸到對手的臉上表示挑戰),要接受麼?”
丹布朗沒回答自己的老友記的問話,而是直接對自己身後的副官下令:“傳令,主壘塔樓三綠色信號彈升空,用最大口徑的信號槍,火藥給我壓實了!”
副官領命而去的同時克蘭西爽朗的大笑起來,用力拍着老友的肩膀。
三綠色的信號彈從烈日要塞主壘升空之後。剛剛還面對傾巢而出的要塞守備艦隊面不改色的那支小艦隊立刻轉向。進入了第一類航法,充分揮米德特魯加制快船更高的機動度。一溜煙的跑沒影了。
沒過多久,嚴陣以待的要塞守軍就望到了米德特魯加主力艦隊那龐大的艦陣,因爲混入了專門爲了攻擊要塞而臨時從布里多瓦境內徵收的商船,整個艦隊的規模看起來比起最初和卡特雷亞進行前哨戰的時候膨脹了許多倍,浩浩蕩蕩的飛船羣在要塞正面擺開陣型,同時多支快艦隊從要塞附近的空域繞過要塞穿插到後方,完成了對要塞的包圍封鎖。
緊接着米德特魯加艦隊旗艦上升空了兩紅色信號彈,按照艾斯柯佳妮上層空域大型艦隊圍攻戰的傳統,這代表着進攻方將會預留出六個小時的時間,供防守方撤退無關人員,在這六個小時裡進攻方會在封鎖線當中留出一條通道,允許輕量的級艦船通過。當然一般來說進攻方會派遣使者向防守方規定允許通過封鎖線的艦船的噸位和總數,可這一次米德特魯加艦隊似乎忘記了這一點——看來米德特魯加的女王陛下是打定了主意要進行一次復古的艦隊圍攻戰了。
而布里多瓦方的表現和米德特魯加方的大度相比也顯得毫不示弱,在兩紅色信號彈升空之後沒多久,烈日要塞的主壘上就升起了兩綠色信號彈,告訴入侵者們:“我們準備好了,來吧。”
看到那兩顆冉冉升起的綠色星辰,佇立在旗艦弗雷姆黑子號上的伊斯坎塔娜似乎很開心,她自語了一句“我喜歡乾脆的對手”就對身後早已在待命的傳令官大聲下令道:“射開戰信號,全軍,按計劃開始攻擊!”
一紅色信號彈從旗艦上升空。將烈日要塞地這個上午染成了恐怖的猩紅色。
呼應着艦隊總旗艦的那顆紅色信號彈,第二信號彈從先艦隊旗艦上升空,整個艦陣的上端隨之開始向前移動,從烈日要塞的方向看,那就好像是一度橫在天空中的巨大城牆的上部開始向前傾塌似的,眼看着掉下來的巨大城磚就要將要塞以及要塞中地人們徹底掩埋。
先艦隊並沒有進入第一類航法,而是就這樣以普通的前進度向着要塞的方向靠近,並且不斷的升高高度,看起來似乎是準備佔據要塞上方的天空。隨着距離的接近。要塞的守軍漸漸現,所謂的先艦隊當中其實沒有幾條是真正的軍艦,那些全部是米德特魯加軍在布里多瓦境內強行徵用的民用船,各種噸位設計各異地船隻就這麼混雜在一起編隊航行,給人一種不倫不類的感覺。
看到這個情景坐鎮要塞主壘指揮所的丹布朗公爵出意義不明的感嘆:“標準戰法?那位陛下是想借此諷刺布里多瓦地軍官手冊麼?”
