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懷自從生活大起大落之後,一心專研於武學之中,每日修煉崑崙劍訣,纔能有今日的成就,隱隱有成爲崑崙第一人之勢。
可是誰都知道這一切都是拜流雲亦所賜!
如果沒有流雲亦,清懷還可能平平淡淡地呆在崑崙山上默默無聞地過着日子;如果沒有流雲亦,清懷也不會擁有一身絕頂的崑崙劍訣,可是爲什麼清懷卻不習慣這樣的生活呢!
清懷本來傷勢就不重,休息片刻之後,便隨着流雲亦和駱君芳向禪宗而去。
幾日後,一行三人到達禪宗,路上也無其他事情發生,只是感覺忽然間聖門中也安靜了不少,卻不知爲何!
三人進得禪宗,只見廟宇深深,好似一片荒蕪,宗內弟子也都無精打采的修煉着,卻失去了往日的生機。
禪宗了痕大師早已入土爲安了。
也沒有人再來接待三人,三人隨意在宗內轉悠一會兒,卻不知要找誰詢問了痕大師的過往。宗內其他的長老級的人物也不在哪兒,盡顯頹廢之色。
難道禪宗就要就此退出江湖這個大舞臺了嘛?流雲亦心中想道。
駱君芳攔住一個小僧人問道,如今的掌門是誰。
小僧人告訴說是了情大師。駱君芳又問到在哪裡可以找到。
小僧人向後一指,是一處禪房。
三人進得禪房後見到了情大師,詢問了痕大師的過往,然而了情大師也不清楚了痕未出家時的狀態。三人一陣無力,走出了情的禪房,望着曾經還盛極無比的禪宗竟然到了這一樣的地步,均唏噓不已。
三人正一籌莫展,只聽前方大雄寶殿之內似乎傳出喃喃的經文之聲,三人對視一眼,向着殿內而去。
“吱”的一聲長響,大門似乎被壓抑好久似的打開了,只見裡面坐着一老僧,臉上皺紋遍佈,衣服破敗。見三人進來也不睜眼,還是輕輕的念着經文。
流雲亦仔細看向老僧,感覺依稀有些熟悉,微微一思量,纔想到是了痕死那天開門的那個老僧,只是那天場景不同,沒有太多注意此人。
可是今天一見只覺的老僧竟好像老了多少歲,過了好幾個春秋似的,讓人心中不禁產生幾縷悲傷。
三人同時相視一眼,均看出此僧絕非凡人,就站在殿內等了起來。
只聽殿內還喃喃地傳來經文之聲,悠揚而深奧,可是流雲亦的臉色已大變。流雲亦不可置信的望着老僧,此人竟也會易筋經?
流雲亦雖想立即問明原因,但還是鎮靜了下來。流雲亦側耳靜聽,其實老僧的易筋經的經文也只是一部分,並未是全部,流雲亦的臉色也變了過來,心道禪宗內修習易筋經之人又何必多心。
過了一會兒老僧似乎誦經完畢,微微睜開了一雙清明的眼目,望着流雲亦三人。
駱君芳已上前施禮道:“大師,我等打擾大師清修實在不該,只是聽得大師經文都不約而同的走了進來,還望大師不要見怪。”
老僧輕輕地站起身來,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說道:“無妨,佛門雖是清淨之地,但也是普渡衆生之所,既然你等能被經文吸引進來,也算是緣分吧。”
流雲亦面色泛白,輕聲問道:“大師剛纔所念經文可是易筋經經文?”
шшш▪ тт kan▪ ¢ ○
駱君芳和清懷同時震驚地看向流雲亦,而後又轉頭盯着老僧。
老僧臉色沒有露出任何表情,道:“當年了痕師弟私下傳授與我部分經文,現在了痕師弟已經不在了,可是我還是禪悟不了其中的奧秘,說來慚愧。”
三人同時一驚,不想這個默默無名的僧人竟是了痕的師兄,而且了痕竟然還私下傳授其易筋經經文,可見兩人關係不是一般。
老僧接着擡頭看向流雲亦,臉露微笑道:“不知流雲教主可否指點一二?”
