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玹氣笑了,“你們壓根就沒誠心想告訴我,直接告訴我不行嗎,要這麼拐彎抹角!”
陳杳看着溫玹,嘴角一抽,“爺,您這麼質問我們真的好意思嗎?”
同進同出,還幾乎一日不落的住在一起都沒發現人家是女兒身,還怪別人不直接告訴他,這也就是他聽見了,要叫皇上和國公爺聽到,還不當場就把他打個半死啊?
委婉的提醒,雖然不否認存了看熱鬧的心思,但也是在給爺留着面子啊。
早知道他就不提醒爺了,讓爺挨兩頓打。
陳杳確定季清寧只是動了胎氣,沒有大礙,便道,“國公爺知道三少奶奶在藏書閣受罰的事,如今藏書閣被燒的消息已經傳開了,我還是去和國公爺說一聲,免得他擔心。”
如陳杳猜測的那般,煜國公得知藏書閣燒了後,就擔心季清寧會出事。
畢竟季清寧進京後遭遇刺殺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四海書院藏書閣修建至今,都沒出過事,她被關進去幾天就着火了,很難說不是衝着季清寧去的。
煜國公還穩的住,煜國公夫人則是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自打煜國公告訴煜國公夫人,季清寧是女兒身,還懷了溫玹的骨肉後,煜國公夫人就讓煜國公把他知道的季清寧在書院的消息一五一十的都告訴她知道。
季清寧在四海書院受罰的事自然也都說了。
看着煜國公夫人着急的樣子,煜國公有些後悔和她說這麼多了,但他們夫妻成親至今,煜國公夫人只爲溫玹找過他,如今溫玹循規蹈矩了,煜國公夫人不來書房了,煜國公還真有些不適應。
陳杳敲門進書房,“國公爺……。”
“進來,”煜國公道。
陳杳進去。
煜國公還未說話,煜國公夫人先道,“季姑娘沒事吧?”
陳杳回道,“動了胎氣,已經服過藥了。”
“謝天謝地,沒大礙就好,”煜國公夫人鬆口氣。
作爲母親,她再清楚不過自己的心思了,早對人家姑娘情根深種了,雖然女扮男裝入書院讀書她不贊同,但能隱瞞到住在一起的她兒子都不知道,還有什麼可說的?
煜國公夫人後怕不已,對煜國公道,“還是儘快讓玹兒把季姑娘迎娶進門吧。”
煜國公何嘗不想。
但季懷山如今人還在西南查案未歸,是他極力舉薦皇上把人派去的,他去季家,沒準會被攆出來。
煜國公沒說胡啊,陳杳道,“三少奶奶未必肯嫁進來。”
煜國公眉頭一皺,“她不願意?”
季清寧醫術高超,若不想嫁,不會留下玹兒的骨肉,再者一個姑娘帶個孩子在這世上得受多少異樣眼光,她總不能一輩子女扮男裝。
陳杳道,“茂國公世子告訴三少奶奶,當初害她失憶,武功全廢,甚至險些把她溺死在浴桶裡的人是煜國公府派去的……。”
煜國公臉色一變。
煜國公夫人道,“怎麼會是咱們煜國公府派去的?她是聰明人,不會受茂國公世子挑撥吧?”
陳杳看着煜國公和煜國公夫人道,“我從三少奶奶的貼身丫鬟口中盤問出,當日她爹檢查,確實有兩個人進了季家小院,和茂國公世子說的對的上。”
煜國公夫人看向煜國公,她知道煜國公不會做這樣的事,玹兒就更不會了,她道,“難道是……。”
老夫人三個字,煜國公夫人沒有說出口,她知道煜國公明白的。
煜國公神情凝重。
他也摸不準老夫人會不會這麼做,當初老夫人執意要讓溫珵和趙王府檀兮郡主定親,季清寧橫空殺出來,當衆撲倒了檀兮郡主,老夫人厭惡她,這是府裡上下都知道的事,但要說派人去殺季清寧……老夫人不至於這麼心狠手辣吧?
煜國公夫人看着煜國公,“季姑娘要不肯嫁,那玹兒怎麼辦?”
捫心自問,要真是煜國公府要殺她,害她失憶,還廢了武功,她恨煜國公府都來不及,又怎麼肯嫁進來?
煜國公也頭疼的緊,“玹兒已經知道她是女兒身了,你只管準備聘禮,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
他不信自己的兒子會連一個姑娘都擺不平。
但想到這場火才讓他兒子知道人家是女扮男裝。
煜國公就沒有了自信。
他兒子看上的不是一般的姑娘,最後誰擺平誰還不一定呢。
陳杳退下後,又進宮稟告了皇上。
季家小院。
一頂軟轎在小院前停下。
守門小廝上前問來人是誰,得知是當朝太傅,趕緊派人去稟告季老夫人和李氏知道。
老夫人親自出來迎接,看到章老太傅,就道,“章老怎麼來了?可是清寧在書院惹事了?”
章老太傅道,“書院確實出了點事,不過清寧沒有大礙,老夫人不必擔心。”
老夫人笑道,“清寧在書院有您照應,我放心着呢,快進請正堂說話。”
章老太傅見老夫人的樣子不像是知道季清寧是女扮男裝的事,那邊李氏扶着丫鬟的手過來,章老太傅看到她的容貌,也着實驚了一下。
章老太傅看着老夫人道,“我有幾句話和夫人說。”
李氏心下吃驚,這還是她第一次見章老太傅,章老太傅有什麼話和她說的?
老夫人也奇怪,既然章老太傅不想她知道,她就不問了,去正堂等候。
李氏讓丫鬟婆子退下,然後看着章老太傅,章老太傅道,“清寧女扮男裝是你的主意?”
李氏心下一駭,道,“您如何知道的?”
章老太傅道,“今兒藏書閣着火,若非溫三少爺冒死闖入,清寧就藏身火海了,她昏迷不醒,大夫一把脈就什麼都知道了。”
“書院暫時還沒有聲張,我來就是想問問季家可是有什麼苦衷要這麼做?”
畢竟季清寧瞞了十七年,爲季家好,就做事不能魯莽。
李氏慚愧,“當年我懷清寧的時候,老夫人就盼着是個兒子,爲此去廟裡求佛,下山途中碰到下雨,從軟轎內甩了出來,摔斷了腿,從此留下颳風下雨就疼痛難忍的毛病,我,我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