沒錯,這就是布里多瓦軍官手冊上記載的攻擊堅固設防之要塞的標準戰法,那些徵收來地戰艦上肯定是裝載滿了石子或者別地什麼東西,當他們到達要塞上方的高空的時候,上面負責操縱的人員會炸斷飛船的主要桅杆和其他有可能對飛船的墮落路徑造成比較大的影響地物體,然後熄滅光核心。再啓動自己配備地羽翼(非高位)脫離,而飛船就會變成一巨大的炸彈砸向下方守軍。裝滿石塊地飛船自由落體之後的威力絕對無法想象,除了那糟糕的命中率之外這種武器的另一個缺點就是會給被佔領區的人民造成非常不好的印象。
看現在米德特魯加軍整個先艦隊的規模,大概米德特魯加人經過之處所有來不及逃跑的船都被強制徵收了吧。
米德特魯加先艦隊完全覆蓋烈日上空之後。隨着一新的信號彈從先艦隊旗艦上升起,艦隊當中立刻閃起一片片的細小的火光,爆炸的煙霧在布里多瓦的士兵們頭上那片藍色的天空中綻放出一片白色的花田。隨即被炸斷的桅杆當其衝劃作一枚枚炸彈風馳電掣的向要塞各處墮落下來。
緊接着隨着第三信號彈從先艦隊旗艦上升起。佈滿烈日要塞頭頂的所有船隻同時熄滅了自己的光核心,所有飛船同時失去浮力的那個瞬間整個天空就彷彿突然抖了一下,隨即這些船就變成了一柄柄碩大的鐵錘向下猛砸,破空的呼嘯聲刺激着每一名布里多瓦士兵的耳膜。
因爲起“轟炸”的高度比烈日要塞要高太多了,儘管事先就考慮了當時風向對轟炸的影響,但是還有將近一半的實體“炸彈”脫離了目標,不少脫靶的炸彈擦到了烈日要塞所在的大6的邊緣。將設置在邊緣用來防禦企圖從低於水平線的位置動攻擊的敵人的炮臺給整個砸下大6邊緣的懸崖;那些正面擊中要塞的“炸彈”掀起了一朵朵塵雲。大多數“炸彈”在落地之後都滑動了長短不一的距離,在地面刮出從空中都能清晰的看見的傷痕。或者在建築羣中推出一條什麼都沒有的空地。一艘船運氣比較好,徑直裝進了烈日要塞的三號堡壘,在堡壘的地面建築的外殼上打開了一個巨大的空洞,塌了一半的塔樓當中隱約露出保護重型粒子炮炮座的內裝甲,除此之外這一輪轟擊還造成烈日要塞坑道系統中生了一系列規模不等的塌方,給守軍造成了相當數量的傷亡。
遠遠看去經歷了這一輪轟擊的烈日要塞上表面就彷彿忽然騰起了一片大霧,白色的塵雲幾乎籠罩了整個大6,並且在掠過大6上方的東風的吹拂下隨風擴散,就像正在熊熊然燃燒的火炬——只不過着火炬的火焰是蒼白色的。
但是着並沒有結束,很快布里多瓦的士兵們就現和那些被徵用的倒黴的商船一同落下的不止是石塊,揮着濃烈的刺鼻氣味的**正源源不斷的從那些商船的殘骸中流出,順着商船製造出來的裂縫滲入大地下方的坑道和堡壘內部。不知道是哪個人先高叫道:“是油,是火攻!”
丹布朗公爵的臨時訓練立刻體現出他們的功效,在那些最先記起訓練的內容的軍官們的帶領下,士兵們迅從油料滲入的區域撤退,並且開始封死通道轉移危險區域周圍的火藥和第八晶體。
就在布里多瓦的士兵們忙着應對火攻的同時,米德特魯加的艦隊緩緩轉向,將舷側對準了籠罩着塵雲的烈日要塞。
穆薩級動了第一輪齊射,裝着可以引火的特殊構造的弩箭鋪天蓋地的向着烈日要塞蓋了下來。
大火高高的竄起,這下烈日要塞進真的變成了一個大火炬,那些商船的殘骸裡沒有摔碎的油桶出的爆炸聲此起彼伏,刻意混入了特殊成分的燃油散出讓人頭昏腦脹的帶着惡臭的濃煙順着那些還來不及封閉的坑道擴散,將許多區域變成了讓人一刻都呆不下去的人間地獄。
射了三輪箭雨之後,米德特魯加艦隊停止了射擊。
烈日要塞的指揮室裡,丹布朗元帥神態自若的看着各處送上來的受害報告,對耳邊參謀和傳令官們奔忙的聲音充耳不聞。
到目前爲止一切都在預料之中,那位女王陛下就真的在按照布里多瓦的軍官手冊打仗,一板一眼得讓人汗顏。
雖說軍官手冊上記載的戰術確實是布里多瓦軍人在數百年的征戰史中總結出來的最有效率的戰法,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丹布朗公爵總是有種感覺,覺得那位女王陛下不會就這麼一直一板一眼的打下去,眼前的狀況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有一種奇妙的違和感,但是又說不出來到底怪在哪裡。
就在那一瞬間,丹布朗的後腦勺像過電一般,讓他不由自主的縮了下肩膀。
那個瞬間他的思緒彷彿穿越了橫在要塞和米德特魯加主力艦隊之間那廣闊的空間,落到了那艘黑色的旗艦上,他似乎看見那位女王陛下臉上那自信滿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