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我是世界之惡

一羣人草草的吃過午飯,玄兒與飛廉還未歸來,諸人百無聊賴,無事可做之時。

離去的劉笙等人卻忽的回來了。

他們見着了早已在大淵山上等待的徐寒諸人,先是一驚,隨即紛自臉上都露出了欣喜之色。不知從何時起,在這羣人的心中,徐寒已經是主心骨一般的存在,如此大戰在即,有徐寒在,在場諸人的心頭都要莫名的安心幾分。

“阿笙,宋兄,師兄,寧掌教。”徐寒朝着來者們一一致禮,然後的目光又看向同樣跟在諸人身後的兩位老人,這一次徐寒臉上的神色變得莊重了不少,他恭敬的朝着那二人做了一道拜禮,然後言道:晚輩見過嶽前輩與衍前輩兩位劍仙。”

說起這二位劍仙,徐寒也算得早有耳聞,當年他剛剛叛出森羅殿時,與滄海流談話時對方便提及過這二人。人說天斗城中嶽扶搖,離山宗上衍千秋,這二人便是除開南荒劍陵之外當世劍修最爲出塵的二人。而前者徐寒在長安時與之有過些許交集,當年嶽扶搖便是選擇了站在天策府的一邊,將長夜司以及徐寒都逼上了絕路。不過當時的徐寒也是仰仗着最後嶽扶搖的兒子嶽成鵬的網開一面方纔得以從長安城中逃出昇天,如此算來二人之間的恩怨也算是一筆勾銷。

至於衍千秋,徐寒倒是第一次見面,不過無論是魏先生與離山劍宗的淵源,還是蒙樑與衍千秋的關係,都讓徐寒對於這位老者多有好感,如今一見,對方亦是仙風道骨,着實有幾分令人心折的風采。

“徐兄弟,小小年紀便有如此修爲着實令我二人佩服,這前輩二字可不敢當啊。”身着黑衣的衍千秋在那時笑道。

嶽扶搖卻是冷漠許多,只是上下打量着徐寒並不言語。徐寒不知他是礙於當年之事,還是性子本就如此。對此也並不做多想,畢竟無論當年如何,此刻嶽扶搖願意來此相助,對於徐寒來說便是大幸,他自然也不會小肚雞腸到對於陳年往事耿耿於懷的地步。

一行人稍做寒暄,那蒙樑便邁步而出,正色的看着徐寒,沉眸言道:“小寒你回來就好,這崑崙之行可還順利?”

這個問題出口,在場諸人都在那時朝着徐寒遞來了關切的目光,大家都知道徐寒此去崑崙爲的便是尋找自己的身世,只是徐寒不言他們未有多問,此刻蒙樑的問題卻也同樣是諸人心頭早已沉澱已久的疑惑。

徐寒卻是一笑言道:“順利順利。”

這話大有敷衍的味道,瞞不住衆人,也瞞不住蒙樑。蒙樑皺了皺眉頭,見徐寒並沒有多言下文的意思,他在微微遲疑之後,終究還是未有多問。

他只是在那時深深的看了徐寒一眼,語重心長的言道:“我希望你能記住,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是師兄弟,在場的每個人都是你的朋友。”

蒙樑這忽如其來的煽情倒是大大出乎了徐寒的預料,他笑道:“師弟知道了。”

徐寒雖然回答得的爽快,臉上的神情也極爲輕鬆,但蒙樑卻還是放心不下,又深深的看了徐寒一眼,卻終究無法從自己這位師弟的臉上尋到半點關於他內心的端倪,他有些感嘆,這方纔二十出頭的徐寒,有時候竟給他一種深不可查的感覺。

想着這些蒙樑在心底又暗暗嘆了口氣,不過他很快又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將目光掃視向在場諸人,又言道:“既然該來的人都來了,那我們就將這幾日見到的事情說與諸位聽吧。”

聽蒙樑此刻的語氣,顯然要說的事情是極爲重要的,諸人也都紛紛放下了之前的疑慮,在那時矚目看向蒙樑。

蒙樑的目光一沉言道:“這幾日我們潛入了天山關內,打探情報,大周境內人員調度頻繁,幾乎大周各州所餘不多的糧草都被調度到了天山關內。快不過三日,慢不過五日,大軍必然從天山關開拔,兵臨大淵山。”

聽聞了這話,雖然諸人對於那場即將到來的大戰雖然早有預料,但在聽聞這個消息後,在場諸人亦都免不了在那時沉默了下來。

“此刻那天山關內,防禦空虛,我們完全有能力將那糧草燒燬一部分,可是...哼!”就在諸人沉默的檔口,一旁從未言語的劉笙忽的邁步而出,走到了徐寒的跟前,他如此說道,言道最後卻是一聲冷哼,隨即還很是不滿的看了身旁的蒙樑一眼。

