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林木,一眼望不到盡頭,正如一個人的人生一般,雖然危險陌生但也值得去走下去。
流雲亦就走在這樣的叢林中,靜靜地聽着腳下枯枝散葉所發出掙扎的聲音,悲咽不堪。雀兒就跟在流雲亦的後面,她不在嗚咽,她的目光中充滿了智慧的神色。
流雲亦擡頭,天邊有霞光,他忽然想問時光爲什麼走的如此匆匆?他沒有問出來,因爲沒有人可以回答。
寂靜中的黃昏,有着不一樣淒涼般的美麗,這樣的美動人心魄,引人無限遐思。
雀兒似乎也被這樣的畫面所惑,癡癡而不語,像似一個迷路的孩童突然發現眼前就是家的感覺。
但是雀兒沒有迷路,她已說道:“教主,接下來要怎麼辦?”
“你回去吧,回光明教”,流雲亦止住腳步,望着遠方輕聲說道。
雀兒走上前看着流雲亦說道:“可是還沒有找到副教主呢,再說你不回去嘛?”
流雲亦又繼續向前走去,回頭看了眼雀兒,說道:“我先不回去了,副教主我會去找的,你回去吧這兒不是你待的地方。”
雀兒疑惑的問道:“爲什麼不是我待得地方?”
流雲亦轉過身靜靜地看着雀兒說道:“雀兒,我已不是以前的流雲亦了。”
雀兒驚訝的望着流雲亦,正要說什麼卻被流雲亦打斷了:“我身上揹負了鮮血、仇恨,還有很多人的命,我已經回不去了。可是你和我們不一樣,回光明教吧離開中原。”
雀兒驚詫道:“教主,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在我心中在光明教心中都是我們的教主。”
流雲亦深深地嘆了口氣,鄭重的說道:“雀兒,聽我的,如果你不想化作一抔塵土的話就回去。”
流雲亦已知道聖門不會讓自己過的舒服,他們會傷害自己身邊的人,讓自己永恆的孤寂下去。
雀兒震驚的睜大了眼睛默默地點了點頭。
夜黑的駭人,你不知黑暗中隱藏了多少妖魔鬼怪,你也不知有多少雙淒厲的雙眼正在盯着你。
你害怕嗎?
流雲亦不害怕!
流雲亦悄悄的藏身於黑暗中,他就喜歡這樣的黑暗,黑的詭秘黑的熟悉,似乎這裡纔是天堂。天堂本非黑暗,它是淨土它是希望。
流雲亦伏在禪宗大殿的房頂,沒有一絲聲息,就如暗夜的幽靈。
流雲亦已經在這裡藏身很久了,他在等,等待光明的到來。
如此的夜晚很寒冷也很寂寞,這樣的感覺滲透到你的心肺,冰冷了你的靈魂。
流雲亦一動不動,他似乎已經全身凍僵。莫名的睏意逐漸的襲上了心頭,驅使你昏昏入睡,可是不能睡,因爲睡了也許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忽然流雲亦的身形一震,因爲他已經聽到了衣衫破風而來的身影。流雲亦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黑暗中微微有個人影正在向着禪宗的藏經之地而去。
此人身形飄渺,步履虛無,流雲亦已知道了此人。
流雲亦沒有動,他還在等。
只見黑影走到大殿附近的時候,謹慎的四周看了幾眼,然後向着藏經之地走去。不一會兒此人已走到此處,輕輕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流雲亦見人影已消失在了房中正欲起身過去,忽然一陣劇烈的寒意傳入了腦海。
流雲亦豁然轉頭,這股寒意是從不遠處的房頂傳來的,哪裡漆黑一片,誰也看不清楚。
但流雲亦已知道,暗處這個人竟然可以發現自己,而自己卻沒有發現他,此人究竟是誰,是聖門的?
流雲亦沒有動對方也沒有動,兩人就這麼隔着無邊的黑暗警惕的相對着。
忽然黑暗中吹來一陣寒風,流雲亦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這一瞬間一股殺氣已經破身而來。
流雲亦身體輕輕一挪,已經避開了這股殺氣。
對方很顯然也知道流雲亦的功力深厚,沒有指望剛纔那小小的一招就能傷到流雲亦,縱身前來各種招式已向流雲亦施展開來。
這人招式沉穩幹練,招數竟是禪宗的武學。禪宗的武學在他手中竟是爐火純青,隨心所欲。
禪宗之中難道也有聖門中人,流雲亦不得其解。
流雲亦已沒有時間再去想了,因爲對方的招數緊緊襲來、連綿不絕,只得用起全身功法與之對抗。
天上烏雲密佈,無星無月。
流雲亦看不清楚對方,對方也看不清楚流雲亦。唯一可以感覺到了是黑暗中兩條不停變動的身影,就似鬼影處處,令人不寒而慄。
對方內勁精深,亦是天下少有,能與流雲亦纏鬥到現在,絕非泛泛之輩了。
流雲亦這時也不管進入藏經之地的那個人了,眼前此人當比那人應該更重要。
流雲亦有心要生擒此人,所以下手難免不重,就這樣過得數十招後,才發現自己不動用全力無法生擒此人。
流雲亦易筋經玄功全力施展,體內天地之氣浩然涌來,流雲亦一掌向對方胸口拍去。對方似乎也發現這一掌不可小覷,但還是舉起雙掌向着流雲亦迎了過來。
只見此人舉掌的瞬間,全身忽然發出淡淡的幽光,若隱若無,神秘莫測,藉着幽光可以看出對方臉上蒙着黑巾,眼神剛毅,氣勢昂然。
就在掌掌即將相交的剎那,流雲亦突然全身一震,急忙手掌回來。對方顯然未料到流雲亦爲何會如此,但他的雙掌還是拍到了流雲亦的身上。流雲亦急速退後幾步,嘴角似乎流出一絲鮮血,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流雲亦定住身形,不可思議的喊道:“哥?”
