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平郡王回頭掃了眼那些學子,有學子就起鬨道,“人多比試才熱鬧啊,不戰而敗太慫了!”
有一就有二。
茂國公世子幾乎要將手中摺扇捏的粉碎。
他深呼一口氣,笑道,“說的不錯,人多比試纔有趣,那你們幾個也一起吧。”
他的酒量可能比不過溫玹,但比他們三個沒有半點問題。
就這樣——
比試的隊伍就壯大到了六人。
季清寧見狀道,“既然是比喝酒,那喝醉的都要受懲罰。”
茂國公世子臉色一變。
那邊雲陽侯世子已經同意了,“我同意!”
“我也同意,”肅寧伯世子道。
“我沒意見,”東平郡王道。
季清寧看向溫玹。
這廝就過分了,“我不會輸。”
然後就沒有人問茂國公世子的意見了。
這麼多人都同意了。
他不同意就是輸不起。
小廝站在一旁,朝雲陽侯世子擠眉弄眼,雲陽侯世子看見了,但沒當回事。
茂國公世子氣暈了,“都不問問懲罰是什麼,就應的這麼爽快,不怕到時候輸不起?!”
雲陽侯世子這才問小廝道,“輸了懲罰是什麼?”
小廝沒說話,默默擡手指了下桌子上的托盤。
托盤蒙着紅綢,看不見紅綢下放的是什麼。
雲陽侯世子走過去。
隨手把紅綢掀開。
等看清是什麼,雲陽侯世子當場就皸裂了。
整個扶風院看熱鬧的都沸騰了。
“竟然是女裝!”有學子驚呼出聲。
“好刺激!”
這學子說的很大聲,被旁邊的學子推了一把,“你收斂點,小心讓你也比試,就你那一杯倒的酒量,你女裝穿定了。”
那學子打了個哆嗦,連忙往後退。
他可不想輸了穿女裝,會被她爹打斷雙腿的。
雲陽侯世子手裡還拿着紅綢,風吹來,紅綢搖曳。
他已經石化了。
肅寧伯世子嘴角狂抽不止。
東平郡王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要說臉色好的,一個是溫玹,畢竟自己的酒量有多好,他自己都不知道,因爲就沒喝醉過。
第二個就是季清寧了。
那真是強忍着纔沒有笑出聲來啊,故意憋笑憋的用力,以至於看上去臉色無比的難看,實則心底樂開了花。
她只是女扮男裝,沒有男子穿女裝的羞辱感,相反,她這副身子容貌生的不俗,但穿女裝到底多好看,是沒法想象的,她也想趁機瞧瞧自己女裝打扮是什麼樣兒。
要是因此不小心被捅破了女裝身份,那不能怪她,誰讓她爹孃沒把她酒量生好呢?
她女扮男裝的身份,她娘也一直想戳破,只是各種奇葩原因一再的耽擱,要真戳穿了,也不是什麼捅破天的大事,難道季懷山和季老夫人還能打死自己的女兒和孫女兒嗎?
季清寧滿懷期待。
但期待之餘,拉幾個墊背的也是好的,讓你們沒事欺負我,就讓你們嚐嚐作繭自縛的滋味兒。
季清寧道,“不就是女裝,一個個臉色這麼難看做什麼,剛剛可應的爽快,莫非現在後悔了?”
茂國公世子道,“讓男子穿女裝未免太羞辱人了!”
季清寧覺得好笑,“這女裝可不是我讓人準備的,不過這套女裝看上去挺不錯的,茂國公世子要是沒有贏的決心,大可以直接認輸,不用穿女裝,但要奉上一萬兩銀子。”
茂國公世子看着季清寧,不知道季清寧腦子是怎麼長的,這些人中,溫玹的酒量最好,他最差,這套女裝就是爲他量身打造的好麼!
想到季清寧失憶了,茂國公世子恨不得拿棍子敲她纔好,一定是贏溫玹太多回,又被顧山長當衆誇讚,生了自負之心。
“你就有把握一定會贏嗎?”茂國公世子咬着牙提醒季清寧。
季清寧道,“是賭就沒有穩贏不輸的。”
“但願賭服輸。”
“若是換賭注,那這場賭局就作罷吧。”
不是女裝她還不賭了呢。
雖然沒有半點贏的勝算,但在圍觀衆人心底這纔是真漢子。
真的漢子是不懼穿女裝的。
季清寧一番話說的茂國公世子啞口無言,雲陽侯世子就更沒話說了,這坑是他表弟挖的啊,還是打着他和溫玹的名義挖的,他有反悔的資格嗎?
他沒有。
和他一起的肅寧伯世子他們同樣沒有。
雲陽侯世子在心底把自家表弟捶成肉泥了,咬牙道,“上酒!”
小廝們看着溫玹,又看看茂國公世子,沒人說話,就當是默認了,趕緊去端酒來。
小廝們把六張桌子拼在一起,每張桌子上擺了十罈子酒,二十隻大碗。
六個小廝動作統一的拔掉酒罈蓋,把酒倒入碗中。
季清寧走到一張桌子旁。
溫玹在她對面。
其他幾人都挑了桌子。
四下學子們把扶風院擠的水泄不通,還有許多看熱鬧的都擠不進來。
小廝拿起鑼鼓,道,“那我敲鑼鼓了啊。”
茂國公世子沒好氣道,“敲就是了,廢話那麼多做什麼。”
不等他把話說完,小廝重重一敲,聲音之大,差點把站一邊的茂國公世子耳朵震聾。
其他人端起酒就喝,季清寧慢吞吞的。
她可是一杯就倒的酒量。
見她不喝,小廝道,“季大少爺怎麼不喝,把這十罈子酒喝完,堅持一刻鐘沒暈就算贏了。”
難怪大家喝的這麼猛了。
她就不想贏了。
她端起酒碗,輕抿了一口。
有些辣,喝進嘴有點割喉嚨,和好喝兩個字不沾邊。
反正都是醉,早醉晚醉都一樣。
季清寧把眼睛一閉,咕嚕嚕就喝進了肚。
把碗放下。
沒有意料之中的暈眩感,和前世完全不一樣。
季清寧嘴角抽抽了,她這破記性,她前世的身子骨是一杯就倒,不代表這副也是啊,這麼一大碗喝下去都沒事,看來酒量還可以。
然後季清寧就端起碗一杯接一杯的喝了。
喝完二十大碗,肚子撐的厲害,但喉嚨許是適應了那火辣辣的感覺,反倒沒那麼難受了。
小廝繼續倒酒,又是二十碗。
六人的酒量都還行。
四十大碗喝下去,都沒人暈。
但喝到第五罈子,東平郡王就有些架不住了,腦袋暈乎乎的,只覺得天旋地轉,手撐着桌子纔沒有倒下,拿酒的手都在顫抖,一大碗酒灑了一半,另外一半喝進肚子,然後他就道,“我堅持不住了。”
說完,人往地上一倒,手裡的碗摔在地上,質量挺好的,沒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