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玹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季清寧這件事,但季懷山和季老夫人都瞞着季清寧,他都還未正兒八經的拜見自己的岳父,不敢抖出他這麼大的隱秘來。
但現在到了不說不行的時候了,季清寧的脾氣他知道,大部分時候好說話,可要危及到她的性命,觸碰到她的底線,她一定會亮出自己的利爪,讓人嚐到苦頭。
雖然眼下對晉臨侯世子的身份只是猜測,但溫玹覺得可能性很大,他不能讓季清寧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要了晉臨侯世子的命。
至少留他一口氣等季懷山回京處置。
溫玹說完,季清寧兩眼看着他,“你還有事瞞着我?”
溫玹,“……。”
他就這麼撞季清寧槍口上了……
溫玹一臉呆滯,嘴角抽搐。
季清寧兩眼瞪他,“那你還不快點兒說!”
她以爲溫玹沒事隱瞞他的,畢竟連他就是天問山莊莊主的事她都知道,這事怕是連煜國公夫人都不知道,結果還有事瞞着她。
溫玹擡手扶額道,“事關岳父大人,必須慎重。”
和她爹有關?
季清寧把臉上的薄怒收斂趕緊,她一直隱隱覺得她爹季懷山和季家有秘密,難不成她感覺的沒錯,真的有?
她用眼神催溫玹快點說,溫玹便娓娓道來,“天問山莊是前朝鎮國公府三少爺一手創建,因鎮國公迂腐,忠心前朝,將他逐出家門,後鎮國公府被滅,他心灰意冷之下,將天問山莊交於當今聖上……。”
季清寧瞅着溫玹,“這些事我知道啊。”
“岳父大人就是前朝鎮國公府三少爺李懷,”溫玹的聲音被風吹散。
季清寧眼睛睜圓,一臉的不敢置信,“你沒騙我?”
溫玹失笑,“我騙你做什麼?這些是天問七子,也就是岳父大人的生死兄弟告訴我的。”
說完,見季清寧扭眉看着他,溫玹笑道,“你猜的沒錯,就是雲陽侯和肅寧伯他們。”
季清寧還記得煜國公說過她爹季懷山比他厲害,
她一直覺得煜國公太謙虛,把她爹捧的太高啊……
季清寧呆呆的看着溫玹,“我爹真有這麼厲害?”
溫玹輕笑,“岳父大人有經世之才,可惜埋沒了這麼多年。”
若季懷山當初沒有選擇避世,而是選擇輔佐皇上,今日朝堂格局必然不一般。
畢竟順王一隻胳膊折在季懷山兄長李大少爺手裡,順王一定會不遺餘力的要季懷山的命。
季懷山和順王之間,只能活一個。
能創建天問山莊,還把天問七子安排入朝,在明面上忠於皇上,背地裡替皇上解決麻煩,這般謀略,順王絕不是他的對手。
季清寧看着溫玹,“那國公爺是早就知道我爹的身份了?”
溫玹搖頭,“季家住的小院是肅寧伯的,父親碰巧知道這事,就猜到岳父大人和肅寧伯關係好,都到季家小院門口了,改了主意拖岳父大人入局,本意是要肅寧伯和雲陽侯他們去查西南貪墨案,沒想到岳父大人才是真的深藏不露。”
這也能解釋煜國公把季懷山送去西南兇險之地,季老夫人絲毫不惱煜國公的原因了。
因爲季老夫人太清楚季懷山的本事了,如果季懷山都查不出來西南貪墨案,這世上只怕沒人能查清了。
她也不希望季懷山從此埋沒,她不僅不怪煜國公,甚至心懷感激。
以前種種想不明白的事,這一刻都豁然開朗。
有個這麼厲害的爹,季清寧與有榮焉。
不過……
“這和威平侯世子找你有什麼關係?”季清寧問道。
溫玹就道,“威平侯世子替晉臨侯夫人送信而來,晉臨侯夫人把你的命看的比晉臨侯世子更重。”
這怎麼可能呢?
季清寧再一次驚呆。
這一整天能不能不要這麼刺激她,她還懷着身孕呢。
但她知道溫玹不會和她開這樣的玩笑,季清寧腦袋轉的飛快,她知道晉臨侯夫人和前朝鎮國公府的關係,溫玹把信上內容和季清寧一說,季清寧就和溫玹一樣猜測了。
季清寧看着溫玹,“你懷疑晉臨侯世子是我堂兄?”
“可晉臨侯夫人不是沒出嫁嗎?”
溫玹就那麼看着季清寧,季清寧默默把這話收了回來,晉臨侯夫人的容貌之美,都引得晉臨侯覬覦了,和前朝鎮國公府二少爺又是青梅竹馬,情難自禁,成親之前就那啥啥很正常。
季清寧一臉的惆悵,“這畢竟只是我們的猜測,不知道我爹什麼時候回來,到時候就真相大白了。”
知道季懷山厲害,季清寧就沒那麼擔心了,但人只要一日不回京,就一日處於危險之下。
溫玹給季清寧拿糕點道,“連天問山莊的人都不知道岳父大人的下落,順王他們就更難知道了,沒準兒哪一天,岳父大人就悄無聲息的回京了。”
溫玹說完,外面跑進來一小丫鬟,站着珠簾外喘氣道,“三少奶奶,不好了,您的丫鬟在揍府裡的小廝……。”
季清寧,“……。”
溫玹,“……。”
小丫鬟的武功之高,都能在陳杳手裡過不少招了,煜國公府的尋常小廝哪經得住小丫鬟的拳頭啊。
小丫鬟一直謹記李氏的叮囑,怎麼今天和人動手了?
季清寧猜到和晉臨侯世子當衆揚言喜歡她有關,不放心,她趕緊起身。
等她趕到的時候,只看到七八個小廝摔了一地,橫七豎八的,抱頭的抱頭,捂腿的捂腿,無一不鼻青臉腫,哎呦叫疼聲此起彼伏,聽在季清寧耳中如同魔音灌耳,刺耳的很。
小丫鬟氣勢洶洶,圍觀的丫鬟小廝沒一個敢上前的。
畢竟最開始只有一個小廝和小丫鬟動手,剩下的都是上前幫忙把自己幫成這樣的。
三少奶奶這丫鬟武力值爆表,誰能扛她的揍啊。
以後看到三少奶奶和她的丫鬟一定繞道走。
季清寧走過去,問道,“怎麼回事?”
季清寧的話一入耳,小丫鬟氣勢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就弱了下來,她癟着嘴看着季清寧,一臉我忍了,但是沒忍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