流雲亦忽然轉爲鄭重的道:“不是在下不肯相告,只是易筋經實乃天之奇書,玄之又玄,在下也是無意中參悟,卻道不出那種感覺。”
老僧看着流雲亦,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說道:“你能得易筋經玄功也是上天的厚德,望你以後能將此玄功用在正道之上。”
流雲亦臉色一正,道:“絕不負大師教誨。”
衆人一時又沉默不語,大殿之中安靜了下來。忽然老僧說道:“你們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我也沒多少時間了。”
看老僧精神飽滿,不顯垂老之態,爲何會如此言語,三人同時不解。但從老僧的言語中感覺得到,老僧似乎知道一切。
流雲亦臉上微微驚訝,沉默了片刻道:“我們只想知道了痕大師未出家之時的情感,還望大師相告。”
老僧想了片刻,似乎在回憶往事,過了一會兒,道:“當年了痕未出家之前已是天之奇才,年少之時已是武功高絕而且風流倜儻,這就引得無數少女欽慕而來。當時有一名門少女不顧家人反對毅然投入到了痕的懷中,了痕見此女容貌甚美而且天生麗質,於是兩人就在一塊生活了。”
流雲亦三人同時驚詫萬分,想不到了痕未入佛門之前竟還有這一段秘事。
老僧又接着道:“又過的幾年之後,女子已爲了痕生了一對孩子,夫妻兩人更是相愛萬分。只是突然一天,了痕的一個朋友前來,就是後來崑崙的吳長老”,老僧稍微等了一會兒,似乎在等流雲亦消化他說的話。
“當年,江湖紛爭動亂不堪,了痕和吳正峰也是心懷大志之人,兩人均有意重出江湖,闖出一番天地。於是後來了痕就不顧妻子哭聲決然的離開了,之後幾年兩人終於在江湖上有了一片地位。”
“在後來了痕出家,而吳正峰上了崑崙的事情老衲也不怎麼清楚了,了痕也不曾講過,不過了痕曾回過一趟家裡,回來就出了家的。”老僧說完深深的吐了口氣,仿似吐出了多年的記憶一般。
流雲亦急忙道:“那了痕留下的兩個人孩子呢,是男是女?”
老僧靜靜地看流雲亦,就如看待一件最寶貴的事物一般,道:“是兩個男孩,不過後來,孩子也失蹤了。聽說是當年發了一場大水,全家都被大水沖走了。”
聽完老僧的話語,流雲亦心中一顫,突然腹內有股絞痛襲來心頭,身體一軟就要向後倒去,駱君芳急忙扶住他,擔心道:“沒事吧。”
流雲亦臉色發白,腹內還是一陣絞痛,不過還是鎮定的道:“沒事。”
這時老僧落寞的說道:“三位,你們想知道的東西我已經全部說了,請走吧。”
流雲亦三人看着老僧落寞的身影,轉身向外走去,忽然流雲亦又掉過頭來問道:“不知大師和了痕大師究竟是何關係?"
老僧輕輕一道:“我們是兄弟。”
遠方的夕陽照在三人的身上了,留下了永恆的背影,老僧看着流雲亦消失的方向輕輕地關上的殿門。
自禪宗出來以後,駱君芳和清懷眉頭緊皺,而流雲亦卻是憂鬱沉重。
流雲亦忽然想到了了痕死前對自己說的話語,似乎每一句都飄在自己的耳邊不曾離去。
流雲亦似乎忽然知道了一切的結局,可是結局究竟是怎樣的?
他擡頭看向這片蒼天,你爲何要如此的作弄世人呢?
流雲亦沉凝一會兒轉頭望向駱君芳和清懷,只見兩人都驚訝的望着自己,輕聲道:“你們走吧,我需要一個人靜靜。”
駱君芳和清懷都驚詫莫名。
但是他們還是走了,也許確實流雲亦該靜靜了,一個人理清所有的一切。
只是這一切卻是如此的戲劇!
流雲亦!
流雲卓!
了痕的兩個孩子!
他輕輕一笑,好可悲!
雀兒忽然出現了,出現在任何人都不易察覺的時候。
她的面容帶着詭異,也帶着可悲!!!
流雲亦已低聲的問道:“雀兒,你可以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爲什麼?”
雀兒忽然間又沒有了任何的表情,道:“你去問他吧。”
世界上的很多事都是匪夷所思的,如果你仔細去想卻什麼也想不到,而當你不去想它的時候,它卻忽然開朗了。
你爲什麼不恨他?
是的,你該恨你,真的該恨你,你爲什麼要如此的折磨這樣的一對兄弟!
兄弟!
只因爲兄弟,所以很多人都死了!
可是自己卻還沒有死,爲什麼?
你爲什麼不直接把我也殺了,那麼我就不用再去承受這無情的痛苦!
流雲亦低低地傾訴着。
流雲亦狂奔,向哪裡狂奔?
他已不需要知道。
他只想跑到天涯海角,躲到一個陌生的角落,慢慢地就此死了過去,不在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他的存在太可怕了。
眼前似乎有着一片大海,一片汪洋,飄向哪裡,飄到哪裡就算哪裡吧。
流雲亦躺在船上,無日無夜,不知多久後,船到了一處島上,也有人類居住,流雲亦恍恍惚惚的上到島上。
只見島上之人奇裝異服,不似中原的穿着,而且語言不懂,應是已到了海外。
流雲亦就在這海外又待了不知多少個時日,恍惚間,累了就睡覺,餓了就找個店鋪偷吃點東西,被逮住了就是一頓痛打,流雲亦也不還手,慢慢的承受一切。
光陰似箭,已不知又過了多少個時日,流雲亦竟已是鬍子滿臉,已看不出原來的面貌了。
忽一日,只見有一本地人拉着流雲亦就向海邊走去,還嘰裡呱啦的說着什麼,流雲亦也聽不懂。
到海邊以後,海邊停靠着一隻商船,這人把流雲亦丟到船上,又和船上的人嘰裡呱啦了一通,船就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