徐寒見此狀這纔看出似乎劉笙與蒙樑之間因爲某些事情起了些許不快與衝突。

他皺了皺眉頭,若是單聽劉笙之言,似乎是蒙樑優柔寡斷錯失了良機,但徐寒也知無論是蒙樑還是隨行的諸人都可稱當世人傑,錯失這麼好的機會必然有其不得已的理由,故而徐寒也未有開口指責誰,而是轉頭看向蒙樑問道:“師兄,這是如何一回事?”

蒙樑聞言苦笑,他看了徐寒一眼,又看了一旁神情不鬱的劉笙一眼,這才言道:“劉兄的心情在下明白,但道理我也說過了...”

“天山關中的人手確實單薄,想要奇襲燒燬糧草自然不算難事。但...森羅殿想殺妖君以取他們所需的精血,那麼必然便需要登臨這大淵山的山巔。而大淵山何其雄偉,加上妖君蟄伏萬年沉澱下來的威壓,尋常甲士根本難以登臨山頂,因此森羅殿想要拿下妖君,所能派來的想來只能是手中那些聖子聖候級別的高端戰力,如此一來,所謂的大軍更多隻是在山底策應...”

蒙樑緩緩的說了一大通道理,但包括徐寒在內的諸人都不明所以。

蒙樑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的臉上在那時露出了苦笑,有些苦澀的言道:“實不相瞞,我早前便接到了陳國遞來的消息,如今大雪已經下了足足兩個多月的光景,如此下去,大雪成災,許多地方的糧田都難以按時種下青苗,今年尚且可以靠着國庫中的糧草維持,但來年卻免不了鬧出災荒,那些糧草毀了着實可惜...”

在場的諸人都並非愚笨之人,蒙樑的話說到了這個地步,諸人自然明白蒙樑打着什麼主意,他想要奪去那天山關內數量巨大的糧草,以此幫助陳國度過饑荒。

但劉笙卻又在那時冷哼了一聲言道:“這一仗打不贏,哪還有來年?”

“凡事留個念想終歸是好的嘛,況且那些聖子聖兵又或者森羅殿如今手上尋常大軍大抵都是被那聖藥蠱惑了心智,若是我們能取得勝機,他們也未曾救不回來。此刻毀了那些糧草斷的可不是他們的生機,而是整個天下的生機啊。”蒙樑顯然無心與劉笙爭吵,只是輕聲回了一句。

有道是這伸手不打笑臉人,劉笙面色一沉,但終歸不好發作。

徐寒到了這時也明白了二人爭吵的緣由,但卻如蒙樑所言,那些糧草毀與不毀於大淵山之戰來說都無關緊要,他伸手拍了拍劉笙的肩膀言道:“好了,阿笙此事就依師兄的吧,咱們還是開始着手準備這大淵山之戰吧。”

劉笙自從脫離了森羅殿之後,雖然性情有些古怪,對大多數事情都極爲淡漠,甚至有時候稱得上冷血,但對於徐寒的話他還是素來不曾有過反駁。可今日不知爲何,在徐寒說出那番寬慰之言後,劉笙卻極爲少見的伸手拍開了徐寒伸來的手,嘴裡冷言說道:“哼,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你們如此顧前顧後,如何能有勝算?那些人既然被聖藥吞了心智,便只有一死,還想着救他們,不是可笑嗎?”

但這話出口卻無疑觸及到了葉紅箋的痛楚,她的父母便是被聖藥蠱惑,雖然被徐寒醫治好,但在內心深處,葉紅箋對於那些被聖藥蠱惑之人依然留存着一些同情心。故而在聽聞劉笙此言後,葉紅箋亦是一時間壓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怒火,在那時邁步上前,反脣相譏道:“按你這麼說來,那當年你被森羅殿控制,是不是也是罪該萬死?”

這話無疑挑動了劉笙心頭的火氣,劉笙看向葉紅箋,雙眸頓時變得漆黑無比,殺機便在那時自他體內奔涌而出。

“怎麼?你還想動手不成?”蒙樑也來了火氣,他分明在來的路上已經將這道理與劉笙說過數次,對方也應允了下來,怎麼到了這時他又忽的提及此事,並且大有得理不饒人的架勢。蒙樑自然不甘示弱,竟那時拔出了自己手中的長劍,寒眸看向劉笙。

雙方互不相讓,各自都擺開了架勢。

這樣的狀況顯然是諸人未有預料到的,一旁的蘇慕安見事態漸漸無法控制,也在那時趕忙大聲言道:“紅箋姐姐,你快些勸勸他們,劉笙大哥被森羅殿控制那也是他身不由己,況且他還是爲了救府主大人方纔落入那般境地的,你怎能如此說話呢?”