對方似乎也驚訝莫名,脫口道:“阿亦?”
大光明神功實乃流雲連峰所創奇功,功力運轉巔峰之時,全身有幽光散發,而據江湖所知天下也只有三人練的大光明神功並達巔峰,除了流雲連峰和流雲亦之外,還有一人就是流雲卓。
此時流雲亦一見對方竟能使得大光明神功並且巔峰已成,纔不可思議想到了流雲卓。
流雲亦忽然垮了下來:“哥。”
流雲卓伸手撕下面巾,上前抓住流雲亦的雙肩激動的說道:“阿亦,真的是你,阿亦。”
流雲亦忽然間把所有的堅強都放了下來,因爲這世界自己的哥哥還在,自己唯一的親人還在。
流雲卓開心的說道:“阿亦,你怎麼在這兒,你身體沒什麼事吧?”
流雲亦輕咳了一聲道:“哥,我在此處正在追查聖門的蹤跡,”流雲亦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哥都發生了什麼事情,告訴我。”
流雲卓的手緊了緊說道:“我帶領光明教退出海外後,我獨自一人回到中原來查訪你的消息,卻不了被一股神秘的勢力跟蹤。這股勢力幾次想要我命,總被我逃脫了出來。我尋思這樣下去不行,於是就利用大光明神功停止呼吸進入假死狀態騙過他們,然後再出來追尋真相。”
流雲卓又接着道:“不料待我甦醒過來唄發現被人埋了,是不是你?”
流雲亦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哥,我真以爲你就這麼走了呢。”說完流雲亦縱身抱住了流雲卓,流雲卓也緊緊抱住了流雲亦,這一刻兩兄弟間的感情纔是最最真摯的。
流雲卓在流雲亦的耳邊輕聲說道:“阿亦,沒事的。”
流雲卓又問道:“查出什麼了嗎?”
流雲亦忽然想起什麼了,急忙拉着流雲卓就向着禪宗藏經之地鬼魅般的行去,進得屋內,只見空空蕩蕩,那還有人影。
流雲卓說道:“剛纔我也注意到這個人了,只是偶然下發現了你,以爲你也是聖門中人呢。”
流雲亦輕輕笑了一下,流雲卓看着他說道:“你不會也是這個想法吧?”
流雲卓又說道:“看來咱兄弟這些年養成了疑心大這個病症了,不過,阿亦,我覺的想要找個真相的話還是應該上崑崙找卓君昂。”
流雲亦點頭道:“事實雖然如此,可是現在卓君昂依然失蹤,無從着手了。”
流雲卓說道:“阿亦,先別談這些,你先告訴這些年你怎麼過來的,又從那學的無上玄功了?"
流雲亦道:“其實這些年也沒什麼,慢慢也熬過來了,我這一身功夫是從一個老人身上偶然學到的,等所有的事情都了了我帶你去見他。”
流雲卓痛惜得道:“阿亦,這幾年可苦了你了,”聽了片刻又道:“我倒想見見這個老人。”
“等以後我帶你去見他”,流雲亦說道。“只是目前不能。”
流雲亦忽然擔心道:“哥,這些年你那病症還復發嗎?”
流雲卓一怔,說道:“沒事了,都好的差不多了”,說着擡起手讓流雲亦看了一下。
流雲亦見流雲卓的手和正常人一樣了,說道:“這個病折磨你這麼久了,不復發就好了。只是如今中原江湖風聲鶴唳,危險重重。”
流雲卓道:“嗯,我知道,聖門這個勢力太神秘了,當年崑崙之戰後,我們退出崑崙的時候就遭到他們的埋伏,教內弟子傷亡慘重,最後中原武林又來圍剿,我不得不逃亡海外了,哎”,說完流雲卓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
流雲亦輕輕說道:“哥,這些都不怪你的,聖門應是早有預謀了,也許多年前就想到了,可是我們都不知道。”
流雲卓道:“嗯,此時回到中原,我就是來找尋你,順便也探探聖門的消息。不過聖門太神秘了,都無法下手。不過阿亦,我得悉禪宗了痕大師似乎和聖門有關係。”
流雲亦急忙說道:“嗯,了痕大師確實和禪宗有一定的關係,不過了痕大師似乎有苦衷不曾透露半字。”
流雲亦接着又說道:“哥,雀兒來中原找你了,孤身一人,我擔心她有危險,讓她趕快回去了。”
流雲卓道:“雀兒這個小丫頭總是恣意妄爲,她說回去,你也相信啊。”
流雲亦焦急道:“那怎麼辦,我怕雀兒遭聖門毒手”
流雲卓拍着流雲亦肩膀道:“應該沒事,雀兒這些年武功大有長進,而且聰明得很,咱們不需要太多擔心。現在我們應該趕快查清楚聖門。”
流雲亦道:“去哪裡查?”
流雲卓道:“禪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