“怎麼?你也覺得我說得不對?”葉紅箋冷眸看向蘇慕安,寒聲反問道,語氣不善,大有也將蘇慕安視爲敵人的架勢。

“唉!我說你這老巫婆,蘇慕安好心勸你,你怎能如此對他?”一旁的十九似乎也看不過去,也在那時大聲的嚷嚷道。

“哎喲我的小祖宗,這樣的事情咱們就不要參合了!”可週淵見狀卻心頭大急,趕忙拉住了十九,大聲的央求道。

“哼!師父平日裡就是膽小怕事,什麼事都不想參合。”可誰知周淵的勸解卻讓十九尋到了機會,她轉而不滿的看向自家的師傅,嘴裡如此嘟囔道。

“乳臭未乾。”見那裡吵了起來,葉紅箋冷哼一聲,語調之中滿是輕蔑。

而另一邊,蒙樑與劉笙雙方几乎已經將各自的氣勢提升到了頂點,眼看着就要出手,葉紅箋看向那處,她的雙眸一凝,一把長劍也隨即被她握在手中,她周身劍意奔涌,似乎也打算參合此事。

“小十九就事論事有何不可?這與年紀又有什麼干係?我看你整日偷偷摸摸的跟着徐公子那才叫雞鳴狗盜!爲人不齒!”但那邊已經打了起來,可葉紅箋正要出手之時,她的耳畔卻傳來一陣滿是嘲弄意味的聲音。

葉紅箋一愣,轉頭看去卻是那秦可卿正冷笑着看着她,葉紅箋似乎明白對方的心思,她索性收起出手的心思,轉頭對上秦可卿的目光,在那時反脣相譏道:“我與小寒明媒正娶,我們做什麼不做什麼那是我們的事情,如何輪得到你這個外人來插嘴?”

“哼,明媒正娶?當初要不是徐公子身懷隱疾,又豈會與你這眼高手低的千金小姐混在一起?徐公子爲了我幾次出生入死,他的心底究竟裝着誰你還不清楚嗎?”秦可卿卻是對於葉紅箋的話毫不在意,繼續出言譏諷道。

“裝着誰?若不是你整日裝成一副可憐無依的模樣,你以爲小寒會多看你一眼嗎?真把當年半個饃饃當做了定情信物嗎?”葉紅箋毫不示弱,繼續反脣相譏道。

二人越說越來氣,最後索性便放開了各自的氣勢,便要扭打在一起。

一時間這平頂之上,便分成了三撥,一撥爭論着糧草之事,一撥指責對方身爲弟子又或者身爲師父做得如何差勁,而最後一撥則是爲了徐寒...

三方不斷的說着令人不鬱的話,而氣氛也變得愈發的古怪,甚至已經開始了打鬥。

本來有心阻止的徐寒,在事態漸漸失控之後,反倒是忽然收起了這樣的心思,他沉着眉頭退到了一側,看着這幾方人馬你爭我吵,他的臉色漸漸變得陰冷,旁人難以知曉他此刻的心頭究竟想着些什麼。

而這時,一旁唯一未有參與這場忽然而來的爭吵的廣林鬼邁步上前,走到了徐寒的身側,他看着在平頂上或打得不可開交,或吵得不可開交的衆人,隨即臉色平靜的言道:“人性之中藏着大惡,而你可以激發出他們體內的惡,你到底是什麼?”

徐寒詫異的轉頭看了和尚一眼,有些奇怪的言道:“爲何你能避開此事?”

“我本非一個完整的人,有些東西早已被隔離,既然不存在,那又如何能夠被放大呢?”和尚如此說道,但目光卻依然死死的盯着徐寒:“施主還未回答我方纔的問題呢。”

徐寒同樣在那時看了和尚好一會的光景,然後他忽的伸出手朝向諸人一握,一道道黑氣便在此刻從諸人體內抽離而出,涌入了徐寒的掌心。

無論是方纔爭得面紅耳赤的諸人,還是打得不可開交的雙方,都在那股黑氣被抽出的剎那紛紛呆立在原地,他們互看一眼都想不明白爲何自己方纔能做出那樣的事情。

而徐寒對於諸人的錯愕卻並不在意,他眯着眼睛看着和尚,雙眸之中漆黑之色一閃而逝,然後他低聲細語道。

“我...是世界之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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